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逝去的时光_天使与恶魔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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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逝去的时光

  漫天星辰闪耀,那是深沉的荒原之夜。

  石头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维斯康妮靠在他的肩头,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我仰起头,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一起都只是过眼云烟,唯一可以永恒的只有这片灿烂的夜空,宇宙洪荒,天道恒常……

  身后,银色的光芒亮起,艾里奥的咆哮戛然而止,终于,一个早已注定的悲剧画上了句号……

  通体纯白的狸猫跃上我的肩头:

  “结束了,公主……”

  咦,妮可吗?“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没有完成最后的链接,无法融入您的身体,只能以这种形态存在了。”

  是吗?

  我转过身,布菲退入召唤通道:“再见,公主。”她眨着碧色的眼瞳。

  荒原的风一如既往……

  艾里奥跪在这风中,如同一尊雕像,所有的魔法加持都已经褪去,昔日的复仇者低垂着头,鲜血不时地从他口中涌出,浸湿了伤痕累累的胸膛。

  “还有什么遗愿吗?”

  艾里奥费力地仰起头:“你没有……食言,克洛儿……”他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我说到做到……”

  “谢谢你,克洛儿……”他缓缓伸出手臂,“答应我……不要解开安妮的封印……”

  我来到他的身前,让他抓住我的衣袍:“我答应你。”

  “谢谢……”艾里奥慢慢直起上身,苍白的面容泛起最后的生命光彩,他忽然攥住我的衣襟:“安娜!”他呼唤着,双手不断摸索,“你终于来了……”

  我俯看着那渐渐散开的灰绿色瞳孔,那里面映出另一个身影,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艾里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终于回到了那段早已消逝的时光……

  “结束了,艾里奥……”我蹲下身,让他把手放在我的脸颊。

  一个安详的笑容从他嘴角绽开,艾里奥的身体整个前倾,额头靠在我的肩上:“安娜……”他呓语着。

  一个活在过去的黑暗精灵,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与恨,我叹了口气,然后把他搂入怀中。

  艾里奥的手臂从我的后背无力地滑下,“安娜……”他缓缓地在我耳边吐出最后的气息:

  “我们……回家了……”

  仇恨、信仰、荣光……

  重生、死亡、家乡……

  前世的记忆,

  我在今生寻找,

  而你却永远的,

  失落于过去……

  石头搀着维斯康妮默默走到我身边:

  “很好,克洛儿……”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站起身,心中却没有一丝的高兴,我可以改变这结局,却无法改变这宿命……

  “艾里奥……”

  维斯康妮伏下身,把尚有余温的尸体拥入怀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表情出现在她的面容之上,她为艾里奥擦去嘴角的血迹,然后将吻印在那冰凉的双唇。

  “小维,你……”

  薇薇安和百合法师们也走了过来,索菲亚则紧紧抱着我的手臂。

  我们默默看着维斯康妮为艾里奥梳洗更衣,自始自终,她一直都平静地微笑着,直到……

  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飞奔而来,她猛地扑到艾里奥身上,一种嘶哑的哭声从她的喉间传出……

  “安妮!”

  女孩的双肩抽动着,那是无声的哭泣,她死死攥着艾里奥的左手,散乱的发丝遮住了清秀的面容。

  “安妮……”

  我伸手轻拍她的后背,但女孩却猛地将我推开,她转过脸,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

  “安妮……”

  我愕然地向后退去,女孩慢慢站起身,她死死地盯着我,曾经单纯的神情如今却是一片爱恨交织。

  “不要这样,安妮……”

  维斯康妮试图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猛的甩开,女孩缓步后退,她忽然从腰间拔出小小的匕首,皓腕翻动,灰白的长发飘落风中,女孩用匕首直指着我,神情在那一刻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看看维斯康妮,又看看艾里奥,然后转身跑向荒原的黑暗……

  “安妮!”我正要追出去的时候却被石头一把拉住,他冲我摇了摇头。

  “怎么?”我看着他。

  “不要去,克洛儿。”石头叹了口气,“刚才安妮断发明志,那是黑暗精灵的复仇宣言。”

  “什么?这……”我一个站立不稳,险些跌倒,索菲亚赶紧扶住了我。

  “你说什么?”一种巨大的惊恐占据了我的心灵。

  “安妮已经把你作为毕生的仇敌,显然她认为是你杀死了艾里奥。”

  Oh,no!我用手压住太阳穴,只感到一阵头痛。

  “一旦双手沾染了鲜血,就必须将这罪恶背负一生……”石头仰望着星空,表情有些悲凉,“无论理由多么高尚,杀戮都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吗?我叹了口气,垂下目光。

  “没事,克洛儿。”维斯康妮弯腰抱起艾里奥的尸体,她平静地注视着我,“安妮还小,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你要去哪儿?”我看着她胸前的血迹,忽然有些担心。

  “我去完成他的心愿。”维斯康妮低头看着艾里奥安详的笑容,再次露出温柔的神情,“我答应过他,死后将他和安娜葬在一起,葬在我们的家乡。”她抬头送给我们一个凄然的微笑,“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我永远无法取代安娜在他心中的位置……”

  “姐姐!”索菲亚终于禁不住叫出了声。

  维斯康妮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不要这样叫我,索菲亚.费尔南。”

  “可是……”

  “这十九年来我一直都是个孤儿,现在也一样。”

  索菲亚似乎还想说什么,她犹豫着,但最后却没有开口。

  维斯康妮抱着尸体缓步后退:“艾里奥最后说过什么?”她看着我。

  “他让我们不要解开安妮的封印。”

  “好的,放心,克洛儿。”她转过身,“我会照顾安妮,时机成熟之后我会告诉她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我默默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疲倦袭来,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回事,妮可?”我挣扎着栽倒在索菲亚怀中。

  白猫灵巧地跳到我怀里:“可怜的公主……”她眨眨眼,“您现在已经无法分享我的力量了,这是近一个月来您使用我的力量积累起的疲劳,看来您至少得睡上一个星期。”

  “什么?我还有很多……噢……”

  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世界在瞬间失去颜色,索菲亚关切的呼唤渐渐远离,我慢慢闭上眼睛,耳边最后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是谁,是谁在苍穹之上注视着我?

  “一样善良,却更加坚强……”

  “需要我做些安排吗?”

  “安排?你我皆是棋子,如何安排……”

  “你的意思是……”

  “我期待的是惊喜……”

  “我永远猜不透你的想法……”

  “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

  “我们的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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