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冥月,照拂于你 1W2_型月,但恶贯满盈模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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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冥月,照拂于你 1W2

  在皎洁的月光下。

  斯巴达的最高峰,巍峨的战神神殿,已然被狂暴的巨力轰击塌陷为一片不堪的废墟。

  望着自那弥散烟尘中所走出来的、比自己真红的机神高达之体,还要更加魁梧的血色魔躯。

  “咕......?!”

  黑发美人的狂笑声,如同被扼住了脖颈的一只呆鹅那般,骤地僵滞。

  “这是......什么——”

  “能让我......动用全功率的魔力推动。”

  伴随着嘶哑低沉的层叠话声,缓缓在烟尘中荡漾响起。

  魁梧而伟岸,高大得近乎于一座小山般的、血色的大灭魔躯,缓缓低垂下了视线,就那样望向了,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机神神躯。

  弑神者的嘴角,缓缓裂开了一道罅隙。

  朝着奥林匹斯的战神,展现出了犹如深渊那般幽邃的狰狞笑容。

  “阿瑞斯......你不差。”

  在黑发美人,那近乎于愕然的目光中。

  身前魔躯浑身激荡的血色魔力,犹如汹涌火焰那般飘摇着。

  苏树腰腹被熔焰神力所贯穿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顷刻修复、弥合。

  这般波动

  这具身躯中,所蕴含的能量反应。

  好似大地最狂暴的磁场,肆虐降落到了地面之上,而几乎引起了周遭空间的一阵扭曲和颤抖。

  他......他妈的?!

  笼罩在真红机神的盔铠之中,阿瑞斯脸上的伤疤,犹如蜈蚣那般一阵蠕爬了起来。

  这他妈和雅典娜说的,不一样啊!?

  机神的核心,拼命地运转着,计算着眼前之物的一切参数。

  突破!数据突破!上限无法勘测?!

  明明只是模拟出来的神格,只是由有机物模拟出来的肉体。

  阿瑞斯也仿佛感受到,难言的恐惧压迫着自己的心头,那并不存在汗腺的、仿制出的细腻肌肤上,好似缓缓渗下了一滴颤颤巍巍冷汗

  这短暂的,数秒钟的对峙。

  她的真红机神之躯,已然本能地运转到了炽热的最极致。

  但......阿瑞斯没有出手。

  因为,她的机神核心,她磅礴的计算力,她凝聚的神格

  一切的一切,都在警告她。

  「会死」。

  “......不可能!”

  从阿瑞斯的声带中,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撕扯般的怒吼。

  “两年,两年就想要战胜我,克雷多斯?你以为你是谁?!让你尽兴?!我不差?!即便是宙斯!即便是宙斯想要拆掉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熔岩般炽热的磅礴魔力,流淌缠绕着阿瑞斯的真红机神之躯。

  明明是神。

  但却在用人类的方式,用怒吼勃发的话语,去给自己的核心激励打气。

  她绝不会承认。

  ——绝不会去承认,身为战神的她,竟然在凡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战败的可能,感受到了......难言的恐惧!

  “你那些残羹剩饭的信仰,不过都是我舍弃不要的垃圾,克雷多斯!

  “以为大就是强,大就是美吗?!”

  阿瑞斯猛地张开了双臂,癫狂地咆哮了起来,身后炽热的神力焰环中,浮现出了千百柄兵器的形态。

  “血肉苦弱,机械才是文明发展的真正形态!机械的身躯,才是最高效、最有力、最屠戮一切的战争兵器!

  “战栗吧!惶恐吧!羸弱的凡人,在此觐见吧!

  “吾为名为阿瑞斯!执掌战争与暴乱之神!”

  面对阿瑞斯的怒吼,那般犹如激荡云层的神之咆哮。

  苏树,一言不发。

  背负着血色的巨剑亚托克斯,他魁梧的魔躯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咔喇的、清脆的响声。

  旋即沉默地、一步步地,迈开了坚实的步子,朝着阿瑞斯缓缓走了过去。

  咚。

  咚。

  咚——

  他的每一步,都仿佛在使得整座山巅震颤不止。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战神那颗惶恐不安的机神核心之中。

  “呵......呵呵——”

  阿瑞斯顿挫地厮笑了起来。

  “居然主动靠近过来了吗

  “不选择逃跑!反而主动向身为战神的我走过来了吗?!”

