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01）
四周静悄悄，停在顶楼的电梯此时已经打开，正在等待他踏足。
眼前没有虚拟投屏，他已经回到现实世界，齐欢抿唇，转身朝一旁的安全楼梯走下去。
一路风平浪静，齐欢顺利地走出了实验楼的大门，凌晨的校园安安静静，只有孤零零的路灯在亮着，他回头望向实验楼，实验楼在夜幕之中就像一头吞噬灵魂的野兽。
他走出来了，他没有死在那里。
齐欢在路灯下站了半个小时，等澎湃的心情慢慢恢复，一对情侣路过，怪模怪样地看着他，他才清醒过来，装作没事继续往宿舍走。
舍友和往常一样，还在打游戏，听到他回来，赵烁然摘下了耳机。
“崽，你去哪了？周六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也太让爸爸失望了吧，爸爸还打算周末带你出去浪呢！”
“周末？”齐欢不明所以，今天不是周五吗？哪里来的周末，他拿出手机，赫然发现现日历显示现在是周一。
齐欢脸色一变，他回到电梯门口的时候，还以为时间也一同回溯到出事那天晚上，没想到游戏时间和现实时间同流速。
他在游戏里呆了三天，现实中也过去了三天。
“手机不小心调成静音了。”他只能遮掩着解释，“我周末有事出去了一趟。”
“那就好。”赵烁然没抬头，不疑有他，仍钻在游戏里，“下次一定要接爸爸电话啊，周五实验楼电梯坏了，你又不见了，吓我一大跳，差点就要报警了，幸好物业维修说没人员伤亡。”
齐欢心里暖暖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了，那我去洗澡了。”
赵烁然点点头。
回到现实世界，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齐欢可以好好休息，等洗漱完赵烁然也打败了boss，齐欢熄灯睡觉。
临睡前，他还不放心，小声跟赵烁然道：“赵烁然？”
赵烁然沾床就睡，听到齐欢叫他，无意识地啊了一声。
“我这几天有事，可能要出远门，不定时回来，你别担心。”齐欢小声道。
“出远门干嘛？毕业旅行啊，知道了知道了，不打扰你。”
随后赵烁然翻个身便睡了。
见赵烁然没追问，齐欢松了一口气，说完又有些惆怅，这个荒唐的秘密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次日齐欢一早醒了，赵烁然还在睡觉，他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后便带着电脑前往图书馆。
非期末图书馆学生寥寥无几，齐欢来得早，找了一个空着的角落坐下来，打开word开始写论文。
他已经确定保研本校，导师对他的毕业论文要求比其他同学要高，最好能在重量级报刊上发表，齐欢也不敢马虎，从去年他就已经开始准备开题调研，撰写论文只是最后一步，本来做完实验后就可以安心撰写论文，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进入游戏，论文还是早些完成比较好。
写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齐欢看了一眼，是love的提示消息。
【亲爱的欢欢子，有人给你发了一条爱的消息哦，快去查看吧~】
齐欢点开软件，p的聊天框后面有一个小红点，齐欢脑海里第一时间回忆起p充满磁性的声音，顿时脸红了。
他在游戏里做任务，没办法经常和p聊天，没想到p还会主动给他发消息，齐欢有点惊讶，惊讶之余还有一点高兴。
他点开聊天框，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仍旧在手机里，齐欢见对方发的是语音消息，便从书包里找出耳机戴上。
“你怎么不说话了？”
p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语气低沉磁性但又不会过分华丽轻浮，齐欢红着脸打字道。
【欢欢子：我最近有点事忙，昨晚刚回来，非常抱歉，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你在忙什么？”
一直寡言的p竟然会主动语音问他，齐欢受宠若惊，觉得自己不语音有点不礼貌，但是现在他在图书馆，只好打字回道。
【欢欢子：我在图书馆写论文，不方便语音说话，那你呢？最近应该很忙吧。】
现在是春种时节，p住在汀鹫山，应该忙着播种，农民真的很辛苦。
“我没什么事，本来准备睡觉的。”只是没睡着。裴落一边看着眼前的投屏，一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神力的变化。
