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商业区的这间咖啡厅里,一大早就有不少客人。
他们大多是这区域的上班族，买了咖啡就很安静地离开。
梁潇来的时候没什么人，等了半分钟的功夫，就轮到她点单。
“一杯拿铁，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前几天问过林岚的口味，今天就顺便给她带一杯。
点单的服务生正在操作，梁潇便听旁边另一台机器前的服务生笑着欢迎：
“欢迎光临,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呢？”
太平常的一句话，梁潇根本没有去注意。
适逢帮她点单的服务生操作好，抬起头说：
“一共178元,您是现金还是扫码？”
“扫码吧。”
梁潇掏出手机,去调扫码界面。
“好，我扫您。”
闻言，梁潇刚好打开了二维码界面，正要将手机递过去付款，却突然听服务生有些惊讶地低呼：
“先生,这个不是……”
然后是机器的提示音：
“微.信收款一百七十八元。”
梁潇的视线里，是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
皮肤很白，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她抬眼去看手的主人。
果然,是她费了心思想在这个地方偶遇的人。
对方神情淡淡,见她看过来也只是默默收回手机,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他们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
服务生将梁潇的咖啡装好袋，出声提醒：
“小姐，您的咖啡。”
梁潇抬手接过，低声道了谢，然后才转头对着霍成泽勾起唇角，将袋子塞进霍成泽手里。
冷声说：
“既然是这位先生付的钱，东西就是你的。”
霍成泽没想惹恼她，便只是将手里的袋子又塞回去，淡声说：
“我不喝这个。”
他像是认真地在说喝什么的问题似的，还没等梁潇接话，就转向服务生道：
“给我一杯热橙汁。”
梁潇不无惊讶，下意识说：
“你不是最讨厌甜的了么？”
亏得现在点单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在这儿说起这些话。
说完了这句话，梁潇才后悔起来，她和他废话做什么？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让他知道她会来这间咖啡厅买咖啡，让他多想，现在目的达到，多一句废话也不用说了。
有些事情嘛，是急不得的。
是以，梁潇懒得再多说，干脆走过去半步，一把从霍成泽大衣口袋里把他的手机掏出来。
冲着他的脸一晃就解了锁。
然后利落地用自己的手机扫码，把钱转回去给他。
走的时候还凑到他耳边低声嘲讽：
“下回别用这么烂的手段搭讪了，在我面前还好，要是这么搭讪别的女人，别人指不定会嘲笑我这个前女友没调.教好你。”
一大清早就惹了霍成泽一通，梁潇从咖啡厅出去之后，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甚好。
一路上都是哼着小曲儿回工作室的。
这几天梁潇的工作室也接了几个单子，多亏她刚回江城那阵子参加了很多回名流宴会，认识了不少贵妇小姐。
这些人和她未必有什么交情，不过她们都是爱面子爱美的。
一方面梁潇在设计方面确实有天赋，女人一般很难抵御漂亮衣服，另一方面她在德国的时候也是真的受欢迎。太太小姐们可以借着买她的个人品牌标榜自己喜欢小众个人品牌，有品位又财大气粗。
不过梁潇做的是定制礼服，大多时限比较长，不需要如何赶工。
她最近最忙的一件事，还是准备参加临江集团旗下一间服装子公司的合作招商项目。
临江集团是旗下涉猎的行业甚广，这间服装公司虽然不是临江的支柱产业，可因为临江集团这块金字招牌，在行业内也算是占据一席之地。
这次的项目就是对方公司招独立设计师，利用临江集团的资源进行包装炒作，将名气打出去，打造高端品牌，再进行分成。
这恰恰是梁潇现阶段最需要的。
如果没有这个项目，她自己多半之后也是要签营销公司造势的。现在既然有这个项目，显然比一般的营销公司靠谱的多，何乐而不为？
就算这个项目是别的什么公司的，梁潇也会选择去试试，更何况，是临江集团的，又可以让她在工作的时候，在霍成泽面前刷一把存在感。
……
与此同时，正坐在临江集团二十二楼总裁办公室里的霍总，与梁潇比起来，事业心就差了一大截儿。
