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_《回廊亭杀人事件》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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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凶手在里面,这样一切才说得通。只是我不知道是谁。

  为了揪出凶手,我想出一个策略,我要设下圈套让对方自投罗网,而这个圈套,就是刚才他们所看到的桐生枝梨子的遗书。

  凶手一定会来偷这份遗书。要是自杀案秘密曝光的话,凶手知道自己会身败名裂。

  晚餐结束后,一原家的人各自活动,有人回自己房间、有人去泡汤,而我决定留在大厅休息。随后加奈江、由香、健彦也来了,大家围坐在同一张桌子前。

  加奈江一坐下马上开口:欸,伯母,住在那个房间,您不觉得害怕吗?

  这种人人避讳的话题,她竟能毫不客气地脱口而出,她果然就是这样的人,但这也许算是一种优点吧?

  我自然地微笑说:不会啊!才刚装潢好,景色又美。

  要是我才不敢哩!要是有鬼怎么办?一边摩擦着两只胳膊,加奈江打着哆嗦说。

  加奈江,没礼貌。由香的眼神俨然在责备表妹失礼。很明显地,她的心态并非体谅他人,而是考虑到别人看自己的眼光。由这一点看来,就知道她的城府比加奈江要深许多。

  你说鬼啊?如果真的有就好啰!桐生小姐在生前和我也认识啊!

  什么鬼不鬼的,本人就在这里呢!我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刚刚提到的遗书,由香表情严肃地说:信里的内容,伯母完全没感念吗?

  是啊!完全没有。

  我不认识桐生小姐,但您认为刚才叔叔和姑姑说的话是真的吗?他们说自杀案是假的,遗书会揭发事情的真相。

  那是他们胡思乱想啦!健彦抢在我前面说:尤其是姑姑,她最喜欢把事情说得很复杂。

  喂,健彦哥,你刚才明明还赞成我妈的话耶!加奈江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服气。

  我哪有啊?

  你不是说年轻人不可能自杀吗?

  我只是说一般而言是那样。

  那还不是一样?不可能自杀,不就是被人陷害的吗?

  拜托,加奈江,我只是在请教伯母而已。由香阻止两人继续吵下去。

  由香斥责的口吻让加奈江吐了吐舌头,健彦则是有嗲难为情。

  我满面笑容地说:我对这件事的了解,全都是从报上看到的。我倒想要问问你们,当时你们不是住在这里吗?

  是啊!加奈江回答。一年一次,家族的例行聚会。

  你们一定吓了一大跳吧?

  没有,我睡得很熟,后来突然被吵醒。当时我睡在荷栋,离起火的房间很远,不会害怕。但妈妈就很害怕,因为她离那里只隔了一条走廊,又自己一个人住。

  加奈江,你爸爸当时也没来吗?

  对啊!他三年前来过,但好像因为和舅舅们不合,之后就很少来了。还好没卷进那个灾难中,他算是运气很不错啦!

  加奈江皱了皱眉头。加奈江的父亲,我只见过一、两次,是个一路辛苦打拼的生意人,或许觉得和苍介这些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谈话会格格不入吧?

  总之,当时不在的话,就可以排除嫌疑。所以苍介的太太也一样,她身体不好,一直都住在疗养院里。

  那第一个发现起火的人是谁呢?我佯装若无其事地问。

  嗯?是谁啊?加奈江看着另外两人。

  我不知道谁第一个发现,我是听到我爸的声音才知道出事了,他当时一直大喊:失火了。

  健彦说完,加奈江也点头附和:我也听到了,但是之后的情形就不清楚了,大家都慌慌张张的。

  我想要问当时各自的行动,只是一时找不出理由便作罢。

  由香的房间离起火的现场很远吗?

  对,和这次一样住叶之叁。

  你当时已经睡了啊?

  是啊!我也是听到外面的叫声才醒过来的。

  所以,由香跑出房间的时间算早的啰?加奈江闻言,一脸惊讶地说。

  是吗?我也忍不住追问。

  是呀!我跑出房间时,就看到由香往本馆跑。加奈江说。

  那是加奈江你太会睡了。

  健彦嘲讽的语气,让加奈江绷着一张脸。

  当时加奈江只看到由香吗?

  应该大家都在吧!我不太记得了不过我记得和女主人擦身而过,她一边问:大家都没事吗?

  她本来就责任心重,我觉得这很像负责人的她。

  起火前没人听到任何声音吗?难道没有这方面的证词吗?

  我一说完,健彦揶揄地笑了笑说:大家都在睡觉呀!就算居之壹的房间有声音,顶多也只有隔壁的曜子姑姑听得见吧?

  有声音也不见得一定是从居之壹发出来的呀。加奈江替我反驳。

  健彦则不以为然地响应:管他别的房间有什么声音,那跟火灾有什么关系吗?