他说语音本来是想诱惑欢欢子也说语音，这样他神力会恢复得快一点，没想到欢欢子在图书馆，他的计划落空了。
裴落从未如此挖空心思和一个人说话，昨天他就发现了，如果自己不主动，欢欢子也不会主动和他发消息。
想要出去，难免要受到天道的考验。
裴落继续找话道：“那你在写哪方面的论文？”
坐在图书馆盯着手机的齐欢觉得p的求知欲有点强，一个山民卫生要询问他的论文？不过可能他从小在深山，没有接受过良好教育，听到他写论文，难免好奇。
齐欢深深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觉得自己今年运气不佳，估计得多做好事才能祛除霉运，于是把去年找到的关于石墨烯的综述资料整理成pdf的文档，发送给p。
【欢欢子：给你看一下我写的论文，看不懂可以问我~】
虽说综述是论文中最简明扼要的部分，加上他给的基础资料，没接触过相关领域的人应该都能看懂，但p能不能看懂还不一定。
齐欢猜p大概率看不懂，所以发完文档后便继续埋头写论文。
写了十几分钟，love的系统通知音又出现了，齐欢心道果然如此，p看不懂，所以现在来问他了。
齐欢点开最新发来的语音。
“你们现在的论文就是这个水准吗？”
齐欢听到p的语音内容，满脸问号，这是什么意思？他没理解错吧，p在嫌弃他的论文水平太低？
他虽然不是学术大神，但是本科学校是全国top2，本科成绩绩点也不错，专业排名前五，大一就进入实验室学习，大三就发表了论文，现在的导师在本专业的圈子里也是鼎鼎有名的前辈。
石墨烯是目前的新型材料，导师去年也对这个开题表示肯定，现在他竟然被一个山里人说没水准……
齐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其他的就算了，说他论文没有水平，p在打肿脸充胖子吧，他能看懂什么是石墨烯吗？
齐欢告诉自己不要和山里人一般见识，又点开了p前面的语音，听了十来遍后，总算压住了怒火。
但齐欢还是有点不甘心，忍不住小声用语音回复道：“哦，那你明白什么是石墨烯吗？”
“这不就是一种从石墨中提取的新型材料，结构是由碳元素组成，主题的新颖性我不做讨论，但你论文的逻辑过于浅显，连材料的物理特性和化学特性都一笔带过，我也没有看到推论过程以及结果，说实话，除非这个材料是你最先发现的，新颖性极高，不然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文字怎么能有称作论文的价值。”
石墨烯当然不是齐欢最先发现的，不然就该他拿诺贝尔奖了，齐欢眉头直跳，飞速打字为自己辩驳。
【欢欢子：我发的只是论文的综述部分，相当于解释相关背景，引入正文，所以比较浅显，正式的内容是关于石墨烯在其他领域的应用，我还在撰写。】
对面很快回复了，“那就可以理解了。”
这种语气，好像他看过很多论文一样，齐欢木着脸，一直告诉自己，这个小哥哥声音好听，才能继续心平气和与他讲话。
“不过你发的这种书的形式不错，还有其他书可以给我看看吗？”
p又和他说话了，不过这种电子文档有什么好稀奇的，齐欢虽然还有点心怀芥蒂，但仔细想想对方一个山里人能意识到逻辑问题，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就是语气有些高高在上，让他不太舒服。
齐欢在图书馆下载了几本文学书籍，大多数是国外文学，转存到手机本地后，再转发给p。
这些书应该够他看好一阵了。
裴落在投屏上翻书，神力恢复速度和欢欢子和他发送内容有关，他以为语音的恢复已经足够快，没想到发送电子书的速度会更快。
欢欢子发送的这些书籍让他身体这两天积攒的神力直接翻倍。
这是个好消息，但这些文学书籍他已经看过，现在已经没有继续阅读的价值了。
两百年间，裴落对人类的科技认知为0，在沉睡前他就已经为人类的创造力感到惊叹，没想到这些年人类的科技进步更加迅速，连欢欢子都能通过这种崭新的方式和他沟通。
裴落想了想，又发了一句语音。
齐欢刚熄灭手机屏幕，结果又来了消息。
“这些书我都看过了，能发一些近代科学相关的科普书籍吗？”p在软件里说道。
这些都看过了？齐欢不敢置信，一个山里人能看过这么多文学著作？就连他自己也有一两本只听过名字，没细看内容。
但p骗他又没好处，齐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乖乖地给p找相关电子文档，然后给他发了一些基本科学科普书籍。
十多本书够他看一会了吧。
