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那个女娃娃是荣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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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骗了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才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我命数不好，易早逝。要想逆天改命就必须想办法欺骗老天爷，这样老天爷就带不走我了。”
“啊……”
“那个咳咳，我们俩也在一起玩这么久了，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我想……对你负责。”
“呃……”
“其实我是个男子，我想向你家里提……”
江恕一听到这话，瞬间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握住女娃娃的手，缓缓放到自己小腹下方，“好巧，我也是个男子。”
“……”
他看女娃娃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脸，忍不住问道，“你刚刚说要向我家人提什么？”
“提前拜个早年吧。”女娃娃抿了抿唇，缓缓推开他的手。
“……”
他还想问什么，却见女娃娃一副惆怅望天，怀疑人生的样子，他只好将话忍了回去。
临分别时，他问女娃娃叫什么。
之前女娃娃只让他唤他商宝。
女娃娃沉默了一瞬，然后无比严肃的回他，“无缘人，你叫我无缘人好了。”
“……”江恕。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在云中寺等到这位“无缘人”。
他从小到大，就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
在等不到他的那段岁月，他一天比一天焦躁，不想学习，不愿练武，开始砸东西发泄脾气。
再后来，他决定下山去找他。
他看得出来他出身非凡，随身有小厮，应当是官宦子弟。他便挨家挨户去敲门，可很多时候，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些门卫看他一个娃娃，便直接将门关上了。
他彻底找不到他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来了，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
他努力回忆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越回忆越惶恐，好像处处都错了……
他应该对他更温柔，更体贴，更耐心……
也许这样，他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他只能守着那些他带给他的小物件，度过一日又一日。
再后来，舅舅找到解药，他服下解药，有了副作用，记忆紊乱，忘记很多人很多事，甚至连舅舅都忘记了，只对那人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
他问舅舅，那人是谁。
舅舅沉默住，叹了口气才告诉他，那个人曾救过他一命，经常来找他，对于他来说，那个人的意义不一般。
他想是不一般啊，在他谁都不记得的情形下，却记得那个人的面容。
他凭着为数不多的记忆，去寻找那个人，而这更像是大海捞针，几年都没有进展。后来，先帝病危，将他接回皇宫，没多久便要给他选妃。
他心里是不愿的，因为每每想起选妃时，他脑海不自觉的就想起那张脸。
他想，那个人对于他来说，真的意义不一般。
在那日的选妃大典上，他本打算过个场寻个借口，将每个贵女都给拒绝掉，可没有想到，他在那些贵女中，一眼便看到记忆里的那张脸。
即使她脸上褪.去了稚嫩，但是那双长长的眉毛，浓淡适宜，圆润的杏仁眼，精致妩媚，与他记忆中的人儿，别无二样。
他向身旁的赵公公询问着那人的芳名、出身，得知她叫做荣珊珊，是荣丞相的嫡长女。
最重要的是，在荣丞相还是太仆时，荣府就落在云中寺前面的镇子里。
他当即便向先帝指定荣珊珊为他的太子妃。
先帝很满意的点点头，荣丞相的嫡长女，无论是在身份、容貌、学识上，都适合成为东宫的女主人，也适合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后。
先帝看他眼神炽热的样子，调侃要不要当即给他赐婚。
他蓦地红了脸，难得低下头去，不说话。
先帝便拟了旨意，想为两人择定日期。可未曾想，先帝先驾崩了。
他那时忙着处理先帝的后事以及登基的事情，便将他同荣珊珊的婚事一拖再拖。等到一切安妥，要娶荣珊珊的时候，却恰巧遇到那样的事情。
……
往事如潮水般朝他脑海涌过来，纷繁复杂的画面，一幕一幕闪现。他似是一时接受不住那些信息，思绪突然断片了。
昏迷前，他耳边隐约听到宫人们的呼救声。
“陛下……陛下您快醒醒……”
“陛下，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突然，一股重力狠狠压向他的胸腔，硬生生将他从昏睡中压醒过来。
他不受控制的坐起身，狂吐不止，吐得他口腔都是那股腥水味，也吐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烂了。整个人有种死里逃生，在鬼门关走一遭的感觉。
“陛下醒了，太好了！”
“陛下，你可吓死老奴了……”
“陛下，你怎么样？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再也不敢要你去折杨柳了……呜呜呜……”荣珊珊扑到江恕身边，眼含泪意，满怀愧疚的说着话。
江恕缓过神来，垂下头去，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荣珊珊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有种陌生的凌厉感。
荣珊珊只瞧了一眼，便莫名的觉得瘆人。
江恕问，“你为何不救我？”有什么答案，在胸腔中呼之欲出。