  是吗?对了,如果纵火的凶手在里面,可能就会听见他出入的声音。要不要去问问大家?

  加奈江!由香突然语气很凶地说:那种声音怎么能当作证据呢?

  就是说啊!问这种问题,只会让大家陷入恐慌吧?

  我只是说,如果真有凶手的话或许会有声音,可是你们却这样连手攻击我!

  好了,别吵架嘛!我发挥了善良婆婆的作用,和气地对着他们三个人笑了笑。

  哦!真热闹啊!直之顶着一头湿发出现了,大概是刚泡完温泉。泡汤真舒服,本间夫人不去泡一下吗?

  哦,我傍晚的时候泡过了。

  那我要去洗了。加奈江一脸不悦地站起身,空出的位置刚好换直之坐下。

  你们在聊什么?他笑笑地问,但由香、健彦都没答腔。

  刚起身的加奈江回过头说:刚刚说到殉情案那晚的事。若果他们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想问问看有没有人有线索。

  哦,那件事啊!直之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表情看起来有点扫兴的样子。

  舅舅知道什么吗?半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加奈江大概又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单刀直入地问道。

  由香正要开口说话,直之却抢先回答道:没有,不记得了,因为那天睡得很熟。

  那直之也是听到苍介的叫声才醒来的吗?我问。

  他笑了笑说:是呀!他实在太大声了,吓了我一大跳。

  您当时住在哪个房间呢?

  跟这次一样,在叶之壹。

  伯母,此时,由香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害我愣了一下,然后她淡淡地说:先失陪了,我要去洗澡了。

  好,好,去吧!

  那我也先告返啰!或许由香不在没意思吧!健彦也跟着她步出大厅。

  目送他们离去,我对直之微笑着说:年轻人在真热闹,而且由香和加奈江长得又漂亮。

  根本不知道她们脑子里在想什么,一不小心惹她们不高兴可就惨啰!

  哎呀!瞧你说的,真是夸张。

  真的啦!直之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走廊的方向,再回头看看我,然后笑着说:喝点东西吧!夫人要喝什么?

  我回答:什么都好。于是他请小林真穗去那威士忌来,顺便来点小鱼,配上热乌龙茶。我不想与这个男人独处,但现在起身离开也不太自然。

  前桥还很冷吧?他问。

  是啊!不过最近庭院的盆栽终于发芽了呢!

  本间夫妻就住在前桥,他们家是幢木造两层楼的小房子。

  听说您没和家人同住啊?

  对,本间去世后,我就一个人。

  讲这句话时,我想到菊代夫人绝不会让人感受到她的寂寞孤单,因此我尽量模仿记忆中她说话的表情。

  一个人多少有些不便吧!要不要请个帮佣?

  我也这么想过,但没人要来,我也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这是菊代夫人常挂在嘴边的,她总是会接着说:不过,一个人反倒轻松,也有好处。

  您附近的邻居呢?

  最近比较疏远了。年轻一点的,都不喜欢做家事。

  是吗?或许是吧!直之欲言又止,我猜他一定很想接着说,老年人独自在家生病倒下,恐怕没人知道。但直之接着说:不过,与本间夫人相处的感觉很奇妙,很不可思议,我一点都不觉得是与年长的人相处在一起。

  那是因为我的个性本来就比较幼稚。我低下头,不敢直接面对他。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应该说您的内在还很年轻

  危险!得赶快转移话题才行!

  我突然说:茶怎么还没来呀?

  我这么一说,他才一副突然想起的表情说:对喔!怎么那么慢啊?我去看看!

  看着他起身离去的背影,我稍微松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镜子,看看妆掉了没。还好,没问题。

  直之的催促果然有效,不久,喝的东西就端来了。他边喝着威士忌加冰,一边侃侃谈起他在美国的工作及生活。我学起菊代夫人,脸上浮着笑容微微低首,偶尔点头同意,偶尔响应几句。

  你们聊得真起劲啊!我可以加入吗?曜子也来了,在直之旁边坐了下来。

  我在听直之讲国外的事。

  那他有没有提到外国女人啊?曜子一边笑、一边替自己也弄了杯威士忌加冰。

  直之苦笑着说:你不了解我们在美国的辛苦,才会开这种玩笑。跟着高显大哥可是很操劳的哩!

  大哥都说那是要磨练你了,不让你吃点苦头,将来怎么成为一位优秀的企业家呢?

  吃点苦头?那才不叫一点苦头哩!直之夸张地皱起眉头继续说:高显大哥的精力可不是普通人的境界啊!这也是他一举成功,给一原家带来那么一大笔财富的原因。可惜,死得早却什么都没享受到,那些钱也带不进坟墓啊!