一会p说了声谢谢，态度礼貌客气，齐欢心满意足继续写论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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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没有虚拟投屏，他已经回到现实世界，齐欢抿唇，转身朝一旁的安全楼梯走下去。
一路风平浪静，齐欢顺利地走出了实验楼的大门，凌晨的校园安安静静，只有孤零零的路灯在亮着，他回头望向实验楼，实验楼在夜幕之中就像一头吞噬灵魂的野兽。
他走出来了，他没有死在那里。
齐欢在路灯下站了半个小时，等澎湃的心情慢慢恢复，一对情侣路过，怪模怪样地看着他，他才清醒过来，装作没事继续往宿舍走。
舍友和往常一样，还在打游戏，听到他回来，赵烁然摘下了耳机。
“崽，你去哪了？周六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也太让爸爸失望了吧，爸爸还打算周末带你出去浪呢！”
“周末？”齐欢不明所以，今天不是周五吗？哪里来的周末，他拿出手机，赫然发现现日历显示现在是周一。
齐欢脸色一变，他回到电梯门口的时候，还以为时间也一同回溯到出事那天晚上，没想到游戏时间和现实时间同流速。
他在游戏里呆了三天，现实中也过去了三天。
“手机不小心调成静音了。”他只能遮掩着解释，“我周末有事出去了一趟。”
“那就好。”赵烁然没抬头，不疑有他，仍钻在游戏里，“下次一定要接爸爸电话啊，周五实验楼电梯坏了，你又不见了，吓我一大跳，差点就要报警了，幸好物业维修说没人员伤亡。”
齐欢心里暖暖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了，那我去洗澡了。”
赵烁然点点头。
回到现实世界，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齐欢可以好好休息，等洗漱完赵烁然也打败了boss，齐欢熄灯睡觉。
临睡前，他还不放心，小声跟赵烁然道：“赵烁然？”
赵烁然沾床就睡，听到齐欢叫他，无意识地啊了一声。
“我这几天有事，可能要出远门，不定时回来，你别担心。”齐欢小声道。
“出远门干嘛？毕业旅行啊，知道了知道了，不打扰你。”
随后赵烁然翻个身便睡了。
见赵烁然没追问，齐欢松了一口气，说完又有些惆怅，这个荒唐的秘密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次日齐欢一早醒了，赵烁然还在睡觉，他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后便带着电脑前往图书馆。
非期末图书馆学生寥寥无几，齐欢来得早，找了一个空着的角落坐下来，打开word开始写论文。
他已经确定保研本校，导师对他的毕业论文要求比其他同学要高，最好能在重量级报刊上发表，齐欢也不敢马虎，从去年他就已经开始准备开题调研，撰写论文只是最后一步，本来做完实验后就可以安心撰写论文，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进入游戏，论文还是早些完成比较好。
写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齐欢看了一眼，是love的提示消息。
【亲爱的欢欢子，有人给你发了一条爱的消息哦，快去查看吧~】
齐欢点开软件，p的聊天框后面有一个小红点，齐欢脑海里第一时间回忆起p充满磁性的声音，顿时脸红了。
他在游戏里做任务，没办法经常和p聊天，没想到p还会主动给他发消息，齐欢有点惊讶，惊讶之余还有一点高兴。
他点开聊天框，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仍旧在手机里，齐欢见对方发的是语音消息，便从书包里找出耳机戴上。
“你怎么不说话了？”
p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语气低沉磁性但又不会过分华丽轻浮，齐欢红着脸打字道。
【欢欢子：我最近有点事忙，昨晚刚回来，非常抱歉，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你在忙什么？”
一直寡言的p竟然会主动语音问他，齐欢受宠若惊，觉得自己不语音有点不礼貌，但是现在他在图书馆，只好打字回道。
【欢欢子：我在图书馆写论文，不方便语音说话，那你呢？最近应该很忙吧。】
现在是春种时节，p住在汀鹫山，应该忙着播种，农民真的很辛苦。
“我没什么事，本来准备睡觉的。”只是没睡着。裴落一边看着眼前的投屏，一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神力的变化。
