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望
苏乔来到这个城市已经将近两周了。
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虽然来这里之前特意理了发，却并不怎么适合他，反倒显得更没精神了，瘦弱的身体由于寒冷蜷缩着，就像是路边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他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住不起旅馆，今天晚上不知道能在哪里休息。
眼睛悄悄注视着不远处耀眼的青年，苏乔没有勇气走过去，只是握了握快要冻僵的手指，将青年的笑容印在脑海里。
忽然，那个青年朝他看了过去。
视线相交的瞬间，苏乔猛地低下了头，羞愧的满脸通红。
韩景本来只是无意间的瞥了一眼，看见那个少年慌张的反应，微微挑了挑眉。
他朝那个瘦小的少年走过去，发觉少年的身体在发抖，眼中依旧是冰一般的冷漠，嘴角却习惯性的勾了起来。
“你好。”
苏乔发觉那人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的想要逃走，但不知为何双腿却不听使唤。
“你还没成年吧，穿的这么单薄。”
韩景这话一说出口，围在他周围的人们也把目光定在了苏乔的身上。
“小朋友，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哑巴吧。”
“你们谁带他去…”
韩景站在一旁听着，微垂下眼睛，看见少年因为身边人的追问而瑟缩了一下。
他眼中的恶意一闪而过。
不如，下一次游戏用这个东西？
“好了，”挥手打断他们的追问，韩景蹲了下来，仰头去看苏乔的脸，像是在逗警惕性很高的小动物，“他们吓到你了吧。”
苏乔又和韩景对上了目光，那个称呼脱口而出，“韩哥…”
声音很小，但韩景听到了。
“叫什么名字。”
苏乔的心跳的很快，几乎到了惊惧的程度，声音更小了，细细弱弱的像是个小姑娘，“苏乔。”
“su，qiao。”
韩景缓缓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那个人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苏乔的小男孩。”
韩景掩在袖下的拳头攥了起来，然后更加灿烂的对苏乔笑。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苏乔没想到会听见这句话。
他睁大了眼睛，表情有点茫然，当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就露出了有点胆怯的神情。
还是第一个人…说自己的名字好听。
韩景…果然很温柔啊。
“我请你吃饭吧，小朋友，”韩景克制着由于回忆而涌上的暴虐，微笑着对眼前的少年做出邀约，“之后送你回家。”
苏乔抿了抿唇，‘家’这个字眼再度让他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但他没办法拒绝眼前人对自己的邀请，点了点头。
难得的美味让苏乔眯起了眼睛，饥饿状态的胃部突然进食，隐隐作痛起来。
韩景始终维持着温柔体贴，这让苏乔更加怯懦自卑了。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多的照顾。
吃饭期间，他几乎没说什么话，就是害怕自己如果哪句让韩景生气了，此时的温馨就会被瞬间打碎。
韩景耐心的喂饱了玩具，提出了邀请。
“待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苏乔还是不敢和他对视，飘忽的视线定在面前的盘子上，缓缓点头。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遭遇什么。
韩景带他上了车，开车回家的时候甚至播放起了轻快的音乐。
到了家门口，输入密码，韩景绅士的打开门，让苏乔先进去。
“请吧，小朋友。”
苏乔看着门内的黑暗，心里害怕，他犹豫着不愿进去，却忽然被一个力道推了一下。
——砰。
房门被关上。
苏乔心里揪了起来，怯怯的望着韩景。
韩景却连一个目光也没有给他，擦身而过，向房子深处走去。
苏乔呆愣的站在那里，拘谨的不知该怎么办。
“过来。”
韩景仍旧面带笑容，语气却不同了。
苏乔的心思敏感，眼前的韩景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让他…害怕。
“听不懂话吗。”韩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立在一旁不起眼的棍子，然后慢条斯理的一拧，将锋利的刀刃抽了出来。
这是一柄长刀。
苏乔惊惧的惨白了脸，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将受到怎样的对待。
面对可能会杀死自己的人，他却只是茫然的看着。
这一次，他没有再躲避韩景的目光。
韩景似乎觉得很有趣，“吓傻了？”
苏乔仰头看着他，在韩景不断走近的时候，他忽然蹲了下来，双臂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没有哭喊着求救，也没有转身逃跑，而是鸵鸟一样的缩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到达另一个世界。
韩景挑了挑眉，走到缩成一团的苏乔面前，带有羞辱性的踢了他一脚。
“小朋友，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乔被踹到的地方很疼，但他一声也不吭。