  “不靠近你的话......”

  苏树层叠的话声,沙哑地响彻而起。

  “怎么把你的头给拧下来,塞进你●眼里面呢?阿瑞斯——”

  “去你妈的!!!”

  轰——

  炽烈的焰光,在机神的身后爆涌震荡,将周遭坚实的山岩都融化成了一大滩灼热的岩水。

  借助这般磅礴的推进力,阿瑞斯的身形犹如贯坠的陨石般瞬移冲刺向前,手上七彩的军神之剑,刹那凝聚成了一柄赤红的、流淌着熔岩神力的血色长矛。

  “噢噢噢噢噢——!!!”

  犹如流星贯击般的血色长矛,径直朝着苏树最要害的胸口突刺而去。

  阿瑞斯已经检测出来了。

  游星尖兵碎片的核心,正位于苏树的胸口。

  其他的地方,哪怕是头颅,都算不上这家伙的要害,只有这里,游星的核心

  只要将其击碎,那便是一击必杀。

  然而。

  在阿瑞斯,惊骇、错愕乃至于失神的视线中。

  没有想象中的拔剑劈斩,也没有任何气势磅礴的角力与对峙。

  明明是那样魁梧伟岸的、如山峰般高大的魔躯。

  苏树却以极其微妙的动作,直接侧身躲开了她的刺击,以超越阿瑞斯想象的敏捷与灵巧,差之毫厘地避开了那足以贯穿一座山峰的军神之矛。

  轰——

  炽热的神力喷涌勃发,化作了巨大的赤红色射线,径直从那长矛的枪尖攒射而出,犹如一道血色的陨光那般,将山峰的岩壁彻底溶穿了灼热的熔岩,继续直至朝着远方的天穹贯射而去。

  磅礴的热能,将幽邃夜空的云翳都轰炸成了一片蔓延开的、灼红色的火烧云。

  威力很不错,但

  没打到,就等于毫无作用!

  苏树抬起手,捏住了阿瑞斯那猩红狰狞的机神臂铠。

  不到零点零几秒的、以几乎机神核心都才堪堪反应过来的极速。

  轰——

  魔力推动之下,最磅礴的力量,陡然汹涌宣泄而出。

  狂暴的、最为纯粹的、几乎使得空间都开始扭曲的力量,刹那破开了阿瑞斯体表的力场护盾,如潮水灌注拥入。

  苏树交手交错,猛地错向一折,径直将真红的机神、那只以神钢锻造的臂铠,就那样拆断了开来。

  嗤——

  璀璨刺目的火光,自真红的神躯一阵爆闪喷涌。

  在阿瑞斯,那几近凝滞的目光中。

  苏树抬起手,捏住了她的头盔,在一阵盔铠的悲鸣声中,将她缓缓提了起来。

  像是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好笑的场景那样。

  弑神者那副血腥狰狞的面庞,浮现出了嘲讽的讥笑。

  “阿瑞斯,你要和我......近身搏斗?”

  “这是......什么格斗技——”

  “简单的武术罢了。”

  对话,只是分神的幌子。

  嘭——

  仅存的机神左手,炽烈的焰光喷涌而出,推进着阿瑞斯犹如火箭般的拳头,径直朝苏树爆破轰击而来。

  这般绵软无力的攻击。

  啪。

  被苏树,轻描淡写地接在了掌心里,连手臂都没有抖动一下。

  “你这娘们儿,没吃饭吗?”

  咔哒。

  他猛地一捏,便将阿瑞斯的整只手掌,径直捏碎为了一滩糜烂的血肉,和一团闪烁着电火花的废铜烂铁。

  “咳......?!”

  “这段人生里,我几乎还没有彻底施展过我的全力,阿瑞斯......”

