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Chapter 67_我所知道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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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Chapter 67

  田芮笑一时无言,庄久霖握着她的手,一边帮她将那张卡收进包里,一边说:“下个月要配售新股,也或许在那之后。”

  田芮笑没有再拒绝他,问:“发多少?”

  “初步定了八十亿,每股三十六块。”

  田芮笑暗自为他捏了把汗。“你最好给叔叔一个惊喜。”她已经可以这样拿他开玩笑了。

  缠绵了一日,临别也不能缺吻别。田芮笑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好让芮娴相信她真的是去逛街——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欣然接受庄久霖给她买东西。

  洗完澡回到房里,才看见庄久霖的消息:我就在深圳住酒店,明天你不用跑太远。

  田芮笑问:在哪里?他发过来酒店名和房号,简直不要太明显希望她明天在他睡醒前过去。

  可知道他近在咫尺,她哪里还等得到明天。

  田芮笑做了个胆大包天的决定。她起身将睡衣带内裤脱掉,穿上风衣系扣,拎一双高跟鞋,赤脚走出去。平时扳动门把不到半秒钟,她用足了十秒才把门打开到能让自己钻出去。父母都已歇下,四下全黑,她做贼一般猫着腰,蹑手蹑脚往外走。

  当防盗门锁发出“咿呀”的响声,田芮笑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她僵在空气里超过一分钟,确认父母没有反应后,才敢继续钻出门……关门时,门锁又是重重一响。都到了这份上,她豁出去了,撒腿往电梯跑,大不了明天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能让她失去这美好的一夜。

  直到出租车上路了十分钟,都没有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田芮笑狂跳的心才稍稍平复几分。

  一路她都在和庄久霖聊别的,到了酒店,直接上楼到他门前,按响门铃。如她所料无人回应,她操着他没听过的南方口音问:“先生需要服务吗?”

  第二声铃响之后,还是无人回应。她猜他会直接打给酒店前台上来赶人,只好切回他熟悉的声音,怏怏道:“真的不需要啊?我活儿还不错的。”

  不出一会儿,门终于被人打开。庄久霖错愕又无奈地看着田芮笑扑进自己怀里,斥了声:“真调皮。”

  “那先生到底需不需要服务?”

  “怎么收费?”

  “那要看先生点什么内容咯。”

  庄久霖捻住她下巴,令她乞讨般望他:“我怕我点的内容,你不敢接。”

  田芮笑勾了勾唇:“先生需不需要先看看货?”

  庄久霖用玩味的眼神回应了她,她从他手里出来,踏着高跟鞋扭腰往前,到了够远的地方,姗姗回身,向两边打开身上风衣。

  田芮笑看着庄久霖疾步过来,粗暴地吻住了自己。她被他带到全身镜前,她穿了高跟鞋之后与他适配得十全十美。高跟点地的声音被地毯缓冲,他听得不够爽,便托着她去了洗漱台,终于能听到鞋跟与瓷砖地撞出清脆的声音,过快的频率放大了他们的节奏。

  几次翻涌到了下半夜,田芮笑还是喜欢趴在他身上,耳朵连着他心口,听他说话时身体微震,直接就传到她心里。“你也敢偷偷跑出来,”他在笑,“真是个坏孩子。”

  “那是谁把我逼成了坏孩子?”她得意地说。

  “但是宝贝,你怎么能这么穿出来,又不提前告诉我,相当于没人知道你上车之后去了哪里,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

  田芮笑爬起来看他:“别让我有下次了,下次我想直接告诉爸爸妈妈,我要来找你。”

  庄久霖迟了一会儿,说:“其实好像感觉还不错。”

  “感觉不错?”

  “瞒着别人父母,偷偷把人家女儿骗了出来,听起来很像黄毛小子会做的事,”庄久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喜,“这让我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才不是,年轻人做起来是浪漫,你做起来就是拐骗少女。”

  昨天情人节,两人都只想专注彼此,到今天才说起彼此之外的事。几天前的周末,田芮雯已经和伊恩办理了离婚,更早的两周之前,她已经拿掉了孩子,接下去一段时间都要好好疗养。那天,庄久霖听田芮笑在电话里哭了很久。

  “多陪陪姐姐。”庄久霖说。

  “她要了两周休假,这周刚去上班,周末还会回来住,我每天都给她煲汤,”田芮笑说,“我觉得我的手艺现在都比你好了。”

  “好啊,”他好乐意,“等你回来,以后都你做饭。”

  怀里没了声音,庄久霖低头下来:“怎么了?阿姨还不肯让你去北京?”

