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电驴惹祸_跌宕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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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电驴惹祸

  在为王钧庆贺回来的路上,李宏接到儿子亦斌的电话:

  “爸,我撞人了。”

  “什么?”李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骑车撞到人了。”亦斌低声怯怯地说。

  “在哪?撞到什么人了?”这次李宏算是确定地听到了他不想听到的消息了。

  “在富阳桥头,撞到一个女生了。”电话那头儿子回答道。

  “怎么撞的?受伤了没有?”李宏想了解下这一意外事故的责任和受损的程度。

  “我超过她的车,想拐到右边去拿我的蓝球,就撞上了。我没事,她的牙齿断了。”亦斌如实地描述了现场的情况。

  李宏大致知道了这责任主要在儿子,对方的伤势看来不轻,得立即前往处理才好。于是,他立即告诉儿子在原地等待:“我马上就来!”

  李宏夫妇很早就阻止儿子骑电动车,学校也三申五令地禁止,可像李亦斌这样的孩子根本就不当回事,还以为自己的车技有多高超,不仅自己骑,有时还载人。故要出点状况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李宏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

  因为新买的电动车被儿子骑去并出事了,他只好开车前往。

  当他到达现场时,女孩的父亲和表哥已先行到达。女孩还有个伴,是坐在她后面车架上的同学。经了解,她们是高三学生。

  这时,两辆电动车已移到路边。李宏就让他们将两车移到出事地点拍摄现场。同时,也让那位女生张嘴拍下断牙图片。

  一看到女生那张嘴,李宏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上唇红肿,正面一颗上门牙断了三分之二,牙龈处不断有血渗出。

  李宏当机力断,马上让对方父女上车前往颖春市医院处理伤口。随后返回现场,报警。

  交警到场作好笔录后留下电话,双方等候处理。

  李宏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几天都是如芒在背,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处理?因为对方是女生,这门牙对于女孩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甚至都想到要不要娶这女孩做儿媳妇了。可惜年龄相差悬殊,无论如何都是不现实的,那只是他的一闪念而已,真正要面对的还是如何赔偿的问题。

  根据网络上一位退休老交警介绍的经验,像这类事情当事人最好不要直接跟对方联系,交给保险公司就行了。可是,李宏购买的这辆“绿源”牌电动车所做的保险只保购买者本人而不保第三者,再加上对受害者的同情心,他便给了对方自己的手机号码。结果,三天两头就会接到对方的电话,一会儿说牙龈肿痛发炎,一会儿又说安装一个牙齿要多少多少钱。对此,李宏也专门到有关医院牙科了解过,安装一个普通假牙一般几百元,但若要种植,少则五六千,多则好几万,根本就没个准数。李宏这才知道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位战友的妻子是做保险的,建议他去申请学校的“学平险”。他联系孩子的班主任。班主任说:“这事情恐怕难办,学校早就三申五令明确学生不能骑电动车了。”言下之意,是他也帮不上忙了。姚淑英不死心,通过在学校任教的侄女了解到承保的保险公司后自己打电话去问,结果还是那句话:“学平险只保学生本人,并不保第三者。”

  无奈,只好等交警判定了。

  那天在报警之前,李宏的朋友就提醒亦斌:“到时候你就说我在前面骑,后面的车不知是怎么撞上来的。”

  可惜,率直的亦斌不会“转弯”,面对交警的询问,他仍是“如实交代”。交警含笑而去,无疑这责任早已坐实。

  更糟糕的是,事故发生次日,女孩的父亲就打电话给李宏,说摔断的牙齿不是一颗,而是两颗。一颗是大家都看得到的,另一颗表面完好,实际内部已断裂,有X光片为证。

  为防止对方做假,李宏要求对方要到正规医院拍片。同时,为防被讹诈,在交警通知处理当日,他还邀请了两位朋友帮忙鉴证。

  在处理事故当日,交警调取了出事地点周围的监控,但除了隐约看到两辆车先后驶过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这并不影响交警对此事故的判定,根据是李亦斌的自述。双方就此展开了唇枪舌剑:李亦斌虽有超车变道之错,但对方也有违规载人之失。何况,对方据以判定第二颗断牙的证据是私人诊所提供的影像,不足为凭。

  第一场调解不欢而散。三方约定第二次调解在受损方拿到正规医院证明后进行。

  在大家将要离开调解室的时候,李宏跟女孩的父亲直截了当地说:“说来说去就是钱的问题,你干脆说要赔多少钱吧!”

  对方不防被李宏呛了一句,一时回答不上来,就拉着一位近亲到门外商量。随后,女孩的父亲对站在旁边的姚淑英说:“我昨天去问了一下,医生说起码要一万两千元。你们看能出多少?”

  淑英笑了笑,没有回答,随后转告李宏。

  李宏一听:“有门!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不确定这能不能解决问题。”淑英分辨说。

  “可以。”李宏肯定地说,“我原以为对方会提出好我们无法承受的数额。如果对方是本着解决问题而不是有意讹诈,那这个数额还是合理的,也是我们能够承受的。毕竟伤的是人家,而且伤的地方还是对女孩来说是很重要的地方。”

  淑英觉得李宏说得有道理,就过来主动挽着李宏的手说:“那这么一来事情就好解决了。看来对方人也不错,你说呢?”

  “是呀,难得!”李宏顿时感到一阵轻松,毕竟对方的要求没有想像的那么高不可攀。

  第二天上午,女孩父亲来电:“我们已到市医院了,你要不要过来?”

  李宏心想,还真够快的。但出口的话却是:

  “听我妻子说,你提议在一万二范围内解决这事,对吗?”