早就习惯被这样对待，因此知道挨打的时候要保持沉默。
这样那些人才能感到无趣走开。
韩景又踹了他一下，还是没听到他的痛呼，不由得有点不悦。
“瞧不起我吗。”
他狠狠的踩住苏乔的肚子，把他翻了过来，握住手中的长刀，打量着他瘦削的身体。
即将刺下去的时候，韩景的手机响了。
“喂？”
“哥！超劲爆的消息！咱们学校新来的教授你猜是谁！”
电话里的声音非常兴奋。
韩景的脸在手机屏幕的照射下显出几分阴森，偏偏他的声音还是透着笑意。
“我都毕业了…”
“莫希啊！那个莫希！是他啊！网上他的照片传疯了！我的天本人更帅啊！”
韩景的笑容僵住了。
他猛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抖着手打开了网页。
照片中是个无甚表情的青年，穿着体板的西装，正站在讲台前，低头翻阅着什么。
真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啊。
莫少。
“呵，”韩景笑了出来，“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沉寂多年的心脏，此时好像坏掉一样，吵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韩景好半天才终于平静下来，攥着手机，神情竟有几分孩童般的无辜。
“小朋友，今天没空和你玩了。”韩景粗暴的把苏乔从地上拽起来，拖着他去了门口，然后毫不犹豫的把他丢了出去。
他一点也不担心苏乔是不是会报警，根本没把这个小孩放在眼里。
苏乔就这么被赶了出来，除了身上多出的大片青紫，什么也没有得到。
他低着头，眼神中的光亮已经消失了，人偶一般安静。
他就像在钢丝上行走了很久的人，终于还是坠落进了悬崖。
其实没什么的。
只不过是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罢了。
本来就不可能有自己幻想中那样完美的人，即使有，也那份温柔也不会给予自己。
苏乔眼睛涩涩的，偏偏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抹了抹眼睛，苏乔瑟缩着身体，缓缓坐在了门口。
希望…可以消失掉。
“乔乔！”
有些焦急的声音过后，苏乔陷入了一个怀抱。
抱着自己的人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和暖人的温度一起朝自己包围过来。
苏乔没有动，半睁着眼睛的缓缓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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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虽然来这里之前特意理了发，却并不怎么适合他，反倒显得更没精神了，瘦弱的身体由于寒冷蜷缩着，就像是路边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他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住不起旅馆，今天晚上不知道能在哪里休息。
眼睛悄悄注视着不远处耀眼的青年，苏乔没有勇气走过去，只是握了握快要冻僵的手指，将青年的笑容印在脑海里。
忽然，那个青年朝他看了过去。
视线相交的瞬间，苏乔猛地低下了头，羞愧的满脸通红。
韩景本来只是无意间的瞥了一眼，看见那个少年慌张的反应，微微挑了挑眉。
他朝那个瘦小的少年走过去，发觉少年的身体在发抖，眼中依旧是冰一般的冷漠，嘴角却习惯性的勾了起来。
“你好。”
苏乔发觉那人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的想要逃走，但不知为何双腿却不听使唤。
“你还没成年吧，穿的这么单薄。”
韩景这话一说出口，围在他周围的人们也把目光定在了苏乔的身上。
“小朋友，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哑巴吧。”
“你们谁带他去…”
韩景站在一旁听着，微垂下眼睛，看见少年因为身边人的追问而瑟缩了一下。
他眼中的恶意一闪而过。
不如，下一次游戏用这个东西？
“好了，”挥手打断他们的追问，韩景蹲了下来，仰头去看苏乔的脸，像是在逗警惕性很高的小动物，“他们吓到你了吧。”
苏乔又和韩景对上了目光，那个称呼脱口而出，“韩哥…”
声音很小，但韩景听到了。
“叫什么名字。”
苏乔的心跳的很快，几乎到了惊惧的程度，声音更小了，细细弱弱的像是个小姑娘，“苏乔。”
“su，qiao。”
韩景缓缓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那个人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苏乔的小男孩。”
韩景掩在袖下的拳头攥了起来，然后更加灿烂的对苏乔笑。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苏乔没想到会听见这句话。
他睁大了眼睛，表情有点茫然，当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就露出了有点胆怯的神情。
还是第一个人…说自己的名字好听。
韩景…果然很温柔啊。
“我请你吃饭吧，小朋友，”韩景克制着由于回忆而涌上的暴虐，微笑着对眼前的少年做出邀约，“之后送你回家。”
苏乔抿了抿唇，‘家’这个字眼再度让他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但他没办法拒绝眼前人对自己的邀请，点了点头。