  田芮笑把脸埋起来,才敢说:“其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去。”

  庄久霖问:“什么时候出成绩?”

  “……今天,一般都是下午。”其实是凌晨,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可以查了。

  “好啊,”他很高兴,“刚好陪你一起看。”

  庄先生啊庄先生,我怎么敢跟你一起看成绩?万一是一个糟糕的分数呢?

  料想他不太了解考研,田芮笑放心说:“学校会给排名,所以明天就知道能不能进复试了。”

  “紧张了?”

  田芮笑不说话。直到现在,她才敢在他面前露怯。

  “会成功的,宝贝,”庄久霖抱紧她,“我刚从明天回来,已经帮你看过成绩了。”

  田芮笑一愣,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嘛,”她重新爬起来,“那我放心啦。”

  一觉睡到天明,惊扰有情人的是一通来电,不是找田芮笑的,而是庄久霖的。田芮笑从他怀里翻身出去继续睡,迷糊中感觉到他捞过手机接听,不出几秒,猛地掀开被子起身。

  田芮笑跟着惊醒,听见他急切地应:“我马上回去……”

  庄久霖挂了电话,马不停蹄联系人紧急安排航线,他的飞机还在香港。等他安排好一切,开始穿衣服,田芮笑已经坐到床边,失色地看着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爸爸昏迷,阿姨今早叫了他很久都不醒,已经送去医院了。”庄久霖面色冷峻,快速利落地穿戴整齐,进了洗漱间。

  田芮笑跟到他身后:“你别着急,现在还算及时,等你回到,叔叔就醒了……”

  庄久霖撕开牙刷,匆匆应了个“嗯”。

  田芮笑满眼痛心,上前抱住了他。前不久庄久霖跟她提过,庄徐行状况有所恶化,精神也愈发不振。将近一年时间过去,谁都知道,这或许是大限已至的征兆。

  “你是一个超级棒的儿子。”田芮笑抱着他说。

  等庄久霖漱去泡沫,才道:“但愿他也这样认为。”

  “我早点回北京,陪希未,陪爷爷奶奶。”

  庄久霖转身回来,吻了吻她的额头。

  出门之前,庄久霖不再有心与她拥抱,就连退房都留给她办。

  庄久霖走了,田芮笑愣了好久好久,才转身回去找手机。一开微信,她和蒋纯庄希未已沉寂许久的群聊有了动静——家里最近多事,她们不想聒噪惹她烦。

  很早蒋纯就醒了:能查分了吗?我还进不去。

  庄希未说:害,中传号称全北京最晚,我今天最后报信。

  蒋纯:@老田,我看微博有人晒你校成绩了,你查了没?

  之后都是蒋纯在说话,庄希未在家里,一定是庄徐行昏迷后她陪着去了医院。

  田芮笑难受得胸闷,缓了好久才好一些。她终于抬头,决定就在这里,独自一人,查成绩。

  全北京只有一个学校凌晨出分,也只有一个学校会给排名。

  担忧庄久霖冲散了她原本的紧张,她只是平静地拿出手机,登录网站,输入姓名号码,点击确认……

  网络畅通,一瞬跳转。田芮笑飞速瞥了一眼总分,长舒口气——413分。她才敢继续往上看:

  思想政治理论:72

  英语一:88

  数学三:136

  金融学综合:117

  总成绩/专业排名:413/9

  第九名,偏偏是第九名。田芮笑弯起嘴角,好像比拿了第一还开心。

  怕庄希未会告诉庄久霖让他分心,田芮笑单独发给蒋纯:我打个样吧。蒋纯回了一串惊天动地的感叹号。

  洗漱之后下去退房,回到家里,芮娴已去上班,田镇南惊讶地看着她:“我以为你还没起来。”

  田芮笑脱口而出一个完美理由:“今天出成绩,就起得早,去吃早饭了。”

  田镇南坐直了腰:“怎么样?”

