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乌鸦的王冠(四)_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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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乌鸦的王冠(四)

  即将月底了,受封的准备仪式已接近尾声,小城马上能多出位新晋贵族。

  福兰他们还是没找到证据,来证明推测中那件可怕的事情。市长突然间不去教堂了,似乎是发现了有人冒充神甫来倾听他的忏悔。

  “他是个好人。”劳薇塔说,“我们不应该去陷害一个好人,来谋取利益。”

  “女人心肠就是软。”克瑞根不屑,“如果他真想当凡间的圣徒,就得受点磨难,我不介意在弄点钱的同时,扮演一回魔鬼的角色。”

  福兰微微笑着,“别急忙,我们也许能从老卢达先生当年的旧人那里,找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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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克太太奇怪地看着陌生的访客,自从她的丈夫去世,很少有人来探望她了。

  “我叫佩里,曾经是秋克老师律师行的学徒,很抱歉,因为刚回拜伦,才知道老师已经过世。”戴着眼镜,相貌斯文的男人站在门前,捧着一束白色的菖蒲。

  “喔,请进。”秋克太太颇有些感动,秋克是有名的大律师,教出来的学生现在大部分都是行业内的精英,但人一死,那些精英们就再也不来了。

  佩里大概在秋克家停留了两个小时,并在书房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哈,这本书老师曾借给我看过。”他望着书架,不时感慨。

  秋克太太不缺钱,但她讨厌冷清,所以很感谢这个男人在寒冷的冬天,给家里带来人气。临走时,佩里很不好意思地询问,“我能带走老师的一些遗物,做为纪念么?”

  “当然,一到冬天,打理起老头子的书房就挺麻烦,拿几本书走吧。你倒是帮了忙。”秋克太太和蔼地说。

  出门后,他径直上了马车,克瑞根正坐在车厢里,“伙计,有收获么?”

  “秋克律师真是个细致的人,文件都归档放得妥当。卢达家就是他当年的客户之一。”福兰摘下伪装的眼镜和假发,“在那些合同里,我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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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嘱?”钱宁停止了切小牛排的动作。望着算是认识了许久地律师,奇怪地问。他正穿着得体的绎紫色外套,小马靴也擦得干净,这是他唯一的一套说得过去的衣服,虽然住在破烂的租屋里,虽然口袋里没几个钱,但钱宁卢达还是努力表现出,他与身边的普通人家有不同之处。衣服是要送到洗衣房浆洗的,平时他会溜达到咖啡馆灌一下午廉价咖啡,出门也得坐马车。

  起初这条街的居民还敬畏地叫他老爷。私下议论着为何一位富人会搬来他们这里。但时间不长。钱宁地房东很快揭露了秘密,这只是喜欢摆花架子的破产者。对此,曾经风光纨绔过的败家子很不满意。甚至想找长舌房东理论一番,随后他又想起,假如翻脸了,很难再找到这么便宜的房子,于是打消了念头。

  昨天刚从妹妹那弄到了票子,钱宁就迫不及待地找老朋友们玩了一夜牌,手气简直衰到如同被恶神诅咒一般,到天亮时,钱袋几乎空了。

  他脚步虚浮地朝家走去,当路过烟草铺时。他摸摸口袋,没烟了,刚准备进去买点,突然想起自己还欠着老板十二块钱,前天当他准备再除几支小雪茄时,被老板拒绝。

  “你已经差我十二块了,我很有原则,有工作但手头紧的人能赊到二十块,没工作的最多十块。”那时老板说。“多让你赊了二块钱,已经是很尊敬阁下了。”

  “十二块!区区十二块!当年这还不够我给别人的打赏。”钱宁嘀咕,他现在很想来支烟,可老板一定会先让他还钱。

  钱宁数了数钱,只剩几个银角了,他叹着气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有人叫着,“是钱宁卢达阁下?”

  一位穿着褐色风衣,风度翩翩的中年绅士刚从马车走下来,望着他,显得颇为高兴。

  “你是谁?”

