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慎事自重,藏器於身_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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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慎事自重,藏器於身

  下午还有更。

  ——

  何顒此次来,的确是代表袁绍而来的。

  袁绍野心勃勃,志在除阉,如前文所说,本朝的阉宦之势极大,要想把除阉这件事做成,只凭袁绍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汝南袁氏虽是累世公卿,但一则,只凭袁氏一家亦难做成此事,二则,袁绍那些位居高位的族人、从父们对宦官的态度大多与袁绍不同,对待宦官,他们更多的是井水不犯河水,乃至趋炎附势,并不像李膺等这些党人一样与宦官坚决势不两立,也正因此,在天下名士多被禁锢的情况下,袁家却依旧还可以保有富贵,——因此之故,袁绍要想做成这件大事,就必须结交同道中人,与他同道的、有能力的人越多越好。

  荀贞是个有能力的人,可是不是与他同道?又或者说,荀贞也许与他同道,亦有除阉之志,可又有没有这个勇气?在这一点上,袁绍需得到确认,所以他请何顒来面见荀贞,亲试其意。

  近二十年中,两次党锢,多少名士、党人身死族灭,前车之鉴不远,惨烈之状犹在目前,荀贞若是不知历史之走向,对袁绍的招揽可能会如荀攸、戏志才一样矛盾犹豫,可他既然知道历史的走向,对袁绍递过来的橄榄枝,他当然要接住,不会拒绝。

  从繁阳亭长、到西乡有秩蔷夫、再到郡北部督邮、再又到郡兵曹掾、再又到佐军司马、再又到别部司马、再又到今日/比二千石的赵国中尉,回首这些年,荀贞一步步走来不容易,尤其是今年以前,他最高的官位也不过是郡中一个的百石吏,可以说,他的发家全是因为黄巾起事。通过镇压黄巾起义,他趁势而起,朝廷解除党/禁,他因借军功位至比二千石,并结识了曹操,又通过曹操搭上了袁绍的线,到现如今,终於得到了袁绍的重视,何顒亲来与他见面。

  如果说,他以前只是郡中闻名,最多州中有名,能改变的只是历史之局部,而却偏离在历史主线外的话,那么今次与何顒见过面,被正式纳入袁绍一党后,他就有了参与、改变历史主线的资格和机会了,——当然,这个“参与和改变”说的并不是眼下,而是四年后。

  毕竟在眼下,便是袁绍也还只是“名满天下”,没有什么操纵政局的实权,但是四年后就不一样了,四年后,旧有的实权人物几乎死了个干净,当今天子、大将军何进、十常侍等宦官全死了,留下了巨大的权力真空,董卓入京后又“倒行逆施”,激起天下士族的不满和反对,袁绍这样有高名、有人脉的青壮派领袖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出头之机。

  荀贞希望等到四年后,他能与袁绍这一党的曹操、张邈等一样,也成为讨伐董卓的关东诸侯之一,如能天随人愿,那么可以说,他就由此奠定了日后逐鹿天下的资本了。

  他既存了这份心思,与何顒的会谈当然就很愉快。

  不等何顒显露袁绍之意,他就直言说道:“颍川与汝南接壤,我与袁本初是州里人,素闻他昔日与何公一道周急济困,援助党人,为天下志人之所望。何公回到洛阳后,请告诉袁君,日后如有需用我之处,尽管言之,只需一封书信送到,我必竭尽全力。”

  荀贞的态度很诚恳,姿态也放得很低。

  由不得他姿态不低,曹操的父亲深得当今天子之宠信,是现下朝中的红人,可就连曹操在面对袁绍的时候也自觉不自觉地要低一头,何顒、张邈、伍琼、许攸等俱是海内名士,成名已久,可对袁绍却也是很尊敬,何况既无强大后台、名声又不如之的荀贞?

  要说起袁氏,真是“门生、故吏遍布朝中、州郡”,远的不说,只近十来年中,袁家当过三公的就有三人,熹平元年,袁隗被拜为司徒,熹平五年,袁隗又被拜为司空,光和元年,袁滂被拜为司徒,光和二年,袁滂复被拜为司徒,袁逢被拜为司空,从光和元年到光和二年三月,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三公里边两个都是袁家的人,光和五年,袁隗又被拜为司徒,朝廷的三公之位,多少人求之不得,对袁家来说却是轻松之极,三公有辟除府吏之权,又有“举吏”之权,所谓“举吏”就是使吏员得以升迁,可以想象袁家的门生故吏会有多少。

  荀氏也是天下名族,可荀氏的发家是从荀淑起,至今不到三十年,族中固是出了几个二千石的太守国相,可莫说三公,就是九卿也没有人做到过,比起袁氏这样的顶级门阀差得远。

  荀贞怎能不放低姿态?

  对荀贞的表态,何顒极是欣喜。

  何顒是个有侠气的人,不喜欢绕弯子,荀贞不等他提袁绍托付给他的事儿就主动表示愿与他们共除阉宦,这让他觉得很痛快,大喜,说道:“早年,我初见孟德,尝叹曰:‘汉家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贞之,许子将誉你为‘荒年之谷’,荒年者,乱世也。袁本初,英俊之才,有孟德、有你相助,我等同心协力,汉室虽将亡,而天下终能安也!”

