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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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之于c市,周家老宅的地理位置更加偏南，带着一江南水乡独有的秀婉约的风格。
进了宅院，一路假山流水、桥长亭。
薄冰在檐角悄然凝结，寒风吹动屋顶上的铜铃灯笼,叮铃铃,万籁俱寂，旁余音尽数远去。
天色渐青,廊柱上却挂着红绸,青红,凛冬年味儿交融,时间在这里都仿佛变得缓慢了许多。
祝颜看得有痴,许久收回视线，继续跟上。
管家和周父周母在前边说着话。
周越云落半步，安静地跟在三位长辈面，见身许久没动静,回头扫了一眼。
恰好将那抹明艳的红色收入眼底。
这红，有刺眼了。
他想。
祝颜和他的视线对上,仿佛从中读出了催促的意味，连忙加快脚步，三两步到他旁边。
男人脚步微顿。
之却是放慢了脚步。
远远看去,两人的步伐几乎一致。
一路上也遇到过不少周家的亲戚,皆是一脸笑容地跟几人打招呼。祝颜往年没来过老宅，因此大家并不认识她,但得知她是谁,态度也都十分友好，有的还不由分说塞了红包过来。
祝颜推拒不过，连周母也叫她收着,不得不塞了一衣兜鼓鼓的红包。
一次接触人类人情社会的人鱼少女有点不安。
一旁的周越云仿佛只是随口说了句：“这是常往来，我没成年之前也收到过。之爸妈会两倍还回去。”
少女轻哈了口雾气，帽沿下的脑袋轻点了下，显然有点新奇，被冻得有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来：“谢谢哥哥。”
他偏过头去，“嗯”了一。
很快到了周老爷子住的主院。
此刻里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往常跟周家来往得多的亲戚，大家笑笑闹闹地说着漂亮话，打扮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孙子孙女咿咿呀呀地在底下打闹。
主座上的老人看着这热闹的一幕，不时含笑点头。
人到了知天命这年头，盼的就是一个阖家团圆、子孙环绕，而显然，这人也不吝啬于迎合老爷子这点爱好。
这时，老管家带着喜悦的音从外边传来：“老爷，大少爷和孙少爷回来了。”
他口中的大少爷指的是周父，至于孙少爷，便是周越云了。
老爷子一生有两位伴侣，周父是唯一一个由早逝的原配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兄弟姐妹中的老大。
听见这音，原本热闹的堂厅突然安静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更大的嘈杂。
如同油下了锅般，溅起一片沸腾之。
“兴邦大哥和嫂子回来了？今年倒是回得格外早。”
周兴邦，周父的大名。
有年轻一辈的困惑：“堂哥也一起回来了？不是说人还在国外读书吗？”
他身边的两位长辈则是在低讨论别的：“听说大哥已经让越云那孩子在接管集团了，这孩子多大？这不是在胡闹吗？”
“谁知道大哥怎想的，等下找个机会劝劝他，家里那多兄弟姐妹不扶持，这早卸任给一个毛孩子。退一步说，就算要让越云接手也得等他成家立业以啊，像我家那口子，男人啊，还是得四十岁往上有个稳重样。”
年轻人困惑地挠挠头。
那是人家的家业啊。
人家爱怎处理怎处理，关咱们什事。
除了同姓一个周，咱们还有什关系吗？哦，然，除掉那点微乎其微到几乎可以不计的血缘亲情。
不会有人以为，只要讨好了老爷子咱们就算周家的一份子，有资格分家产了吧？
说着，周父一行人已经被领进来。
周老爷子杵着拐杖起身，上前去看儿子儿媳和孙子。
周父上前搀扶住他：“爸，您坐好。”
又跟在座其他几位老人打招呼，再是同辈的兄弟姐妹。
周越云也一一问候，眉宇间虽然冷淡，但并无任何不耐烦之意。
打完招呼，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想象中少女困窘尴尬的情景并未出现，祝颜神情自若地站在原地，有人问起她是谁就大大地回答。