  “您忘了么,我是佩里,当年秋克老师的学徒。”

  秋克?费了老大劲,钱宁才从记忆深处想起了这个名字,那是他父亲的顾问律师,似乎在前两年已经去世。

  “老秋克地学生,我记起来了。”钱宁笑着说,事实上他对这个叫佩里地人毫无印象,当年做为二少爷的他,怎可能记住十几年前某个律师学徒的模样,“噢,看你打扮混得不错。”

  “当然,我目前在一家颇有名望地律师行做事。”佩里说,“如果您需要法律方面的服务,可以来找我。”

  “也许吧。”钱宁回答。瞧,以前家里的小学徒,现在居然比我有钱,世道变了,他嫉妒地想。勉强又应承了几句,钱宁要告辞时,烟草铺老板正巧路过,见到他就喊道,“先生,你还欠我十二块呢。”

  “我下次还你。”

  “你应该去把衣服当了,能值不少钱。”烟草老板打量着外套,“我是小本买卖,如果你欠银行十二块,现在算上利息就得还十五块,而我还是诚实地只找你讨回十二块。”

  钱宁很恼火对方拆穿了自己落魄的困境,还把十二块这个本应微不足道的数字重复了好几遍。

  “这位先生的欠款我来还吧。”佩里律师递过来一张金卷,“再拿一整盒雪茄,要配雪松纸捻的手工细雪茄。”“正如你所见,我已经破产了。”钱宁很不愉快地说,“多谢你的慷慨,但我没钱可以让律师赚了。”

  佩里律师亲切地望着他,“请别把我想象成那种势利的小人,你还没吃饭吧,我在临街的酒店刚好订了位置。”

  于是在酒店地餐桌上,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很抱歉让您想起了去世的父亲,我只是随便说说。”佩里将一只肚子里填满奶油和蘑菇的鹌鹑切开。

  “父亲是发急病死的,他的心脏一直不好。”钱宁叹息,“因为去得突然,并没有留下遗嘱。”

  “真是悲剧,不过能在子女的眼泪中去世时,也算幸福。”

  钱宁放下刀叉,用悲哀地口气说。“那时我和大哥都不在城里,只有妹妹与妹夫,等我赶回来时,只能在教堂的灵枢前祈祷”,他突然想到了值得提高自己身份地事,“我妹夫就是本城地市长,可能他会需要一位顾问律师,我能替你介绍。”

  “谢谢。”佩里点头致谢。又喃喃自语,“你与大少爷都不在,老爷却恰好逝世,根据那份草稿,得益最大的是……”

  “什么草稿?”

  “噢,没什么,很遥远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

  “不,你是说我父亲在去世前,曾经立过一份遗嘱草稿?”钱宁来了兴趣。

  佩里考虑了一会。继续说。“对,秋克老师曾受过老爷这方面的委托,但那只是草稿。没有第三方公证人在场,没任何法律上的约束力。”

  “什么时候的事?”

  “十八年前的11月4号。”

  钱宁在胸口划着十字,“天,太凑巧了,父亲就是在11月底去世地,莫非他那时聆听到了亡者的召唤。我可怜的老父亲。”

  “根据那份协议,您可以……喔,我说得太多了。”

  “请继续,我很想知道,在父亲的心目中。自己处于什么地位。”

  “好吧,既然您坚持。因为当时协助老师的人就是我,所以还记得一些,嗯……风矛船行的4成股份、宅子、大概总价值三十万恺撒的珠宝与债券属于大少爷。”“老头就是偏爱大哥。”钱宁喊道,“这差不多是大半的家当了。”

  “您能分到东城一栋四楼公寓,以及商业街三个铺子与八万恺撒的现款。“钱宁敲了下桌子,“亲爱的父亲对我也不赖,假如按遗嘱来,我靠公寓和铺子地租金。现在就能安稳渡日子了。”他接着奇怪地问,“我妹妹呢?你已经说了卢达家当年地全部产业。”

  “这正是我刚才惊诧的地方,按那份遗嘱,小姐只能得到一些衣物与首饰,总价值还不到一万恺撒。”

  “天啊,看来妹夫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父亲的那场病,我一定要向他说说这事,他应该对我更好些。”

  “我奉劝你还是保持沉默。”

  “你不知道,妹夫对我实在太刻薄了。”

