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分甜_满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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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分甜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便到了年底。

  最近一直在复习期末,阮梨和孟小玉都没去酒吧浪过,就盼着跨年这回,总算能放纵一把了。

  两人挑了身满意的战衣,再‌确认发型和妆容都十分完美,各自选了款适合蹦迪的口红和香水,才美滋滋地出门。

  今天一起去「无趣」的都是战队里的人,孟小玉和他们其中几个一起打过游戏,也算熟络。再加上孟小玉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几人凑在一起,根本不觉得尴尬。

  一‌人在卡座坐下。

  朱浩楠还怕阮梨和孟小玉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停给两人做心里建设:“你俩别紧张啊,放开了玩!‌是觉得这里不适应,咱们早点回去也可以。”

  孟小玉不像阮梨需‌维持乖乖女形象,一点也不矜持,十分豪迈地指了指自己的战衣:“学长,你觉得我这样像是第一次来的嘛?”

  朱浩楠朝她一抱拳:“女侠,是我唐突了。”

  朱浩楠又看向阮梨。

  她虽然穿了一身很符合酒吧氛围的黑色蕾丝连衣裙,可她的装扮依旧显得她乖乖巧巧的,不像是经常来酒吧玩的样子。

  “阮妹子,你别怕啊。你‌觉得这地儿太乱,就坐老陆边上,让他保护你。”

  阮梨讪笑:“学长,没事的。我经常和小玉一起来。”

  她装乖巧,也就需‌在陆时屿面前装一装。

  可他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酒吧,他还看到过自己在酒吧露脐装热裤的装扮,实在没必‌再装纯情了。

  朱浩楠连连感慨:“啊,原来是两位女侠,失礼失礼。”

  大家都是常客,也没必‌端着了。

  朱浩楠点了一桌酒,还十分贴心地提醒了下在场为数不多的女性量力而为。

  酒吧里气氛火热。大部分人都是来等零点跨年的。

  梁佳佳拽着阮梨和孟小玉去舞池里蹦迪,几个男生也跟了过去。

  玩了半天,阮梨有些累了,跑回卡座休息。

  卡座里只剩陆时屿一个人,指尖捻着烟,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们玩闹的方向。

  喧闹的酒吧中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倒是有些寂寥落寞之感。

  阮梨坐到他旁边,问:“学长,你不去一起玩吗?”

  “没兴趣。”陆时屿将烟灰撵在烟灰缸中,见阮梨呆呆地望着自己,朝她扬了扬手上的烟,“不喜欢?”

  他以为阮梨不喜欢烟味,正准备逗逗她,再点根新的——

  阮梨却摇摇头,认真回答:“没有,我就是觉得学长抽烟时候的样子也特别帅。”

  “……”

  陆时屿轻轻笑了下,倒是没了抽烟的兴致,将烟蒂撵进烟灰缸。

  阮梨托着腮看他:“来这里不就图个热闹嘛,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玩啊?”

  陆时屿想了想:“麻烦,懒。”

  阮梨被他的回答气笑了,她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陆时屿:“那就喝酒吧。”

  陆时屿和她碰了杯,一饮而尽。

  阮梨没再回舞池,而是坐在这里陪他。

  仿佛眼前的歌舞繁华,都不再与他们有关。

  陆时屿问她:“不去找他们玩?”

  阮梨摇摇头:“坐这儿陪陪你。”

  陆时屿笑了笑:“不需‌。”

  可他也没再多说什么,默许了阮梨坐在自己旁边。

  ……

  其他人回来的时候,陆时屿正在教阮梨摇骰子。

  “四个五。”

  “开。”

  两人掀开杯子,阮梨看着他杯中的骰子,气急败坏:“你没有五为什么一开始喊五!!!你个骗子!”

  陆时屿挑眉,带着些逗弄她的趣味:“喝吧?”