  在阿瑞斯抽搐的神情中。

  嘶哑层叠的话声,自那血色的魔躯,缓缓荡漾开来。

  “所以,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强。

  “所以,你足以为此自傲——你是第一个,让我拿出来全力对待的对手。

  “可惜

  “贫弱......贫弱,贫弱贫弱贫弱!

  “阿瑞斯,你这废物,简直贫弱得让人失望啊!”

  “克雷多斯!!!我要杀了你!!!!!”

  伴随着震天的咆哮与面容扭曲的怒吼。

  爆裂的神力焰光,自阿瑞斯的机神之躯激荡而起,犹如一枚即将爆发的超新星那般,便要引起震颤大地与天空的狂暴轰鸣。

  啪!

  苏树的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阿瑞斯的脸上,将她预算的机神核心都给抽得七荤八素,猩红的头盔都打得蔓延出了一阵裂纹。

  “别他妈在斯巴达发癫!”

  阿瑞斯怔神地恍惚着。

  那机甲盔铠之下,猩红的目光,几近凝滞地凝望着眼前,那同样猩红的人型。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兴趣使然的,弑神之人。”

  “你——”

  捏着阿瑞斯的脸,苏树的血翼猝然张开,猛地飞掠冲撞向了山峰,带着她的机神之躯,撞碎了一层又一层厚实的岩壁。

  嘭!嘭!嘭!嘭!

  一阵连绵的轰鸣爆炸声中。

  轰隆隆

  屹立着战神神殿的、整座斯巴达的最高峰,被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被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裂隙。

  听闻到了王庭那里发生的爆炸,大部分人都还根本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城邦之内,无数居民惊愕的视线中。

  战神峰的峰顶,犹如崩落的积雪那般,带着弥漫开的大片烟尘和无数的飞沙走石,缓缓倾斜、垮塌、倒下——砸落在了斯巴达的护城大阵之上,激荡起了一阵阵汹涌的魔力涟漪。

  “发生什么事了?!”

  “战争之恶魔?是战争之恶魔又袭击过来了吗?!”

  “克雷多斯殿下,是在与恶魔交战吗?!”

  “报!地狱之门!地狱之门即将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恶魔大潮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了!规模......规模好大!一眼望不到头!”

  “通讯魔术联系不到殿下?!”

  望着山下广场的地狱之门,那周遭铁壁陡然荡漾起的魔术焰光。

  斯巴达崩塌的王庭前,阿尔戈的英雄们神情凝重地对视了一眼。

  “恶魔来袭了?”

  凯妮斯皱了皱眉。

  “红色的辉光,居然是最高级的警戒......”

  “好蹊跷。”

  阿塔兰忒抬头,忧心望着头顶那不住坍塌的战神峰。

  一阵阵剧烈的、令人心颤的爆炸声,正在不断地轰鸣传下。

  “阿瑞斯和殿下刚刚打起来,恶魔潮就来了?偏偏挑这个时间点?”

  “克雷多斯和阿瑞斯的战斗,即便是我,也难以支援得进去,大家也都知道他和阿瑞斯的恩怨吧?双方必然会分出一个胜负的。

  “不要给克雷多斯添乱,他把阿瑞斯带上战神峰,就是不想波及到城邦和我们!”

  赫拉克勒斯挥手,示意诸位退避。

  “所以,都不要在这里看了,离远一点!我去支援地狱之门!”

  但丁担忧地望了一眼峰顶。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少年但丁,如今已经和赫拉克勒斯是师徒的关系,跟着大英雄在进行着武艺的学习与修行。

  “我们也去。”

  “我带着维吉尔......先去给他吊续住性命,只剩下头颅了,他的身躯,我不懂机神的技术......但或许可以,尝试着给他换一副恶魔之躯。”

  “我......我去主持护城的法阵!”

  知道自己参与不进克雷多斯与阿瑞斯之间的战斗,贸然前去支援,只会成为累赘。

  有战力的英雄们,都朝着地狱之门汇聚而去。

  阿斯克勒庇俄斯用蛇杖维持着维吉尔的性命,抱着银发少年的头颅,朝着研究所一路快速赶去。

  小魔女则漂浮了起来,飞往了神官殿,那里是斯巴达的魔力枢纽。

  伫立在斯巴达的王庭上。

  大英雄缓缓下蹲,继而一跃而起。

  轰——

  地狱之门的巨大广场前,赫勒克勒斯魁梧的身形从天而降,骤地坠落到了最前线。

  “别惊慌!通知全城戒严,正常作战!”

