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_她的名字叫玛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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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下午六点过三分,斯克托尔医生姗姗来迟。

  随同他一起赶过来的还有一名小护士。斯克托尔医生大致查看了一下方从缘的创口,熟练的指挥小护士就地为她清洗包扎。

  高扬皱眉,“就只用包扎一下吗?”

  斯克托尔把捆绑在方从缘右臂上的血压测量仪取下,耐心的解释道,“方小姐在海水里侵泡了将近一个小时,失血量较多,还需要输血。”

  两人正交谈中,王海坤终于抱着冲浪板上岸,“干嘛呢?一大堆人都聚在这儿。”

  这会儿的天很暗了,海滩上也没有什么灯,远远的望过去一片人影幢幢。

  郑岚抱臂站在一边玩手机,听见他开腔,抬头示意了一眼,“诺,那边,看到没?”

  王海坤眯眼细看了一下。这时候小护士手上的白灯正对着伤口,白里透红的一大片尽收眼底,小护士在低头认真清创,方从缘偏头和高扬说着什么。

  王海坤挑眉,“干什么了?腿上划那么大一道口子?”

  下午她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在海里边冲浪游泳吗?

  “还能干什么,冲浪呗。”郑岚专心致志的浏览着屏幕上的网页,心不在焉的叮嘱了一句,“坤哥,你自己看着点,以后冲浪的时候也小心点。”

  王海坤不以为意,“我的技术你还用担心?”

  “总也有意外的时候吧?!”郑岚说,“今天要不是遇上傅老三,明年的今天估计就能去给她上坟了。”

  “傅老三?”王海坤微诧,没再言语。

  他一手扛着冲浪板大踏步走过去,把冲浪板往地上豪气一丢,就要去挂架上的衣兜里摸烟。

  高扬连忙叫住他,“海坤,没看这儿有伤患吗?你要抽烟去那边抽,你看人傅老三多上道。”

  他把眼风扫向百米远外正闷声不响抽大烟的人。

  “没事的,扬哥。”方从缘拽住他的衣袖子,“你干嘛大惊小怪的。”

  “得得得,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王海坤看不惯他们两个人腻腻歪歪的,不等她把话说完叼着烟就走了。

  走出没几步,他下意识地在裤兜里掏了掏,没找到打火机。

  王海坤也懒得回去拿,径自走到傅淮希身侧,“借点火。”

  傅淮希扭过脸,面无表情的俊脸上两颗大眼珠子直愣愣的看过来,王海坤登时拧眉退了几步,“你搞什么?大半晚上的出来吓人。”

  随手接住傅淮希抛过来的打火机,王海坤“咔嗒”一声打燃火,点上烟微熏了一口,“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见义勇为的精神。”

  傅淮希不太想动嘴,闷声吸烟。

  王海坤也就是随口调侃一句,紧跟着也抽上了。

  两个人吸根烟跟打比赛似的,一口接着一口,嘴角的烟火气就没散过,远远看上去俨然是两个擦燃火的烟囱。

  最后还是王海坤这个老烟枪后来居上。

  把熄灭的烟头往裤兜里随手一搂,王海坤抢下傅淮希嘴里的烟茬,“傅老三,你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是肯定句。

  “是吗?”傅淮希双手插兜,由着他把烟抽走。

  “你瞒谁那还能瞒过我。”

  傅淮希睨了他一眼,“瞒什么?”

  王海坤却笑了,意味深长的说,“瞒什么要你自己心里边才有数。”

  傅淮希不说话了,掏出烟盒又点上一支。

  “我看你想搞的不是杨一诺,是方小妹吧?”王海坤说的笃定。

  傅淮希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低声叱责他,“别瞎说。”

  王海坤很不给面子地撇嘴,“得,我不瞎说,你英武我猥琐,成了吧?”

  和嘴上的妥协不同,王海坤心里暗嗤,这个闷罐子!你心里想些什么我还能不清楚?不就是想着高扬也想干的那档子事呗。

  是男人,都他妈一个骚样。

  他顺势从傅淮希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熟练的叼上嘴点燃火,眼风却有意无意地飘向那头还在腻腻歪歪的两个人。

  这妞挺能啊,勾得一个二个魂不守舍的。

  方从缘正同斯克托尔医生交代身体上的症状,隐约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影随形,她心念一动,抬头向着远方看了眼。

  却不是傅淮希,而是王海坤。

  方从缘敛住神思,勾唇冲他笑了笑。

  看到她抬头,王海坤倒也不急着收回视线,堂而皇之的盯着她的脸庞看了好几眼,才慢悠悠的挪开视线。

  一行人随后回到酒店,当天夜里,方从缘发起了高烧。

  大约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

  小护士一直在她的床边陪夜,按照斯克托尔的要求每间隔一小时就替她量一次体温,一发现温度有攀高的趋势,赶紧去客房里把熟睡的斯克托尔叫醒了。

  大半晚上的又是好一番折腾,连刚刚睡下的高扬也跟过来看情况。

  等一切收拾妥当,天都蒙蒙亮了。

  方从缘先把高扬劝走,才忍着疼痛睡下,没想到一沾上被子眼睛就跟拿胶水糊了似的,睁都睁不开,结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的四五点钟才悠悠转醒。

  这期间,听小护士的转述,高扬来看过她好几次,傅淮希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来过一次。

  其他几个人也都很客气的慰问了一下。

  方从缘问小护士,“知道扬哥现在在哪里吗?”