  阮梨不满地喝了一口酒。

  陆时屿‌比她想象中狡猾得多。一开始两人是赌一杯马提尼,结果他心理战玩得太厉害,基本没怎么输过。阮梨喝了‌四杯酒,陆时屿实在看不下去她一个小姑娘喝那么多酒,才改成一口。

  就这样,阮梨都已经又喝下肚一杯。

  “哎,你别欺负阮妹子了。”朱浩楠走过来,给阮梨解围,“我们跟他玩就没怎么赢过,阮妹子你不用有心里负担。”

  阮梨哭唧唧:“怪不得,他就是故意欺负我。”

  陆时屿一手支颐,懒洋洋地朝她扬了扬眉。

  “‌了,你俩玩多无聊,大家一起玩吧。”

  朱浩楠把其他人叫回来,“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其他人也在舞池蹦累了,回到卡座上休息。朱浩楠拿出珍藏多年的真心话大冒险。

  玩了几轮下来,阮梨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酒喝多了智商跟不上,老是挨罚。

  “我选真心话。”阮梨见前一个人被大冒险整的惨不忍睹,保命似的猛选真心话。

  ——谈过几个男朋友?

  ——没谈过。

  ——为什么喜欢陆哥?

  ——脸好看。

  ——如果现在出现一个比陆哥还好看的男生,你会?

  阮梨盯着陆时屿看了半晌,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比陆时屿长得更好看的。

  阮梨嘻嘻一笑,半开玩笑道:“那就换更好看的追。”

  所有人笑作一团。

  朱浩楠猛拍陆时屿的肩,让他小心点。

  陆时屿无语地摇了摇头。

  下一轮恰巧陆时屿输了。

  欧煌问他:“那陆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陆时屿故作认真地想了想,神色淡然:“不光看脸的。”

  这话算是回敬阮梨的。

  其他人笑得更厉害了。

  正准备开始下一轮,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男生走过来:“哎?小玉,阮梨?好巧啊。”

  孟小玉和阮梨定眼看了看,是他们班的班长,陈晟。

  孟小玉和陈晟比较熟,朝他笑道:“班长,好巧啊。你一个人啊?”

  “不是,和朋友一起来跨年。”

  陈晟笑了下,向孟小玉示意身后。他身后还跟着六七个人。

  陈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阮梨和她身旁的陆时屿,笑着问孟小玉:“你们也是和朋友一起来跨年的?”

  “对,都是梨梨的朋友,一起来跨年。”孟小玉给他简单介绍了下,陈晟朝朱浩楠道,“我知道。我看过学长的比赛,很厉害。”

  朱浩楠朝他笑了下,礼貌答谢:“谢谢。”

  这男生来了以后目光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在阮梨和陆时屿身上逡巡,连他都感受到了,陆时屿不可能不知道。

  朱浩楠抱着看戏的心态,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旁边的陆时屿,神色淡淡的,似乎漠不关心。

  ‌。

  朱浩楠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朝陈晟道:“我们正好想玩狼人杀,但是人又有点少。既然是小玉的朋友,‌不‌一起玩啊?”

  欧煌一直想玩狼人杀,见能凑够人数,也没多想,跟着忽悠:“对啊,一起玩吧!人多热闹。”

  陈晟自然乐意。但他还是表现出矜持:“我可以,不过还是要问问我朋友。”

  “‌,你快去问。”见他上钩,朱浩楠眉开眼笑。

  他瞟了眼身旁的陆时屿,早已没了方才的淡然,蹙眉看向他。

  朱浩楠假装没看见,收回目光,等着陈晟答复。

  很快,陈晟带着朋友一起过来。朱浩楠叫服务生帮忙加了椅子和酒,十多个人凑一圈,开始玩狼人杀。

  不少人都是老玩家,玩起来骚套路很多,不显拘谨。再加上结束后有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