期待，却又恐惧。
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臣妾……臣妾不会水……”荣珊珊轻启樱唇，喃喃说着话。
江恕如雷轰顶，眼眶猩红，眼神越发的可怖。
不会水……
再联想到那梦里人最后对他说的话，答案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可他还是希望能有转留的余地，他怕，他一直伤害的都是他最该珍惜，最该爱的人。
“你不会水……那荣羲……他小时候是不是做女孩子打扮？”
“啊？”荣珊珊诧异的看着江恕，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间问及荣羲的事情。
这是被水给淹了脑子吗？
“朕在问你话！”江恕忽然捉住荣珊珊的手，急切的等着她的答案。
荣珊珊有些吃痛，皱着眉头，朝他点了点头，“是，我哥哥小的时候是做女孩子打扮，因为他一直生病，有个算命先生说他命数忐忑，容易早逝。要想从老天爷手里抢人，那就得骗过老天爷，所以便让他一直扮成女孩子模样。”
“那他会凫水吗？”江恕一顿一顿，身体细微颤动着，说话时，都隐隐带着一股颤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激烈的情绪。
“嗯，他凫水的本事很大，能在水里待很久……”
江恕未待荣珊珊把话说完，就忽然推开她，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
他的发冠早已在坠河的过程中丢失了，此刻湿漉漉的碎发黏在他的额间，水珠沿着发梢缓慢向下，在他脸上划出数道水痕，他衣衫尽湿，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只是没走几步，身影便踉跄向前倒去，迎面直接砸在甲板上，昏了过去。
“陛下！”
赵公公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将江恕扶起来，赶紧吩咐船夫将船靠岸，马不停蹄的将江恕送回宫中治疗。
老御医看过情况后，脸色凝重，“陛下之前体内存有余毒，如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引得旧病复发了。”
“旧病复发……”赵公公叹了口气，不停的摆动着手中拂尘，“这皇后娘娘也回来了，陛下怎么会旧病复发？”
那残留的毒性，并不会要了江恕的命，但是却会逐渐吞噬江恕的理智，让他变成一个杀人魔。当初在先帝去世的那一段时间，江恕接连杀了不少朝廷重臣，便是因为这旧病的缘故。
“难道是跟荣公子有关系吗？”赵公公小声嘟囔了一句话。
远处，荣珊珊听到赵公公的话，眼神微微沉了下去。她目光游移到江恕的脸上，忽然不知道想起什么，转身离开。
赵公公余光瞥到荣珊珊离去的背影，吓得捂住嘴巴，祈祷自己刚刚的话，没有被荣珊珊听到。不然，他这条老命要斩立决了！
荣珊珊抿紧嘴角，脚步生风快速走着，忽然又停下脚步，眼神冷冷的扫视着身后跟着的一群婢女。那目光噙着摄人的寒意，一点点游弋在她们的脑袋上方。
“本宫问你们，除了那个欣贵人，陛下是否还曾有个男宠？”
“娘娘，奴婢们不知，还请娘娘恕罪。”
“呵呵……”
荣珊珊冷笑，压低声音威胁道，“你们不说实话，本宫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娘娘，求您饶了我们，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娘娘，这些婢子哪敢跟您说实话，您若是有什么想问的话，倒不如去找右相大人。”欣贵人摇着精致的刺绣小蒲扇，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走到荣珊珊身边，才微微俯身，行了个礼。
荣珊珊斜睨欣贵人一眼，没有说话，收回冰冷的视线，大步离开。
身后的一众婢女们赶紧跟上前去。
欣贵人看着荣珊珊的背影，嘴角缓慢浮出一丝笑意。
“有意思啊，越来越有意思了。陛下，到最后，陪着您的只能说臣妾了。”
荣珊珊回到凤栖宫后，当即便召荣少轩夫妇二人进宫。
在江恕清醒过来后，忽然逼问她荣羲的事情时，她心中就疑云丛生。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心中还存有一点期冀，无论如何，那个人都不能是荣羲啊……
荣父荣母进宫后，还未来得及像荣珊珊行礼，荣珊珊便径直跑向两人，将心中的疑问道出。
“父亲，娘亲，我兄长到底去哪儿了？”
二老面面相觑，神色间浮现出为难之色。
“你们不必再用游学的谎言来欺骗我了，我已经听……宫中人说了那件事情……”荣珊珊顿了顿，压低声音故意在诈两人。
两人听到这话，面色巨变。
“珊珊，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把这事泄露给你的？这个事情，陛下已经下过旨意，绝不能让你知晓的。”
“你们怎么……”荣珊珊双目含泪，欲言又止。
“珊珊，陛下也是为了你好，怕你知道那个男宠是羲儿，你会承受不住……”
荣珊珊听到这，面色倏然惨白下去，定定望着荣家二老。
满脑子都是他们刚刚说的话，如惊雷般来回炸响。
原来那个男宠，真的是荣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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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那个咳咳，我们俩也在一起玩这么久了，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我想……对你负责。”
“呃……”
“其实我是个男子，我想向你家里提……”
江恕一听到这话，瞬间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握住女娃娃的手，缓缓放到自己小腹下方，“好巧，我也是个男子。”
“……”
他看女娃娃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脸，忍不住问道，“你刚刚说要向我家人提什么？”
“提前拜个早年吧。”女娃娃抿了抿唇，缓缓推开他的手。
“……”
