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_她的名字叫玛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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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到的历年真题。”

  “其实认真的看了几年,我还在里边发现了一些出题规律。”她怡然自得的说道。

  蔡正蔚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偏头看着她的灿烂笑颜,静默了片刻才说,“你以往申请都会这样背面试题吗?”

  方从缘有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她做事就是这样的,没有万全的把握绝不会出手,一出手,必得准备充分才行。

  “这些题谁都可以找到的,很可能你真的遇上了同样的问题反而会落了下风。”蔡正蔚委婉出声道。

  方从缘愣了片刻,过了几息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还没再问出声,蔡正蔚又说道,“让面试老师保持一种愉悦的心情是最重要的,哪怕是你犯个小错,如果能让他们会心一笑,那就成功了大半。”

  “而最忌讳的,就是千篇一律。”他的声音很平静,波澜不惊。

  不愧是能申请到留金委项目的人,金子般的经验啊!

  方从缘若有所思,垂眸顾自思索了片刻,才笑语嫣然的向他道谢。

  言谈间,三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图书馆,蔡正蔚向二人示意了一句便径直去了一楼自习。

  到了秋季,天黑得早,不过五六点钟,黄昏就已经冷瑟瑟的降临了。

  图书馆的楼道里虽然两面都是墙,但还是有风从口子里刮进来,凉飕飕的。

  方从缘正在楼道里来回踱步,清醒清醒混沌的头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高扬打来的,问她要不要去看杀马特。

  方从缘思忖了几秒,出言答应了。

  回去和潘霜小声交代了几句,方从缘捞过布包,又去卫生间里补了补妆,本来还寻思着要不要回寝室再换件衣服的。

  后来认真琢磨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就身上的卫衣牛仔裤穿下去见他。

  随意的装扮或许更好,省的高扬以为她是专门候着他呢。

  暮色苍茫,方从缘站在新华书店等他的时候,夕阳已经只残留着淡淡的余晖了。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才刚到书店门口没多久,高扬已经驱车而上。

  似乎是等了一会儿的样子。

  “怎么穿的这么单薄?”高扬皱眉,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方从缘“扑哧”笑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他的衬衫西装,轻声道,“我穿的比你还厚呢。”

  好似怕他不相信,她抬手把卫衣的袖口翻转开来给他看。

  白色的棉花状绒毛显现出来,在一团雪白中,她玉白的手腕显得格外的纤细。

  高扬摸了摸鼻子,这才意识到是她太瘦了,哪怕穿的这么厚看上去也很单薄。

  他想伸手上去握一握她的手腕,临到头了,又想起她似乎并不太喜欢过于亲密的接触。

  他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探身将车后座上的白色纸口袋捞过来,高扬递了过去,“手机。”

  方从缘笑着接过,也不急着拆开来看,而是放在了身旁。

  “回去下个微信,以后好联系。”高扬淡淡说了句,见她笑着应下了,开始发动跑车。

  街边的路灯在跑车的高速疾驰下都变作了一道道残影,车厢里没有音乐声,一片寂静。

  “吃晚饭了吗?”高扬看她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开始主动找话题。

  “你吃了吗?”她偏头问他,眉眼弯弯。

  在她转头的刹那,车窗外的光影在脖颈间映上一道淡淡的昏黄,她的脸在这样的黝黑与昏黄的交错中显得更加白皙了。

  高扬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好像看得久了就会陷下去一样。

  “还没吃。”他淡淡应了声。

  “那去买点山药吧,我给你煮粥。”她移开了视线,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轻言细语道,“晚上要少吃点,这样对身体好。”

  “你平时肯定应酬多,山药粥最能养胃了。”山药粥的确能养胃,但更重要的是方从缘厨艺不精,烧菜估计会露怯。

  高扬挑眉,还有这种说法?

