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 75 章_盛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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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

  宋鹤元的声音不大,但冯夫人院子清净,卫窈窈刚过院门,听得一清二楚,心脏莫名的咯噔起伏了一下,疑惑的慢慢转头看他,对上他紧盯着自己的阴沉的眼睛。

  忽然有些慌张,他在叫谁?

  卫窈窈的脸上带着太多的茫然,宋鹤元凭着对她的了解,知道她伪装不出这样的神色,心生怪异,刚抬脚准备往她那儿走,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娘子。”m..coma

  君兰打帘子出来,站在廊芜下喊卫窈窈。

  卫窈窈下意识地回头。

  君兰笑盈盈地走到院子里来:“老太太念叨着让我去看看您呢!”

  卫窈窈往日来得勤,昨儿又应了冯夫人来陪她用早膳,眼瞧着几个爷都来请过安了,也到她用早膳的时候,还没有见到卫窈窈,冯夫人不放心,正着君兰去卫窈窈院子里看看。

  卫窈窈弯了一下唇,还是未能从方才的心慌中脱离出来。

  君兰站在卫窈窈身旁,又朝着院门外的宋鹤元福身:“二爷。”

  宋鹤元收回落在卫窈窈身上的目光,对着君兰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

  “外头冷,娘子快进屋吧。”君兰说道。

  是有些冷,卫窈窈打了个寒颤,握紧手炉,迟疑了一下,才迈开步子。

  庄子是靠着温泉眼建的,按说比别处暖和,从前也没有见卫窈窈冻成这样,又看她脸色不好,君兰关心道:“娘子不舒服吗?”

  她看向跟着卫窈窈过来的绿萼。

  绿萼连忙紧张地看卫窈窈。

  卫窈窈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有些累着了。”

  君兰听温兆韵说了卫窈窈昨日跟她学洑水的笑话,安下心,笑着说:“老太太屋里有个精通按摩筋骨的嬷嬷,过会儿让她给您按按。”

  卫窈窈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昨儿洑完水,她只觉得四肢疲累,用完晚膳沐浴更衣后上了床就准备睡觉,但孟纾丞告诉她若不按摩身上的肌肉,第二日有她苦头吃,便帮着她揉按了四肢。

  她便是在他的按摩下睡着的。

  她今早起床时,身上不酸不痛,只是一觉睡得沉,醒来时头有些晕。

  不过她不好推辞君兰的好意,笑着应下。

  卫窈窈在冯夫人院里用完早膳,陪她说了好一会儿的闲话,又在东耳房里按摩了半个时辰,等准备回去的时候已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又被留在那儿用了午膳。

  “今早的事情,你别同别人讲,三老爷也不许。”卫窈窈近日去哪儿都爱带着绿萼。

  绿萼虽然年纪小,但卫窈窈是她服侍的第一个主子,比起陈嬷嬷和月娘她们,更贴卫窈窈的心,卫窈窈特地嘱咐过的事情,她都会记得特别清楚,连忙点头。

  卫窈窈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蛋,她心里总像是堵了一块什么。

  还在想宋鹤元叫的那一声,当时院子里除了她和绿萼只剩下两个粗使婆子了,那两个粗使婆子还在角落里清理碎冰。

  卫窈窈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口误,还是旁的……

  卫窈窈无声念了念听到的那两个字,直觉那是个名字,她分明是第一次听到,却又好像很熟悉,熟悉到她心脏都跟着波动。

  卫窈窈有些控制不住这种感觉,这种摸不底的恐慌。

  回到自己的院子,卫窈窈找来陈嬷嬷,又询问起宋鹤元的事情。

  “娘子怎的问起他来了?”陈嬷嬷有些疑惑。

  卫窈窈剥着手里的柑橘,随口说:“早上在老太太院子门口遇到了他,有些好奇。”

  陈嬷嬷说:“二爷具体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那你知道他没有被找回来前,是在哪儿的啊?”卫窈窈装作只是好奇。

  陈嬷嬷怕被别人听到她们议论宋鹤元的身世,压低了声音:“听说好像是被南直隶的一个读书人家收养了。”

  南直隶?

