第五十三章_她的名字叫玛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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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看到方从缘瑟缩在角落里的瘦弱身影,安世宇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偏头瞧了眼阴晴不定的张昊阳,惊疑的视线又倏地转向傅淮希,他最后只能沉声问一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在出言的瞬间,安世宇差不多就明白了,联想到昨天晚上“耗子”突然提议要主动帮忙,还有今天打电话时说的惊喜,再后来就是傅淮希找过来时凌厉中又带着讽刺的模样……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点,“耗子”为了他将方从缘强行“绑”了过来。

  可是“耗子”的神情为什么会这样,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而方从缘,她为什么又哭得那样凄楚,难道说“耗子”真的对她做了什么?!

  在这短短的一瞬,安世宇心里闪过的既有感动也有愤怒,这两种迥然不同的情绪在他的胸腔中来回翻腾,他最后只能将视线转向张昊阳,希冀于他能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张昊阳只是面无表情的倚靠在门框上,就像是并没有看到他疑惑的神色般,充耳不闻。

  他从踏进卫生间后就一眼不眨的盯着角落里的人,在他凌厉的目光下,方从缘渐渐停止了抽泣,只有眼眸中盈满的泪光昭示着她无声的控诉。

  室外的冷气似乎是弥散了进来,连透过天窗照射而入的暖橘色光芒都被蒙上了一层冷霜,再没有哪一刻能如此刻一般让人深切的感受到北国的寒峭。

  诡异的沉寂像是要通过冷空气渗入到骨子里来,安世宇实在是难以忍受烦乱的心绪,他突然拔高音量又吼了一声,“说话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在寂静的房间里猛然响起的吼声变成了一个□□,当余音还在诸人耳边萦绕的时刻,有低泣声从角落中传了出来,极其细微的腔调,似乎是要拼命压抑住内心的难过与悲伤。

  明明那声音很小,小到稍不留意就听不见的地步,可是却让房中几人都怔住了。

  方从缘哀戚的埋着头,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及腰的长发像是一件厚重的黑毯,将她遮蔽的同时也给了她几分慰藉。

  傅淮希原本还一声不发的蹲在她的身旁,想让她自己去尝试着平复起伏的心潮,可是因为张昊阳和安世宇的出现,她似乎比一开始更加怯弱、难过。

  他抿了抿唇,脑海中甚至还没有做出更多的思索,已经朝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

  要踏出第一步往往是很艰难的,可是一旦走出这一步,接下来的事就会变得顺理成章。他的手掌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的手臂紧紧的攥住,只消稍稍一使力,她整个人已经被拉了起来。

  一直以来都知道她很清瘦,可是傅淮希没有想到他的手掌仅仅是一箍就能将她的手臂整个握住。

  有微弱的挣扎力道从她纤细的手臂间猛然传来,傅淮希紧握的手僵硬了片刻,迟钝之后,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掌,低声安抚她,“别怕,是我。”

  她低垂着的眼眸寻声看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眶中盈着满满的泪光,将落而未落,终于在眨眼的瞬间,印下一道隐约的清痕。

  猝不及防的一眼,凄美到朦胧。

  傅淮希本已收回的手不自觉的微颤了几下,脑海中有过短暂的挣扎,最后他还是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腕,细腻而冰凉的触感霎时间透过掌心传递而来。

  这次她很乖顺,一星半点的挣扎都没有了。

  安世宇蹙眉看着不远处近乎于牵手的两人,也许是窗外的天光已经彻底转为了夕阳,那抹投射而入的光芒已不复最初的橘红色,呈现出隐隐的昏黄。

  分明是凄清的氛围,可是因为两人并肩而立的缘故,哪怕是在昏黄的光线下那两抹背影也像是要融为一体般,生生的呈现出了几分难言的暖意。

  这样的一幕看在眼里无疑是极为刺眼的。

  安世宇抿唇,眉宇间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了。

  “你是谁?”安世宇突然问出的话语相比较刚才的吼声要轻柔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刚刚把她给吓哭了,这一次他有意识的控制了自己的音量。

  傅淮希拧眉,斜觑了他一眼,淡淡的视线中有着几分不以为意,虽然不明显,但也能让人觉察到。

  他甚至连一句客套的回话都欠奉。

  如此轻视的眼神让安世宇心中本就小有苗头的火焰登时就狂猛的燃烧起来。放在衣侧的双手不自觉间已经捏成了两个拳头,全身都呈现出一种紧绷的趋势,像是张满了弦的弓,蓄势待发。

  可是这样高涨的火气在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后,霎时间便烟消云散。

  是方从缘突然出声了。

  在长久的静默后,她似乎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冷声指责他,“安世宇,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看清你自己的身份,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她顿了顿,清冷的嗓音在片刻的沉寂后再次拔高了几分,“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卑鄙小人!”