  这会儿正赶上下班高峰期,下午的菜市还没有收摊,高扬随意将车停在路边,方从缘叮嘱他不用下车,自己小跑去了菜市场里买菜。

  回来的时候,她手上除了一根山药,还有一斤排骨。

  高扬的公寓位于兆华中心广场附近,本来是兆华置地开盘的一处高端公寓,因为临近公司,他就自留了一套。

  一开始只是偶尔过来住住,后来生意场上的应酬多了,有时候难免会熬夜到很晚,他懒得回去听爸妈唠叨,干脆就常驻在了这里。

  听到按键开门的细微响动,房间里有一阵接一阵的“汪汪”声传了出来。

  门才刚打开,一只满身黄毛的狗就扑了过来。

  它原本还绕着高扬的脚脖子转来转去的,后来狗鼻子嗅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立马就转移了阵地,跑到方从缘的身旁不停的摇尾巴。

  方从缘摸了摸它的脑袋,又给它顺了顺毛,见它舒服的趴在地板上半眯眼,不由得有些好笑。

  “杀马特。”她轻喊了声,那只傻狗立马围着她转圈圈。

  高扬情不自禁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种久违的温馨与安然突然袭击了他的心房。

  和杀马特玩了一会儿后,方从缘就拎着山药和排骨进了厨房。

  整个厨房一尘不染,没有半点人气味儿。

  将崭新的菜刀菜板清洗了一遍,方从缘先把排骨简单处理了一下后便放在锅里焯水,之后又熟练的开始给山药削皮。

  她其实快有四年没有做过这些活了,但是看在从不做家务活的高扬眼中,也像是熟手一样。

  她削好皮后将山药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形状整整齐齐的摞在碗里,然后麻利的开始收拾台面。

  “高压锅呢?”她低头在厨房里找了一会儿,嘴里轻声念叨着。

  突然间她看了过来,笑着问他,眉眼盈盈,“高扬哥哥,高压锅放在哪里的啊?”

  说着稚气的话,她又开始叫他高扬哥哥了,高扬竟难得的有了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目光有些闪烁,讪讪道,“我也不知道……”

  这个房间是按照样板房的标准来装修的,但他从没有进过厨房,怎么可能知道厨具放在哪里。

  方从缘无可奈何似的笑了笑,低头开始一个橱柜一个橱柜的翻看,找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到了蜷缩在角落一角的高压锅。

  她开始清洗排骨,认认真真的洗了三四遍,之后和着山药一齐倒进了高压锅里。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方从缘才意识到一个最大的问题,没有米,也没有盐……

  “高扬哥哥,你看着点锅,我下去买点米和盐。”方从缘轻声说,眉眼间有些许无奈的感觉。

  高扬有点不自在,沉声说,“你在这里待着,我下去买。”

  话音刚落,他转身拿过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就开门出去了。

  他一走,方从缘也懒得在厨房里待着,径直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陪杀马特玩。

  杀马特被剃光的毛又重新长了出来,油光水滑的,它看上去也比前段时间要胖了点,看来高扬把它照顾的很好。

  方从缘正在低头给它一遍一遍的顺毛,外面突然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

  她愣了愣,高扬的房门是安装的密码锁,并不需要钥匙。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之后寂静的房间里又响起了铃声,从茶几上传来的。

  是高扬的手机,他走的时候忘带了。

  方从缘踟蹰了片刻,将懒懒趴俯在膝盖上的杀马特抱在沙发上去趴着,径直起身去了猫眼处查看。

  门外的人正低头玩着手机,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从猫眼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刀削斧刻般的下颌,还有紧皱的浓眉。

