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没有，”田觅很快就为自己失态找了个有些体面的由头，“我只是想我爸了。”
这回也不算撒谎。
她确实挺想田牧的，还想她妈妈，也有点心疼被戴了绿帽的某只小狼狗，又外加喝了一缸子陈年老醋……
眼下，她这情绪可丰富着呢。
五彩斑斓地，跟人民广场上那些小气球差不多。
哦，还一样地经不起刺激。
郁赫看着这人晃晃悠悠的步子，跟喝醉酒似的，有点气，也有点心疼。
他真是不太明白这人在干什么？
田觅走到了谢予家门前，准备拿钥匙开门，一摸口袋……
……
灵魂有些僵硬。
间歇性马大哈病症再次发作……
不远处，郁赫偏着头，看她僵的跟雕塑差不多，便猜到了应该是忘带钥匙。
他默不作声了半分钟，她就跟小白花似的在风里……瑟瑟发抖。
瑟瑟发抖，也不过来找他。
瘦小的身躯固执的跟个小竹竿似的，不被风吹倒了怕是不会罢休。
“去我家吧”。他身上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准备递给她时，听到一声淡漠的——
“不去。”
“那你，”郁赫捏着钥匙扣，语气有些冷硬，“就在外面待着？”
他完全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心里也有了一些火气，但这时候，他还是动用了理智，暂时压了压脾气，温声劝慰道：“外面冷，你……”
话未说完，又被粗暴的打断——
“不要你管。”
“……”
这冷漠的小语气，比西北风还冻人。
他这心，娇弱的，竟还有那么一点受伤。
“你管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妹妹。”
理智包不住火了。
“你说呢？”郁赫大步上前，抬手扶着门框，很有压迫感地逼她对视，“那么多人我不管，我为什么管你？”
“不就是因为谢予么。”田觅嘟囔道。
“这他妈，跟谢予有什么关系？”
“……”田觅没想过他会说“脏话”，一时有些愣住了。
郁赫也愣了。
他怎么会在她面前……
风刮的越来越恣意，但比风更冷的是郁赫的表情。
郁赫薄唇抿着，眉眼是冷的，喉结滚了滚，像是强压着什么……
田觅看的出来，郁赫生气了。
生气的郁赫，有点可怕，像是座随时会崩塌的冰山。
但她，她也很委屈啊！
“你不就是因为我是谢予的妹妹，才……”田觅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很多年没哭过的她，今天似要将这么多年的眼泪全补回来。
杵在怒火上备受煎熬的郁赫，被这来势汹汹的泪水唬的六神差点没了主。
但他，除了哄过小阿嘟外，也没哄过别的人了。小阿嘟给块糖就行了，但面前这个……
给块糖，应该不行吧？
他有些束手无策。
在姑娘的涕泗横流中，他没了半分脾气。
“……别、别哭了，那个，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郁赫低声下气的道歉。
“你错什么了？”田觅抬手擦了擦眼角，带着哭腔问。
“……”
直击灵魂的拷问。
这他妈是道送命题啊……他哪知道他错什么了？
“你刚刚，”田觅瞪着他，跟个炸毛的猫崽子似的，“凶了我。”
“……对不起，”郁赫哭笑不得，心道：“你要不气我，我怎么会舍得凶你”，但面上——
“没有下次了。”
“你跟谢予一样，”田觅可不管，只记着这茬儿，“也凶我。”
谢予凶她无所谓，她没放在心上过。
但郁赫凶她就是不行。
“……我错了。”郁赫扶了扶额，又道了句歉。
今天降温了，风有些大。
小姑娘穿着件短袖，立在风口，小马尾被吹的摇摇晃晃……
晃的他眼睛疼。
他身子往风口处挪了挪，将她整个人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下，嗖嗖的冷风全刮在他的背脊上。
他也只穿了件短袖。
“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田觅有些抗拒地说。
“不能，”郁赫不仅不离远些，还报复似的，身子往前倾了一倾，“你到底是为……”
但他这脾气刚蹿上一点，还来不及“兴风作浪”，就见跟前的小人儿又哭起来了，特么一下子又泻了火。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一天。
“你别离我这么近，你也别对我这么好……”姑娘垂着头，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地。
“……”这要求，有点过分了。
“求你了……”姑娘又说了句过分的话。
“我，”郁赫叹了口气，“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我怕。”田觅拽着自己的衣角，身子缩在门缝处，恨不能瘦成一张纸，好将自己塞进去。