  卫窈窈攥在手里的柑橘皮掉到了桌子上,她楞了一下,抓起皮丢到唾盒里,一声闷响,她想,那可真巧啊!

  卫窈窈呼出一口热气,掰开柑橘送到嘴里。

  陈嬷嬷坐在一旁,仔细回想了几个与她交好的嬷嬷私下里和她说的话,微微凑过去,与卫窈窈说:“听说是江阴的。”

  卫窈窈磕了一下牙齿,柑橘汁滋了她一胸膛,绿色比甲瞬间印上了一排黑色的小点。

  “哎哟。”陈嬷嬷忙起身拿着帕子帮她擦拭胸口。

  但那果汁印怎么擦都擦不去:“娘子去换件衣裳吧。”

  卫窈窈看着胸口的污渍眨了一下眼睛:“听不出来口音呢!”

  陈嬷嬷没想到她还在说宋鹤元的事情,笑了笑,一边帮她解比甲的扣子,一边说:“是啊!二爷的官话说得好,如今京城话也说得顺溜,咋一听,还以为他就是在京城长大的。”

  卫窈窈听着她的话,微仰着下巴,望着房梁,心里的诡异感越来越强烈。

  脑海中不断回忆以往每次和宋鹤元见面时的画面,他每次见到她都很不寻常,莫名的敌意,莫名的阴阳怪气和莫名的忌惮。

  现在想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见到陌生人的神情,况且凭着她和孟纾丞的关系,便是没有尊重,也不该如此冒犯。

  要么他有病,要么另有隐情。

  孟纾丞从她的口音推测她是江阴人士,偏偏孟二爷原来也是在江阴长大,卫窈窈再想仔细琢磨,后脑勺突然剧烈疼痛。

  卫窈窈全身汗毛激起,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娘子?”陈嬷嬷把比甲搭在手臂上,正准备转身,听到她的声音,抬眸看去,被她难受的神情和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卫窈窈垂下仰得泛酸的脖子,伸手摸到后脑勺,轻轻地摁了摁,什么都没有,那一块长出的头发比别处短,摸着毛茸茸的,指尖拨开发丝,触碰到里面新长的皮肤。

  但那阵疼痛又奇妙地消失了。

  她说:“没事,刚才头疼了一下,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那一瞬间的疼痛,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要不然请徐大夫过来瞧一瞧?”陈嬷嬷建议道。

  卫窈窈手掌轻抚着臂膀,摇头:“不用了。”

  “庄子上也有医婆。”陈嬷嬷道。

  “没关系,真的不疼了,可能是这几日太累了,我过会儿回床上睡会儿就好。”卫窈窈现在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见她脸色慢慢缓和,陈嬷嬷也不再强求,把脏衣服交给一旁的小侍女让她拿下去,说:“那我去给您烘被子。”

  没有孟纾丞暖被窝,就是很麻烦,陈嬷嬷带着几个人又是帮她用熏笼烘被子,又是准备汤婆子,折腾了许久才帮卫窈窈把被窝弄暖。

  不过等卫窈窈躺上去,翻来覆去地翻了几回身,被窝没一会儿就被她弄凉了。

  卫窈窈脚踩着汤婆子不敢再折腾,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发呆,她不敢深想,却又控不住地胡思乱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袋里一团乱麻,她累极了,终于半梦半醒地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她心里惊了一下。

  默默地看着帐顶。

  眼前光线昏暗,四周安静,让她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心里空落落的,突如其来的有些失落。

  忽而听到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卫窈窈撩开帐幔,看到了孟纾丞。

  孟纾丞才到宛平庄子没有多久,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回屋后见到她睡着,便去里面换了衣裳,没想道出来她已经醒了。

  孟纾丞看着趴在床沿上的卫窈窈,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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