  这个人她认识,是濮亚辉。

  似乎是觉察出了什么,濮亚辉猛地抬头直勾勾的朝着猫眼处看了过来,眼光很凌厉。

  方从缘被他突然的一眼看的有些发憷,手腕扭动间,门已经打开了。

  “怎么是你?”濮亚辉皱眉嘀咕了一声,将手机揣回兜里,眉眼间又变成了惯常的戏谑。

  方从缘还未及出声,他又沉声问了句,“扬子呢?”说话间,他并没有进房,高大的身躯仍旧在楼道里站立着,身后形成了一大片阴影。

  “他出去买东西了。”方从缘笑着应了声。不动声色的将房门的缝隙又推开了些,示意他进来说。

  买东西?濮亚辉微眯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眼,就像是在评价待价而沽的商品般,直到方从缘面上的笑意都快端不住了,他才恶劣的说了声,“是买避孕套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调侃似的恶劣话语就像是□□一样,出口的刹那方从缘只觉得耳朵一轰,整个人都差点被说懵了。

  她甚至暗想,coco是怎么能够忍受他的?

  “没有,他出去买米还有盐了,应该过一会儿就回来了。”面上温柔的笑意已经尽数敛去,她冷声说了句。

  听到这话,濮亚辉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本欲离去的脚步转了个弯儿就踏进了房门。

  有“陌生人”进来,本还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犯懒的杀马特立时又激动的“汪汪”了几声。方从缘忙走过去安抚它,它很快便消停了。

  “你这人有点意思啊,把狗都带到扬子家里来了。”濮亚辉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说真的,方从缘都懒得搭理他,但是为了维持着自己温柔知礼的形象,她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耐轻声解释道,“这是高扬哥哥的狗。”

  扬子的狗?

  濮亚辉皱眉,古怪的睨了面前这一人一狗许久,才收回视线。

  这套公寓位于二十六楼,现下两人都默不作声,气氛霎时间安静到诡异。

  不过感到别扭的似乎只有方从缘,濮亚辉面色如常,轻车熟路的捞过茶几上的遥控板就打开了电视,随意的点播了一个电影来看。

  电影的序幕曲才刚播完,他已经自若的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他坐的位置并不远,没上半分钟方从缘就已经闻到了浓重的烟味,刺鼻的呛人的味道,她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在沙发上又静默忍受了片刻,终于起身朝着窗户走去。

  窗户是封死的,只有顶角处开了两扇小的活窗,方从缘站在下面大眼瞪小眼,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回去继续忍受濮亚辉那个老烟腔。

  “你,过来。”濮亚辉看她似乎是要去厨房,忙喊了一声。

  颐指气使的口吻。

  方从缘转眸看他,黑葡萄般晶亮的眼眸中有些莫名,又有些几不可察的厌恶。

  “把这只狗拎远点。”他嫌恶的瞥了眼杀马特,说话间伸手弹了弹烟灰,一点不落的全撒在了烟灰缸里。

  杀马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不善”的视线,立时又“汪汪”出声。狗叫声混杂着电影的声音,一片嘈杂,方从缘蹙眉,心里真恨不能叫杀马特咬死他算了。

  可最后她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杀马特原本是趴俯在沙发上眯眼休憩的,因为濮亚辉的缘故,被他踹到了地板上趴着,就在他脚边不远处。

  黄色的狗毛铺散在洁白的地板上,远远望上去就像是个巨形拖把。

  “杀马特。”方从缘轻喊了它一声,杀马特只是耷拉了下眼皮,还是趴在那处不动。方从缘只好走了过去。

  她刚一近前,濮亚辉已经嗤笑出声,“你刚刚叫它什么?”

  这次方从缘没有再应声,径直蹲下身给杀马特顺毛,它舒服的直眯眼。

  “我在问你话呢?”濮亚辉不耐的说道,见方从缘不应声,他抬腿翘在茶几上磕了磕,立时发出“嗵嗵”的规律响动。

  方从缘低头吸了一口气,等心里的异样平复了才抬头看他,冷声道,“它叫杀马特。”

  她话音刚落,一个新鲜的烟圈儿便直直地朝着面颊飘了过来。沙发上,濮亚辉薄唇微张,嘴里还在酝酿又一个烟圈儿。

  方从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吸过烟味,顷刻间便被呛了一大口,口中咳嗽声不停,连眼眸都被呛的发红,泛出了隐隐的水光。

  濮亚辉看她狼狈的模样像是得了乐子般,竟然“扑哧”笑出了声,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方从缘暗自吸了几口气,等心头的怒火平息了一点,才沉声问他,“濮先生,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对吗?”