  如今的斯巴达,不再是两年前的斯巴达可比。

  即便缺少了少年贤王的主心骨,被血与火锻炼出来的整座城邦,在一片有序的喧闹之中,迅速地进入了战斗状态。

  嘭——

  将阿瑞斯的机神之躯,骤然砸进了地面之中。

  几乎被削平的战神峰顶上,弥漫的漫天沙石与烟尘,被这股磅礴而狂暴的巨力陡然扫尽。

  “虽然,你是个没用的废物。”

  苏树扑扇着血色的巨翼,缓缓降坠于地。

  他低垂下身,捏住了阿瑞斯的脸,再度将她提了起来。

  面庞之上,浮现出了灿烂而狰狞的笑容。

  “但至少,你很经打。”

  咔喇——

  机神的面罩,在积压的巨力下再度破碎崩裂了开来,显现出了黑发美人,那张淌血的精致脸庞。

  连身后那柄嗜血的魔剑,也不屑于抽出。

  因为,苏树要用自己的拳头,去切身感受阿瑞斯的面庞。

  犹如他所说。

  苏树要将阿瑞斯的头,给拧下来,塞进她的●眼里。

  娘们儿又如何?

  不如说,更好了才对!

  她的神力、她的机神之躯、她周身所缠绕的力场护盾,的确堪称万分的强大。

  但,阿瑞斯千不该万不该,尝试和苏树近战。

  以最强大的、无可抵御的力道,施以最极致的、化用一切的技巧。

  这幅魔力推动的身躯,即便是机神的力场,也无法与之抗衡。

  被磅礴的怒焰所笼罩心头,而失去理智的那一方。

  不是苏树。

  而是......眼前的这位战神。

  “简单的侮辱,就让你气得向我发动了过来,阿瑞斯,你可比雅典娜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苏树嘶哑地狞笑着。

  “至少,在我千百般的侮辱下,她坚持了足足一年多呢。”

  “你......杀不掉我,我的舰装本体,虽然被打烂了,但却在卫星轨道上漂浮着,你就算拆掉,也不过是拆掉这具好不容易捏出来的肉身。

  “你真的......把我给,彻底惹火了,克雷多斯。”

  淌血的、那张黑发美人的面庞。

  明明是被捏住脸的一方,却灼热地喘息着,狞笑了起来。

  “我会用鲜血,洗刷你对我的侮辱!”

  阿瑞斯猛地发出了怒吼。

  “此乃焚贯苍穹之神剑(PhotonRay)!”

  轰——

  天穹之上,游荡于轨道的、残破不堪的战神舰装,猛地贯坠下了一道炽热的、歼灭一切的光束。

  作为战神型的舰装,其军神之剑的本质,并非兵器。

  而是「近地等离子轨道炮」。

  无论月光,还是繁星。

  因为这过分耀眼的光芒,仿佛都刹那黯然失色。

  晦暗的天空,瞬间被扫亮为了白昼。

  灼热刺目的光芒,让伫立在城邦里,眺望山巅动静的英雄们,都忍不住闭阖上了双眼,流淌下了眼泪。

  炽烈地光芒。

  将山巅两人的身躯彻底吞没。

  激烈的等离子风暴,自战神峰的山巅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犹如掀起了一场核爆。

  本来已经犹如被炸弹洗地,而遍布坑洞的山峰,磅礴的冲击波,再度将地面一层层地碾碎,数以千吨的飞沙走石被激荡卷起,狂暴地轰击在了斯巴达的防护法阵之上。

  稍微靠近这一侧的人们,只感到大脑一阵嗡鸣,从耳畔中流淌出了丝丝血水,他们的耳膜都仿佛要被震破了。

  在这磅礴坠降的、犹如贯穿天空的等离子轨道炮中。

  凭借机神的力场,而吸纳着自己主炮能量的阿瑞斯,身躯再度一寸寸被猩红的盔铠所覆盖、修复。

  然而

  在阿瑞斯凝滞的目光里。

  位于这仿佛核爆中心的苏树,静谧地沐浴在这仿佛无尽猛烈的炽光中,血的魔躯,只是微微发出着嘶鸣。

  轨道炮......么?