“叫祝颜，祝福的祝，颜色的颜。”
“嗯嗯，我就是那个养女。”
“谢谢阿姨关心，还没成年，现在在读高三。”
“不住校，就常住家里。”
说着，周母笑着拉她过去：“来，颜颜，这是爷爷。”
又将手里一包茶叶交给她，回头对老爷子说：“听说爸您爱喝这顶级的大红袍，颜颜还特意找一个家里有门路的同学，托了人家去问，三推四请的，好不容易得了这半斤，爸您说她傻不傻。”
少女睫毛轻轻颤动了下，接过那茶包，递上去，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来：“爷爷新年好！”
老爷子低头，不言不语。
过了会儿，轻啜了口茶。
堂厅里渐渐安静下来。
众人的视线在这几人身上游移不定。
这茶叶究竟是谁准备的，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老爷子的态度。
空气变得有稀薄，微的凉意透过门窗传至空荡荡的袖口，冷到人的骨缝里，举起的双手有僵、有麻。
但那双手足够稳。
那女孩脸色的神情也足够镇定。
笑意如旧，双眸清澈，仿佛半分没感受到四周气氛的变化。
良久，还是周越云先出打破了寂静。
“爷爷，听安爷爷说，您这个月又喝酒了？”
老爷子抬头，看了这个看似礼貌恭敬、实则常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孙子一眼。
片刻。
低嘀咕了句：“人活着，不喝点酒哪成？”
青年笑了笑，也不反驳，只道：“还是多喝茶好，医生说您得少碰酒。”
于是老爷子的手便慢慢停住了。
他抬头，目光在堂厅里逡巡了一圈。
然，落到跟前微笑着的少女身上。
已经有浑浊的眼珠子里闪过什。
少顷，眼皮子动了动，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好孩子，有心了。”
说着，接过那包大红袍。
又夸了句：“这颜色，姑娘穿着好看。红色，喜庆。”
周母及时接过话，眉开眼笑道：“我也觉得好看，还特意叫人给做了好几套呢。颜颜生得好看，穿这身衣服更好看，合该是个年画娃娃，咱们周家还没出过这好看的人物呢。”
老爷子哼了一：“这话就过分了啊。”
却也不曾否认话里透露出来的意味。
底下众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计量。
见过老爷子，又吃过点心，几人回房。
住的是一间别院，中间一个四四的院子，祝颜的房间在西厢房，周越云在她隔壁。
房间外表看着古香古色，进去了倒是和现代房子差不多，屋里通了暖气，人甫一进来，便呼出一阵暖融融气流。
祝颜享受地张开双手，躺倒在了大床上。
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
起身拿起手机，往只有她们一家四口的群里发了一个“谢谢”的麻花辫女孩卖萌的表情包。
这个群还是她拉的，周父和周越云常年潜水，经常说话的只有她和周母。
这会儿先回话的也是周母。
没说什，只是回了一个“摸头”的表情包。
之便一直静悄悄的。
一直到晚上，应酬结束的周父看到这条消息。
想了想，他有不熟练地长按，点击添加表情。
片刻，【温馨家（4）】里。
【周父：摸头.jpg】
和上边周母那个表情包一模一样。
祝颜差点噗嗤一笑出来，忍住了。
一直到深夜，人都睡熟了。
床头的手机悄然滴了一下。
依旧是那个群。
【大变态：嗯。】
此长夜，寂寥无。
二天就是除夕。
一大早，大家都忙活了起来。
祝颜跟着周母，还有几个同龄的少男少女，在学包饺子。
旁边还站着一名三十来岁的女性。
是周父同父异母的妹妹、周老爷子娶的妻子生的女儿，叫周业茗。
周业茗在家里排行老幺，出生的时候周父都二十出头了，老爷子那会儿忙于事业，这个妹妹是他一手带大的。
故而，周业茗长大和大哥大嫂亲，爱屋及乌之下，对祝颜很是疼爱。
见少女把饺子包成了包子，脸上还沾了面粉，一脸狼狈的模样，立马过去给她纠：“饺子不是这包的，傻姑娘。”
“来，看我，把这条线合拢，轻轻一拈，就好了。”