“怕什么？”
“我怕，我会喜欢上你。”田觅鼓足勇气看着他。
她又骗人了。
明明已经喜欢上了……
“……”
喜欢上……他么？
他还没琢磨透这句话，就听这人又在絮叨——
“你又不喜欢我，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来招惹我，我不想跟凌危一样……”
“……”
怎么又是凌危？
“单恋太可怜了……”田觅想着连杯奶茶都要别人去买的凌危，心里拔凉拔凉的，又忍不住抽泣起来，“呜呜……”
“谁说，”郁赫喝了好几口两风，才稍稍平复下心神，“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田觅有些茫然，抬起头，只见眼前人，一脸地认真。
“我不喜欢你？”郁赫气笑了，勾着唇，不咸不淡地反问了句：“那我喜欢谁啊？”
“……你喜欢，”田觅抠着手，瓮声瓮气道：“喜欢一个大学生。”
“……？”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我看到你，”田觅回想起昨日的场景，心里又是一酸，“你和一个大学生约会。”
“……”
“就昨天，你和一个女大学生在一起，看着就很亲密，”田觅决心要斩断她和郁赫的关系，仰着头说，“你天天早上迟到不就是为了跟那个大学生约会吗？”
他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后，这心里呢，先是窃喜了一小会，但低头看了眼小可怜模样，又心疼地很，现在听着这话，还有些无奈。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带着点语重心长地说道：“能不能别举一反三了，怪吓人的。”
田觅眨巴着眼，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就做个二极管吧，”郁赫压不太住唇角，薄唇还是微微翘了点弧度，“单向导流挺好的。”
“……”二极管不是形容脑子不灵光的人么？又内涵她？
“以后遇到不懂的事情呢，不要自己瞎琢磨，”郁赫瞧这小委屈样儿，又心疼又好笑，“你若是问我，我和那女生是什么关系，我会告诉你——”
“？”
“我们是亲戚，”郁赫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道：“那是我表姐。”
“……”
“我们的关系，”郁赫抬手刮了下她泛红的鼻尖，“就像你和谢……”
话说一半，手机就在兜里响了起来。
他摸出来看了下屏幕，是段敏泽打来的。
这才想起来，他们说好今天去电玩城的。
他刚才就是为此事，才出门的。
“哥哥，你到哪儿了呢？”段敏泽问。
常睿在群里@了他好几遍，这人都没回消息，便打个电话来问问情况。
“在家。”郁赫说。
“……”
“今天不去了。”郁赫睨了眼跟前的小人儿，嗓子一痒。
“为什么？哥，你别逗我呀！”
“累了，不想动。”郁赫轻描淡写地说，“你们随便玩，报我卡号就行。”
“呀！那、那怎么好意思呢？”段敏泽假客气道。
“不好意思就挂电话吧。”郁赫说。
结束通话后，郁赫瞧着这人一脸窘迫，似要在墙上找条缝钻进去。
可惜，这里的墙面都很是结实，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逗趣的心思又蹿了出来。
“所以，”郁赫将手机塞回兜里，压着嗓，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是吃醋了？嗯？”
“谁吃醋了？”田觅红着脸，急忙否认。
“行，”郁赫笑出了声，“我吃醋了。”
他确实吃了点醋。
在听说，他没有凌危帅的时候。
“……你别笑了！”
“别笑了！”
但威胁无果。
田觅又恼又羞，握着小拳头，在他胸口上捶了下。
可捶完之后，这手就收不回去了。
郁赫将它攥住了。
“这么凉？”郁赫眉头微蹙。
“你、你放开。”田觅扯了好几次，但这人都没有松手。
“去我家吧。”郁赫捏了捏这冰凉的指尖，温声道，“我找见衣服给你穿。”
“不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迟到吗？”郁赫只得哄着，“去了，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我不想听，谁管你啊？”田觅嘴硬的跟钢板似的。
“我想说给你听，可以不？”郁赫知道这人一向嘴硬，便又是造坡又是牵驴的，“你不听的话，我就要憋死了。”
温言好语地哄着，姑奶奶总算不“作”了。
.到了郁赫家。
郁赫先给她倒了杯温开水，然后又帮她冲了感冒药，接着上楼找了件外套给她。