  “413分,第九名。”田芮笑平静地说。

  田镇南瞪直了眼睛,病情退化了他的面部肌肉活动能力,他呆呆地看着女儿,连声道:“好,好,笑笑好……”

  田芮笑笑起来:“我给妈妈和姐姐打个电话。”

  田镇南点头,她穿过客厅回房。她这身装扮芮娴或是田芮雯一眼就能看出猫腻,还好爸爸不会。

  芮娴和田芮雯如出一辙的激动,都保证了早下班回来加菜。

  总算有了点好消息。田芮笑如释重负地倒在床上,不知是第几次看了时间。庄久霖最快也要午后才到北京,即便知道他飞机上有网,她也不敢烦扰他。

  午后刚过,蒋纯就发来了成绩——358分。除了数学不到一百,其他三门都算不错。按照燕大往年分数线,这个分数无法进入复试,但在调剂中还算抢手。

  田芮笑提醒她:开始搜罗调剂信息吧,说真的我不知道北京哪个学校的电信不是热门,调剂可能不大,你最好多看看其他地区。

  蒋纯:知道啦。

  千辛万苦熬过初试,被筛选出来的拔尖者还要继续面对第二轮复试的考验。复试包含笔试、英语口试以及面试,可操作性很强,细数那些不公平的黑幕,只怕三天三夜也道不完。但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除去那些被权贵阶层占去的极少数位子,还有大多数机会能让你为之努力。

  能让人民有可努力的方向,就是一个有希望的国家。

  到了夜里,庄希未才出现在群里,直接甩了一张截图——361分,并简单说明:悬,只比去年分数线多几分。

  两人都先问:你爸爸怎么样了?

  庄希未:中午我哥回到前就醒了,精神不太好,就吃药吧。

  没人敢接话,庄希未又提醒:@老田,你可以给他打电话了。

  庄久霖一接电话,田芮笑就听出他有倦意,她问:“在干嘛?”

  “没干嘛,刚回来,就坐着。”他说。

  “……叔叔怎么样了?”

  他毫无波澜地叙述:“醒了,精神不太好,就吃药吧,看能到什么时候。”

  田芮笑没有马上接话。她知道他不需要什么安慰,就像当时田镇南生死未卜,她也不想听到任何安慰一样。她说:“那你好好照顾叔叔,问问他想吃什么,嗯?”

  庄久霖应了声“好”。她又说:“也照顾好自己。”

  直到挂电话,庄久霖都没有想起问她的成绩,田芮笑也没有主动提起。

  没几天就是除夕,田芮笑的成绩给了新年一炮开门红,家里连着好几天都喜气洋洋。田家的年夜饭从今年起缺了一席,而庄家却或许是最后的团圆。你看,家家皆有难言之苦,谁说不是呢。

  虽然形势尚处搁置,庄久霖却没忘给自己刷存在感。他的新年礼物恰好在除夕夜送到,一把可折叠的电动轮椅,有用实在,价格适宜,让芮娴没什么理由拒收。

  田芮雯适时提出:“我们带爸爸出去自驾游吧?这个轮椅刚好用得上,出去就方便多了。”

  家里一年多来暮气沉沉,是该出去走走了。

  这个季节只有云南的气候适合出游,可某年经历了春节期间云南全省高速路堵车之后,云南从此列入田家黑名单。最后决定去张家界,三位女士轮流掌舵,九百公里也不算劳累。

  庄家也带上长辈出游去了,只是与田家相反,庄家壮丁少、老弱多,没法去太远的地方。

  晚上在沿线城市落脚,田芮笑给庄久霖打电话。田家好安排住宿,父母一间,姐妹一间,她倒是好奇他们家怎么安排。庄久霖笑答:“我跟爸爸,希未跟爷爷奶奶。”好像很合理的样子。

  田芮笑错愕地问:“那你怎么跟我打电话……”

  “现在出来外面。”

  “哦。”

  听见她笑,他问:“笑什么?”

  “笑你真的好像变成了黄毛小子。”

  庄久霖也笑了,又问:“轮椅好用吗?”

  “好用,”田芮雯正在洗澡,田芮笑放心跟他撒娇,“爸爸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

  “希未今天也这么说。”

  田芮笑一边跟他闲聊,一边不停地看手表,分钟指向59,秒针走完最后的六十度,她迫不及待说出口:“生日快乐。”

  庄久霖正说着别动,蓦地一怔,才笑:“谢谢宝贝。”然后他听她在那边扭扭捏捏呜呜哝哝,好宠溺问:“怎么了?”

  “想你。”她老实巴交,听起来快哭了。

  庄久霖终于反应过来:“你的成绩……”

  “第九名,”田芮笑说,“可以去复试了,学校复试很早,我至少十五之前要回去准备。”

  他像是难得听见一个好消息那样笑出来:“好,我去接你。”

  电话挂了,田芮笑回头,才发现田芮雯已在身后。她一怔:“你什么时候出来了?”

