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笔迷楼]
林迁西这一急,手劲儿也大，抱在他腰上死死，直到他现在停手了，才反应过来,意识一眼他背。
宗城的肩线直,穿着西装马甲的背因为喘气一起一伏,林迁西的胸口紧贴他背上，不自觉也跟着起伏，鼻尖差点扫到他后脑勺上扎人短发。
“人呢？”吴川声音过来了。
林迁西秒松手。
吴川拨开那几个金蛋，挤进来一,眼睛都瞪大了,林迁西和宗城，又歪在餐桌边上还没爬起来的邓康，那货头发上都还沾着饭粒,一身的菜汤，白着脸,明显比较惨。
“邓康呢？”紧跟着又来两个人,戴着跟吴川脖子上一个类型带队老师证。
吴川完现场，当机立断说：“都跟我走，有什么事儿去办公室说！”
那两个带队老师也生气,其中一个上去就拉邓康：“快起来！走！”
宗城拽一领口，身上西装马甲脱了，拎在手里甩一，转身就走。
林迁西冷脸看了眼一身狼狈邓康，右手握了握，差点没忍住要上去补他一顿，跟在后面出了食堂。
两位当事人被叫进了楼里办公室,除了吴川和那两个带队老师，就连赛方的工作人员都给惊动了好几个，前后一起进去了得有七八个人。
林迁西和姜皓没能进去，只能在外面走廊着。
“林迁西，宗城怎么老你出头？”姜皓瞄着他，小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俩关系这么近了？”
林迁西看他一眼，背靠着走廊栏杆，心不在焉地说：“你不知道事儿多着呢。”
“……”姜皓又有这俩人很古怪的感觉了，可是要具体说怎么古怪，又说不上来。
没几分钟，吴川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脸色不好，急匆匆往这儿走。
林迁西看他出来，马上站直：“怎么样，宗城没事儿吧？”
吴川到他跟前，没回答，开口就说：“手伸给我。”
林迁西把右手抬起来给他。
他本来就皮肤白，一双手修长白净，现在被502那种强力胶水一弄，右手手心都皱了，几根手指肿成了萝卜，左右手一对比特别明显，关键这还是要抓球杆手，主发力都靠这只手。
吴川到，直接就爆了粗：“那王八犊子够毒啊，这种损招都用！别说宗城，我都想揍他！”他黑竹竿儿一样气得都晃一，可能终于记起自己还是个老师，忍住了：“行了，我知道怎么事儿了，还好你已经拿到了十六强，今天没你比赛了，你先去，好好休息，让手恢复恢复，明天还有比赛。”
林迁西垂手：“宗城呢？他到底怎么说啊？”
“他暂时还不能走，还在里面处理。”吴川说。
“我操，这事儿不是他挑，你们不会处分他吧！”林迁西说：“让我进去说，我这手就是证据。”
吴川挡住他：“行了你，我能不管他吗？那是谁啊，八中标杆啊！我跟你说我带他出来都担着责任呢，他要在这儿有点儿什么，马上咱们八中校长都能过来你信不信？你赶紧去吧，好好护着手！别搀和了，我来处理！”
“……”林迁西又看一眼办公室门：“那你好好处理啊。”
“知道了，快回去吧，你俩都回去，别在这儿杵着！”吴川又急匆匆地回办公室去了。
姜皓一眼林迁西，皱着眉说：“应该没事儿吧。”说完也没说要跟他一起走，自己先走了，主要宗城不在，跟林痞也没什么话可说。
林迁西看他走了，去存东西的地方拿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特地又回头来办公室面看两眼，门关着，还是没有动静，他自己右手，只好忍着嘴一闭，了楼。
到家，肿的那几根手指也没见有多少恢复。
林迁西为了让它快点儿好，尽量干什么都不用右手，就连洗澡都是用左手单手操作，光是解身上那件西装马甲就浪费了好一会儿。
洗完澡出来，他随便套了件宽大的短袖在身上，面天都要黑了，赶紧找手机，找到了用左手拿着，点出那个灯塔头像，发了微信过去。
--你没事儿吧？
至少有一分钟，宗城也没回复。
操，不会真被处分了吧？林迁西都想给吴川打电话了，“叮”一声，消息回过来了。
--没事儿，明天赛场见。
林迁西反复了两遍，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确定能赛场见？
对话框里“嗖”地秒。
--能，明天再说。
林迁西又看好两眼，才手机放下来，听他说明天再说，现在就忍不住着手去准备明天比赛了。
他以前没打过比赛，也不知道这种事会不会对比赛造成影响，万一要是影响到宗城的出场资格怎么办？就算不影响出场资格，影响他个人晋级排名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林迁西胡乱猜测，一边把穿过那身衬衫和西装马甲都拿出来，明天还得穿，也不能洗，怕干不了，就找了衣架挂上。