  话题逐渐转移到高显先生的遗产上去,这大概是曜子的企图吧!

  再说到继承直之呆望着杯里的冰块说:那也是件麻烦事啊!

  大哥写遗嘱,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曜子小声地问。

  你别用阴谋这种恐怖的字眼好吗?直之苦笑着。

  可是他一定另有所图吧?不然分遗产这种事,怎么不交给我们处理?

  这样才好呀!没遗嘱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纠纷哩!

  话是没错,只是感觉不好。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大伙不都清楚得很?

  随便啦!他给什么我都只能接受啦!大哥要是什么都不给我也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平常表现太差了吧!

  冰块喀拉一声,直之看着我笑了笑。

  你倒好,实际上你等于继承了大哥的公司。他已经帮你做起来了,也算是接受了他不少恩惠啰!

  姊姊也不差呀!以你现在的情况,这些遗产也算不了什么嘛!姊夫的不动产生意,也一直很不错,不是吗?

  嗯,话是没错,只是说完,曜子看了看旁边,小声地叹了口气,表情有点僵硬。

  苍介哥也不缺钱吧?意思、意思拿一点应该就可以了吧?

  不过,事实上好像不是那样喔!曜子故意皱着眉说:他最近好像又要出来。

  出来?该不会是

  当然是选举呀!他以前不就说过了吗?结果那次没选,但今年好像是认真的。

  上次是因为高显大哥不支持他才放弃的吧?

  因为大哥认识很多议员,所以不希望自己的亲人踏入政坛。

  难道他认为大哥不在会更有机会吗?选举可是要花很多钱的呀!

  直之用手指敲了桌子几下,看着我皱着眉说:抱歉,让您见笑了。

  真的,这是我们的家丑。

  不会、不会。我挥挥手,我活到这把年纪也很少遇上这些事,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出来竞选,选上的话不是更好吗?

  嗯,选的上吗?

  换个话题吧!说点轻松的。对了,谈谈你们加奈江的婚事吧?直之说。

  有人要帮她说媒。曜子耸耸肩。

  哎呀,原来她要结婚啦?

  我说完,曜子笑笑地摇摇头。她本人好像还没那个意思,好几次都有人要帮她说媒,但一提到要交换相片她就拒绝了。

  大概有心上人了吧?直之笑着说。

  有的话倒好,以我看来是没有。不过这种事,做妈妈的感觉都不准。曜子耸耸肩。

  要了解那位小姐的心事,确实不太容易。

  令嫒那么漂亮,一定有很多仰慕者追求,只是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吧?我客套地说。

  谢谢,可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坦白说,她还是个孩子。我老公也说,她不到三十,是没办法当人家媳妇的。

  那么说太严格了吧?我像个老太婆般瘪起嘴来笑了笑。

  比起加奈江,应该是由香先结婚才对吧?只是纪代美好像不肯放手。

  她跟健彦不知道相处得如何?以前就说要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是吗?曜子有些轻蔑地扬起嘴角说:我看只是健彦单方面喜欢她,由香根本没那个意思。

  可是苍介兄好像很看好他们两个喔?我说。

  当然,由香嫁过去的话,财产就有两倍了呀!

  听了曜子的回答,直之噗嗤地笑了出来说:有那么单纯吗?

  苍介哥的脑袋就是单纯呀!和他比起来,比较有谋略的应该是纪代美。她希望由香嫁给政商相关人士,所以如果哥哥出来选举,甚至当选的话,或许她就会答应了吧?只是曜子身体向前,神秘兮兮地说:听加奈江说,由香好像有中意的对象了。不知道是谁,但好像不是健彦。

  是喔!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直之一脸夸张的表情,同时将变淡的酒,咕噜咕噜地再添进了许多威士忌。

  直之,那你没有中意的对象吗?我半认真地问。他这个年纪还是单身,让我一直觉得很好奇。

  没缘分。虽然我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再被叫单身贵族了,但没办法,就还是个王老五。

  说这种话,其实是你眼光太高、太挑剔了。本间夫人您说说看,快要四十了,我弟弟还是个单身汉,我们敢大声地跟别人说吗?

  怎么枪口对到我这儿来了呢?看来这个话题也不太好。直之一副开玩笑的口气。

  比起面对苍介时,这对姊弟感觉融洽许多,也许是因为他们同父同母的缘故吧?

  我想把话题转到自杀案上,心想曜子比较可能会谈,不过直之也在,总觉得不好开口。

  我看了看他们姊弟俩,起身说:我也差不多该休息了,有点累了。

  也是。明天不用早起,请您好好休息。直之说。

  晚安。好期待明天啊!曜子也接着说。

  晚安。我连忙点头回礼,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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