  这的确是摧城拔国的好武器,却不适合用来对人。

  因为......太涣散了,力量不够集中。

  所谓的热量、辐射、光照。

  本质上,都不过是电磁力罢了。

  借助亚托克斯的游星核心,只要魔力还没有消耗殆尽,苏树便能够极佳地抵御这般能量上的冲击。

  “为什么......”

  “凭什么——”

  沐浴在这炽烈的轨道炮中,望着通天的光束,一寸寸湮灭消散殆尽,周围的土壤岩层都被蒸发了好几十米。

  苏树的身躯,依旧屹立在阿瑞斯面前,浑身的魔力犹如焰光飘摇。

  “你为什么这么强!你凭什么这么强?!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克雷多斯?!即便是宙斯祂!也绝对没办法生下你这样妖孽的家伙!”

  “比起亚空间风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阿瑞斯。”

  苏树扭了扭脖子。

  “这浩瀚的宇宙,即便你是星舰,也渺小得,像是一只虫子啊。”

  听不懂

  面对这般胡言乱语。

  阿瑞斯彻底陷入了癫狂。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你说这些谁听得懂啊?!”

  “你不需要理解,只需要,被我拆成一团垃圾。”

  “操你妈!”

  轰——

  机神的身躯,全功率地、近乎于自毁地解放,浑身爆裂出了炽烈的熔岩神力。

  杀气、杀意、杀念,带着想要将对方彻底碾碎的欲望,磅礴地引爆开来。

  “克雷多斯!!!!!”

  “阿瑞斯!!!!!”

  不再需要任何的武器。

  不再需要任何的技巧。

  一层层施加的力场在阿瑞斯的机神之躯荡漾而起,彻底失去理智的她,一定要在苏树最引以为傲的近战搏斗,将这傲慢的凡人碾碎成灰尘。

  嘭——

  以乱打的拳击,对撞向对方的拳击。

  彼此碰撞的狂暴力道,令得整座山峰都开始为之震颤,空气发出着不堪重负的爆鸣,连绵的冲击还未荡漾开来,便被新的冲击震荡得塌散。

  轰!轰!轰!轰——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给我死!给我去死啊!克雷多斯,你这虫子!!!”

  “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阿瑞斯,贫弱!即便借助了机神之躯!你的力量也太贫弱!实在太过贫弱了!!!”

  狂暴的、这仿佛永无止尽地对轰中。

  咔嚓。

  似乎有着什么碎裂的声音,在苏树的身躯,蓦然乍响。

  陡然间。

  他的力道,再度凭空拔高了一筹,直接一拳轰出,狠狠地击打在了阿瑞斯的脸上。

  啪嗒——

  那道凄惨不堪,浑身遍布着火花与裂纹的真红机神之躯,直接倒飞而出,犹如一块破布般,摔倒在了地上,不住地翻滚了起来。

  苏树缓步上前,抬起了脚。

  嘭!

  嘭!嘭!嘭——

  一脚,又一脚。

  带着无比狂暴的力道,苏树用力踩踏在了阿瑞斯的脸庞上,裂纹蔓延,深坑凹陷,机神的盔铠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咔哒哒

  踩踏着阿瑞斯的脸,用力研磨着脚底。

  血腥狰狞的面庞,缓缓俯下,喘息出了猩红的血气。

  “不得不说,阿瑞斯。

  “因为维吉尔的原因,我现在心情很差

  “所以,接下来要对你做的。”

  “——都将只是,最纯粹的发泄。”

  机铠碎裂。

  发丝凌乱。

  面庞渗血。

  然而,带着这般无比凄惨的模样。

  黑发的美人,用淌血的眼眶望着天穹,扭曲的神情近乎于颤抖着,莫名发出了一阵嘶哑的笑声。

  “宙斯。

  “宙斯

  “宙斯!!!”