挂上了才发现衬衫和马甲的胸口那儿都皱了，他左手拉着扯两，想了起来，是抱宗城那会儿弄，抱太紧了。
林迁西想起这茬，扯了嘴角自顾自笑笑，长这么大没这么抱过人，怎么抱了宗城一个大男人记这么清楚，都还记得手臂箍着他腰的感觉，他腰够紧实，肯定有肌肉。
这想法一顿，林迁西低低骂一句：“操……”
干嘛呢，怎么还味起来了？
他又低头自己手，坐到床上，想到那个邓康，半点儿好心都没了。
这口气不能忍，别说一点胶，就是手断了这个赛也得比，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那个邓康给打趴下，趴地上起不来的那种。
……
第二天早上，掐着七点的准点，林迁西起了床。
挂了一晚，那身衬衫和马甲都没那么皱了，他换好才出了门。
到了比赛那栋楼还早，没看到有其他选手来，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调整横幅和晋级表，为下面的比赛做准备。
林迁西把右手收在西装马甲的口袋里，小跑着上楼，一直到三楼的主赛场那儿，到宗城就站在外面，身上也穿着比赛白衬衫和西装马甲，一个人倚着栏杆，低着头，嘴里叼着烟，都抽大半截了。
林迁西走过去：“你已经到了？”
宗城一抬起头，像是刚刚在想事，到是他，才神一样：“嗯。”他拿开嘴里烟，林迁西的手，“你手怎么样了？”
林迁西从口袋里抽出右手，肿的手指好了那么一点儿，但是胶水留痕迹还在，一时半会儿消不掉，手心里好几个地方都是那种起皱砂纸一样的纹路：“放心，老子还能打。”
宗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袋子他：“抓着，一直抓到比赛。”
林迁西接了，冰凉，里头是一小包裹着冰袋，他掏出来，抓手心里握着：“你从哪儿弄来的？”
“来的时候问杨锐要，他店里冰柜有碎的冰，敷一会儿多少有用。”
林迁西不自觉他脸，没想到他还特地问杨锐去要点儿冰，自己都没想起这个，但他脸上和平常一样没多少表情，酷的就不像是会干这种事儿的人。林迁西握着那冰，问他：“昨天那事儿到底怎么说的？”
宗城把烟在栏杆上捻了，忽然嘴角提一：“当然是处分了。”
“我操，你真被处分了？”
“不是我，”宗城说：“邓康被处分了。”
林迁西挑眉：“真？”
宗城嘴角扬着：“他不承认你手上胶水是他弄，食堂里也没别人到，但是我先动手揍他一样也没人到。我揍他都是暗伤，他可给我留明伤了，现在都认为是他主动打得我，我才还了手，吴川也说我不可能找人打架。”
林迁西问：“你留伤了？”
宗城拉一袖口，手腕上露出一道很淡的红印子，可能是动手时候刮到的：“就这个，也够证明他想伤我手腕了，表示他想靠不正当手段妨碍我比赛。”
林迁西看了那伤，又他：“操，你好有心机。”
宗城把袖口拉来：“对付脏的人就得用脏的，我没废他手算好了。”
林迁西又问：“他什么处分？”
“个人晋级积分全消，从头开始晋级，”宗城说：“有他忙了。”
个人晋级名次全消，对打比赛来说够惨，何况还是带着宗城揍的伤重新来。林迁西舒坦多了：“妈，还好你没事儿，不然我今天得多难受。”
宗城看他：“你怎么难受？”
“你不是替我揍他吗？”林迁西反问：“你要因为这个被处分，我能不难受？”
宗城站直了，又他一眼，声低了点儿：“谁让你是我搭档呢。”
林迁西想一，笑笑，可不就是搭档吗。
“林迁西！”吴川在叫他了。
林迁西回头，他风风火火走过来，有点儿焦急：“手好点儿没有，还能不能打？”
“能啊。”林迁西故作轻松地说：“一点胶水就想把我弄退掉，做梦吧，我们那交易还得继续。”
吴川放了心，“没事儿就好，第一场二对二在十八号厅，快去准备，有况你随时告诉我，我好申请让姜皓替换你。”
“不用替换。”林迁西想自己上。
吴川他说行，觉得应该行，又宗城：“昨天那事儿，你应该没影响吧？”
“没有。”宗城看林迁西：“走吧。”
林迁西握着冰袋右手揣口袋里，跟上他一起过去。
十八号厅里一进门就挂着抽签出来的比赛顺序，昨天个人晋级成功十六强会组成八组打二二搭档赛，宗城和林迁西的名字贴在一起，顺序表上排在第三场，对抗两个人名字没看过，也不认识。
“这两个会不会也是那群金蛋里？”林迁西坐门口凳子上比赛时候问。
宗城坐在他旁边，了说：“应该是。”
“那还有什么好说，打哭。”林迁西说：“老子要他们连坐，一个都不放过。”
“宗城！林迁西！”里面响起喊名声。
轮到他们了。
林迁西站起来，走过去，到对面的两个人，就凭仅有一点印象也认了出来，就是那群金蛋里。
宗城拿了球杆，递他一块巧粉。
林迁西放下右手里冰袋，接了巧粉，问：“怎么说？”
宗城口气淡淡：“打哭啊，不是你说的？”
林迁西笑了，就等他这句话呢。
半小时后，“嗒”一声响，宗城结束了最后一杆。
