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恶毒到底后质子发疯了(36)_恶毒反派又有气运到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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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恶毒到底后质子发疯了(36)

  “主子,不好了!”

  百川敲门敲得猛烈。

  姬清晗收拾好心情,平静地问,“何事?”

  百川在外面慌张道,“珞安然她,半夜突然醒过来,在房间里发狂。”

  “什么?”

  他快速下床,捞过外衣便急匆匆开门。

  百川看到姬清晗腰带都没系好的模样,因安然异样而带来的慌张神情退去。

  “主子您这,好歹腰带······”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到自家主子朝安然房间奔去。

  百川无奈,跟着姬清晗往安然房间那边赶去。

  还没靠近,便听到花瓶摔落在地裂成碎片的巨大动静。

  他一惊,唯恐主子出点什么事,“主子,属下现在就来帮您。”

  “离远点。”

  房里姬清晗冷静的声音传出。

  又是一个花瓶摔碎的声响。

  百川担心道,“可是主子······”

  回应他的是房门被大力合上的碰撞声。

  姬清晗迈入房间的时候,醒过来的安然正跟头在林间迷路的小鹿一样四处乱撞。

  她红着眼,抬手便将一个花瓶扫落在地。

  “难受呜呜。”

  见她赤着脚就要踩上那堆碎片,姬清晗赶紧上去拉住她,“危险。”

  安然手被阻拦,又瞄准了另一个花瓶。

  一脚踹去,大花瓶也经受不住,晃动了两下后摔倒在地,碎成几大块。

  姬清晗箍住安然的腰不让她乱走动,头疼地看着满地尖锐的碎片,一时之间倒有些怨上百川,为何在房里布置如此多易碎的东西。

  “好难受呜呜。”

  安然埋在姬清晗怀里,虽然好受了些,却是杯水车薪。

  她浑身上下大还有把的难受无法发泄,便用拳头捶着他的背,还想用牙齿去咬他。

  只是相比一开始把花瓶弄掉的狠劲,力道越发绵软起来,咬不成功,反倒塞了自己一嘴布。

  每捶一下,痛苦的反而是她自己。

  她停下动作,委委屈屈地瘪着嘴,不住地重复。

  “难受。”

  一声又一声的哼唧,听得姬清晗心都要融化了。

  他捉过安然的手,细弱的手腕上,印着两朵成型的小火焰,第三朵小火焰,隐隐现出一半。

  不过片刻,安然便完全没了闹腾的气力,软趴趴倒在他怀里。

  他将她抱回床上,正欲拿针刺破自己的手指,想起第一次她毒发时的情形,苦涩地笑笑。

  何谈将耻辱十倍百倍地还给她,何谈慢慢地折磨她,一切还未做到,她便先将他折磨了个透。

  而他,跟个傻子似的地搭上了自己。

  姬清晗在倏忽间改变了主意。

  他狠劲地一咬唇,血腥味即刻溢了满嘴。

  而躁动不安的安然宛如饿得狠了嗅到食物的小仓鼠,扑到姬清晗身上。

  她眼里放光,凑上去就要舔/他沾血的唇瓣。

  姬清晗提溜着衣领子将她拉开。

  安然不死心地还要扑上来。

  他控住她的双手,抵住她的额头,温声问她。

  “我是谁?”

  安然霎时呆滞了,脸上闪过迷茫。

  姬清晗耐心地说:

  “我是姬清晗。”

  “姬—清—晗。”

  他又对着安然。

  “我是谁?”

  安然这回聪明了,她意识到,只有回答好面前这个男人的问题,她才能舔到他嘴唇上的血。

  “姬,姬清晗。”

  姬清晗满意地笑了。

  “真乖。”

  他问几欲发狂的安然,“你爱我吗?”

  安然继续愣住。

  这问题怎么一个接着一个?

  还让不让人好好喝血了?

  她抽噎几声,试图以柔弱来攻克面前的人。

  “难受。”

  奈何姬清晗铁石心肠。

  他捏着安然的下巴。

  “说,你爱我。”

  安然嘴巴动了几下,“我······”

  这个真不行,就算她多想要那滴血,就算她已经神志不清。

  可她打从心底里坚定地认为,自己不可能爱上他。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

  回答不出问题,喝不到血了呜呜。

  难受。

  泪珠滴到姬清晗手上,他松开。

  姬清晗自嘲一笑,“你不爱我。”

  他凄然道,“你真就这么爱他么?”

  爱到即便失了神智,也不愿说谎来哄哄他。

  这才是她认真的一面。

  平日里那些随口而出的“爱”,不过是她不经心上的玩乐言论。

  罢了。

  他一把捞过安然,将她的脑袋狠狠按下。

  话语在两人唇齿间揉碎,“可我爱你。”

  他爱上了一个,以玩弄他为乐的恶毒女人。

  这是一个,即使心有所属,也不妨碍她碰另外的男人的恶毒女人。

  她的手段拙劣,只是在他身上发泄完变态的欲望之后,又偶尔关心他一下。

  便让他动心了。

  他约莫是在泥潭里太久,碰见一块外表看着坚硬些的木头,明知内里是腐朽的,也迫不及待要抓住,只希望可以借着它多浮些时日,不至于完全被泥潭吞没。

  闭上双眸,自他眼角滚落的泪珠与安然流下的泪合二为一,打湿了衣衫。

  他不愿让意识清醒的她知道,他爱她。

  因为这样,他便彻底丧失了尊严。

  只会沦为她的玩物。

  安然宛若久旱逢甘霖,贪婪地汲取着姬清晗唇上温热的鲜血,犹如一只小兽,不知疲倦地舔舐。

  等她心满意足地蜷缩在姬清晗的怀里昏睡过去,他的身上早已凌乱不堪。

  他温柔地拂开安然的发丝,将她紧紧搂住。

  “阿然。”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嗓音充斥着自己从来不曾发觉的柔情。

  “阿然。”