郁赫的外套大她几个号，穿在身上跟唱戏似的。
不合身。
但却贴着心。
因为这衣裳啊，它姓郁。
郁赫将她昨晚带回来的礼盒又递给了她，“打开看看吧。”
“我看这个干什么？”田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是送你的东西。”
“我托人买的，”郁赫说，“买给你的。”
“……”
给她的？
田觅犹豫了会儿，还是拉开了礼品袋，里面装了只粉色的盒子，盒子里么——
是一对玩偶。
小丸子和花轮。
“你怎么这么喜欢小丸子？”田觅捏了捏小丸子的脸，这触感细腻的……
一看就知道是她买不起的。
“你说呢？”郁赫反问。
“……我怎么知道么？”田觅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一个小骗子。”郁赫捏了她一眼，这人当年撩拨他之后，就跑没影了。
害他一个暑假都往医院跑……
找一个剪着西瓜头，没有门牙的姑娘。
“因为我？”田觅尾音上扬，很是讶异。
郁赫不说话，伸手捏着盒子的一角，将它沿着桌面拖了过来，而后将玩偶一一取出。
原来玩偶底下还藏着一本漫画书。
一本《樱桃小丸子》的漫画书。
他又将这书顺着桌面，推到田觅跟前，示意她看一看。
田觅狐疑地拿起书，翻开一看，扉页竟然写着她的名字！
还是铅笔字，字迹歪歪扭扭，很是稚嫩……
这是她的笔迹！
她想起来，田玫当年买过一套小丸子的漫画书送给她，她那时才上幼儿园大班，而小丸子讲的是小学生的故事，她看不太懂……只记得里面有个叫花轮的男生，发型有点酷。
郁赫一直没说话，细细瞧着她的反应。
果然，他记在心里的事情，这人忘得一干二净。
“我的书，怎么在你这儿啊？”田觅惶惑道。
“我去你家，”郁赫阴恻恻一笑，“偷的。”
“……”
郁赫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小笨蛋，你自己送的‘定情信物’，你都不记得了？”
“……”还有这种事？
“你是不是，”郁赫不怀好意地冷笑着，“给很多哥哥弟弟送给啊？”
“额……”
老实说，确实。
她田觅可不是个吝啬的人。
别看她现在有些轻微社恐，当年却还是个社交小达人呢。
但郁赫这神情，她不太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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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挺想田牧的，还想她妈妈，也有点心疼被戴了绿帽的某只小狼狗，又外加喝了一缸子陈年老醋……
眼下，她这情绪可丰富着呢。
五彩斑斓地，跟人民广场上那些小气球差不多。
哦，还一样地经不起刺激。
郁赫看着这人晃晃悠悠的步子，跟喝醉酒似的，有点气，也有点心疼。
他真是不太明白这人在干什么？
田觅走到了谢予家门前，准备拿钥匙开门，一摸口袋……
……
灵魂有些僵硬。
间歇性马大哈病症再次发作……
不远处，郁赫偏着头，看她僵的跟雕塑差不多，便猜到了应该是忘带钥匙。
他默不作声了半分钟，她就跟小白花似的在风里……瑟瑟发抖。
瑟瑟发抖，也不过来找他。
瘦小的身躯固执的跟个小竹竿似的，不被风吹倒了怕是不会罢休。
“去我家吧”。他身上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准备递给她时，听到一声淡漠的——
“不去。”
“那你，”郁赫捏着钥匙扣，语气有些冷硬，“就在外面待着？”
他完全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心里也有了一些火气，但这时候，他还是动用了理智，暂时压了压脾气，温声劝慰道：“外面冷，你……”
话未说完，又被粗暴的打断——
“不要你管。”
“……”
这冷漠的小语气，比西北风还冻人。
他这心，娇弱的，竟还有那么一点受伤。
“你管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妹妹。”
理智包不住火了。
“你说呢？”郁赫大步上前，抬手扶着门框，很有压迫感地逼她对视，“那么多人我不管，我为什么管你？”
“不就是因为谢予么。”田觅嘟囔道。
“这他妈，跟谢予有什么关系？”
“……”田觅没想过他会说“脏话”，一时有些愣住了。
郁赫也愣了。
他怎么会在她面前……
风刮的越来越恣意，但比风更冷的是郁赫的表情。
郁赫薄唇抿着，眉眼是冷的，喉结滚了滚，像是强压着什么……
田觅看的出来，郁赫生气了。
生气的郁赫，有点可怕，像是座随时会崩塌的冰山。
但她，她也很委屈啊！