对面的两个倒是没哭，但是其中一个差点直接扔了杆，被同伴及时拦住了才没扔成，在裁判的目光里憋着闷气走了。
是打得太憋屈了，完全是被压着打状态。
“他们是来打球还是来报仇……”出门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发牢骚。
晋级表上，宗城和林迁西的名字并列上移，进入四强。
吴川以为他们要打很久，再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到姜皓在十八号厅面，小声问：“怎么样？”
姜皓指门口的顺序表：“四强早就拿到了，现在里面已经开始在打四进二了。”
吴川到后门那儿站着昨天一起拉架的两个带队老师，就知道林迁西和宗城的对面还是他们的人。
“他们来了这么多人，想来包奖吗？”姜皓低声问。
“听说是大城市里台球俱乐部，这次来比赛都是他们那儿各个学校的台球精英，那肯定是想来包奖，你三十二强里有多少是他们的人。”吴川带林迁西来也是抱很大期望，想起昨天事儿还有气：“人多了，什么样的货都有。”
话刚说完，林迁西从里面出来了，后面跟着宗城，两个人穿着西装马甲一起走出来，确实也扎眼，一眼就让人到了。
“怎么样？”吴川立即问。
林迁西左手拿着个标牌，他一眼，上面一个醒目的“2”。
“二强了？”姜皓过去拍一宗城：“这已经是定好了亚军了。”
吴川非常满意，第一次带林迁西出来打比赛就这个名次，马上说：“走，去吃顿好，我请客。”
“别吃食堂了啊。”林迁西马上说。
“不吃食堂，我你们弄点儿好来。”
比赛不让随便去面吃，吴川亲自出去买了几个菜回来，他们在老师休息室里加餐。
林迁西坐到椅子上时候，活动了一右手，打了两场下来，一直在活动手。
“你手怎么样？”宗城拖着凳子在他旁边坐来，着他手。
林迁西又活动一：“还行吧。”
其实有点儿妨碍，打了两场淘汰赛来，手里始终像有层胶在绷着，有时候会妨碍握杆，但他必须往打。
宗城说：“午决赛有状况你就说。”
林迁西点头：“行。”
姜皓又在对面看他们俩。
林迁西眼睛扫过去：“你什么啊？”
“你都不能看了？”姜皓转头不他了，递双一次性筷子宗城。
吴川坐过来，放杯水在林迁西旁边：“午决赛就进主赛场了，除了裁判还有主办方，有参赛和淘汰的人都会坐观众席，你们以前打球应该没有被这么多人盯着过，要适应一，有个心理准备。”
林迁西左手拿筷子戳了块肉，停了一：“这么正式？我还以为这就一个小比赛呢。”
吴川说：“地区赛是不大，但是夺冠肯定还是要重视。”
宗城问：“另外一组二强出了吗？”
林迁西也想起来了，就知道埋头打，都没顾上另一组二强的对手是谁。
“还没出。”吴川刚去看了：“好像那一组拖了点儿时间，还在打。”
他们是分开打淘汰赛，要对手是谁，还得去看总晋级表。
吴川指自己买来的菜：“你们吃，吃完了休息一，头再去考虑对手，不要太有压力。”
林迁西没有打算休息，他现在精力充沛，主要是愤怒值满了，只要对手还是跟邓康有关的金蛋，就想照死打，不放过。
午决赛在两点，一点半时候就可以入场。
快到点的时候，吴川出去了一，来休息室提醒：“你们可以过去了，对面二强一个小时前出了。”
宗城站起来，叫林迁西：“走了。”
林迁西从椅子上起来，刚要走，宗城又停了，转头上他两眼。
他跟着停：“你什么？”
宗城把他衬衫往拉，和昨天一样，多出来的那片拉到他腰边，手指敲一他腰：“塞进去。”
林迁西被这不轻不重一敲得腰上一麻，都愣了愣，想起应该是刚才坐这儿给坐成这样的，左手抓到那片衣角，塞进裤腰。
宗城转头出门，一边说：“记得要绅士，林痞，到正式赛场里面，不能说脏话。”
“？”林迁西塞着衣角跟上去：“我要忘了怎么办？”
“我提醒你。”宗城说。
终于进入那间主赛场。
大概也是这里唯一像样的赛馆，中间放了张崭新的台球桌，里面有观众席，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林迁西看到球桌旁边的对手席，嘴里顿时骂了句：“操。”
那儿坐着那个戴眼镜罗柯，旁边就是邓康。
宗城也到了，停在场边。
吴川走过来，朝两人招招手，挨近了说：“那小子昨天被罚晋级全消后就申请当天重打了，从败部一直打到胜部，今天上午时候他搭档旁边的名字都还不是他，你们打四强的时候临时又把他换回来了，现在居然还打进了二强。”说到这儿又指一他旁边，“他搭档，那个叫罗柯的，个人成绩很漂亮，他们俩应该是有配合。”
林迁西瞄着那边：“行啊，碰上了更好，我还怕遇不上那狗日的。”
宗城看他一眼：“忍耐点儿，裁判来了。”
林迁西忍了。
比赛就要开始，裁判已经站在球桌边上。
吴川到观众席，坐在姜皓边上，两个人一起盯着面的球桌。
双方选手都站到球桌前，赛前要例行握手。
邓康从过来时就一脸不爽的表情，着林迁西，又宗城，没有伸手。