他说语音本来是想诱惑欢欢子也说语音，这样他神力会恢复得快一点，没想到欢欢子在图书馆，他的计划落空了。
裴落从未如此挖空心思和一个人说话，昨天他就发现了，如果自己不主动，欢欢子也不会主动和他发消息。
想要出去，难免要受到天道的考验。
裴落继续找话道：“那你在写哪方面的论文？”
坐在图书馆盯着手机的齐欢觉得p的求知欲有点强，一个山民卫生要询问他的论文？不过可能他从小在深山，没有接受过良好教育，听到他写论文，难免好奇。
齐欢深深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觉得自己今年运气不佳，估计得多做好事才能祛除霉运，于是把去年找到的关于石墨烯的综述资料整理成pdf的文档，发送给p。
【欢欢子：给你看一下我写的论文，看不懂可以问我~】
虽说综述是论文中最简明扼要的部分，加上他给的基础资料，没接触过相关领域的人应该都能看懂，但p能不能看懂还不一定。
齐欢猜p大概率看不懂，所以发完文档后便继续埋头写论文。
写了十几分钟，love的系统通知音又出现了，齐欢心道果然如此，p看不懂，所以现在来问他了。
齐欢点开最新发来的语音。
“你们现在的论文就是这个水准吗？”
齐欢听到p的语音内容，满脸问号，这是什么意思？他没理解错吧，p在嫌弃他的论文水平太低？
他虽然不是学术大神，但是本科学校是全国top2，本科成绩绩点也不错，专业排名前五，大一就进入实验室学习，大三就发表了论文，现在的导师在本专业的圈子里也是鼎鼎有名的前辈。
石墨烯是目前的新型材料，导师去年也对这个开题表示肯定，现在他竟然被一个山里人说没水准……
齐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其他的就算了，说他论文没有水平，p在打肿脸充胖子吧，他能看懂什么是石墨烯吗？
齐欢告诉自己不要和山里人一般见识，又点开了p前面的语音，听了十来遍后，总算压住了怒火。
但齐欢还是有点不甘心，忍不住小声用语音回复道：“哦，那你明白什么是石墨烯吗？”
“这不就是一种从石墨中提取的新型材料，结构是由碳元素组成，主题的新颖性我不做讨论，但你论文的逻辑过于浅显，连材料的物理特性和化学特性都一笔带过，我也没有看到推论过程以及结果，说实话，除非这个材料是你最先发现的，新颖性极高，不然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文字怎么能有称作论文的价值。”
石墨烯当然不是齐欢最先发现的，不然就该他拿诺贝尔奖了，齐欢眉头直跳，飞速打字为自己辩驳。
【欢欢子：我发的只是论文的综述部分，相当于解释相关背景，引入正文，所以比较浅显，正式的内容是关于石墨烯在其他领域的应用，我还在撰写。】
对面很快回复了，“那就可以理解了。”
这种语气，好像他看过很多论文一样，齐欢木着脸，一直告诉自己，这个小哥哥声音好听，才能继续心平气和与他讲话。
“不过你发的这种书的形式不错，还有其他书可以给我看看吗？”
p又和他说话了，不过这种电子文档有什么好稀奇的，齐欢虽然还有点心怀芥蒂，但仔细想想对方一个山里人能意识到逻辑问题，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就是语气有些高高在上，让他不太舒服。
齐欢在图书馆下载了几本文学书籍，大多数是国外文学，转存到手机本地后，再转发给p。
这些书应该够他看好一阵了。
裴落在投屏上翻书，神力恢复速度和欢欢子和他发送内容有关，他以为语音的恢复已经足够快，没想到发送电子书的速度会更快。
欢欢子发送的这些书籍让他身体这两天积攒的神力直接翻倍。
这是个好消息，但这些文学书籍他已经看过，现在已经没有继续阅读的价值了。
两百年间，裴落对人类的科技认知为0，在沉睡前他就已经为人类的创造力感到惊叹，没想到这些年人类的科技进步更加迅速，连欢欢子都能通过这种崭新的方式和他沟通。
裴落想了想，又发了一句语音。
齐欢刚熄灭手机屏幕，结果又来了消息。
“这些书我都看过了，能发一些近代科学相关的科普书籍吗？”p在软件里说道。
这些都看过了？齐欢不敢置信，一个山里人能看过这么多文学著作？就连他自己也有一两本只听过名字，没细看内容。
但p骗他又没好处，齐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乖乖地给p找相关电子文档，然后给他发了一些基本科学科普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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