霍成泽一向是个变态工作狂，可是今天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什么文件也看不进去。
不应该见她的。
可是自打那天听了高煜说在那家咖啡厅里遇到过梁潇以后，他就像着了魔似的，每天都要亲自去买一杯咖啡。
霍成泽皱着眉，随手将手里的文件仍在桌子上，突然想起了一个星期前，从市医院送了梁潇回家之后。
看着她上了楼以后，霍成泽就去了他外公宋家的老宅。
宋家的气氛要比平常更沉闷一些。
空气中都透着丝丝压抑的气息。
霍成泽一进门，就见舅舅坐在沙发上，一看到他便叹了口气，指了指楼上，开口说：
“来啦？还以为你会明天再回来，上去吧，正好你外公也在等着呢。”
他这便冲着舅舅颔首，然后上楼。
霍成泽敲门进书房的时候，宋老爷子正背着手背对着房门站着。
光看背影，就知道今天心情很不好。
宋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身体又不好，霍成泽是不愿意见到他心情不好的。不过既然叫他回宋家，他就大致想到了老爷子不高兴的缘由。
听到开门声，老爷子转过身来。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古董台灯，衬得老爷子面色蜡黄，更显苍老。
他指指旁边供桌上摆着的黑白照片。
厉声冲着霍成泽道：
“过去，跪下！”
站在门口的年轻男人身形一滞，紧紧咬着牙关，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
霍成泽并没有违背宋老爷子的意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利落地走到供桌前，“砰”地跪下来。
单是听双膝着地的声音，别觉得很疼。
这一下子是实实在在磕在地上。
宋老爷子的声音老迈，今日大动肝火，说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拔高：
“不孝的东西，苑苑白养你这么大，你跟你那个没心肝的爹一样，霍成泽，你这个小子，你没有心！”
霍成泽抬眼，往斜上方四十五度的方向看，正好看见黑白照片里，那张秀丽又透着贵气面容。
永远定格在那个年纪。
黑白相片里的女人，是霍成泽的母亲。
宋苑。
霍家一大家子人，霍成泽的爷爷去世之后，就没有一个担事的。他爸爸是个惯会胡吃海喝的纨绔，娶了宋苑是三生有幸。临江集团因为霍爷爷离世而罹难，生意场上的对手虎视眈眈，到最后，也只有宋苑一个女人扛起了重担。
霍成泽记得，那年他刚刚念高中。
临江那么大一家集团的重担压在身上，宋苑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还要防备家里的人看不过眼使绊子，能坚持两年多实属不易。
可是到底还是没防备住梁毅伙同其他几家集团筹谋已久各处夹击，把宋苑好不容易维护好的资金链条砍断，逼的她走投无路。
在霍成泽高中以前的记忆中，他的母亲，一直是一位年轻美丽的贵妇人，温柔可亲又学识广博。可是执掌临江集团的那两年，宋苑像是老了十几岁。
霍成泽永远记得那天晚上。
也是一个雨夜。
雨很大，他刚好休息，来接母亲回家。
亲眼看见宋苑从临江集团办公大楼的顶楼纵身一跃。
满地满眼都是血色。
那副场景，这一生都会被刻在他脑海里，永远不会被洗去一丝一毫。
记忆被背上的痛感打断。
宋老爷子挥起手中的拐杖，重重打在霍成泽背上。
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光是听在耳中，就让人觉得骇人。
可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始终挺直着脊背，未有一刻倾弯。
宋老爷子的声音很沉，带着浑浊的喉音，恨恨骂着：
“他们梁家人害死了你妈，你还要跟他们家那个丫头纠缠不清，我看你是要连我这个老头子一块气死。咳咳…咳咳咳……”
霍成泽一声未吭，默默承受了宋老爷子的怒火。背上火辣辣地疼，可他除了额角点点薄汗，面上却神情莫辨。
老爷子的骂声还未止：
“你当那个丫头是什么好东西，原本当她从江城走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回来，他们姓梁的安的是什么心谁知道？不要脸的贱胚子，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那一套……”
“外公。”