正好，林迁西也不想跟他握手，不然可能会忍不住当场揍他妈。
“林迁西。”罗柯走出来，主动伸手，低声说：“我听说你手事儿了，替邓康向你道歉，他这人是脾气不太好，可能还是不服气才会这样，反正不管怎么样，这都不对，我也不希望比赛用这样的方式赢。”
林迁西还是没伸手，了眼他旁边的邓康，冷笑了声：“还好他没有遇到以前我，不然你以为他还能竖着站这儿？”
罗柯听到他口气都愣了一，他口气不像玩笑，感觉有点儿尴尬，伸出来的手抵了一鼻梁上眼镜，又向宗城伸手，一样说：“不好意思。”
宗城伸手跟他握了一，眼睛还冷冷看着邓康。
“啪”一声，球局碰撞。
罗柯打了第一杆，开场就进了球。
邓康一直拉长着张脸，像带着股戾气，全程只看球桌，接在他后面打，一球撞出来，没有进。
宗城坐在对手席上，低声说：“他故意没进。”
林迁西活动着右手：“我到了。”
这一球很容易进，但是没进，他们这边的球局撞开了，是故意制造障碍。二对二讲配合，他们应该练过很久。难怪临时换回来还能打进二强。
裁判记了分，换人上场。
林迁西握着球杆，走到球桌边，站在一个非常奇特的角度，架着杆，压低，瞄准方向。
宗城在旁边拿着巧粉擦杆，眼睛着他。
林迁西专注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平时的痞笑，侧脸在灯光里像蒙了一层雾，嘴唇轻轻抿着，贴着桌边的腰线绷着，着就是一种进攻状态，他这次认真了，也可能是来火了。
“啪！”球几乎是从包围里冲出去，落进球袋。
裁判宣布得分，林迁西才站直，转身让开，一边又握了握右手。
宗城放下巧粉，走过去，了眼他手，在桌边压杆。
清脆一声响，“啪嗒”，球进了。
赛场里鸦雀无声，从他们打时候起，这场球局就是个胶着状态，在场的都会打球，都看得出来。
墙上钟指向午两点半。
胜负还没分出来。
罗柯再上场时，已经完全是脸色绷紧的状态，握着杆站到桌边，停顿了好几秒才弯腰瞄球。
邓康在后面，斜着眼往对手席上。
林迁西活动右手手指，一边瞄他。
“不用看他。”宗城看他手：“你手还行不行？”
“行，”林迁西说：“必须行。”
场上已经连续进了几个很漂亮的球，比分开始拉扯。
又是邓康出杆，一球推出去，还是没进，林迁西和宗城拉来的球局又被故意打乱，他打乱后还往对手席上一眼，就像挑衅。
林迁西拿着杆站起来，去球桌旁。
宗城跟在后面，一直看着他右手。
越是打到精准时候，对角度要求越高，手心里不舒服，抓杆也会不舒服。
钟上指针又走了半圈，球撞击的轻响“嗒”一声，林迁西站起来，不自觉甩一手。
宗城走到球桌边，低声说：“我你铺路，你来打最后一杆。”
林迁西愣一，他：“你要我打辅助？”
“嗯。”宗城说完，压低杆，重重一球打出去。
没进，而是把对面的局面制住了，打二对二配合就是做球和反压制，他是要对面拖缠局面打掉，让林迁西一杆定输赢，不然越拖越久，他右手越不舒服。
但是很冒险，林迁西下一杆必须赢。
对面又上场了，这一次格外认真，赛场里彻底安静了。
罗柯一球，邓康一球，两个人都脸色不好，好不容易才在宗城的局面里咬回了分。
邓康最后一球又直接冲到林迁西设好的防线。
裁判计分，林迁西上场。
他握着杆，右手换到左手，又换到右手，伏低，瞄准母球。
宗城站到一边，着他。
整个赛场里人都在看着他，罗柯甚至从对手席上站了起来，邓康在他旁边斜着眼。
吴川在上面说：“没想到这么难打，林迁西第一次打比赛就遇到这种事儿，不知道能不能打出这一杆。”
姜皓着球桌，其实明白宗城给他铺路了，但是后面那个邓康又搅和了，这一球跟他们平时练球不一样，打比赛不同就在这儿，太瞬息万变了。他嘀咕说：“不可能，这种球怎么进……”
林迁西压着杆，右手握杆地方轻轻松一，又握起，一眼自己右手，又一眼边上宗城。
他站在旁边，着他这儿，手里杆抵在腿边。
必须赢，不然他辅助白打了。林迁西瞄住球，握着杆，忍着手心里不舒服，毫无预兆地一击。
“啪！”球撞上去的声音格外响。
安静了一秒，吴川一从观众席上站起来。
姜皓跟着站了起来，不自禁喊了一声：“卧槽，林迁西牛逼！”
裁判宣布得分，赢了。
林迁西握着杆站直，勾起嘴角，他怎么可能打不进去，脱口就想说一句“我操”，刚开口：“我……”
宗城一手搭在他后颈上：“嘘。”
林迁西一顿，转头，他过来的脸。
宗城微微扬着嘴角，手从他后颈松开，另一只手里球杆稍稍斜着，朝他伸过来。
林迁西看着他站在灯光这幕，忽然像被这一刻胜利的画面击中了，笑起来，手里杆递过去。
两支杆在一起，轻轻地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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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迁西这一急,手劲儿也大，抱在他腰上死死，直到他现在停手了，才反应过来,意识一眼他背。
