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熊泽天皇的复国大典(下)_穿越时空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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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九、熊泽天皇的复国大典(下)

  .一百八十九、熊泽天皇的复国大典(下)

  一百八十九、熊泽天皇的复国大典(下)

  虽然被密瑟能核反应堆爆炸搞得地动山摇,但熊泽天皇陛下的复国大典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办了下去。

  好在由于经费匮乏,庆典程序也是极度精简,在公主殿下跳完御神舞,向高天原上的天照大御神通报过人间皇位的变化之后,接下来就只剩下一道宫廷御宴了。

  这宫廷御宴倒是完全依照了古代的礼仪规范——实际上也就是很寒酸的一尾鱼,一盘咸菜,一小碟煮菜,一碗酱汤,一碗米饭和一小瓶酒而已。放在西方军队里,估计也就是最底层士兵的伙食标准——例如巨熊军团登陆东瀛以来,通常的士兵伙食就是米饭、咸鱼加蔬菜汤,买不到新鲜蔬菜的时候就换咸菜。

  参加宴会的每个人面前都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这可怜巴巴的三菜一汤。而且所有菜色都只有一两小撮,还不够一只小鸡吃的。哪怕统统加在一起,也不够正常人填一个肚角。因此在场的人们也就是吃个意境,享受一份荣耀,没人会真的吃饱,通常直到告辞散场,肚子里都还是空的。

  由于宴会的形式和每席的上菜数目都是固定的,不能增加菜色。为了追求宫廷的豪华气派,筹办方就只好对每一道菜都尽量下功夫。

  首先,荤菜只有每人一条鱼,数目不能增加,就想办法弄了些名贵的香鱼来烹调;其次,咸菜只有腌萝卜和腌白菜,那么腌萝卜就只取中间最好的部位,切成薄片再刻上花,白菜也选择最嫩的菜心;然后,煮菜也是不能改的,甚至不能放荤腥调味,于是就尽量弄了些香菇、木耳、竹笋、金针菇之类的山珍,以求鲜美;最后,佐餐的酒要用最高档的,例如浸泡了菊花香汁的菊酒。

  不过,这三菜一汤无论再怎么精雕细琢,也就是这点花样,实在是很难下多少功夫。于是就只能在餐具和桌案上精工细作,餐具要用华美绚丽的彩瓷,筷子要用香木、象牙甚至银筷,桌案要描金涂漆再加贝壳镶嵌,这样至少让吃饭的人能看得舒服一点,不至于感觉皇家太寒酸。

  ——该下功夫的地方不下功夫,却总是在并非最关键的小地方务求完美,这就是这个国家的特色之一……以至于最后经常是做出一些买椟还珠的蠢事。

  当然,仅凭这么区区几口饭食,就算宾客们再怎样细嚼慢咽,也是消磨不了多久的。为了防止这场意义重大的宫廷御宴变成草草了事的快餐会,熊泽天皇陛下又在资金十分匮乏的情况下挖空心思,搞出许多很省钱的传统文艺娱乐项目,比如说吟诗啦,开连歌会啦,欣赏能剧啦之类,只可惜既找不到白拍子舞姬也没有相扑力士,否则也可以来上一段表演。在宴会之后,还安排了花道、茶道和鞠球的节目。

  在外藩使者之中,倒是颇有不少附庸风雅之辈,与天皇陛下一唱一和得很是惬意。可惜几位真正执掌政事的实权派,却是无心在此浪费时间,草草动了几筷子中看不中吃的菜肴之后,便抹了抹嘴巴急匆匆地离开会场,前去视察密瑟能核反应堆大爆炸之后的惨状,以及组织疏散和救援。

  ——按照这个岛国的常识,在地震之后,多半还会有海啸来袭啊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大阪那边搞来的几条帆船,可是再也经不起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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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空中俯瞰下去,原本人烟稠密的关东平原沿海地区,此时已是被摧残得惨不忍睹。