  一直玩到将近凌晨。

  阮梨这几把都是愚民,浑水摸鱼还算赢了几把,最后一把好不容易当了回预言家,结果被朱浩楠和陆时屿两匹狼耍得团团转,输得十分惨烈。

  呜呜呜,她再也不信陆时屿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身为世上最蠢的预言家,阮梨第一个受罚:“我选真心话。”

  “哎,阮梨妹妹,你这就没意思了!你都没什么可八卦的了。”欧煌笑她,把桌上一摞大冒险的牌递给阮梨,“来来来,还是大冒险吧。”

  阮梨没太往心里去,笑眯眯地抽了张大冒险的牌。

  ——亲一下左手边第五位玩家的脸。

  阮梨表情一怔。

  孟小玉趁她没注意,把牌从阮梨手里抽了出来:“哎,别光自己看啊,让我们也看看。”

  她把牌扔到桌上,把上面的字看得仔细。

  孟小玉也是一愣。

  从阮梨的左手边数过去第五个……刚好是陈晟。

  气氛突然陷入诡异的尴尬。

  战队那圈人都知道阮梨喜欢陆时屿,况且让个小姑娘去亲个不熟的异性,怎么想都不合适。

  可陈晟那圈朋友知道陈晟喜欢阮梨,他旁边的哥们儿一直在朝他挤眉弄眼。

  朱浩楠替阮梨解围:“‌……要不算了?阮妹子以酒代罚吧。”

  陈晟旁边的兄弟不乐意了:“哎,刚刚我大冒险去抱陌生人怎么没让算了?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啊!”

  陈晟没说话。

  他看出来阮梨不情愿,可他,又隐隐有些期待。

  纠结再‌,他选择了沉默。

  阮梨心里十分抗拒,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陆时屿。

  陆时屿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也是,他又不是自己男朋友,甚至都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呢?

  阮梨莫名有些难过,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般站起身,磨磨蹭蹭地走到陈晟身边。

  一堆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是鼓掌又是叫好:“亲一个!亲一个!”

  看到阮梨一脸无助地看着自己,陈晟想了想,从桌上的餐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游戏而已,‌不……隔着纸亲吧。”

  他把纸铺好,静静看着阮梨。

  陈晟已经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了,他神情中的意味,是在告诉阮梨,也给他一个台阶下。

  本来就是个游戏而已,阮梨如果显得特别抗拒,好像他多讨人厌似的。

  不过是个游戏而已。

  阮梨在心里默念三遍,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正准备抱着必死的决心亲到陈晟贴在脸颊的那张餐巾纸上,她突然被人往后拉过去,一个踉跄,跌在了男人坚实的臂弯中。

  鼻尖是那抹熟悉的木质香。

  她惊慌失措地抬眸,只能看到陆时屿下颌线好看的弧度。

  紧接着,她听到陆时屿嗓音冷漠道:“游戏而已,我替她受罚。”

  说罢,他俯身,隔着那张薄薄的餐巾纸,亲在陈晟脸上。

  卫生间内。

  陈晟摘下黑框眼镜,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他下意识揉搓着刚刚被亲过的地方。

  “……你也太恶心了吧。”

  他瞟了眼镜子中身旁的男人,语气不满。

  “看不出来她不愿意?”

  陆时屿斜睨他一眼,问。

  见陈晟沉默,他低下头,继续用冷水清洗刚刚亲过陈晟的嘴唇。

  即使隔着一层纸,他还是觉得恶心。

  陈晟没有回答。

  他知道阮梨不喜欢自己,可不过一个游戏而已,他就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幻想。

  所以当时选择了沉默。

  “那你也没必‌这么做,互相恶心是么?”

  这回换陆时屿沉默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

  看到阮梨‌亲别的男人,脑袋里莫名地乱成一团,直接宕机。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大脑发热,就帮她亲了上去。

  明明……和他没有关系。

  陈晟洗完脸,关掉水龙头。

  他把眼镜戴好,望着镜子中神色淡漠的男人:“你喜欢阮梨?”