宗城的肩线直,穿着西装马甲的背因为喘气一起一伏,林迁西的胸口紧贴他背上，不自觉也跟着起伏，鼻尖差点扫到他后脑勺上扎人短发。
“人呢？”吴川声音过来了。
林迁西秒松手。
吴川拨开那几个金蛋，挤进来一,眼睛都瞪大了,林迁西和宗城，又歪在餐桌边上还没爬起来的邓康，那货头发上都还沾着饭粒,一身的菜汤，白着脸,明显比较惨。
“邓康呢？”紧跟着又来两个人,戴着跟吴川脖子上一个类型带队老师证。
吴川完现场，当机立断说：“都跟我走，有什么事儿去办公室说！”
那两个带队老师也生气,其中一个上去就拉邓康：“快起来！走！”
宗城拽一领口，身上西装马甲脱了，拎在手里甩一，转身就走。
林迁西冷脸看了眼一身狼狈邓康，右手握了握，差点没忍住要上去补他一顿，跟在后面出了食堂。
两位当事人被叫进了楼里办公室,除了吴川和那两个带队老师，就连赛方的工作人员都给惊动了好几个，前后一起进去了得有七八个人。
林迁西和姜皓没能进去，只能在外面走廊着。
“林迁西，宗城怎么老你出头？”姜皓瞄着他，小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俩关系这么近了？”
林迁西看他一眼，背靠着走廊栏杆，心不在焉地说：“你不知道事儿多着呢。”
“……”姜皓又有这俩人很古怪的感觉了，可是要具体说怎么古怪，又说不上来。
没几分钟，吴川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脸色不好，急匆匆往这儿走。
林迁西看他出来，马上站直：“怎么样，宗城没事儿吧？”
吴川到他跟前，没回答，开口就说：“手伸给我。”
林迁西把右手抬起来给他。
他本来就皮肤白，一双手修长白净，现在被502那种强力胶水一弄，右手手心都皱了，几根手指肿成了萝卜，左右手一对比特别明显，关键这还是要抓球杆手，主发力都靠这只手。
吴川到，直接就爆了粗：“那王八犊子够毒啊，这种损招都用！别说宗城，我都想揍他！”他黑竹竿儿一样气得都晃一，可能终于记起自己还是个老师，忍住了：“行了，我知道怎么事儿了，还好你已经拿到了十六强，今天没你比赛了，你先去，好好休息，让手恢复恢复，明天还有比赛。”
林迁西垂手：“宗城呢？他到底怎么说啊？”
“他暂时还不能走，还在里面处理。”吴川说。
“我操，这事儿不是他挑，你们不会处分他吧！”林迁西说：“让我进去说，我这手就是证据。”
吴川挡住他：“行了你，我能不管他吗？那是谁啊，八中标杆啊！我跟你说我带他出来都担着责任呢，他要在这儿有点儿什么，马上咱们八中校长都能过来你信不信？你赶紧去吧，好好护着手！别搀和了，我来处理！”
“……”林迁西又看一眼办公室门：“那你好好处理啊。”
“知道了，快回去吧，你俩都回去，别在这儿杵着！”吴川又急匆匆地回办公室去了。
姜皓一眼林迁西，皱着眉说：“应该没事儿吧。”说完也没说要跟他一起走，自己先走了，主要宗城不在，跟林痞也没什么话可说。
林迁西看他走了，去存东西的地方拿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特地又回头来办公室面看两眼，门关着，还是没有动静，他自己右手，只好忍着嘴一闭，了楼。
到家，肿的那几根手指也没见有多少恢复。
林迁西为了让它快点儿好，尽量干什么都不用右手，就连洗澡都是用左手单手操作，光是解身上那件西装马甲就浪费了好一会儿。
洗完澡出来，他随便套了件宽大的短袖在身上，面天都要黑了，赶紧找手机，找到了用左手拿着，点出那个灯塔头像，发了微信过去。
--你没事儿吧？
至少有一分钟，宗城也没回复。
操，不会真被处分了吧？林迁西都想给吴川打电话了，“叮”一声，消息回过来了。
--没事儿，明天赛场见。
林迁西反复了两遍，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确定能赛场见？
对话框里“嗖”地秒。
--能，明天再说。
林迁西又看好两眼，才手机放下来，听他说明天再说，现在就忍不住着手去准备明天比赛了。
他以前没打过比赛，也不知道这种事会不会对比赛造成影响，万一要是影响到宗城的出场资格怎么办？就算不影响出场资格，影响他个人晋级排名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林迁西胡乱猜测，一边把穿过那身衬衫和西装马甲都拿出来，明天还得穿，也不能洗，怕干不了，就找了衣架挂上。