  原本还残存大概一半的横滨租界市区,在反应炉爆炸的冲击波横扫之下,顿时仿佛一片在狂风中簌簌抖动的枯叶,被震得片瓦无存,甚至连海岸线都被炸得凹下去了一大块。

  少数不肯搬迁到镰仓的侨民与本地土著,有不少被当场埋进了碎石瓦砾中。那些在地震中未被伤害的人们,听到四下里传来的哀鸣与求救声,赶紧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拼命地想要从废墟中拯救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然而却发现地面还在不断震颤,自己好像被大地拽住了一样,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除了哭喊之外已别无他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淹没在乱砖碎石之中。

  更远处的江户城下町,本来就已经被大火、饥荒和瘟疫几乎化作鬼域,此刻更是如同飓风席卷一般,所有轻飘飘的纸木结构建筑都被冲击波掀飞上天,整座城市彻底沦为了一片死寂的断墙残壁,再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文明与生命的气息。

  与横滨、镰仓隔海相望的房总半岛,在此之前的动荡岁月中基本还算安稳,由于当地官府应对比较得力,瘟疫也尚未蔓延开来。但此刻却不幸倒了大霉——由于距离较远,当江户湾对面的反应炉爆炸之后,这边的地震倒是还不太严重。可惜在片刻之后,人们就惊讶地看到海水不合常理地迅速退落,露出了多少年未曾见过天日的海底泥滩,各式各样逃避不及的鱼、虾、蟹、贝等海产,都在泥泞中拼命地挣扎着。

  此时,一些比较有经验的人察觉到大祸临头,赶忙逃向附近的山丘和高地,企图躲避即将发生的劫难。而另一部分年少无知之辈,却反倒闹哄哄地涌进海滩,拾取那些仿佛天降横财的新鲜海产……于是,在眨眼之间,一排汹涌澎湃的巨*再次呼啸而至,奔腾着、翻卷着,滚滚袭来。先是将贪图拾取海产的人们迅速吞噬,而后又以摧枯拉朽之势,越过海岸线,越过田野,把海边的船只,港口和码头的建筑物统统击得粉碎,将沿岸的城镇、港口、码头、乡村在顷刻间化为浊浪沸腾的怒海!

  当菲里和三井龙姬骑着飞行扫帚赶到那里的时候,这场人工制造的海啸已经基本退去,但各种能够带动的东西,也都被潮水席卷而走。宽广的沙滩上一片狼藉,留下了许多支离破碎的房屋残骸。近海的浅滩中,也飘浮着不少人畜尸体,门窗残木,船舶碎片,垃圾杂物……许多没有死于地震的居民,却被却被汹涌而来的海水淹死。还有几艘海船上的水手,也因为船只被巨*击碎或击沉,纷纷被浪涛吞没。

  不幸中的大幸,海啸虽然爆发,但由于运动方向相反,的关系基本没有对一百多里外的镰仓造成太多影响。连同留驻镰仓港的十四艘西式大帆船,也只有一艘驶入江户湾巡航的战舰被巨*打翻,其余船只全都完好无损,而身型巨大又停泊于避风港最深处的祥瑞号,则更是安然无恙。

  看到情况似乎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菲里和三井龙姬大小姐全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下总、安房这片地方也跟着江户一起完蛋了。就算房子和秋收存粮没有遭到太多损失,但这遍地浮尸所诱发的瘟疫,也足以让这片土地变得不再适合任何人居住……”

  三井龙姬大小姐低声叹息道,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今年咱还真是厄运萦绕,差不多是走到哪儿这人就死到哪儿……泰勒少将,您的炼金工房到现在还是无法开发出原材料本土化的治疗药水吗?”

  “……很抱歉,有许多研究难关实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攻克的,而且我也必须把主要精力放在整编军队上,毕竟这些乌合之众真的是很让人挠头……”

  菲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反正眼下都已经快要入冬了,等到天寒地冻,下起雪来之后,这疫病蔓延的状况,应该就能够稍微缓和一些吧”

  “……我看恐怕没这么乐观。”三井龙姬大小姐摇了摇头,“……有些瘟疫或许能够被低温暂时压住,但也有不少瘟疫在寒冬腊月里照样爆发,比如说鼠疫和伤寒……我听说静水幽狐大师这些天一直都在张罗着让诸寺僧侣改宗,皈依费伦大陆的三位女神殿下,不知现在进展如何了?”