  她的呼唤,她的怒吼。

  却没有得到,天穹之上的任何回应。

  “今夜,我手震,今夜,我心痛......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明是同胞......我阿瑞斯为了奥林匹斯的延续,付出了一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还不如这群虫子一样羸弱的东西......你明明是我们的旗舰......我们都很尊敬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

  仍旧。

  没有回应。

  灼热的月光,静谧的空气。

  仿佛,在无言地默哀。

  “这样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

  阿瑞斯的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从其喉咙里,缓缓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戏谑的、充满嘲弄意味的笑声。

  她像是难以自持般地笑得颤抖不止,这笑声旋即转换为了某种高昂的、癫狂般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嘻嘻!!!!”

  面对身下,这发狂的疯女人。

  苏树低垂下身,提起了她的领口。

  “宙斯,祂究竟要干什么......”

  他嘶哑地问道。

  “说,阿瑞斯!宙斯为什么要庇护我?!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克雷多斯......”

  阿瑞斯颤抖地笑着。

  “来,凑过来。我告诉你,这是,一个秘密。”

  并不担心,她还能耍什么花招。

  苏树面无表情地垂下脸,对视向阿瑞斯那琥珀色的眸子。

  她的瞳孔。

  和雅典娜,带着一模一样嵌套的环形线条。

  莫非,这是机神的特征么?

  “说吧。”苏树神情冰冷。

  黑发女人的嘴唇,嗡动着,带着扭曲笑意,她一字一顿地道。

  “克雷多斯

  “我要让你,见识到地狱。”

  轰——

  脚下残破不堪的机神身躯,被骤地轰击入了剧烈凹陷的深坑中,苏树举起亚托克斯,猛地噗嗤刺穿了她的胸口。

  嗡——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嗡鸣。

  真红的机神之躯,猛地碎裂、开始启动彻底的自毁程序、浑身弥漫出了一道道炽烈焰色的光圈,在轰鸣激荡的力场中,震退了苏树的魔躯,也震开了那柄嗜血的魔剑。

  身为战神的她,不想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了。

  只要意识到自己的软弱,那她便是,无敌的。

  阿瑞斯舍弃这幅机体不要,舍弃今后能够存续下来的机会,让自己那本就残破不堪的舰装,陷入极度的虚弱与沉眠。

  也要带给苏树......极度的苦痛。

  在癫狂的笑声中。

  真红的机神,浑身裹着炽热的神力,犹如一颗带着焰尾的陨石那般,贯坠向了斯巴达的城邦。

  “......”

  最棘手的状况,出现了。

  苏树血翼猛地展开,冲天而起,追逐向了阿瑞斯的

  没错,阿瑞斯发觉了他的软肋。

  那便是......「斯巴达」。

  阿瑞斯,舍弃了自己的底线,而要开始摧毁,苏树所珍视的一切。

  嘭——

  她撞上了斯巴达的护城法阵,一阵激烈的魔力涟漪,在天际上荡漾了开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这种垃圾,也敢拦着我......”

  机神的视野,在狂暴的扫掠中,刹那便窥见锁定了城区之内,伫立于神官殿的美狄亚。

  阿瑞斯毫无保留地倾泻出了神力,骤地一劈,短暂撕裂了眼前的防御壁障,整具机铠径直钻了进去。

  在神官们,那惊惶无措的逃溃中。

  在小魔女,那有些凝滞的目光中。

  天穹之上,一道炽热的、带着焰尾的陨星,朝着她的方位,直坠而来。

  “阿瑞斯!!!!”