挂上了才发现衬衫和马甲的胸口那儿都皱了，他左手拉着扯两，想了起来，是抱宗城那会儿弄，抱太紧了。
林迁西想起这茬，扯了嘴角自顾自笑笑，长这么大没这么抱过人，怎么抱了宗城一个大男人记这么清楚，都还记得手臂箍着他腰的感觉，他腰够紧实，肯定有肌肉。
这想法一顿，林迁西低低骂一句：“操……”
干嘛呢，怎么还味起来了？
他又低头自己手，坐到床上，想到那个邓康，半点儿好心都没了。
这口气不能忍，别说一点胶，就是手断了这个赛也得比，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那个邓康给打趴下，趴地上起不来的那种。
……
第二天早上，掐着七点的准点，林迁西起了床。
挂了一晚，那身衬衫和马甲都没那么皱了，他换好才出了门。
到了比赛那栋楼还早，没看到有其他选手来，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调整横幅和晋级表，为下面的比赛做准备。
林迁西把右手收在西装马甲的口袋里，小跑着上楼，一直到三楼的主赛场那儿，到宗城就站在外面，身上也穿着比赛白衬衫和西装马甲，一个人倚着栏杆，低着头，嘴里叼着烟，都抽大半截了。
林迁西走过去：“你已经到了？”
宗城一抬起头，像是刚刚在想事，到是他，才神一样：“嗯。”他拿开嘴里烟，林迁西的手，“你手怎么样了？”
林迁西从口袋里抽出右手，肿的手指好了那么一点儿，但是胶水留痕迹还在，一时半会儿消不掉，手心里好几个地方都是那种起皱砂纸一样的纹路：“放心，老子还能打。”
宗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袋子他：“抓着，一直抓到比赛。”
林迁西接了，冰凉，里头是一小包裹着冰袋，他掏出来，抓手心里握着：“你从哪儿弄来的？”
“来的时候问杨锐要，他店里冰柜有碎的冰，敷一会儿多少有用。”
林迁西不自觉他脸，没想到他还特地问杨锐去要点儿冰，自己都没想起这个，但他脸上和平常一样没多少表情，酷的就不像是会干这种事儿的人。林迁西握着那冰，问他：“昨天那事儿到底怎么说的？”
宗城把烟在栏杆上捻了，忽然嘴角提一：“当然是处分了。”
“我操，你真被处分了？”
“不是我，”宗城说：“邓康被处分了。”
林迁西挑眉：“真？”
宗城嘴角扬着：“他不承认你手上胶水是他弄，食堂里也没别人到，但是我先动手揍他一样也没人到。我揍他都是暗伤，他可给我留明伤了，现在都认为是他主动打得我，我才还了手，吴川也说我不可能找人打架。”
林迁西问：“你留伤了？”
宗城拉一袖口，手腕上露出一道很淡的红印子，可能是动手时候刮到的：“就这个，也够证明他想伤我手腕了，表示他想靠不正当手段妨碍我比赛。”
林迁西看了那伤，又他：“操，你好有心机。”
宗城把袖口拉来：“对付脏的人就得用脏的，我没废他手算好了。”
林迁西又问：“他什么处分？”
“个人晋级积分全消，从头开始晋级，”宗城说：“有他忙了。”
个人晋级名次全消，对打比赛来说够惨，何况还是带着宗城揍的伤重新来。林迁西舒坦多了：“妈，还好你没事儿，不然我今天得多难受。”
宗城看他：“你怎么难受？”
“你不是替我揍他吗？”林迁西反问：“你要因为这个被处分，我能不难受？”
宗城站直了，又他一眼，声低了点儿：“谁让你是我搭档呢。”
林迁西想一，笑笑，可不就是搭档吗。
“林迁西！”吴川在叫他了。
林迁西回头，他风风火火走过来，有点儿焦急：“手好点儿没有，还能不能打？”
“能啊。”林迁西故作轻松地说：“一点胶水就想把我弄退掉，做梦吧，我们那交易还得继续。”
吴川放了心，“没事儿就好，第一场二对二在十八号厅，快去准备，有况你随时告诉我，我好申请让姜皓替换你。”
“不用替换。”林迁西想自己上。
吴川他说行，觉得应该行，又宗城：“昨天那事儿，你应该没影响吧？”
“没有。”宗城看林迁西：“走吧。”
林迁西握着冰袋右手揣口袋里，跟上他一起过去。
十八号厅里一进门就挂着抽签出来的比赛顺序，昨天个人晋级成功十六强会组成八组打二二搭档赛，宗城和林迁西的名字贴在一起，顺序表上排在第三场，对抗两个人名字没看过，也不认识。
“这两个会不会也是那群金蛋里？”林迁西坐门口凳子上比赛时候问。
宗城坐在他旁边，了说：“应该是。”
“那还有什么好说，打哭。”林迁西说：“老子要他们连坐，一个都不放过。”
“宗城！林迁西！”里面响起喊名声。
轮到他们了。
林迁西站起来，走过去，到对面的两个人，就凭仅有一点印象也认了出来，就是那群金蛋里。
宗城拿了球杆，递他一块巧粉。
林迁西放下右手里冰袋，接了巧粉，问：“怎么说？”
宗城口气淡淡：“打哭啊，不是你说的？”
林迁西笑了，就等他这句话呢。
半小时后，“嗒”一声响，宗城结束了最后一杆。