  “……似乎不是很好。”菲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们已经是竭尽全力,通宵达旦地诵读和举办祭祀,却也才堪堪改宗成功了不到一百个人,而且能用三极以上神术的连一个都没有。其中有八十多个还是很年轻的小尼姑……”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和尴尬。

  “……嗯?尼姑又怎么了?”注意到菲里的诡异表情,三井龙姬大小姐不由得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她们觉醒的全都是幽暗少女伊丽丝翠殿下,那位喜好裸奔的女卓尔的神力,按教规只有在全裸状态下才能施法,平时也不能穿得太多,最好一直保持,才能比较快地提升实力……”菲里有些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可若是当真让贵国的尼姑们全都这样做的话,我想以您的见识,大致上也应该能推测得出,这些尼姑庵很快会变成怎么一副模样……”

  “……尼姑庵会变成天体营和yin乱俱乐部,然后香客信徒全都变成会员制嫖客是吧都到了亡国灭族的边缘了,这点小小丑闻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嘿嘿,这佛门之中,虽然口称清净无欲,其实却早已是藏污纳垢,yin邪之徒甚多。那些假收女弟子无数,整天涂着天竺神油钻研《爱经》的高僧大德暂且不论。因为香火冷清缺少施主,只能靠卖肉为生的女尼,也向来不在少数。”

  出乎他的预料,三井龙姬大小姐倒是对这种野外暴露羞耻play式的“佛法修行”并无抵触——嗯,反正又不是要她自己宽衣解带,又何必替那些吃白饭的废物尼姑们维护自尊心呢?

  “……更何况,就算是把清修之地化作桃色yin窟,也总比变成一片亡魂萦绕的死亡废墟要好吧泽娜公使告诉我说,就算是以最快速度联系货源,从费伦大陆组织进口,第一批治疗药水的到货也得等到明年四月,而且运费也是高昂得可怕,救治不了太多的病患……拖延到那时,我国怕是有一半以上的人口将要死绝,而淤积在凡间的上千万冤魂厉鬼,更是会让残存的活人也都不得安宁”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这悲催的时势感觉越发无力,“……可是,就在我们为了这个残破至极的国度殚精竭虑,耗尽了手头全部资源之时,另一边还有人在继续挑动无休止的杀戮与战乱,制造更多的尸骸、更多的冤魂与更可怕的瘟疫,唯恐这个国度被毁灭得不够彻底……偏偏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罪魁祸首,却能够得到高天原众神的庇护与保佑——这究竟算是个什么见鬼的世道啊”

  对此,菲里也只能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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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或许是上天终于垂怜人间苦难,又或者是高天原上那位冷酷的天照大御神,也不愿再继续坐视整个岛国的自我毁灭,当菲里与三井龙姬结束巡视,返回镰仓的鹤冈八幡宫之后不久,便迎来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好消息”……

  “……在下相乐左之助,原赤报组总长相乐总三之义子,于三日前自冈崎城突围而出……”

  在鹤冈八幡宫那间御宴尚未散场的大殿内,诸位外藩使臣、地方豪商和新朝臣僚们得众目睽睽之下,一位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少年伏跪于厅堂中央,喘着粗气如此禀告说道。由于这几日里都在不眠不休地摇动小舟渡海疾航,他的神色显得异常憔悴,浑身也都被海水浸泡得又腥又臭,看起来似乎已经摇摇欲坠。但是萦绕在心头的那一份紧迫使命感,还是让这位少年使者强撑着说完了此行的缘由。

  “……京都朝廷之东征官军背信弃义、不辨是非,先设圈套诱杀在下义父,又悍然挥师围攻冈崎城,杀戮我等忠义之士对于此等昏庸暴虐之辈,我赤报组队员人人愤恨至极,悔不该当初听信谣言,竟以为那是圣明仁德之君故特遣在下前来求援,甘愿倒戈易帜,改奉镰仓之主,唯求诸位大人能够宽恕我等罪孽,不计前嫌发兵来救,吾辈必结环衔草以图报恩……”

  ——就这样,决定这个岛国未来命运的大决战,就在这样一个预料之外的时间、预料之外的地点,由预料之外的人选打响了预料之外的第一枪。

  而菲里也不得不在准备远远不足的情况之下,再一次仓促地踏上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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