少女盯着她手里的饺子成型，眼睛亮晶晶的：“姑姑好厉害！人美手巧！”
周业茗被夸得有点脸红，轻咳了一：“这算什，我时候还自个儿烧过火做过饭呢，那年头家里条件没现在好，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懂点一。”
说着，又笑眯眯地捏捏她的脸蛋：“现在就不必啦。时代变了，女孩子还是得对自己好点，请保姆嘛，实在不行到时候让你那另一半做，反咱们周家的女孩，没有进厨房的道理。”
祝颜被捏得嘴巴嘟起，脸上全是面粉灰：“哎呀姑姑，放…放开。我现在还呢，现在考虑那问题太早了。”
人鱼寿命长，一百五十岁步入成熟期，之会考虑发/情之类的事。在她感觉里，她还有好久好久会考虑这事呢。
周业茗笑她：“还有几个月就十八了，也是个大姑娘了，不了。”
也是哦，祝颜有愣怔地想，这具身体居然就快成年了。
原来这快的吗？
“不过不找也没关系，都随你心意。”
周业茗补充道。
她自己就是个不婚主义者，本质是时装设计师，常年在国内外飞来飞去，活得异常潇洒，见得多了，自然也不希望家里的辈被社会风气禁锢。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无需要求每个人都一模一样。
开心就好。
“那我就不找了哈哈哈。”祝颜急于摆脱这个话题，嘻嘻哈哈地做了个鬼脸。
门外。
刚到门口、好听到这句话的男人脚步微顿。
片刻，他敲响了门。
周母忙中回了句：“进来。”
见是自家儿子，她愣了下，脱了沾满面粉的手套，笑道：“越云，你怎过来了？”
说罢，挑挑眉，有意外：“这是发生什事了，心情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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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宅院，一路假山流水、桥长亭。
薄冰在檐角悄然凝结，寒风吹动屋顶上的铜铃灯笼,叮铃铃,万籁俱寂，旁余音尽数远去。
天色渐青,廊柱上却挂着红绸,青红,凛冬年味儿交融,时间在这里都仿佛变得缓慢了许多。
祝颜看得有痴,许久收回视线，继续跟上。
管家和周父周母在前边说着话。
周越云落半步，安静地跟在三位长辈面，见身许久没动静,回头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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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红，有刺眼了。
他想。
祝颜和他的视线对上,仿佛从中读出了催促的意味，连忙加快脚步，三两步到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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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却是放慢了脚步。
远远看去,两人的步伐几乎一致。
一路上也遇到过不少周家的亲戚,皆是一脸笑容地跟几人打招呼。祝颜往年没来过老宅，因此大家并不认识她,但得知她是谁,态度也都十分友好，有的还不由分说塞了红包过来。
祝颜推拒不过，连周母也叫她收着,不得不塞了一衣兜鼓鼓的红包。
一次接触人类人情社会的人鱼少女有点不安。
一旁的周越云仿佛只是随口说了句：“这是常往来，我没成年之前也收到过。之爸妈会两倍还回去。”
少女轻哈了口雾气，帽沿下的脑袋轻点了下，显然有点新奇，被冻得有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来：“谢谢哥哥。”
他偏过头去，“嗯”了一。
很快到了周老爷子住的主院。
