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渡口卜卦_48_大晋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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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渡口卜卦_48

  青年公子拱手道:“既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众人一听,来了兴致:开始是狮子大开口,要价一千,弄到后来,却可以赊账,这算命的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全围上来,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也煞有介事,于是咪起眼睛掐手指头,掐了半天,睁开眼睛说:“小伙子,是不是问功名啊?”吴美娘扑哧一笑,心想,弄了半天,还不知道人家问什么,算的什么卦啊?人群中也有人跟着笑的。青年公子连连点头,说正是正是。我“哦”了一声,又眯起眼睛掐手指头。好在古代人对占卦这样的事特别迷信,依然不急不恼,安静地等待着。我装模作样,口中念念有词:“火水未济,上火下水,而火行水上,水尚如此,火何以堪?问起功名来——罢了,罢了,唉......”

  青年人见我吞吞吐吐,唉声叹气,不由得急起来:“先生快说,有何不妥?先生尽管照直说,不必遮掩。”

  我连连摆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唉!钱我也不要了,你走吧。”

  这次不光青年人着急了,连戴雨农、吴美娘,以及周围的人也跟着干着急,于是都催促起来:“这是为何?未必是大凶之卦?”

  我摇头晃脑的解释起来:“刚才随手偶得一卦,得火水未济,众所周知,此乃下下之卦。而现时正值盛chūn,chūn暖花开的时候,‘水’本应衰竭,却反其道而行之,连rì暴雨,水势汹汹,这倒罢了,火却行之于上,有道是火上加油,天要亡你啊!”

  青年公子脸sè煞白,冷汗淋漓,兀自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周围的人也怜悯地看着他,眼神满是关切。

  “撇开卦象不论,单论今rì之实情——求取功名,自当往北,不知何故,你却回转家中,回转家中,却河流阻隔,无路可行,乃应验了‘不归之路’——不是我危言耸听,不但功名不可得,连xìng命也堪忧啊。”我叹气连连,装着悲天悯人的菩萨相。

  青年苦笑道:“不瞒先生,小可本yù前往洛阳,未至州陵郡,身上盘缠悉数为窃贼所盗,自认晦气,没奈何,只得返转回来,以至如此。——先生可有良策,替小可趋吉避凶?望先生为小可指条明路,小可没齿难忘。”

  众人也一齐附和。有个老者道:“岂不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卦辞亦有‘否极泰来’之说,此事或有转机,先生何不说道说道?”

  我一笑:“此言非虚,小伙子命不该绝,碰到了我,这就是转机了。yù求取功名,不如顺势而为,渡江之后,可径往南方,长沙郡之西,有一地,名上江邑,何不到那里试试。”

  青年公子一愣,拱手道:“‘上江邑’,在下早有耳闻,有长沙王司马乂王爷题匾的‘上江邑大学’,听说是一个叫吴越的青年才俊所创。只是地域狭小,如何去求取功名?”

  我笑笑说:“我仅仅是建议,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强求不得。不要钱的卦,便不见得准,你也别往心里去。”

  青年公子弯腰一揖:“先生之言,乃金玉之见,在下怎敢不听?——只是请问先生尊姓大名,仙居何处,好rì后偿付卦资,当面致谢。”

  “哈哈,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rì后如若遇见了,你再付卦资不迟,如再不相见,卦资便免了,区区一千文,不足道尔。”我故作爽朗大方,一笑带过。

  这时将近中午,水势依然凶猛,等候渡江的人陆续散去,断断续续又有渡江的人聚拢来。看情形,渡江是不可能的了。戴雨农听完我的胡诌,人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边不停地走着,一边搓手。忙活了好大一阵,似是下了蛮大的决心,对我道:“先生与吴小姐在此地休息,待属下以最快的速度去最近的情报点想办法,先生还有大事啊,耽误不得。”吴美娘点头称是。

  我笑着说:“去了情报点又能怎样?还不是要乘船渡江?水不退下去,谁敢过江?我吴越过不了,他司马伦过得了?再说,上百艘的战舰,一时半会是备不齐的,加上粮草也劫了,保不准司马伦正饿肚子呢。”吴美娘又是噗嗤一笑:“先生真会杞人忧天,哪怕他手下的兵士全饿死了,也轮不到他司马伦饿肚子呀。”

  戴雨农也笑道:“先生倒是想的开,纵如先生之言,下一步又当如何,怎不能在此坐等水退吧?江那边数千将士,不见了先生行踪,还不急死?”