霍成泽倏忽开口，打断了宋老爷子的话，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他的面色有些发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话说出来，却掷地有声。
知道这个外孙的性子刚强，宋老爷子听到这话也止住了骂声。他收回手中的拐杖，重重磕在地上，警告似的说：
“我们宋家虽然只是做生意的，可是那个丫头如果敢在江城兴风作浪，老头子我照样让她混不下去。”
记忆戛然而止。
霍成泽坐得有些疲乏，稍稍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却一不小心又撞上还未痊愈的伤。
他低低吸了一口气，刚拿起电话要拨内线，便听见“咚咚咚”几声敲门声。
“进来。”
是高煜。
手上什么文件也没拿。
霍成泽微微皱眉，开口道：
“刚要找你，上次你说…”
要问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霍成泽顿了顿，还是问出口来：
“你上次说梁潇开了个工作室，知道具体地址吗？”
其实上次高煜在马路边上看见她，又在附近的咖啡厅里撞见，霍成泽已经能猜到梁潇的工作室就在附近。
一家个人服装设计工作室，根本没有必要开在中心经济区。
这里的房租太不划算。
也不是受众群体爱来的地方。
他或许，应该提醒她一下。
不要试图靠近他。
高煜点点头，公司附近的事情同事们聊聊天就都知道了，有人高价租了对面楼的底商开工作室的事情几天就能传遍。
“就在对面楼的一楼底商，门前有棵大榆树的那一间。”
“知道了。”
霍成泽这才问起来，
“你有什么事要说？”
“设计部和营销部最近联合做的那个项目，明星设计师的那一个。”
高煜看着霍成泽的脸色，以颇为官方式的语气说完了前半句，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霍成泽微一挑眉，有些猜测涌上心头。
他稍一颔首，说道：
“继续说。”
“刚刚我去楼下给林经理送文件，看见报名来谈这次合作的……有梁小姐。”
空气有一秒钟的凝滞。
然后便听霍成泽问：
“她现在人在公司？”
“是。”
“在四楼会议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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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呢？”
太平常的一句话，梁潇根本没有去注意。
适逢帮她点单的服务生操作好，抬起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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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潇的视线里，是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
皮肤很白，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她抬眼去看手的主人。
果然,是她费了心思想在这个地方偶遇的人。
对方神情淡淡,见她看过来也只是默默收回手机,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他们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
服务生将梁潇的咖啡装好袋，出声提醒：
“小姐，您的咖啡。”
梁潇抬手接过，低声道了谢，然后才转头对着霍成泽勾起唇角，将袋子塞进霍成泽手里。
冷声说：
“既然是这位先生付的钱，东西就是你的。”
霍成泽没想惹恼她，便只是将手里的袋子又塞回去，淡声说：
“我不喝这个。”
他像是认真地在说喝什么的问题似的，还没等梁潇接话，就转向服务生道：
“给我一杯热橙汁。”
梁潇不无惊讶，下意识说：
“你不是最讨厌甜的了么？”
亏得现在点单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在这儿说起这些话。