他还想问什么，却见女娃娃一副惆怅望天，怀疑人生的样子，他只好将话忍了回去。
临分别时，他问女娃娃叫什么。
之前女娃娃只让他唤他商宝。
女娃娃沉默了一瞬，然后无比严肃的回他，“无缘人，你叫我无缘人好了。”
“……”江恕。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在云中寺等到这位“无缘人”。
他从小到大，就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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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脸上褪.去了稚嫩，但是那双长长的眉毛，浓淡适宜，圆润的杏仁眼，精致妩媚，与他记忆中的人儿，别无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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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水……那荣羲……他小时候是不是做女孩子打扮？”
“啊？”荣珊珊诧异的看着江恕，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间问及荣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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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会凫水吗？”江恕一顿一顿，身体细微颤动着，说话时，都隐隐带着一股颤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激烈的情绪。
“嗯，他凫水的本事很大，能在水里待很久……”
江恕未待荣珊珊把话说完，就忽然推开她，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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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赵公公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将江恕扶起来，赶紧吩咐船夫将船靠岸，马不停蹄的将江恕送回宫中治疗。
老御医看过情况后，脸色凝重，“陛下之前体内存有余毒，如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引得旧病复发了。”
“旧病复发……”赵公公叹了口气，不停的摆动着手中拂尘，“这皇后娘娘也回来了，陛下怎么会旧病复发？”
那残留的毒性，并不会要了江恕的命，但是却会逐渐吞噬江恕的理智，让他变成一个杀人魔。当初在先帝去世的那一段时间，江恕接连杀了不少朝廷重臣，便是因为这旧病的缘故。
“难道是跟荣公子有关系吗？”赵公公小声嘟囔了一句话。
远处，荣珊珊听到赵公公的话，眼神微微沉了下去。她目光游移到江恕的脸上，忽然不知道想起什么，转身离开。
赵公公余光瞥到荣珊珊离去的背影，吓得捂住嘴巴，祈祷自己刚刚的话，没有被荣珊珊听到。不然，他这条老命要斩立决了！
荣珊珊抿紧嘴角，脚步生风快速走着，忽然又停下脚步，眼神冷冷的扫视着身后跟着的一群婢女。那目光噙着摄人的寒意，一点点游弋在她们的脑袋上方。
“本宫问你们，除了那个欣贵人，陛下是否还曾有个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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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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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求您饶了我们，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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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珊珊斜睨欣贵人一眼，没有说话，收回冰冷的视线，大步离开。
身后的一众婢女们赶紧跟上前去。
欣贵人看着荣珊珊的背影，嘴角缓慢浮出一丝笑意。
“有意思啊，越来越有意思了。陛下，到最后，陪着您的只能说臣妾了。”
荣珊珊回到凤栖宫后，当即便召荣少轩夫妇二人进宫。
在江恕清醒过来后，忽然逼问她荣羲的事情时，她心中就疑云丛生。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心中还存有一点期冀，无论如何，那个人都不能是荣羲啊……
荣父荣母进宫后，还未来得及像荣珊珊行礼，荣珊珊便径直跑向两人，将心中的疑问道出。
“父亲，娘亲，我兄长到底去哪儿了？”
二老面面相觑，神色间浮现出为难之色。
“你们不必再用游学的谎言来欺骗我了，我已经听……宫中人说了那件事情……”荣珊珊顿了顿，压低声音故意在诈两人。
两人听到这话，面色巨变。
“珊珊，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把这事泄露给你的？这个事情，陛下已经下过旨意，绝不能让你知晓的。”
“你们怎么……”荣珊珊双目含泪，欲言又止。
“珊珊，陛下也是为了你好，怕你知道那个男宠是羲儿，你会承受不住……”
荣珊珊听到这，面色倏然惨白下去，定定望着荣家二老。
满脑子都是他们刚刚说的话，如惊雷般来回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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