  “我应该把话说明白点。”佩里把鼻梁上地镜架推了推,“但事先申明,我的猜测完全是出于身为律师职业上的怀疑特质,并不是针对谁或者危言耸听。”

  钱宁笑道,“你太夸张了。”

  “那么,几个关键词,突然去世,留在病人身边的,恰恰是遗嘱上没有继承权的人,而遗嘱没能生效,那个人就此飞黄腾达。”

  钱宁眨眨眼睛,当他想明白律师的暗示时,一股寒意窜下他的背脊骨。“你这是……没可能……”

  “我听说市长先生经常去教堂的忏悔室,而他又不是信徒。”佩里说,然后强调,“这是职业性的猜测,律师们总爱从阴暗的角度想问题。哎,您别放在心上。”

  “你如果拿不出证据,我非得好好揍你一顿。”钱宁愤怒地站起来,“这是诬陷!”

  “那您看看这个,我先前从老师地遗物中找到的。”佩里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发黄的纸。钱宁接过来,只觉得手在发抖,口干舌燥。

  “……我得离开了,劝您将今天的谈话遗忘,别来找我,因为一个小律师,可不想得罪身居高位的市长……”佩里还说了什么,钱宁已经不记得了。他昏沉沉地离开酒店,直到晚上,他躺在床上,听着窗户上遮风的木纸板被夜风吹动的响动,忽然打了个寒颤,囊着被子坐起来,想着,“可能这张纸是假的,我得找人鉴定下,但如果是货真价实,那我……”

  他心中的慌乱与未知地恐惧,如同屋外,冷冽刺骨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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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老师的笔迹。“小城律师行的行长拿着遗嘱,仔细辨识,他曾经在秋克那里实习过一年,“我这儿还有老师的手稿对照,很明显,比如这个字母的转折。老师习惯一笔带过……”

  “你确定?”

  “确定。”

  钱宁抱着头,眼珠血红,脑海完全被妄想所占据,“那就没错了,我得告诉妹妹,不,可能会让她受到危险,我应该直接去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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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怀疑那位好名声地市长。为了避免破产,真的谋杀了自己的岳父?”劳薇塔问,“为了钱,人什么肮脏的事都做得出来。”

  “不,他没有犯下谋杀的罪行。”

  “但市长总是去忏悔室,你做出的推测又让人信服。”劳薇塔不明白,“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正因为遗嘱还好好放在律师的文件里,我才觉得,他不可能是谋杀犯。“福兰解释,“如果他为了钱谋杀岳父。就肯定是得知了遗嘱内容后感到绝望。而做出的疯狂举止。如果你是个凶手,会让这么显眼让人怀疑地东西留在世间吗?”

  “可能他遗漏了这点。”

  “他身家百万,又能当上市长。如此聪明的人,怎可能没察觉到浅显的漏洞。”福兰说。

  他肯定先前的猜测是错的。这位市长,的确找不到丝毫瑕疵。他一直以阴暗不信任的态度看待世人,反而不相信,会真有善人存在。那么,弗莱尔的姓氏与黑乌鸦,让康理士来继承,倒也能接受,至少不会被贪婪的人所玷污。

  “你放弃了?”

  “是的,放弃了。”福兰惘怅地摇摇头。“这点想到得太晚,不该把遗嘱给钱宁地。但也好,如果市长地良心洁白无暇,那么这件事,只会成为一场闹剧,最后反能够提高他的声望。”

  他曾经存在于人世间的身份与证明,将要不属于他了。这让依靠仇恨与回忆支持意志地活死人,觉得非常落寞。

  克瑞根在一旁冷笑。

  康理士流年不利,钱宁卢达。他那位败家的小舅子某天愤怒地冲到家里,张舞着一张遗嘱,让他解释,逢人便说,自己谋杀了他的岳父。

  随行而来的警察局长略怀歉意地说,“市长阁下,因为这是家属的指控,所以您在调查结束前,不能出城。”

  这件事在城里引起了轰动,当局开始调查内情,封爵的事儿也因此暂时停了下来。

  妻子面色苍白,整天哭泣,“阿加莎,我的宝贝,这不可能是真的。也许是你哥哥在报复与嫉妒的情况下,发疯了,请相信我。”