  说话间,她不动声色的朝着旁边挪了几步,不想要离他太近。

  烟雾迷离中,她黑葡萄似的眼眸越发显得明亮,连被呛红的面颊都像是染上了一抹桃色,略夹着泣音的嗓音浮浮沉沉的,好似能扣动人的心弦一般。

  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濮亚辉只看了一眼便立时转眸,面上却是一派讽刺之色。他又低头吸了一口烟,心道,这妞估计就是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勾搭上扬子的吧?

  “是啊,张小姐。”濮亚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佻开口道。

  “你记错了,我不姓张,我姓方。”

  “喔,原来你姓方啊……”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拖长的语调怎么听都带着恶劣的成分。

  方从缘怔忪了一下,咬紧下唇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色冷声道,“你看,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并没有得罪过你,不是吗?”

  哪怕心中已经燃烧起熊熊怒火,方从缘仍然试着缓和气氛。

  她从来都很清楚她靠近高扬是为了什么,她需要在高扬的朋友圈里营造一个好形象。不然一切只会前功尽弃。

  濮亚辉翘起二郎腿,挑眉看了她一眼,“我怎么样你了?”

  “你可别张嘴就瞎说,待会儿扬子回来误会就不好了。”他勾起唇角,眉眼间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言谈中似是要把方从缘贬到污泥里一般。

  方从缘听着他无赖的话登时气结,强自压了压心头的厌恶后平静出声,“你似乎很不喜欢我。”

  见濮亚辉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她嗫嚅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牵着杀马特去了厨房,客厅里电影的背景音乐声不断地传进来,应该是很优美的腔调,可听在方从缘耳里,却陡生烦躁。

  她在厨房静默了片刻,干脆拿出新手机开始鼓捣,好在过了没多久,就再次响起了开门声。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方从缘从厨房里迎了出来,嗔怪出声,像是撒娇的语调,里面又有些淡淡的埋怨。

  高扬轻勾唇角,似乎很享受于她突然的撒娇,笑着说,“这附近没看见超市。”

  将手里的袋装米和盐拎进厨房,高扬同她温声说了几句这才抬眸看向客厅中的人,淡淡道,“亚辉,你怎么来了?”

  “刚好经过这边,本来想找你出去喝一杯。”濮亚辉轻吐了个烟圈,淡漠的应了声。

  “吃饭没?”高扬拿过遥控板,将电视的声音关小了点。

  狭长的双眸微挑了挑,濮亚辉似乎很是诧异于高扬会问出这种话,他撇了撇嘴,“我哪儿有心情吃饭啊。”

  “那刚好,从缘待会儿要煮粥,你也来一碗。”高扬说话间向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眉眼间流溢出些许温柔。

  捻熄了手上的烟,濮亚辉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玩儿真的?”

  “你都说是玩儿了,那还分真的假的?”高扬仰躺在沙发上,轻嗤出声。

  濮亚辉可不信,将烟茬斜斜一抛,正中烟灰缸,他讽刺似的看了高扬一眼,“那只狗怎么回事?”

  高扬耸了耸肩,“一个人,闲得无聊。”

  濮亚辉挑眉笑道,“得嘞,你就可劲儿的忽悠我吧。”

  高扬没应声,视线转回电视上,见是一部制作粗劣的悬疑电影,他捞过遥控板另换了一部。

  “别介啊,换啥?就刚刚那部不是挺好的。”濮亚辉戏谑出声。

  高扬斜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濮亚辉说完顿了顿,见高扬似乎并不在意,他轻笑着出声,“刚刚那片子可是人“疯子”出品的,我们这些做哥们的怎么都得捧捧场吧。”