  连“爱”这个字眼她都不愿意提及了,只是冷漠的告知他,她对他连浅浅的“喜欢”都不会有。

  原本在胸腔中翻涌焦灼着的诸多情绪被瞬间抽离出来,安世宇怔愣当场。

  她的话听起来好像格外的冷酷无情,可是只有正握着她手腕的那个人才知道她最真实的反应。

  她在颤抖,很微弱。

  傅淮希忍不住低头,入目是她浓密的双睫,从上而下的视线中,她殷红的唇瓣像是抿成了一条红线,一种过分认真的表情。

  但他知道,她是在强撑,如同刺猬一样用最坚硬的刺来包裹住柔软的心房。

  抛开心头的异样,他控制着掌心的力道,拉着她从米白的幔帘中走了出来,他的步子放的很缓,刻意照顾着她的节奏。

  从角落到推拉门不过是十来步的距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两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缓慢前行的步伐却骤然停住了。

  一步之遥外,是张昊阳。

  此刻的他倚靠在门框上,头颅低垂着,与他身量相当的傅淮希一时间无法看清他的神色。只有方从缘,因为她矮了两人一头的缘故,现下能清晰的感受到张昊阳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

  居高临下的眼神中满是凌厉,又有几分不善,让人不自觉间想要发毛的感觉。

  被这样的目光盯视了片刻后,方从缘终于忍不住抬眸,霎时间张昊阳轮廓分明的脸庞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

  他显然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抬头,削薄的唇角立时抿紧了,神色从森冷阴沉转变到面无表情似乎只是眨眼之间的事。

  说真的,方从缘不是没有遇见过脾气不好的人,至少濮亚辉和高扬都有着很明显的大少爷脾气。可如张昊阳这般,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的人,方从缘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他这人,给人一种游走在黑暗边缘的感觉。

  如果不是刚刚明确探听到他的父亲身居高位,方从缘甚至会猜测他是不是曾经受到过什么心灵创伤。

  她正犹自发怔的时候,头顶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让开!”傅淮希冷着脸睨了张昊阳一眼,英俊的面容上已经没有了初时的礼貌和客气,低沉的嗓音中有着几不可闻的怒气。

  张昊阳这才将慑人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慢慢挪开,他丝毫不回避傅淮希冷厉的眸光,冷笑了一声后恶劣的说道,“凭什么?”

  说话间,他甚至抬腿踢在了一旁的门框上,“哐”的一声响动后,他高大的身躯将大门整个的挡住了。

  “看来张公子很想体验一把部队生活。”傅淮希不怒反笑道。

  见张昊阳纹丝不动,他倏而又淡淡说道,“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张公子要是去了都南军-区,我也可以拜托大舅特意照顾你几分。”

  张昊阳唇边恶劣的笑容顷刻间就尽数收敛了,他微微眯眼,如狼的目光紧紧的盯视着傅淮希。

  十几秒的短暂相视后,他猛地抬腿踢向一侧的推拉门,巨大的冲力使得门框都跟着晃动了几分,足见他的愤怒。

  可是再强烈的愤怒也无法掩盖他的妥协,尤其是在身后的警卫兵再次出言提醒后,张昊阳猛地回头就大吼了一声,“你他妈给我闭嘴!”

  骂完这一句,他仍然觉得不解气,几步冲出去后就指着警卫兵的鼻子喝骂道,“你他妈算是哪一根葱?!小爷的事你也敢管,信不信早晚有一天,小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刻薄阴狠的怒吼声在空阔寂静的房中骤然响起,连相隔十数米远的方从缘也觉得震耳欲聋。

  可是那名位于暴风雨核心的警卫兵却面不改色,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如同一个石雕一般,对这样满含着贬斥意味的话语充耳不闻,似乎已成家常便饭。

  安世宇有些莫名的看了眼张昊阳,这样暴怒的“耗子”他其实很少见到,他直觉是因为“耗子”今天在陌生人的面前被下了颜面,所以才会这样不爽。

  他二人的反应傅淮希都看在眼里,他只是勾唇冷笑了一声。

  张昊阳指桑骂槐的话他并不放在心上,张鸿声这几年的确手掌权柄,可是他们父子不和也是整个燕京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

  没有了父辈光环的张昊阳,能算得上什么?(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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