  我说道:“这样吧,在这里干等也不是那回事,我们不如紧走几步,看能不能追得上彭绪殷克他们,他们尽管先走,但有粮草辎重,速度应该快不到哪里去,我们赶上去,凑到一起,人多热闹点。”我停了停,又说:“此次渡江,本为粮草而来,我却连粮草都没见到一眼,以后论功行赏,功劳岂不是都让彭绪殷克他们得了?我岂不是白忙乎一趟?这才划不来呢——不行不行,我们得赶上去,分分功劳。”

  戴雨农吴美娘知道我又在插科打诨穷开心,也不反对,只说依先生便是。于是,一行三人辞了那青年公子,往州陵郡而去。走出去好远,还能看见那青年朝我走的方向作揖,频频挥手。吴美娘笑道:“先生何苦作弄人家?人家求取功名,好事一桩,却让先生弄黄了,小女子可过意不去。”我接口说:“你何不返回去告诉那青年公子,说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算命先生,纯粹是骗人的,你看人家是信你还是信我。”吴美娘道:“肯定是信你了,这年头,真话没人信,假话却偏偏有人信——不过,先生要他去上江邑,就不算骗他了,如果他真有些许本领,在上江邑不愁谋不到差事。先生说是也不是?”

  从黑沙渡口到州陵郡,少说也有七十里,一路行来,走走歇歇,算命的幡子当了拐杖,直到深夜,足足走了六七个时辰,才到达州陵城下。戴雨农和情报站的人接上了头,这时才知道,彭绪殷克领着的兵士、俘虏、粮草及辎重等,也是堪堪抵达,正在和沈家的粮号作交割。

  走了一整天,众人极其疲乏,饱餐一顿之后,一挨枕头,便睡死了。

  第二rì,吴美娘将我摇醒,对我道:“沈家老五沈千富求见。”尽管还睡意正酣,心中老大不情愿,但毕竟有求于人家,人家反而找上门来了,你总不能死赖在床上不起来,太说不过去了吧。事业要紧啊。

  沈千富一见我,赶紧躬身施礼:“在下沈千富,拜见先生。”沈千富文质彬彬,一表人材,竟丝毫不象他二哥沈千里那般吊儿郎当。我回礼说,“在下吴越,见过沈兄。此次要给沈兄添麻烦了。”沈千富道:“哪里哪里,早就听家父提起过先生,对先生极为推崇,说先生乃当世之才俊,要我兄弟等仿效,却一直无缘见得先生。今rì得以相见,在下敢不效命。”

  我自然与他客气了一番,沈千富最后道:“昨rì夜间,我知先生疲乏,未敢前来叨扰先生,今rì还请先生移步至在下位于州陵城中的商号,好让在下为先生接风洗尘。”

  我笑着说:“你还怕没机会在一起喝酒啊,等你回了上江邑,再一起喝酒不迟。哈哈,和你家二哥沈千里一起喝酒,那才叫痛快呢,到时一定邀上他。”沈千富笑道:“承蒙先生看的起我家兄长,我替家兄谢过先生了。”沈千富又道:“先生在巴陵城的一切用度,均可去沈家商号支取,如有不足,可快马告知在下,在下好有准备。”想来他家老爷子沈万通早就打过预防针了,不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大度,乃商家大忌。我连连拱手道谢不提。

  州陵城不大,和上江邑差不多,却远比不上上江邑繁华:三两条破破烂烂的街道,店铺显得死气沉沉。要不是从上游涌过来许多的难民,你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一县之县治。以前仅仅是在电视上看见过非洲的难民营,这里则有过之而无不及:沿街乞讨的,卖儿鬻女的,气息奄奄的,让人不忍目睹。行走在州陵城里,悲惨的情景压抑难堪,大晋朝的人口本就不多,天灾兵祸却是延绵不绝,我的心情异常沉重。随我而行的彭绪、殷克、戴雨农、吴美娘等人,也是欷歔不已。

  突然,一个壮汉的怪异举动吸引了我们的目光,此人三十上下年纪,长得五大三粗,衣衫褴褛,跪在路中间,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对着路人干嚎:“我娘要饿死了呀,谁来救救她呀!谁救了我娘,我给他当一辈子牛马,任他使唤——谁来救救她呀!”所谓“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司空见惯的卖身救母,在大晋朝并不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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