说完了这句话，梁潇才后悔起来，她和他废话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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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梁潇懒得再多说，干脆走过去半步，一把从霍成泽大衣口袋里把他的手机掏出来。
冲着他的脸一晃就解了锁。
然后利落地用自己的手机扫码，把钱转回去给他。
走的时候还凑到他耳边低声嘲讽：
“下回别用这么烂的手段搭讪了，在我面前还好，要是这么搭讪别的女人，别人指不定会嘲笑我这个前女友没调.教好你。”
一大清早就惹了霍成泽一通，梁潇从咖啡厅出去之后，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甚好。
一路上都是哼着小曲儿回工作室的。
这几天梁潇的工作室也接了几个单子，多亏她刚回江城那阵子参加了很多回名流宴会，认识了不少贵妇小姐。
这些人和她未必有什么交情，不过她们都是爱面子爱美的。
一方面梁潇在设计方面确实有天赋，女人一般很难抵御漂亮衣服，另一方面她在德国的时候也是真的受欢迎。太太小姐们可以借着买她的个人品牌标榜自己喜欢小众个人品牌，有品位又财大气粗。
不过梁潇做的是定制礼服，大多时限比较长，不需要如何赶工。
她最近最忙的一件事，还是准备参加临江集团旗下一间服装子公司的合作招商项目。
临江集团是旗下涉猎的行业甚广，这间服装公司虽然不是临江的支柱产业，可因为临江集团这块金字招牌，在行业内也算是占据一席之地。
这次的项目就是对方公司招独立设计师，利用临江集团的资源进行包装炒作，将名气打出去，打造高端品牌，再进行分成。
这恰恰是梁潇现阶段最需要的。
如果没有这个项目，她自己多半之后也是要签营销公司造势的。现在既然有这个项目，显然比一般的营销公司靠谱的多，何乐而不为？
就算这个项目是别的什么公司的，梁潇也会选择去试试，更何况，是临江集团的，又可以让她在工作的时候，在霍成泽面前刷一把存在感。
……
与此同时，正坐在临江集团二十二楼总裁办公室里的霍总，与梁潇比起来，事业心就差了一大截儿。
霍成泽一向是个变态工作狂，可是今天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什么文件也看不进去。
不应该见她的。
可是自打那天听了高煜说在那家咖啡厅里遇到过梁潇以后，他就像着了魔似的，每天都要亲自去买一杯咖啡。
霍成泽皱着眉，随手将手里的文件仍在桌子上，突然想起了一个星期前，从市医院送了梁潇回家之后。
看着她上了楼以后，霍成泽就去了他外公宋家的老宅。
宋家的气氛要比平常更沉闷一些。
空气中都透着丝丝压抑的气息。
霍成泽一进门，就见舅舅坐在沙发上，一看到他便叹了口气，指了指楼上，开口说：
“来啦？还以为你会明天再回来，上去吧，正好你外公也在等着呢。”
他这便冲着舅舅颔首，然后上楼。
霍成泽敲门进书房的时候，宋老爷子正背着手背对着房门站着。
光看背影，就知道今天心情很不好。
宋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身体又不好，霍成泽是不愿意见到他心情不好的。不过既然叫他回宋家，他就大致想到了老爷子不高兴的缘由。
听到开门声，老爷子转过身来。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古董台灯，衬得老爷子面色蜡黄，更显苍老。
他指指旁边供桌上摆着的黑白照片。
厉声冲着霍成泽道：
“过去，跪下！”
站在门口的年轻男人身形一滞，紧紧咬着牙关，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
霍成泽并没有违背宋老爷子的意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利落地走到供桌前，“砰”地跪下来。
单是听双膝着地的声音，别觉得很疼。
这一下子是实实在在磕在地上。
宋老爷子的声音老迈，今日大动肝火，说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拔高：
“不孝的东西，苑苑白养你这么大，你跟你那个没心肝的爹一样，霍成泽，你这个小子，你没有心！”
霍成泽抬眼，往斜上方四十五度的方向看，正好看见黑白照片里，那张秀丽又透着贵气面容。
永远定格在那个年纪。
黑白相片里的女人，是霍成泽的母亲。
宋苑。
霍家一大家子人，霍成泽的爷爷去世之后，就没有一个担事的。他爸爸是个惯会胡吃海喝的纨绔，娶了宋苑是三生有幸。临江集团因为霍爷爷离世而罹难，生意场上的对手虎视眈眈，到最后，也只有宋苑一个女人扛起了重担。