  “当然,我相信你,你肯定没做过,只是……”阿加莎呜咽着没再说下去。

  康理士认为妻子是在为哥哥与丈夫间的冲突而烦恼,他也想此事能尽早平息下去,所以很配合。半个月后,当局地调查人员宣布,老卢达的确是自然病死的,他们甚至翻出了当年检尸官的报告来示众。钱宁在冷静之后,也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他和调查员开始寻找那个叫佩里的律师。

  所有的律师行都否认有这个员工的存在。

  最后调查员做出结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商业竞争对手的蓄意陷害,来影响市长的名声。授爵又重新提上了行程表。

  几个经常发表缪论,和康理士不合地商人与政治家,受到群起围攻,声望一落千丈,人们都确定,肯定是他们中的一个,策划了卑鄙的阴谋。康理士因祸得益,很可能会连任市长的职务。

  他正和调查员、市政府的官员与警察局长一起在市议会发布声明,来结束这场闹剧。就在议员们鼓掌的时候,查尔斯家的老仆惊恐失措地冲进来,“老爷……夫人她……”

  阿加莎卢达死了。她慈爱地让孩子们好好午睡,吻过他们的额头后,独自回到了卧室,用镀银的餐具小刀割断了自己的手腕动脉。

  “康理士,我的爱,该让一切都结束了,别伤心,我是以解脱与赎罪的心情离去,也许我会下地狱,但只恳求,那地狱的折磨更严厉残酷些。”她在遗书中写道。

  从夫人上锁的抽屉中,康理士找到了阿加莎的日记。他知道了,十八年前的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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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点,雷电不时在乌云的映衬下合奏着,而书房里的气氛,同样压抑阴郁。

  “畜生。当我没养过你!”老卢达吼道,茶杯翻倒在桌子上,茶水已经流干了,“现在就想来争遗产?我一个恺撒都不会给你,让你去帮查尔斯家的败家子!”

  “可是爸,你是康理士地半个父亲,求您了。”阿加莎哭着,声音嘶哑憔悴。“我宁愿您在遗嘱里一毛钱都不给我,但现在请借我五万恺撒的现金,只要有了这笔钱,他就能投资到买卖里,这次的投资肯定能成。”

  “滚!只会帮着外人,我看透康理士了,这辈子,他都没法出头。”老卢达恨恨地说,他挥手让女儿离开,突然间。胸腔里的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爸。你怎么呢?心脏又不舒服了?”阿加莎望到父亲满面冷汗,表情扭曲痛苦,手抓着胸前衣服。大口哈着粗气。

  “药在屉子里,拿给我,再去喊医生来。”老卢达断断续续地说。

  阿加莎慌乱地扑到书桌那里,手忙脚乱地在抽屉中翻出药。

  她拿着药,刚准备送到父亲嘴里,忽然停下了。

  “康理士这辈子完了。”

  “我不可能投资给注定失败的人。”

  “送这么贵的茶砖给我?味道是不错,但查尔斯想从我身上得什么?”

  “你应该离婚,这爸爸倒支持你。今天让你回来,就是准备商量这件事。”“好吧,不愿离婚?你看。这是我刚拟订的遗嘱,如果你听爸的,我马上把你地那份加上去,如果不听,就拿着衣服和廉价首饰,去和查尔斯家的小子过苦日子吧。”

  “快……快给我,好姑娘,求你了。”老卢达意识到了女儿的迟疑,恳求着。阿加莎抖得厉害。她愣愣地看着在痛苦了挣扎的父亲,喃喃地说,“爸,我爱他。我不怕过苦日子当穷人,但我不能让他的人生就这么毁了。爸,我……”

  一个小时后,阿加莎苍白虚弱地推开书房的门,在楼下喊起已经入睡的仆人,“去找医生来,爸他好象心脏病犯了。”

  赶来的医生抱歉地说,“小姐,请节哀,您的父亲已经过世了,是心脏病发作,很突然,他甚至没力气吃药,不然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医生拾起洒落在老卢达手边的药丸,显得非常遗憾。