难得的美味让苏乔眯起了眼睛，饥饿状态的胃部突然进食，隐隐作痛起来。
韩景始终维持着温柔体贴，这让苏乔更加怯懦自卑了。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多的照顾。
吃饭期间，他几乎没说什么话，就是害怕自己如果哪句让韩景生气了，此时的温馨就会被瞬间打碎。
韩景耐心的喂饱了玩具，提出了邀请。
“待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苏乔还是不敢和他对视，飘忽的视线定在面前的盘子上，缓缓点头。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遭遇什么。
韩景带他上了车，开车回家的时候甚至播放起了轻快的音乐。
到了家门口，输入密码，韩景绅士的打开门，让苏乔先进去。
“请吧，小朋友。”
苏乔看着门内的黑暗，心里害怕，他犹豫着不愿进去，却忽然被一个力道推了一下。
——砰。
房门被关上。
苏乔心里揪了起来，怯怯的望着韩景。
韩景却连一个目光也没有给他，擦身而过，向房子深处走去。
苏乔呆愣的站在那里，拘谨的不知该怎么办。
“过来。”
韩景仍旧面带笑容，语气却不同了。
苏乔的心思敏感，眼前的韩景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让他…害怕。
“听不懂话吗。”韩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立在一旁不起眼的棍子，然后慢条斯理的一拧，将锋利的刀刃抽了出来。
这是一柄长刀。
苏乔惊惧的惨白了脸，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将受到怎样的对待。
面对可能会杀死自己的人，他却只是茫然的看着。
这一次，他没有再躲避韩景的目光。
韩景似乎觉得很有趣，“吓傻了？”
苏乔仰头看着他，在韩景不断走近的时候，他忽然蹲了下来，双臂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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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景挑了挑眉，走到缩成一团的苏乔面前，带有羞辱性的踢了他一脚。
“小朋友，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乔被踹到的地方很疼，但他一声也不吭。
早就习惯被这样对待，因此知道挨打的时候要保持沉默。
这样那些人才能感到无趣走开。
韩景又踹了他一下，还是没听到他的痛呼，不由得有点不悦。
“瞧不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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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刺下去的时候，韩景的手机响了。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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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景的脸在手机屏幕的照射下显出几分阴森，偏偏他的声音还是透着笑意。
“我都毕业了…”
“莫希啊！那个莫希！是他啊！网上他的照片传疯了！我的天本人更帅啊！”
韩景的笑容僵住了。
他猛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抖着手打开了网页。
照片中是个无甚表情的青年，穿着体板的西装，正站在讲台前，低头翻阅着什么。
真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啊。
莫少。
“呵，”韩景笑了出来，“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沉寂多年的心脏，此时好像坏掉一样，吵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韩景好半天才终于平静下来，攥着手机，神情竟有几分孩童般的无辜。
“小朋友，今天没空和你玩了。”韩景粗暴的把苏乔从地上拽起来，拖着他去了门口，然后毫不犹豫的把他丢了出去。
他一点也不担心苏乔是不是会报警，根本没把这个小孩放在眼里。
苏乔就这么被赶了出来，除了身上多出的大片青紫，什么也没有得到。
他低着头，眼神中的光亮已经消失了，人偶一般安静。
他就像在钢丝上行走了很久的人，终于还是坠落进了悬崖。
其实没什么的。
只不过是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罢了。
本来就不可能有自己幻想中那样完美的人，即使有，也那份温柔也不会给予自己。
苏乔眼睛涩涩的，偏偏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抹了抹眼睛，苏乔瑟缩着身体，缓缓坐在了门口。
希望…可以消失掉。
“乔乔！”
有些焦急的声音过后，苏乔陷入了一个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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