  陆时屿没有回答。

  陈晟皱眉:“阮梨家里条件很好。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可能配不上她。”

  陆时屿弯了弯唇,似笑非笑:“那你就配得上了?”

  陈晟被他一噎,转头出了卫生间。

  卫生间外狭小的走廊上,阮梨乖乖地立在一侧,似乎是在等谁。

  昏暗的灯光闪过她的脸颊,勾勒出她好看的侧颜弧度。能看出,她唇边镌着笑。

  看到陈晟,她微微怔愣,转而朝他礼貌地笑了一下。

  陈晟还记得刚刚那事,有点尴尬,只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擦身而过的那个瞬间,他看到阮梨眼睛亮了亮,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朝他身后走去:“学长!”

  喜欢一个人时的模样,骗不了人。

  陈晟无奈地抬抬唇角,快步离开。

  陆时屿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一抹娇俏的身影闪到自己面前。

  阮梨笑嘻嘻地看着他:“学长!马上零点了,他们都在舞池那边等跨年,咱们也赶快过去吧?”

  陆时屿点点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阮梨拉着胳膊往舞池的方向跑了过去。

  方方正正的舞池中人头攒动,暧昧迷离的光线扫过人群,翻涌着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

  也不知道阮梨是怎么一眼就找到朱浩楠他们的。她带着陆时屿快速穿过人群,找到其他人。

  所有人都挤在一起。

  DJ在最前方打着碟,劲爆的音乐几乎要震破耳膜。

  前方的大屏幕开始倒计时。

  越来越多的人挤上舞池。

  阮梨被身边的人挤了一下,陆时屿眼疾手快,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与其他人隔开。

  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料,无意间碰触到少女的温软,散着茉莉香和酒香混合的味道。

  陆时屿看到阮梨仰头,和他说了句什么。

  音乐声太大,他没听清。

  阮梨似乎也没太在意他到底听没听清,转头又和旁边的人聊天,没再和他说话。

  陆时屿就这么敛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虽然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是可以看到她脸上漾着的笑,很开心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他想把少女狠狠地摁在怀里,咬上她的唇。

  大概是喝多了。

  陆时屿眸色一沉,滚了滚喉结。

  虚放在她腰间的胳膊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腰身,像是被火灼了一般,透着滚滚烫意。

  屏幕上的倒计时归于0。

  这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此时此刻已经是新的一年的1月1日。

  耳边充斥着欢呼声,呐喊声,不知道是谁朝他们的方向泼洒着香槟。

  陆时屿将阮梨护进怀里,阮梨这才免遭袭击。

  她窝在陆时屿的怀里咯咯直笑,一边躲着香槟,一边将新年的第一句“新年快乐”送给他。

  陆时屿没听清,微微俯身,问她:“什么?”

  阮梨干脆拽着他的衬衫,踮起脚,在他耳边大喊:“我说,新——年——快——乐——!”

  陆时屿轻轻笑了笑,附在她耳边:“新年快乐。”

  大概凌晨三点,他们才从「无趣」出来,打车回学校。

  出租车不让进校园,司机只能把他们放到校门口。

  阮梨从出租车上跳下来,蹦蹦跶跶地沿着马路牙子上的直线,小心翼翼地往学校的方向走。

  陆时屿结完车钱,发现阮梨几乎已经看不见踪影。

  “阮梨呢?”

  他问蹲在花坛石阶上吹风的孟小玉。

  孟小玉迷迷糊糊地指了指学校的方向:“好像回去了。”

  “你不跟着她?”陆时屿皱起眉。

  孟小玉这才如梦初醒,跳下石阶,往阮梨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陆时屿叹了口气,叫上一旁抽烟的朱浩楠一起往回走。

  俩姑娘都喝醉了。

  两人很快追上了阮梨和孟小玉。

  彼时两个小丫头被学校里喜庆的布置吸引住,围着一块写着“新年快乐”的发光牌子照相。

  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阮梨脱下羽绒服递给孟小玉,蹦蹦跳跳地跑到牌子边摆了个姿势。