  冯泽出品的?高扬拧眉,侧头问他,“他不是去美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濮亚辉挑眉轻笑,“他还敢回来?去年那风头怎么着都还得再避上两年吧。”

  “他那人你也知道的,在哪儿都不安生,这不在美国买了个工作室,请了一大票吃闲饭的说是要进军娱乐圈了。”

  娱乐圈?高扬拧眉,冯泽他爸是搞矿业的,他妈是搞生物科技的,进军什么娱乐圈……

  瞅见高扬古怪的神色,濮亚辉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说,“他这片就只拍了一个月就他妈完工了,听说连院线都上不了,还只能搞搞网络发行。”

  说完,濮亚辉啧啧连声,“我看进军啥娱乐圈啊,直接说他想开个后宫不就得了。”

  他这么一说,高扬反而还起了几分兴致,又换回了刚才那部悬疑片来看看。

  他还真挺好奇,“疯子”能拍出个什么名堂。

  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电影里面清一色的锥子脸,大长腿。高扬看了几眼就失了兴致,笑着调侃,“他这口味怎么还是没变?”

  “那不能怪人“疯子”口味没变,这不长相齐整点的女的都他妈长那样么。”濮亚辉言毕玩味似的砸吧了下嘴,又扭头说道,“我看你这妞也没差。”作天作地的,拿乔的一逼,后面的话濮亚辉识趣儿的咽回了嗓子里。

  高扬不吭声,斜觑了他一眼,见他面上不以为然,只是勾唇轻笑了笑。

  ““疯子”拍这片得花点钱吧?”兆华集团是做实业的,高扬平时也没有玩女明星的习惯,对于娱乐圈并不太了解。

  濮亚辉淡定的伸出了手掌,五根手指头齐齐整整的竖立着。

  高扬皱眉,“他怎么都没点儿长进。”

  “有长进了还能叫“疯子”?”濮亚辉嘲讽出声。

  话毕,又点燃了一根烟开始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冯泽是他们这票人里头玩的最疯的,好在他烧钱的速度还远远赶不上他老子老娘挣钱的速度,不然早去美洲卖屁股为生了。

  他俩正说着话,有一阵浓郁的香气从厨房里溢散开来。

  “高扬哥哥,粥煮好了。”方从缘带了一副厚手套,手上捧着一个青花底的瓷碗出来了。

  高扬闻声从沙发上站起,径直去了饭厅,行动间他看濮亚辉还在哪儿瘫着,说了声,“亚辉,去吃饭。”

  濮亚辉抽下嘴里的烟,摆了摆手,“你俩吃,我没胃口。”

  有烟灰顺势洒落了下来,看上去又像是火星子。方从缘眼见着那火星一点一点的撒在皮沙发上,心里都是一阵肉疼。

  偏偏他俩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高扬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去了饭厅里坐着。

  大理石餐桌上,已经盛了三碗粥,浅黄色的,里面并没有排骨的踪影,连山药也无处可寻,应该是都溶在粥里了,高扬刚打算用陶瓷舀一口来尝尝,方从缘忙笑着止了。

  “你别看这会儿没冒热气了,还烫着呢。”

  她取下手上的手套,调侃出声,“说不定喝一口都能给你嘴里烫出个燎泡。”

  她似乎是构想出了那般场景,说话间眉眼不住上扬,越发温婉粲然。

  高扬唇角轻勾,凝神看了她一眼,笑着道,“那再放着凉一会儿。”

  说话间,他又起身朝着客厅走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濮亚辉手上的香烟已经只剩下短短一截烟蒂。