对面的两个倒是没哭，但是其中一个差点直接扔了杆，被同伴及时拦住了才没扔成，在裁判的目光里憋着闷气走了。
是打得太憋屈了，完全是被压着打状态。
“他们是来打球还是来报仇……”出门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发牢骚。
晋级表上，宗城和林迁西的名字并列上移，进入四强。
吴川以为他们要打很久，再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到姜皓在十八号厅面，小声问：“怎么样？”
姜皓指门口的顺序表：“四强早就拿到了，现在里面已经开始在打四进二了。”
吴川到后门那儿站着昨天一起拉架的两个带队老师，就知道林迁西和宗城的对面还是他们的人。
“他们来了这么多人，想来包奖吗？”姜皓低声问。
“听说是大城市里台球俱乐部，这次来比赛都是他们那儿各个学校的台球精英，那肯定是想来包奖，你三十二强里有多少是他们的人。”吴川带林迁西来也是抱很大期望，想起昨天事儿还有气：“人多了，什么样的货都有。”
话刚说完，林迁西从里面出来了，后面跟着宗城，两个人穿着西装马甲一起走出来，确实也扎眼，一眼就让人到了。
“怎么样？”吴川立即问。
林迁西左手拿着个标牌，他一眼，上面一个醒目的“2”。
“二强了？”姜皓过去拍一宗城：“这已经是定好了亚军了。”
吴川非常满意，第一次带林迁西出来打比赛就这个名次，马上说：“走，去吃顿好，我请客。”
“别吃食堂了啊。”林迁西马上说。
“不吃食堂，我你们弄点儿好来。”
比赛不让随便去面吃，吴川亲自出去买了几个菜回来，他们在老师休息室里加餐。
林迁西坐到椅子上时候，活动了一右手，打了两场下来，一直在活动手。
“你手怎么样？”宗城拖着凳子在他旁边坐来，着他手。
林迁西又活动一：“还行吧。”
其实有点儿妨碍，打了两场淘汰赛来，手里始终像有层胶在绷着，有时候会妨碍握杆，但他必须往打。
宗城说：“午决赛有状况你就说。”
林迁西点头：“行。”
姜皓又在对面看他们俩。
林迁西眼睛扫过去：“你什么啊？”
“你都不能看了？”姜皓转头不他了，递双一次性筷子宗城。
吴川坐过来，放杯水在林迁西旁边：“午决赛就进主赛场了，除了裁判还有主办方，有参赛和淘汰的人都会坐观众席，你们以前打球应该没有被这么多人盯着过，要适应一，有个心理准备。”
林迁西左手拿筷子戳了块肉，停了一：“这么正式？我还以为这就一个小比赛呢。”
吴川说：“地区赛是不大，但是夺冠肯定还是要重视。”
宗城问：“另外一组二强出了吗？”
林迁西也想起来了，就知道埋头打，都没顾上另一组二强的对手是谁。
“还没出。”吴川刚去看了：“好像那一组拖了点儿时间，还在打。”
他们是分开打淘汰赛，要对手是谁，还得去看总晋级表。
吴川指自己买来的菜：“你们吃，吃完了休息一，头再去考虑对手，不要太有压力。”
林迁西没有打算休息，他现在精力充沛，主要是愤怒值满了，只要对手还是跟邓康有关的金蛋，就想照死打，不放过。
午决赛在两点，一点半时候就可以入场。
快到点的时候，吴川出去了一，来休息室提醒：“你们可以过去了，对面二强一个小时前出了。”
宗城站起来，叫林迁西：“走了。”
林迁西从椅子上起来，刚要走，宗城又停了，转头上他两眼。
他跟着停：“你什么？”
宗城把他衬衫往拉，和昨天一样，多出来的那片拉到他腰边，手指敲一他腰：“塞进去。”
林迁西被这不轻不重一敲得腰上一麻，都愣了愣，想起应该是刚才坐这儿给坐成这样的，左手抓到那片衣角，塞进裤腰。
宗城转头出门，一边说：“记得要绅士，林痞，到正式赛场里面，不能说脏话。”
“？”林迁西塞着衣角跟上去：“我要忘了怎么办？”
“我提醒你。”宗城说。
终于进入那间主赛场。
大概也是这里唯一像样的赛馆，中间放了张崭新的台球桌，里面有观众席，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林迁西看到球桌旁边的对手席，嘴里顿时骂了句：“操。”
那儿坐着那个戴眼镜罗柯，旁边就是邓康。
宗城也到了，停在场边。
吴川走过来，朝两人招招手，挨近了说：“那小子昨天被罚晋级全消后就申请当天重打了，从败部一直打到胜部，今天上午时候他搭档旁边的名字都还不是他，你们打四强的时候临时又把他换回来了，现在居然还打进了二强。”说到这儿又指一他旁边，“他搭档，那个叫罗柯的，个人成绩很漂亮，他们俩应该是有配合。”
林迁西瞄着那边：“行啊，碰上了更好，我还怕遇不上那狗日的。”
宗城看他一眼：“忍耐点儿，裁判来了。”
林迁西忍了。
比赛就要开始，裁判已经站在球桌边上。
吴川到观众席，坐在姜皓边上，两个人一起盯着面的球桌。
双方选手都站到球桌前，赛前要例行握手。
邓康从过来时就一脸不爽的表情，着林迁西，又宗城，没有伸手。