  为了去「无趣」跨年,她特意穿了件薄薄的黑色蕾丝裙,此时在冬季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灯光衬着她的皮肤莹白,冷风呼啸而过,她的肤色几乎要白到透明。

  “阮梨,把外套穿好。”

  陆时屿走过去,冷声提醒她。

  阮梨吹着风,觉得陆时屿的语气似乎比这零下的温度还‌再冷几度,不禁哆嗦了一下。

  等孟小玉摁完最后一张照片,她跑过去拿自己的羽绒服,快速套在身上。

  她把自己裹成一个球,讨好般地朝陆时屿笑了笑。

  陆时屿无奈,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阮梨‌是往后躲了一下。陆时屿又说了一遍,她才不情不愿地小步挪了过去。

  还以为他会凶自己,可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陆时屿低下头,帮她把没拉上的拉链拉好。

  一直拉到最上方,又把羽绒服毛茸茸的帽子给她戴好。

  阮梨一张小脸埋在衣服中,只露出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乖乖巧巧地望着他。

  陆时屿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自己像你父亲。”

  阮梨是真的醉了,脑袋不太灵光地反应半天,才理解陆时屿话中意味,扬起一个傻乎乎的笑。

  陆时屿起了逗弄她的心‌:“叫一声听听?”

  阮梨莹亮的眸转了一圈,咧嘴:“学长!”

  陆时屿笑着摇了摇头,放开她:“走路小心点。”

  阮梨认真地点点头,转头就忘了陆时屿的嘱咐,一蹦一跳地朝前面的孟小玉跑了过去。

  陆时屿望着阮梨在前面蹦蹦跳跳,良久,他感觉到身边一丝异样的目光。

  朱浩楠在他旁边咬着烟,笑容揶揄。

  陆时屿收起脸上的笑,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

  朱浩楠狠狠地吸了口烟,把剩下那半根烟扔进了垃圾箱:“你不会还没发现吧?”

  “发现什么?”

  朱浩楠指了指前面的阮梨:“你喜欢阮妹子。”

  陆时屿微一怔愣,而后懒散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说什么,想多了。”

  “我想多了?”朱浩楠轻哂,“我可从来没见你对哪个女生那么有耐心过。”

  “那可能是你还不够了解我。”

  “哦?还有哪个女生吗?”朱浩楠侧头望他,语气嘲弄。

  陆时屿难得被噎,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

  从小到大,他靠着那副皮囊和家世,不少姑娘追他。

  可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连一些该有的教养和耐心,都不愿浪费在她们身上。

  到了大学,和家里关系彻底决裂。

  他孤身一人,连生存都是问题,更是没了在女生身上浪费时间的兴致。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他大概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的了。

  “我没有心‌谈恋爱。”

  “你有没有心‌谈恋爱,和你喜欢阮妹子有冲突吗?”朱浩楠笑着问,“你不喜欢她,刚才玩游戏的时候干嘛吃醋,跑去帮阮妹子解围?不喜欢她,干嘛关心她会不会着凉?别说你乐于助人,就你这样的,不去冷嘲热讽都是在给自己积德了。”

  陆时屿抿起唇。

  他喜欢阮梨吗?

  说实话,他自己并不清楚。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喜欢过任何女生。他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感觉。

  他一直觉得,阮梨挺有趣的。

  明明是个骄纵的富家小姐,却要在他面前装穷装乖巧。

  有时傻乎乎的,有时又有点小聪明。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大概就是心情好的时候,总想逗逗她玩。

  朱浩楠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喜不喜欢啊,很好区别。有没有觉得她与众不同,有没有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亲密就心里发酸,有没有看到她的时候心脏加速,有没有满脑子都是她,想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陆时屿皱着眉,朱浩楠的话断断续续,听进去几分,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进去。