  “医生是这么说的,大概在这范围。”女孩父亲回答。

  “那好。如果是这样,我看你女儿也不必再去拍片了,毕竟是高三的学生了,还是让她多读点书。到时处理,她也不必来,我们双方家长坐下来谈就好了。”李宏向女孩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

  “好,那就这样吧。”对方也同意这样做。

  两天后,交警再次通知双方到交警队处理。

  鉴于对方的通情达理,这次李宏没有再让朋友参与,只是淑英不放心,请她那位能言善辩的大姐去帮忙讨价还价。

  李宏心想:只要对方不提无理要求,在万元以内的索赔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己方要负主要责任。

  然而,出乎他意料地,在交警面前,对方完全变了一种说法:“我问过医生,医生说最低限度要花费一万两千元。我女儿的牙齿折断是因为对方的过错造成的,对方应当赔偿。”

  李宏一听这话就冒火,“嘭”地一声,他将手中装有一厚册书的文件袋摔在了桌子上:“看来这事只有到法院去解决了!”

  “哇呀!”旁边一位正与邻桌交警谈事的女子被吓了一跳。

  李宏之所以暴发,并非对方要求的数额有多高,而是觉得对方关键时候不讲理,明明说好了双方合理分担,怎么现在一古脑儿都推向了自己。

  负责调解的交警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然后问李宏:“你觉得对方有什么责任?”

  “违规载人不是责任吗?何况,你们从监控中看到了什么,到底谁撞了谁?我方负全责的依据在哪里?”

  这位带闽南口音、身材壮硕的交警笑笑:“你儿子都是这么说的。”

  李宏心里有数:凭心而论,主要责任不可推卸;但若对方一味蛮横,也不能迁就,大不了到法院解决。没有监控和当事人签字的笔录又能说明什么?

  这时,淑英进来用胳膊肘碰了碰李宏:“对方已经同意三七开了。”

  “那好吧,但要他们自己跟警官说。”李宏见事情已经有转机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叫他们进来吧!”王警官发话。

  女孩父亲身材中等偏瘦,皮肤暗红。同他一起来的亲戚则身材颀长,肤色偏白。

  王警官问女孩父亲:“你是不是同意三七开?”

  女孩父亲嗫嚅道:“三七开是可以,但是不是也要给些营养费?”

  王警官向李宏道:“一万两千元,三七开就是八千四百元,那你就给他凑个整数吧,总共九千元怎么样?”

  “可以。”李宏觉得这个数额还比较合理,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王警官就开始着手制作《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让双方签字、盖章,了结此案。

  接下来,是取回事故车。

  女方的车是由别人的身份证登记的,要登记人出面才能取回。

  李家的车虽然车主是淑英,但因电子保单记载不详也不能取回。

  第二天,淑英花五十元钱再做一份保险,总算拿到了领车单。但车子被集中到郊外一个空旷的临时开辟的停车埸上,黑压压上千辆车的大聚会,不知自己的“小源”究在何处?

  所幸管理员运作有方,按时间、事故性质很快就查出了李宏车子的下落。可惜,车虽找到,面目全灰,且电已耗尽,只能推着上路了。

  因为担心儿子放学没饭吃,李宏推了一段路就将车停在路边,徒步返回。

  一路走来,身边各种车辆风驰电掣,双腿渐沉的李宏深感轮子于人的重要性,此时哪怕有一辆自行车,那也是十分快意的事情!

  回想当年,因为母亲会晕车,兄妹仨小小年纪就跟随母亲徒步五十多公里回姥姥家。李宏硬撑着,脚底都磨出了血泡;弟妹累得干脆就直接坐到地上不走了,还是母亲一程一程地轮换地抱着他们走。最后遇到一位好心的骑三轮车的大叔,才把他们载到了姥姥所在的县城。

  年纪稍长,他想骑自行车,便用书本与人交换,享受那风驰电掣的风光时刻。

  到书店工作,见周静兰姐妹冬天冒着风雪回远在他乡的父母家过春节,他就想:要是自己能有辆小车载她们回家就好了!

  现在有车了,他却再也没有了那怜香惜玉的机会......

  “滴、滴”一辆奔驰与他擦肩而过。

  李宏抬头,见路边停放着一辆可以用微信支付的“小蓝车”。若在平时,他一般不去触碰这类公共坐骑的,但今天情况特殊,儿子快放学了,他还得赶回去做饭,何况走了这大半天也实在有些累了,便上前用手机刷码开锁。然而,由于平时没有接触过这种交通工具,在运作开锁程序时还是费了一番周折。

  当李宏赶到家时,亦斌已经坐上桌子吃饭了。

  “你这是?”李宏一下反应不过来。

  “我自己做饭吃不行啊?”亦斌抬起头来,颇自豪地反问。

  “行、行,求之不得!”李宏高兴地直拍掌,“原来你也有绝招啊?”

  “那当然,别以为我什么都不会!”亦斌作势地甩了一下头发,“只是平时懒得做而已。”

  随后,亦斌将话锋一转:“我们家现在怎么还能买得起胴骨?”

  “为你发育生长的需要。”李宏回答。

  “我已经长得差不多了。我们家现在很穷,以后还是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了。放心,我什么都吃得来!”亦斌表态道。

  听了这话,李宏觉得这场事故似乎成了催长剂,一夜之间让孩子的心灵成熟了不少。虽然如此,李宏还是安慰亦斌道:“你现在的重要任务是学习、成长,至于家庭经济方面,我和你妈会想办法克服,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

  亦斌转身将用过的碗筷收拾到厨房里,然后拎起书包走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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