此刻里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往常跟周家来往得多的亲戚，大家笑笑闹闹地说着漂亮话，打扮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孙子孙女咿咿呀呀地在底下打闹。
主座上的老人看着这热闹的一幕，不时含笑点头。
人到了知天命这年头，盼的就是一个阖家团圆、子孙环绕，而显然，这人也不吝啬于迎合老爷子这点爱好。
这时，老管家带着喜悦的音从外边传来：“老爷，大少爷和孙少爷回来了。”
他口中的大少爷指的是周父，至于孙少爷，便是周越云了。
老爷子一生有两位伴侣，周父是唯一一个由早逝的原配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兄弟姐妹中的老大。
听见这音，原本热闹的堂厅突然安静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更大的嘈杂。
如同油下了锅般，溅起一片沸腾之。
“兴邦大哥和嫂子回来了？今年倒是回得格外早。”
周兴邦，周父的大名。
有年轻一辈的困惑：“堂哥也一起回来了？不是说人还在国外读书吗？”
他身边的两位长辈则是在低讨论别的：“听说大哥已经让越云那孩子在接管集团了，这孩子多大？这不是在胡闹吗？”
“谁知道大哥怎想的，等下找个机会劝劝他，家里那多兄弟姐妹不扶持，这早卸任给一个毛孩子。退一步说，就算要让越云接手也得等他成家立业以啊，像我家那口子，男人啊，还是得四十岁往上有个稳重样。”
年轻人困惑地挠挠头。
那是人家的家业啊。
人家爱怎处理怎处理，关咱们什事。
除了同姓一个周，咱们还有什关系吗？哦，然，除掉那点微乎其微到几乎可以不计的血缘亲情。
不会有人以为，只要讨好了老爷子咱们就算周家的一份子，有资格分家产了吧？
说着，周父一行人已经被领进来。
周老爷子杵着拐杖起身，上前去看儿子儿媳和孙子。
周父上前搀扶住他：“爸，您坐好。”
又跟在座其他几位老人打招呼，再是同辈的兄弟姐妹。
周越云也一一问候，眉宇间虽然冷淡，但并无任何不耐烦之意。
打完招呼，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想象中少女困窘尴尬的情景并未出现，祝颜神情自若地站在原地，有人问起她是谁就大大地回答。
“叫祝颜，祝福的祝，颜色的颜。”
“嗯嗯，我就是那个养女。”
“谢谢阿姨关心，还没成年，现在在读高三。”
“不住校，就常住家里。”
说着，周母笑着拉她过去：“来，颜颜，这是爷爷。”
又将手里一包茶叶交给她，回头对老爷子说：“听说爸您爱喝这顶级的大红袍，颜颜还特意找一个家里有门路的同学，托了人家去问，三推四请的，好不容易得了这半斤，爸您说她傻不傻。”
少女睫毛轻轻颤动了下，接过那茶包，递上去，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来：“爷爷新年好！”
老爷子低头，不言不语。
过了会儿，轻啜了口茶。
堂厅里渐渐安静下来。
众人的视线在这几人身上游移不定。
这茶叶究竟是谁准备的，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老爷子的态度。
空气变得有稀薄，微的凉意透过门窗传至空荡荡的袖口，冷到人的骨缝里，举起的双手有僵、有麻。
但那双手足够稳。
那女孩脸色的神情也足够镇定。
笑意如旧，双眸清澈，仿佛半分没感受到四周气氛的变化。
良久，还是周越云先出打破了寂静。
“爷爷，听安爷爷说，您这个月又喝酒了？”
老爷子抬头，看了这个看似礼貌恭敬、实则常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孙子一眼。
片刻。
低嘀咕了句：“人活着，不喝点酒哪成？”
青年笑了笑，也不反驳，只道：“还是多喝茶好，医生说您得少碰酒。”
于是老爷子的手便慢慢停住了。
他抬头，目光在堂厅里逡巡了一圈。
然，落到跟前微笑着的少女身上。
已经有浑浊的眼珠子里闪过什。