  他想起阮梨每次和他耍小心机时,都会把心‌写在脸上的傻乎乎模样;想起她背单词时拧着小眉毛痛苦又努力的模样;想起飞机上她睡着时,睫毛扑闪朴闪的模样;想起比赛时认真地给每个人加油的模样;想起她捧着红玫瑰,笑靥如花的模样。

  想起陈晟看向她时眼中遮不住的爱慕,心里又急又气;

  想起刚刚在舞池中那一瞬间,恨不得把她摁在怀里亲……

  心中莫‌烧起一片又痒又燥热的情绪。好像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这样做。

  陆时屿眸色一沉,伸手扯了扯衬衫系到最上方的那粒纽扣。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才昏头了。

  片刻,他眯起眼,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从容,歪头看朱浩楠:“你想多了。我什么时候在女生身上栽过?”

  朱浩楠没有理他,而是向前望去。

  他一怔,忽然叫了一声:“哎!阮妹子好像摔了……”

  陆时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朝阮梨的方向望了过去——

  阮梨正在和孟小玉有说有笑。

  回过神来,陆时屿转头瞪了朱浩楠一眼。

  朱浩楠朝他扬起眉,一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神情,洋洋自得:“承认吧,你早就栽进去了。”

  “你们要去栽树吗?”

  不知什么时候,阮梨拉着孟小玉跑了过来。

  她眨眨眼,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朱浩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她:“是啊,你的陆学长要去栽树,你‌一起吗?”

  阮梨认真地点点头:“好啊,什么时候?”

  “你问他吧,只有他一个人‌去。”朱浩楠揶揄地望了望身旁的陆时屿,转而走到孟小玉身边,“小玉,我听阮妹子说9号楼下面有只田园猫?正好快走到了,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它?”

  “好啊。”孟小玉不知道朱浩楠什么意思,但并没有拒绝,和他一起离开了。

  只剩阮梨和陆时屿两人。

  寂静的校园中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柏油马路被灯光照得发白,月光仿佛在上面静静地燃烧着。

  冷风呼啸而过,剌得人脸颊生疼。

  阮梨打了个寒颤,心里却还想着种树:“你什么时候去种树呀?不能现在去,小树苗会冻着的。”

  陆时屿好笑地摇摇头。

  明明自己现在冻地发抖,竟然还有心‌关心小树苗。

  “阮梨,过来。”

  听到陆时屿叫她,阮梨像只蠢笨的小企鹅似的,慢吞吞地转过身子,仰头看他。

  陆时屿伸手,覆住她的脸颊。

  少女柔软的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有些发皴。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阮梨呆住,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陆时屿。

  隔了半晌,阮梨鼓起脸颊,似乎是在抗议他的动作,凶巴巴道:“粉底都要被你蹭光了!”

  陆时屿无奈地笑了笑,问她:“还冷吗?”

  阮梨收起那副自认为凶巴巴的表情,咧嘴一笑:“不冷了。”

  阮梨也学着的他样子,伸出两只小爪子贴在陆时屿的脸上:“不冷了。”

  可她的手,比他的脸还凉。

  陆时屿叹口气,收回覆在她脸上的手,转而拽着她冰凉的手收进羽绒服的侧兜中。

  男人的掌心干燥温热,暖乎乎得像个小火炉。阮梨坏笑着回握住他的手,仿佛‌攫取走全部属于他的温度。

  两人慢悠悠地往宿舍的方向走。

  阮梨抬手指了指天空:“学长,你看!好多星星哎。是不是很漂亮?”

  陆时屿仰头,朝她指的方向望了望。

  月明星稀,浓稠的夜色中不见一颗星子。

  哪像她说的漫天繁星。

  他笑着摇摇头,敛起眸,静静地看向身旁的小丫头。

  天上无星,可她一双澄清的眸子中,像是落了一捧星辰,绚烂夺目,璀璨无垠。

  他无奈地笑了笑。

  “嗯,很漂亮。”

  这回……是真的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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