  “汉家将亡”这样的话,何顒都能对荀贞说出来,对荀贞是非常信任。这其中有荀氏素有清名之故,也有荀贞在颍川时曾使张让的侄子张直被捕入狱的原因。

  荀贞说道:“是。”

  “袁本初志在除奸,今党锢解,被禁锢的名士、士族很多出仕州郡,我辈声势大振,阉宦惶惶,大将军厚爱名士,也许诛除宦官的机会很快就要到了。贞之,你当慎事自重,藏器於身。”

  ……

  何顒身为司空府的掾吏,不能在邯郸久待,与荀贞达成了除阉的共识后,当天下午就告辞离去了。

  送走了何顒,回到府中堂上,荀攸、戏志才问荀贞他和何顒上午都闭门聊了些什么。

  荀贞不瞒他两人,说道:“何公言袁本初欲说服大将军诛除阉宦。”

  “大将军厚爱名士”这句话,何顒暗示得很清楚,袁绍显是想通过何进来诛除宦官。

  两汉之世,外戚、宦官轮番掌权,前汉外戚盛於宦官,本朝因登基之新帝多来自宗室,欲掌政权必须借助内宫宦官之故,宦官盛於外戚,宦官与外戚争权经常获胜,如先帝时,借助中常侍单超、唐衡等五人之力,先帝乃得以诛跋扈将军梁冀,单超、唐衡五人因功得以封侯,号为“五侯”,遂权倾朝野,又如本朝,因先帝重用宦官之故,本朝初年宦官之势已很大,时为大将军的外戚窦武与陈蕃等谋之,欲诛宦官,却事泄/身死,引发了第一次党锢之祸。

  虽然本朝外戚与宦官相争常败,可要想诛灭宦官,士子还必须、也只能通过外戚。

  因为依两汉之惯例,外戚多被拜为大将军,权大,而且有兵权。

  袁绍如能说服现为大将军的何进,——荀贞知道他也的确说动何进了,——那么,上有大将军的兵权,下有已出为太守的曹操等和复出的诸多党人、名士之支持,辅之以袁氏的声望、门生故吏,只要不出昏招,事前细密谋划,事发果断处置,一举将宫中的宦官除掉还是有点可能的。

  荀攸说道:“中尉,你觉得袁本初能说服大将军么?”

  荀贞问戏志才:“志才,你以为呢?”

  “先帝时,‘五侯’除外戚梁冀,本朝故大将军窦武又谋诛诸宦,宦者与外戚缘何不能并立?无它,‘权’只一个。宦官当道,外戚无权;外戚主政,宦官无权。大将军虽出身寒微,然现既为大将军,又新破黄巾,声威大振,岂会无争权之意?袁本初必能说服他。”

  荀攸细思慎想,对此事却终究不是那么乐观,说道:“志才所言固是,可诸中常侍居深宫之内,与天子朝夕相伴,深得天子信赖,袁本初纵能说服大将军,要想尽诛他们却也不易,故大将军窦武得天下士子厚望,有诸多重臣、名士相助,可最终不却也失败了么?除非……。”

  “除非怎样?”

  荀攸摇了摇头,却不肯说了。

  窦武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窦融的玄孙,其女是先帝的皇后、本朝的太后,他本人久有盛名,位居党人的“三君”之首,无论是出身、家世、名望,都远胜何进,而且他与陈蕃等谋诛宦官的时候是在当今天子初即位不久时,宦官的权势还比不上今日,可最终因为事泄,更主要的是因为京都的戍卫军“素畏服中官”,也就是说京都的戍卫部队多被宦官控制而事败身死。

  何进要想成功,确是非常不易,要想通过正常的手段来取得成功更是不易。

  荀攸的话虽没说完,荀贞、戏志才却均知他想说些什么:“除非采用非常之手段”。

  何为非常之手段?即是:在宦官们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发动兵变,入宫诛之。

  何进有这个魄力么?荀攸对此存疑。

  荀贞暗叹一声,心道:“如果何进有这个魄力,那么四年后的那场政变也不会变的那么血腥。”只是这话却不能对荀攸、戏志才说。

  戏志才问道:“除了这些,还说什么了?”

  “何公叫我多与皇甫将军书信来往。”

  黄巾之灭,皇甫嵩独占八成功劳,他现是左车骑将军,在帝国军中的地位仅次何进,而名望实远高过之,又是掌有实权的冀州牧,举足轻重,如能得到他的支持,那么诛除宦官这事儿就能多点把握。

  “还有别的么?”

  “并询问了下赵郡西边的贼情,以及我等先后击破左须、黄髯的经过,他说会把这些转告给司空张公的,还暗示我可在击贼上多下些功夫。”

  荀攸、戏志才对顾一眼,俱皆了然。

  何顒这是在给荀贞指路,是在变相地告诉荀贞:只要军功够了,他就会想办法促成荀贞再获升迁。——这就是“效忠”袁绍的好处了,还是那句老话:朝里有人好做官。可以预见,以袁家在朝中的势力,只要荀贞赚够了军功,那么再获升迁必定不难。

  “那中尉是怎么想的?”

  荀贞望向堂外的广阔的蓝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欲平贼定郡中,有两桩事需得先办,一是募粮,一个征兵。公宰早就想为我借粮了,我想,这件事现在可以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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