  遗产被平均分成三份,由老卢达地三位子女继承。

  “别伤心了。“葬礼上,康理士安慰妻子。

  “我想着爸还在工作,想去给他拿件外套免得受凉,如果我能早点去书房,爸就没事了。”阿加莎反复自责着,让人唏嘘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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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场葬礼,很多人瞧见,他们地市长大人在灵枢前痛哭,“我宁愿当年没那笔钱,宁愿和你过苦日子,只要你能活过来。主啊,让我醒来吧,这只是一场悲伤的梦境。”

  人们都知道了十八年前的惨剧,都指责阿加莎地冷血。但没人指责康理士,他们都说,市长并不知情,不应该为此受到牵连。他们怎能在一位刚失去妻子的男人的伤口上,再撒盐呢。

  在市长的恳求,并且说宁愿不要的言辞下,授爵被当局延迟到半年后再进行。这又让人们对康理士赞叹不己。

  “我做得太过了。”望着灵车在花瓣的飘扬下,将棺木缓缓送到墓地,福兰想,他合上车窗,瘫坐在椅子上,摸着额头。

  “你这性格,迟早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克瑞根小声说。

  马车穿过拥挤的人群,离开了小城。

  “不过那市长,为什么总去忏悔室呢?算了,人,总有秘密的,就算是神灵,也无法将人心窥探清楚。”福兰将思绪抛离了脑海。

  葬礼在哀乐中到了尾声,泥土掩盖了棺材,与棺材里的魂灵。直到这个时候,康理士才觉得背上的冷汗干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地以为自己完了,被发现了。他根本没料到,那个混帐岳父居然立过遗嘱。妻子瞒着他,但可怜的阿加莎不知道,她回家带去的礼物,那包茶砖里,加上了奇妙的东西。

  一种没有异味,由东方植物提炼,发作时如同心脏病的毒药。好用极了,他现在都隐蔽地留了小半瓶。

  葛里菲兹地区主教太贪心了,居然要把分红提高到四成。他用钱贿赂这个地区主教,好让自己能用黑十字马车,肆无忌惮地运送高利润的走私货。

  每次都是在忏悔室交易,那里能避人耳目。但市长觉得,到收手的时候了。主教阁下已经不好控制。而且上次,他就遇到了个冒充神甫的人,也许有人察觉了,让他更加警惕。

  钱已经赚够了,自己何必在冒险呢?想想,慈善家、好先生、尊贵的市长、还有子爵地地位他可看不上小小的勋爵,半年后,能弄到更好的这些头衔,可比提心吊胆的走私贩子要强。

  “那瓶剩下的毒药能再度派上用场。”康理士想,随便在心底开了粗鄙的玩笑,“希望没过期,不然我们的主教大人,不死也得拉几天肚子。”

  在小城里,康理士·查尔斯将继续受人尊敬,扮演慈悲的圣人角色。

  “人在一生里难免会犯下罪过,但不能因为过往的错,就让他一辈子背负着罪孽。”他想,“至少世人对我的爱戴,已经证明了这点。”

  他回到宅子,继续投入到满桌的文件、合同与私人信笺里。

  “靠工作来逃避悲痛的人。”仆人们都叹着气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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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胁信?”

  “对,很简单但有效的内容。”克瑞根哈哈大笑,“信里写到:我知道你的秘密,虚伪的败类,假如不想被揭穿,就将二万恺撒存到信后的银行户头里。”“一位清白的人,可不会受这种幼稚的胁迫。”劳薇塔说。

  “任何心虚的人,都会为这种内容而坐立不安,最后看到钱少,通常会心存侥幸的打入款子。噢,来打个赌怎么样。”克瑞根说,却望着福兰,“假如那个户头,真的存进了钱,就证明你错了。那么,以后再干买卖,我得有更多的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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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这几天慢了点,7000字的章节奉上。

  按dnd的观点,这位市长是典型的守序邪恶,事实上,我们这些普通的凡人,或者说人类的社会,应属于这个阵营:遵守法律,遵守道德,井然有序。但如果能确保自己不会受到惩罚而能得利时,会干出连混乱阵营都感到畏惧的事情。

  嗯,写完上面的字,又觉得自己未免悲观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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