“你不就是因为我是谢予的妹妹，才……”田觅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很多年没哭过的她，今天似要将这么多年的眼泪全补回来。
杵在怒火上备受煎熬的郁赫，被这来势汹汹的泪水唬的六神差点没了主。
但他，除了哄过小阿嘟外，也没哄过别的人了。小阿嘟给块糖就行了，但面前这个……
给块糖，应该不行吧？
他有些束手无策。
在姑娘的涕泗横流中，他没了半分脾气。
“……别、别哭了，那个，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郁赫低声下气的道歉。
“你错什么了？”田觅抬手擦了擦眼角，带着哭腔问。
“……”
直击灵魂的拷问。
这他妈是道送命题啊……他哪知道他错什么了？
“你刚刚，”田觅瞪着他，跟个炸毛的猫崽子似的，“凶了我。”
“……对不起，”郁赫哭笑不得，心道：“你要不气我，我怎么会舍得凶你”，但面上——
“没有下次了。”
“你跟谢予一样，”田觅可不管，只记着这茬儿，“也凶我。”
谢予凶她无所谓，她没放在心上过。
但郁赫凶她就是不行。
“……我错了。”郁赫扶了扶额，又道了句歉。
今天降温了，风有些大。
小姑娘穿着件短袖，立在风口，小马尾被吹的摇摇晃晃……
晃的他眼睛疼。
他身子往风口处挪了挪，将她整个人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下，嗖嗖的冷风全刮在他的背脊上。
他也只穿了件短袖。
“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田觅有些抗拒地说。
“不能，”郁赫不仅不离远些，还报复似的，身子往前倾了一倾，“你到底是为……”
但他这脾气刚蹿上一点，还来不及“兴风作浪”，就见跟前的小人儿又哭起来了，特么一下子又泻了火。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一天。
“你别离我这么近，你也别对我这么好……”姑娘垂着头，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地。
“……”这要求，有点过分了。
“求你了……”姑娘又说了句过分的话。
“我，”郁赫叹了口气，“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我怕。”田觅拽着自己的衣角，身子缩在门缝处，恨不能瘦成一张纸，好将自己塞进去。
“怕什么？”
“我怕，我会喜欢上你。”田觅鼓足勇气看着他。
她又骗人了。
明明已经喜欢上了……
“……”
喜欢上……他么？
他还没琢磨透这句话，就听这人又在絮叨——
“你又不喜欢我，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来招惹我，我不想跟凌危一样……”
“……”
怎么又是凌危？
“单恋太可怜了……”田觅想着连杯奶茶都要别人去买的凌危，心里拔凉拔凉的，又忍不住抽泣起来，“呜呜……”
“谁说，”郁赫喝了好几口两风，才稍稍平复下心神，“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田觅有些茫然，抬起头，只见眼前人，一脸地认真。
“我不喜欢你？”郁赫气笑了，勾着唇，不咸不淡地反问了句：“那我喜欢谁啊？”
“……你喜欢，”田觅抠着手，瓮声瓮气道：“喜欢一个大学生。”
“……？”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我看到你，”田觅回想起昨日的场景，心里又是一酸，“你和一个大学生约会。”
“……”
“就昨天，你和一个女大学生在一起，看着就很亲密，”田觅决心要斩断她和郁赫的关系，仰着头说，“你天天早上迟到不就是为了跟那个大学生约会吗？”
他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后，这心里呢，先是窃喜了一小会，但低头看了眼小可怜模样，又心疼地很，现在听着这话，还有些无奈。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带着点语重心长地说道：“能不能别举一反三了，怪吓人的。”
田觅眨巴着眼，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就做个二极管吧，”郁赫压不太住唇角，薄唇还是微微翘了点弧度，“单向导流挺好的。”
“……”二极管不是形容脑子不灵光的人么？又内涵她？
“以后遇到不懂的事情呢，不要自己瞎琢磨，”郁赫瞧这小委屈样儿，又心疼又好笑，“你若是问我，我和那女生是什么关系，我会告诉你——”
“？”