少顷，眼皮子动了动，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好孩子，有心了。”
说着，接过那包大红袍。
又夸了句：“这颜色，姑娘穿着好看。红色，喜庆。”
周母及时接过话，眉开眼笑道：“我也觉得好看，还特意叫人给做了好几套呢。颜颜生得好看，穿这身衣服更好看，合该是个年画娃娃，咱们周家还没出过这好看的人物呢。”
老爷子哼了一：“这话就过分了啊。”
却也不曾否认话里透露出来的意味。
底下众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计量。
见过老爷子，又吃过点心，几人回房。
住的是一间别院，中间一个四四的院子，祝颜的房间在西厢房，周越云在她隔壁。
房间外表看着古香古色，进去了倒是和现代房子差不多，屋里通了暖气，人甫一进来，便呼出一阵暖融融气流。
祝颜享受地张开双手，躺倒在了大床上。
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
起身拿起手机，往只有她们一家四口的群里发了一个“谢谢”的麻花辫女孩卖萌的表情包。
这个群还是她拉的，周父和周越云常年潜水，经常说话的只有她和周母。
这会儿先回话的也是周母。
没说什，只是回了一个“摸头”的表情包。
之便一直静悄悄的。
一直到晚上，应酬结束的周父看到这条消息。
想了想，他有不熟练地长按，点击添加表情。
片刻，【温馨家（4）】里。
【周父：摸头.jpg】
和上边周母那个表情包一模一样。
祝颜差点噗嗤一笑出来，忍住了。
一直到深夜，人都睡熟了。
床头的手机悄然滴了一下。
依旧是那个群。
【大变态：嗯。】
此长夜，寂寥无。
二天就是除夕。
一大早，大家都忙活了起来。
祝颜跟着周母，还有几个同龄的少男少女，在学包饺子。
旁边还站着一名三十来岁的女性。
是周父同父异母的妹妹、周老爷子娶的妻子生的女儿，叫周业茗。
周业茗在家里排行老幺，出生的时候周父都二十出头了，老爷子那会儿忙于事业，这个妹妹是他一手带大的。
故而，周业茗长大和大哥大嫂亲，爱屋及乌之下，对祝颜很是疼爱。
见少女把饺子包成了包子，脸上还沾了面粉，一脸狼狈的模样，立马过去给她纠：“饺子不是这包的，傻姑娘。”
“来，看我，把这条线合拢，轻轻一拈，就好了。”
少女盯着她手里的饺子成型，眼睛亮晶晶的：“姑姑好厉害！人美手巧！”
周业茗被夸得有点脸红，轻咳了一：“这算什，我时候还自个儿烧过火做过饭呢，那年头家里条件没现在好，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懂点一。”
说着，又笑眯眯地捏捏她的脸蛋：“现在就不必啦。时代变了，女孩子还是得对自己好点，请保姆嘛，实在不行到时候让你那另一半做，反咱们周家的女孩，没有进厨房的道理。”
祝颜被捏得嘴巴嘟起，脸上全是面粉灰：“哎呀姑姑，放…放开。我现在还呢，现在考虑那问题太早了。”
人鱼寿命长，一百五十岁步入成熟期，之会考虑发/情之类的事。在她感觉里，她还有好久好久会考虑这事呢。
周业茗笑她：“还有几个月就十八了，也是个大姑娘了，不了。”
也是哦，祝颜有愣怔地想，这具身体居然就快成年了。
原来这快的吗？
“不过不找也没关系，都随你心意。”
周业茗补充道。
她自己就是个不婚主义者，本质是时装设计师，常年在国内外飞来飞去，活得异常潇洒，见得多了，自然也不希望家里的辈被社会风气禁锢。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无需要求每个人都一模一样。
开心就好。
“那我就不找了哈哈哈。”祝颜急于摆脱这个话题，嘻嘻哈哈地做了个鬼脸。
门外。
刚到门口、好听到这句话的男人脚步微顿。
片刻，他敲响了门。
周母忙中回了句：“进来。”
见是自家儿子，她愣了下，脱了沾满面粉的手套，笑道：“越云，你怎过来了？”
说罢，挑挑眉，有意外：“这是发生什事了，心情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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