  “好了,直说吧,你今天应该不是来找我喝酒这么简单吧?”高扬开门见山道。

  他本来想等着濮亚辉主动开口,可看他来了这么久都是顾左右而言其他,他也懒得再和他兜圈子了。

  濮亚辉咬着烟蒂,没吭声,眼角余光却扫过方从缘,很直白的意思。

  高扬抿了抿唇,难得有点儿纠结,好在方从缘很识趣,在领会到濮亚辉的意思后,立马转身回了厨房,还体贴的将厨房门都给关上了。

  她一走,濮亚辉这才将嘴里叼着的烟蒂抽出来,夹在手指间。

  “扬子,我先说好,这事儿不管你答不答应,咱俩都还是好兄弟。”濮亚辉拧眉沉声说道。

  他往常一贯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像这样面色凝重笑意全无的时候少之又少。

  高扬收了笑容,径直坐在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濮存志已经把昆山的项目交给他来做了。”说话间,濮亚辉将手上的烟蒂戳在了烟灰缸里,一点一点的加重力道,很快那短短的一茬就受不住的完全变了形。

  高扬没吭声,深邃的眼眸偏头看向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你可能还不知道,昆山这个项目是长兴集团今年的大头,我看濮存志已经很看好他了。”濮亚辉自嘲的笑了笑,将手上的烟蒂彻底丢弃后又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根烟想要点燃。

  高扬从他手上扯过打火机,扔在了茶几上。

  “我必须得做出点成绩来给他看看……”濮亚辉说完顿了顿,转头看向高扬,“扬子,我知道你已经吃下了三一药业的那一份股权,我也知道你想干嘛。”

  见高扬只是皱眉,并没有说什么,濮亚辉才继续说,““测位仪”已经快要研发成功了是不是?你和徐哥都把消息紧紧瞒着呢。”

  “说重点。”高扬到底还是有些忍不住了,冷峻出声道。

  “你把三一药业的股权转给我,你放心,只是名义上的,等新升上市第二年……”濮亚辉皱了皱眉,又摇头道,“不!等我正式入职长兴集团,我把三一药业那一份连同我手上的都转给你。”

  “怎么样,这笔买卖不亏吧?”濮亚辉俯身探手将茶几边缘的打火机又捞了回来,一开一合间指间已有星火点点。

  如果濮亚辉能顺利进入长兴集团,拿下他父亲全数的家产,别说三一药业那一份了,就是整个新升科技都只是九牛一毛。

  不过是股权转个手的事,高扬在心里略微盘算了几秒,抬头笑道,“兄弟之间说什么买不买卖,我明天让助理给你把合同送过去,至于你那一份……”

  高扬爽朗笑道,“是你的还是你的!”

  他二人在客厅絮絮叨叨,方从缘在厨房里却是心神如潮难以平息。

  之前的饭局,现在的交易,甚至更早以前高显真急急忙忙送过去的合同书在这一刻似乎都勾连到了一起。

  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她苍白的面容被反照出来,却不是恐慌惊惧,而是激动狂喜。

  如果她能够想办法内部认购到新升的股权,岂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方从缘屏住呼吸,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步,她艰难的朝着门边又走了一步,比以往更加认真的揣摩他们的言谈。

  她又听了没多久,谈话声戛然而止,然后是电视机嘈杂的声音,伴随着间歇的脚步声。

  方从缘猛地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回高压锅前,拿过一旁的勺子装模作样的搅拌锅里的热粥。

  “从缘,现在能吃了吗?”高扬打开厨房门,轻笑着问了句。

  方从缘抻了抻嘴角,极力掩饰掉内心的波涛暗涌,面上是一如既往的纯美微笑,“行了,再放的久的话就彻底凉了。”

  将手上的瓷勺放在一旁的空碗里,她用抹布擦了擦光洁的台面才跟着走了出来。

  也许是心里的要事已经搞定了,濮亚辉面上的阴郁消减了许多,这会儿正坐在饭桌前喝粥。

  看见方从缘出来了,他抬眸笑了笑,戏谑道,“出乎我意料,味道还不错。”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给方从缘“好脸色”,方从缘却并不感到欣喜,反而还有些毛毛的感觉。

  她没应声,只冲他笑了笑,便径直走到另一边走下,安安静静的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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