  “我动静很大,是你太专注没有听见,”田芮雯表情夸张,模仿她的语气,“‘想你’……噫!好恶心哦!”

  田芮雯被妹妹冲过来一顿暴捶。

  姐妹俩躺到床上,田芮笑还是忍不住说:“妈妈还是没有接受他……”

  “你要理解妈妈,她现在草木皆兵,”田芮雯揉着她的脑袋,“我和爸爸都有帮你说话,再给妈妈一点时间,嗯?”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也不会……”她没敢说完。

  田芮雯笑起来还是那么明艳动人:“我的笑笑才不会有我这么倒霉。”

  “不是的!”

  “小朋友,不要因为别人的遭遇而失去勇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田芮雯笑着说,“生活欺骗了我,可我还是热爱它,还是要充满希望。”

  田芮笑凝视着她:“这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

  “没错。”

  认清生活的本质,然后继续热爱。

  旅游回来之后,该上班的都去上班,生活重新步入正轨。

  之前在浦越时,田芮笑加了不少同事微信,这几天陆续听到风声,浦越近日就要召开股东大会,宣布由庄久霖接掌庄徐行之位。

  庄久霖已有几天没给她打电话,原来是在忙这个啊。

  当晚,庄久霖在电话里告诉她:“上次爸爸昏迷紧急送医,消息封得不好,有些媒体已经听到风声了。爸爸担心他的病情被动曝光会影响新股配售,所以决定提前开股东大会。”

  田芮笑隔了很久才出声:“那……”

  “嗯?”

  “那再过几天,你就是主席咯。”

  庄久霖轻轻一笑:“我是你的。”

  田芮笑心头一震,笑泪交加:“没有啦,我只是……我只是怕你会更忙,更累……”

  “宝贝,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其他我都无所谓。”他毫不犹豫。

  股东大会召开前日,已有媒体放出消息。田芮笑买了明日早班机,拖到夜里最后一刻,才敢跟父母开口:“妈妈,我……抢到明天便宜的机票,那我明天去北京了?”

  芮娴放下手里的事,愕然看她:“你去北京做什么?”

  “……准备复试啊。”

  “别当你妈妈不知道,浦越明天交接主席位,你要去干什么?”

  “我……”即便她回京的确与此无关,但她仍是心虚,“不干什么啊,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回去学习……”

  “你还知道你要学习,”芮娴终于决定正式表态,“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从明日他就是浦越董事局主席,你——你一个还要读书的丫头,这样的人你也敢招惹?”

  跟她虚与委蛇了两个多月,田芮笑筋疲力尽:“所以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些都是废话。”

  “我不管你说了什么,同样的亏我不会让你吃第二次,”芮娴恨铁不成钢地说,“不管你哪里读书,毕业后你就回来,找个知根知底的对象,别想着去招惹那种大户人家!”

  田芮笑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在眼泪滑落前转了身。

  芮娴在身后下了最后禁令:“你先不要回去了,离复试还有一个多月,在家里看书没人吵你。”

  田芮笑一夜未眠。凌晨三点,她起来收拾好行李,到了时间,又像上次那样蹑手蹑脚地出门——同样也是为了他。

  只是没有了上次那样慌乱不安,她坦然地穿好鞋,走出去,开门,关门——甚至故意弄出些动静,能让芮娴听见最好。

  反正她不会回头。

  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违逆父母。

  去机场的路上,田芮笑看见了各路财经媒体发出的大写加粗的标题——浦越集团召开股东大会:新当家上任!

  照片里,闪光灯聚焦下,憔悴的庄徐行与英俊的庄久霖一同坐在主席台上,庄徐行向全场念了一封长信,正式宣布将董事会主席之位,交给庄久霖。

  评论区里,业内点评占了三成,大多还是蜂拥而来的路人:

  “这他妈也太帅了吧?”

  “这得是多少本霸总小说原型啊?”

  “滴,少奶奶卡。”

  田芮笑觉得自己有点生气。她已经不指望庄久霖今天能来接她了,却在登机之前,接到了霸总小说原型本人的电话。

  她没好气地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并不安静,她猜他还在公司里。可周遭再吵,他的声音也永远沉稳有力:“宝贝,几点到?”

  “一点半。”

  “好,”庄久霖在笑,“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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