正好，林迁西也不想跟他握手，不然可能会忍不住当场揍他妈。
“林迁西。”罗柯走出来，主动伸手，低声说：“我听说你手事儿了，替邓康向你道歉，他这人是脾气不太好，可能还是不服气才会这样，反正不管怎么样，这都不对，我也不希望比赛用这样的方式赢。”
林迁西还是没伸手，了眼他旁边的邓康，冷笑了声：“还好他没有遇到以前我，不然你以为他还能竖着站这儿？”
罗柯听到他口气都愣了一，他口气不像玩笑，感觉有点儿尴尬，伸出来的手抵了一鼻梁上眼镜，又向宗城伸手，一样说：“不好意思。”
宗城伸手跟他握了一，眼睛还冷冷看着邓康。
“啪”一声，球局碰撞。
罗柯打了第一杆，开场就进了球。
邓康一直拉长着张脸，像带着股戾气，全程只看球桌，接在他后面打，一球撞出来，没有进。
宗城坐在对手席上，低声说：“他故意没进。”
林迁西活动着右手：“我到了。”
这一球很容易进，但是没进，他们这边的球局撞开了，是故意制造障碍。二对二讲配合，他们应该练过很久。难怪临时换回来还能打进二强。
裁判记了分，换人上场。
林迁西握着球杆，走到球桌边，站在一个非常奇特的角度，架着杆，压低，瞄准方向。
宗城在旁边拿着巧粉擦杆，眼睛着他。
林迁西专注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平时的痞笑，侧脸在灯光里像蒙了一层雾，嘴唇轻轻抿着，贴着桌边的腰线绷着，着就是一种进攻状态，他这次认真了，也可能是来火了。
“啪！”球几乎是从包围里冲出去，落进球袋。
裁判宣布得分，林迁西才站直，转身让开，一边又握了握右手。
宗城放下巧粉，走过去，了眼他手，在桌边压杆。
清脆一声响，“啪嗒”，球进了。
赛场里鸦雀无声，从他们打时候起，这场球局就是个胶着状态，在场的都会打球，都看得出来。
墙上钟指向午两点半。
胜负还没分出来。
罗柯再上场时，已经完全是脸色绷紧的状态，握着杆站到桌边，停顿了好几秒才弯腰瞄球。
邓康在后面，斜着眼往对手席上。
林迁西活动右手手指，一边瞄他。
“不用看他。”宗城看他手：“你手还行不行？”
“行，”林迁西说：“必须行。”
场上已经连续进了几个很漂亮的球，比分开始拉扯。
又是邓康出杆，一球推出去，还是没进，林迁西和宗城拉来的球局又被故意打乱，他打乱后还往对手席上一眼，就像挑衅。
林迁西拿着杆站起来，去球桌旁。
宗城跟在后面，一直看着他右手。
越是打到精准时候，对角度要求越高，手心里不舒服，抓杆也会不舒服。
钟上指针又走了半圈，球撞击的轻响“嗒”一声，林迁西站起来，不自觉甩一手。
宗城走到球桌边，低声说：“我你铺路，你来打最后一杆。”
林迁西愣一，他：“你要我打辅助？”
“嗯。”宗城说完，压低杆，重重一球打出去。
没进，而是把对面的局面制住了，打二对二配合就是做球和反压制，他是要对面拖缠局面打掉，让林迁西一杆定输赢，不然越拖越久，他右手越不舒服。
但是很冒险，林迁西下一杆必须赢。
对面又上场了，这一次格外认真，赛场里彻底安静了。
罗柯一球，邓康一球，两个人都脸色不好，好不容易才在宗城的局面里咬回了分。
邓康最后一球又直接冲到林迁西设好的防线。
裁判计分，林迁西上场。
他握着杆，右手换到左手，又换到右手，伏低，瞄准母球。
宗城站到一边，着他。
整个赛场里人都在看着他，罗柯甚至从对手席上站了起来，邓康在他旁边斜着眼。
吴川在上面说：“没想到这么难打，林迁西第一次打比赛就遇到这种事儿，不知道能不能打出这一杆。”
姜皓着球桌，其实明白宗城给他铺路了，但是后面那个邓康又搅和了，这一球跟他们平时练球不一样，打比赛不同就在这儿，太瞬息万变了。他嘀咕说：“不可能，这种球怎么进……”
林迁西压着杆，右手握杆地方轻轻松一，又握起，一眼自己右手，又一眼边上宗城。
他站在旁边，着他这儿，手里杆抵在腿边。
必须赢，不然他辅助白打了。林迁西瞄住球，握着杆，忍着手心里不舒服，毫无预兆地一击。
“啪！”球撞上去的声音格外响。
安静了一秒，吴川一从观众席上站起来。
姜皓跟着站了起来，不自禁喊了一声：“卧槽，林迁西牛逼！”
裁判宣布得分，赢了。
林迁西握着杆站直，勾起嘴角，他怎么可能打不进去，脱口就想说一句“我操”，刚开口：“我……”
宗城一手搭在他后颈上：“嘘。”
林迁西一顿，转头，他过来的脸。
宗城微微扬着嘴角，手从他后颈松开，另一只手里球杆稍稍斜着，朝他伸过来。
林迁西看着他站在灯光这幕，忽然像被这一刻胜利的画面击中了，笑起来，手里杆递过去。
两支杆在一起，轻轻地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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