霍成泽记得，那年他刚刚念高中。
临江那么大一家集团的重担压在身上，宋苑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还要防备家里的人看不过眼使绊子，能坚持两年多实属不易。
可是到底还是没防备住梁毅伙同其他几家集团筹谋已久各处夹击，把宋苑好不容易维护好的资金链条砍断，逼的她走投无路。
在霍成泽高中以前的记忆中，他的母亲，一直是一位年轻美丽的贵妇人，温柔可亲又学识广博。可是执掌临江集团的那两年，宋苑像是老了十几岁。
霍成泽永远记得那天晚上。
也是一个雨夜。
雨很大，他刚好休息，来接母亲回家。
亲眼看见宋苑从临江集团办公大楼的顶楼纵身一跃。
满地满眼都是血色。
那副场景，这一生都会被刻在他脑海里，永远不会被洗去一丝一毫。
记忆被背上的痛感打断。
宋老爷子挥起手中的拐杖，重重打在霍成泽背上。
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光是听在耳中，就让人觉得骇人。
可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始终挺直着脊背，未有一刻倾弯。
宋老爷子的声音很沉，带着浑浊的喉音，恨恨骂着：
“他们梁家人害死了你妈，你还要跟他们家那个丫头纠缠不清，我看你是要连我这个老头子一块气死。咳咳…咳咳咳……”
霍成泽一声未吭，默默承受了宋老爷子的怒火。背上火辣辣地疼，可他除了额角点点薄汗，面上却神情莫辨。
老爷子的骂声还未止：
“你当那个丫头是什么好东西，原本当她从江城走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回来，他们姓梁的安的是什么心谁知道？不要脸的贱胚子，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那一套……”
“外公。”
霍成泽倏忽开口，打断了宋老爷子的话，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他的面色有些发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话说出来，却掷地有声。
知道这个外孙的性子刚强，宋老爷子听到这话也止住了骂声。他收回手中的拐杖，重重磕在地上，警告似的说：
“我们宋家虽然只是做生意的，可是那个丫头如果敢在江城兴风作浪，老头子我照样让她混不下去。”
记忆戛然而止。
霍成泽坐得有些疲乏，稍稍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却一不小心又撞上还未痊愈的伤。
他低低吸了一口气，刚拿起电话要拨内线，便听见“咚咚咚”几声敲门声。
“进来。”
是高煜。
手上什么文件也没拿。
霍成泽微微皱眉，开口道：
“刚要找你，上次你说…”
要问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霍成泽顿了顿，还是问出口来：
“你上次说梁潇开了个工作室，知道具体地址吗？”
其实上次高煜在马路边上看见她，又在附近的咖啡厅里撞见，霍成泽已经能猜到梁潇的工作室就在附近。
一家个人服装设计工作室，根本没有必要开在中心经济区。
这里的房租太不划算。
也不是受众群体爱来的地方。
他或许，应该提醒她一下。
不要试图靠近他。
高煜点点头，公司附近的事情同事们聊聊天就都知道了，有人高价租了对面楼的底商开工作室的事情几天就能传遍。
“就在对面楼的一楼底商，门前有棵大榆树的那一间。”
“知道了。”
霍成泽这才问起来，
“你有什么事要说？”
“设计部和营销部最近联合做的那个项目，明星设计师的那一个。”
高煜看着霍成泽的脸色，以颇为官方式的语气说完了前半句，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霍成泽微一挑眉，有些猜测涌上心头。
他稍一颔首，说道：
“继续说。”
“刚刚我去楼下给林经理送文件，看见报名来谈这次合作的……有梁小姐。”
空气有一秒钟的凝滞。
然后便听霍成泽问：
“她现在人在公司？”
“是。”
“在四楼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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