“我们是亲戚，”郁赫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道：“那是我表姐。”
“……”
“我们的关系，”郁赫抬手刮了下她泛红的鼻尖，“就像你和谢……”
话说一半，手机就在兜里响了起来。
他摸出来看了下屏幕，是段敏泽打来的。
这才想起来，他们说好今天去电玩城的。
他刚才就是为此事，才出门的。
“哥哥，你到哪儿了呢？”段敏泽问。
常睿在群里@了他好几遍，这人都没回消息，便打个电话来问问情况。
“在家。”郁赫说。
“……”
“今天不去了。”郁赫睨了眼跟前的小人儿，嗓子一痒。
“为什么？哥，你别逗我呀！”
“累了，不想动。”郁赫轻描淡写地说，“你们随便玩，报我卡号就行。”
“呀！那、那怎么好意思呢？”段敏泽假客气道。
“不好意思就挂电话吧。”郁赫说。
结束通话后，郁赫瞧着这人一脸窘迫，似要在墙上找条缝钻进去。
可惜，这里的墙面都很是结实，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逗趣的心思又蹿了出来。
“所以，”郁赫将手机塞回兜里，压着嗓，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是吃醋了？嗯？”
“谁吃醋了？”田觅红着脸，急忙否认。
“行，”郁赫笑出了声，“我吃醋了。”
他确实吃了点醋。
在听说，他没有凌危帅的时候。
“……你别笑了！”
“别笑了！”
但威胁无果。
田觅又恼又羞，握着小拳头，在他胸口上捶了下。
可捶完之后，这手就收不回去了。
郁赫将它攥住了。
“这么凉？”郁赫眉头微蹙。
“你、你放开。”田觅扯了好几次，但这人都没有松手。
“去我家吧。”郁赫捏了捏这冰凉的指尖，温声道，“我找见衣服给你穿。”
“不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迟到吗？”郁赫只得哄着，“去了，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我不想听，谁管你啊？”田觅嘴硬的跟钢板似的。
“我想说给你听，可以不？”郁赫知道这人一向嘴硬，便又是造坡又是牵驴的，“你不听的话，我就要憋死了。”
温言好语地哄着，姑奶奶总算不“作”了。
.到了郁赫家。
郁赫先给她倒了杯温开水，然后又帮她冲了感冒药，接着上楼找了件外套给她。
郁赫的外套大她几个号，穿在身上跟唱戏似的。
不合身。
但却贴着心。
因为这衣裳啊，它姓郁。
郁赫将她昨晚带回来的礼盒又递给了她，“打开看看吧。”
“我看这个干什么？”田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是送你的东西。”
“我托人买的，”郁赫说，“买给你的。”
“……”
给她的？
田觅犹豫了会儿，还是拉开了礼品袋，里面装了只粉色的盒子，盒子里么——
是一对玩偶。
小丸子和花轮。
“你怎么这么喜欢小丸子？”田觅捏了捏小丸子的脸，这触感细腻的……
一看就知道是她买不起的。
“你说呢？”郁赫反问。
“……我怎么知道么？”田觅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一个小骗子。”郁赫捏了她一眼，这人当年撩拨他之后，就跑没影了。
害他一个暑假都往医院跑……
找一个剪着西瓜头，没有门牙的姑娘。
“因为我？”田觅尾音上扬，很是讶异。
郁赫不说话，伸手捏着盒子的一角，将它沿着桌面拖了过来，而后将玩偶一一取出。
原来玩偶底下还藏着一本漫画书。
一本《樱桃小丸子》的漫画书。
他又将这书顺着桌面，推到田觅跟前，示意她看一看。
田觅狐疑地拿起书，翻开一看，扉页竟然写着她的名字！
还是铅笔字，字迹歪歪扭扭，很是稚嫩……
这是她的笔迹！
她想起来，田玫当年买过一套小丸子的漫画书送给她，她那时才上幼儿园大班，而小丸子讲的是小学生的故事，她看不太懂……只记得里面有个叫花轮的男生，发型有点酷。
郁赫一直没说话，细细瞧着她的反应。
果然，他记在心里的事情，这人忘得一干二净。
“我的书，怎么在你这儿啊？”田觅惶惑道。
“我去你家，”郁赫阴恻恻一笑，“偷的。”
“……”
郁赫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小笨蛋，你自己送的‘定情信物’，你都不记得了？”
“……”还有这种事？
“你是不是，”郁赫不怀好意地冷笑着，“给很多哥哥弟弟送给啊？”
“额……”
老实说，确实。
她田觅可不是个吝啬的人。
别看她现在有些轻微社恐，当年却还是个社交小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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