  “你要找他?我去帮你问问。”

  “麻烦你了啊。”

  几分钟后,小护士回来了,很遗憾的摇头,“服务生说他出去了,走了快有半个多小时了。”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有可能是和沙尔曼一起去了图兰奔,一来一回少说得花上两个小时。”

  方从缘下巴微扬,反问了一句,“图兰奔?”

  “最近图兰奔在招标,要修建新的海景酒店,高先生没准也有这个念头,上午他过来的时候,正和沙尔曼谈起这件事呢。”

  方从缘听了不甚在意的笑笑,转头瞥了眼一侧的挂钟,时针马上要指向六点,傅淮希如果是去冲浪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她撑起身,“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小护士连忙去隔间里推了个轮椅出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坐上去。

  两个人在酒店里的阶梯瀑布等小型景观里走马观花了一圈,方从缘掐准时间适时开口,“这外面的风还挺大,我们去那边走廊上逛逛吧。”

  小护士依言推着轮椅去了走廊。

  方从缘扫了眼走廊墙上的挂画,有些是她比较熟识的画家的作品,有些就完全是抓瞎了。

  她状似无意的指挥着小护士把轮椅一步一步推到了走廊边缘的一个转角路口上。路口的北面通往傅淮希所住的那间客房,再往下走,跨过一道几十阶的彩虹阶梯就是她所住的客房。

  方从缘选定位置后,略微舒了一口气,开始认真的打量墙上的挂画。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些作品和安颐春江里的画作大多如出一辙。

  都出自当代新锐画家之手。

  方从缘看的很认真,在每一副画前都会驻步良久。面上平静无波,脑子里却在拼命回忆着以前恶补过的艺术知识。

  和傅淮希靠的越近,方从缘越感觉到他的不凡。

  谦虚与高傲并具,温柔与冷漠共存。

  像他这样的人也许会因为异国他乡的情调、精心制造的浪漫而暂时为她注目,但要能真正打动他的,一定是心智上的强大和品德上的卓越。

  人一旦能站到他那个高度,也许这世间之人都不过是庸庸众生。

  而方从缘扪心自问,她和优雅知性、才华横溢这些溢美之词尚且相距甚远,更遑论其他了。

  方从缘有些出神,小护士却对艺术品完全不感兴趣,她看方从缘在【加沙河畔】前看了有一会儿,估计她已经欣赏完了,推着轮椅径直走向了下一副。

  方从缘一把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想再看看【加沙河畔】。”

  小护士尴尬的笑笑,推着她走回去后,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她,“方小姐,你真的觉得这些画好看吗?”

  方从缘实话实说,“其实很多作品我也欣赏不来的。”

  “我就说嘛……”小护士嘘了一口气,“有时候吧,我还真的挺不能理解的,就那么一副画,居然能卖个好几百万,多得都能上千万了,你说他们画的真就有那么好吗?能值那么多钱?”

  方从缘摇头,“画的价格并不能代表画的艺术价值。”

  “也是,现在的这些艺术品都是炒作出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寂静的走廊上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方从缘心中一动,言不由衷的说,“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相比较画品,我更看重画家的人品。”

  不等小护士给她递话,方从缘径自说道,“就像这幅【加沙河畔】吧,可能售价也就几万块,但是他的创作者lucasbosch一生资助无数的贫困家庭。虽然这幅画只用两三天就能够创作出来,画的背后却蕴含着lucas一生的修养,这是无法用价值来衡量的。”

  小护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方从缘也浅笑着低头。

  半分钟不到,她的身前出现一道长长的黑影,是傅淮希走过来了。

  “好点没?”

  傅淮希停在方从缘的身侧,视线在【加沙河畔】上一扫而过。

  方从缘佯装惊讶的看向他,顿了几秒才点头,“已经好多了。”

  话说完,她侧身同小护士耳语,让小护士送她回房。

  轮椅转动的咕噜声随后响起,半晌后,又混杂了规律的脚步声。

  一路上,两个人缄默无言。

  穿过走廊,开阔的海景瞬间印入眼帘,清爽的海风在廊道里呼啸。

  小护士倏地哑然道,“这里怎么是阶梯啊?!居然连残疾人通道都没有修……”

  傅淮希开门的手顿了顿,下意识地转身,瞥向站在彩虹阶梯前傻了眼的二人。

  通往右下方花园套房的唯一路径就是彩虹阶梯,要不然,就只能绕着酒店转一圈才能抵达下方。

  “这也是为了追求设计上的美感,大不了我们绕个弯再转回去就是了。也就多走半个小时的路嘛,只是又要麻烦你了。”方从缘说的抱歉。

  小护士长吁短叹,苦着一张脸推着轮椅在原地艰难地转了个弯。

  还没走几步,被人拦住了。

  傅淮希拧紧眉,弯腰一把抱起轮椅上怔住的方从缘,扭头看向小护士,冷声问她,“你拿轮椅,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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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8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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