  “阿然,我爱你。”

  哪怕,你是为着我的血。

  哪怕,你是为着拿我解闷。

  哪怕,你的心属于另一个人。

  ······

  男人于群山之巅,俯瞰万物众生。

  他衣袍之上长发松松及腰,无任何修饰,仪态俊美清雅,可谓玉质金相。

  雪发乌瞳,冷若冰山雪莲,神仙之姿不可侵犯。

  他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有一种静态的美,把人的心绪都拖进一片神秘安宁的天地之中。

  “我回来啦!”

  少女稚嫩的嗓音自远处传来。

  他转身,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映出她蹦蹦跳跳的身影。

  她双丫髻上红缎带随风飘扬,偶尔拂过眉心一点红,明眸皓齿,活泼灵动。

  小姑娘围着男人叽叽喳喳。

  “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安然,好听吧。”

  “我啊,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安然地生活着。”

  他略微低头。

  小姑娘笑容灿若繁花盛开,里头盛满了细碎的阳光。

  “我也给你取个名字吧。”

  男人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要那东西何用?”

  安然一本正经道,“有了名字,你就有了人味呀。”

  她双手握拳捧在胸前,“你一定是寂寞了,不然为什么把我创造出来?”

  他挪开目光,继续看云遮雾绕之下的世间百态。

  “我,不过是厌烦无止境地去考验气运之子。”

  “就叫菁芜吧。”

  安然蹿到他身边,笑岑岑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指上菁芜’?”

  “意思是,指上的东西有好的也有坏的”

  “我觉得,你阅遍苍生之事,肯定特别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菁芜二字最能代表你了。”

  她迫不及待地唤着他。

  “菁芜。”

  “······”

  “菁芜菁芜。”

  男人没有回应。

  安然不满地嘟起嘴,揪住他的袖子一角,轻轻晃动着。

  “你就应一下我吧,好不好嘛~~~”

  他顺着微晃的手臂看去,撞入安然期待的双眼。

  安然又试着叫他。

  “菁芜~~~”

  “······”

  “嗯。”

  得到回应的安然眼里绽放出耀人的光彩。

  “好耶!”

  她兴高采烈地在原地转圈圈。

  “以后我们就都有名字啦。”

  “好开心!”

  菁芜凝出一面水镜,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并起双指往身前挥了一下。

  镜子里的人满头雪发化为青丝,半张银色面具敷于脸上。

  再往下,雪青色对襟长衫和卷草纹交领齐胸衫裙遮掩身形,气质娴静,活脱脱一个高挑的女子。

  他咳嗽两声,身形不稳地晃了晃,水镜自动消散。

  休息片刻,菁芜推开房门,看见缩在床上一角的姑娘。

  “安然。”

  连嗓音也变成了安静沉稳的大姐姐。

  安然从双膝间抬起头来看向他。

  此刻的她,披头散发,面色憔悴,一向盛满光的眼里黑沉沉的,失去了往日华彩。

  迎着她好奇的目光,菁芜缓缓走到床前。

  “吾名小乌。”

  “小乌?”

  安然疑惑道,“你也是菁芜捏出来的吗?”

  他垂眸,“你,不愿见男人。”

  “他,便捏出我来照看你。”

  安然接受了菁芜的解释,爬到床沿,仔细地仰头看他。

  “小乌姐姐,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呀?”

  菁芜抚上面具,“我,生来丑陋,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害。”安然抱怨,“菁芜真是的,对我们好随便。”

  “捏我的时候就不上心,也不给我整一个绝世大美女的容颜,到你这儿,是直接连看都不能看了吗?”

  她被吸引了注意力,脸上也有了点鲜活的色彩。

  菁芜心下稍稍松一口气,坐过去,多说了几句。

  “他,对这些贯来不懂。”

  “你,多担待些。”

  岂料安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转,露出笑来。

  “小乌姐姐,我感觉你讲话好像他,一顿一顿的。”

  菁芜没想到她这么敏锐,睫毛颤着,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好沉默。

  “不过你比他要温柔,还要多一些人情味。”

  “不像菁芜,整天冷冰冰的,对我爱答不理。”

  安然不知是想到什么,又显出了哀伤的神色来。

  她执起菁芜的手,“小乌姐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一样狠心?”

  “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可以对女人柔情蜜意,百倍应承。”

  “可一旦得到之后,便翻脸无情,前尘往事均是云烟。”

  她的鼻尖通红,眼角淌出泪珠来。

  一颗一颗,不间断地砸在菁芜手上,烫得他的心也一缩一缩的疼。

  他想说他不是,可他有什么资格说不是呢?

  这么多年来,但凡他再多上一些心,也不至于让安然伤到此种地步。

  菁芜只能轻轻擦去她脸上泪水,回道,“我,不知道。”

  安然终于忍不住,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我太痛苦了,没有谁,没有谁可以听我讲话。”

  “他们从来不理解。”

  “他们从来不珍惜。”

  “我心真的好痛!”

  菁芜无言以对,唯有更加紧地搂住她。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安然闷在菁芜衣衫处,崩溃又歇斯底里地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菁芜手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叹息一声。

  “你,什么也没做错。”

  是他,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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