  嘭——

  苏树的魔躯撞上了阿瑞斯,将他轰击在了神官殿的旁侧。

  大片的烟尘,在城区之中,缓缓弥散了开来。

  天穹之上,阴晦的云翳隐约开始汇聚,窜动起了闪烁的闷雷与电蛇。

  没有人还在注意的、斯巴达一片狼藉的王庭上,浮现出了九道,脑后升浮着光环的身影。

  诸神们,伫立在城邦高处,带着看不清表情的面容,俯瞰着脚下灯火繁荣的一切。

  “动手吧,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

  伫立在山巅的王庭上,琥珀色眸子的橘发女人回过头,对着自己的同胞们,微笑了起来。

  “大家,都不过只是想要存续而已。”

  随着雅典娜的话音落尽。

  蓝发的、带着皇冠的、气质典雅的女神抬起了手,指向了远方的爱奥尼亚海。

  海面荡漾潮涌,缓缓升腾起了一具蔚蓝色的、形体带着鱼鳍般的巨大舰体。

  行星环境生态改造设备舰,「波塞冬」。

  金发的,戴着麦穗发箍的丰腴女神抬起了手,指向了远方的山峦。

  山峦骤地开裂,厚重的、形态仿佛峰峦般的星舰,缓缓抬升出了祂的舰体。

  星际航行物资生产储备舰,「德墨忒尔」。

  银发的,持握着精巧巨弓,浑身只裹着简单布料的女神抬起了手,指向了皎洁的明月。

  氤氲的月光之中,浮现出了轻巧的、带着矫捷流线型的一具舰体。

  远程狙击型星际战斗舰,「阿尔忒弥斯」。

  背后舒展着双翼,浑身几乎只披拂着薄纱的红发女神,抬起了手,指向了云间。

  彼方的云端,浮现出一具外形犹如魔方般的、庞大而奇异的红色舰体。

  灵子情报战型攻击舰,「阿芙洛狄忒」。

  这是除了旗舰宙斯以外,奥林匹斯如今仅剩残存的四艘星舰,浑身皆是残破不堪,遍布着各种战痕。

  波塞冬、阿波罗、赫菲斯托斯、阿芙洛狄忒

  除了赫拉、阿瑞斯及哈迪斯以外的九位奥林匹斯机神,此时此刻,其力量与权能,尽数沟通链接在了一次。

  虚空之中,似有涟漪激荡散开。

  斯巴达的人们,似有所感地抬起了头。

  仿佛某种极具压迫感的、令人心悸窒息的事物,即将降临到这片天穹。

  斯巴达的夜幕之中。

  一枚镶嵌着金色十字的巨大竖瞳,缓缓启阖睁开,仿佛天穹被撕裂出了一道辉煌的裂隙。

  下一秒钟。

  晦暗灰颓的乌云,瞬息汇聚成型。

  金色的闷雷与电蛇,激烈地在云层中窜动着,化作了一道璀璨夺目的雷霆漩涡,剧烈震荡间,劈向了天空被呼唤降临的那只十字瞳孔。

  「宙斯......被卡俄斯拖住了。」

  「抓住机会。」

  心神沟通间。

  诸神的意志,沉淀向了自己的机神核心。

  在众神的“赐福”之下。

  那些最虔诚的信者,身躯被诸神彻底接管。

  那些从各个城邦汇聚而来的战士、工匠与移民,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皆显得静谧而诡异。

  斯巴达的城邦内,提前被安排好的信徒们抬起手,抹过了自己的脖颈,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尽数散落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中。

  绝大多数的斯巴达人们,无比错愕地望着这一幕,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伴随着众神信徒的血肉献祭。

  层叠嘶哑的呼唤声,在整座斯巴达城邦的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地响彻而起。

  “哈迪斯

  “您是冥府之主!

  “您是地狱之王!

  “您是世间一切堕性、轮回与噩兆的化身!

  “我们在此......呼唤您!

  “您忠实的眷者,在此以灵魂向您献祭,呼唤您的苏醒——!”

  地狱的最深处。

  薄雾弥漫的冥府之中,陷入沉眠的那位冥王,压抑着恶性的本能,被信众祭祀的血肉,缓缓唤醒。

  层叠雕浮着无数尸骸、颅骨与三道犬首的漆黑门扉,缓缓在斯巴达的上空凝聚成型。

  咔哒——

  带着令人牙酸的、尖锐的启阖声。

  伴随着幽邃如狱的漆黑雾气,在天穹之上弥漫了开来。

  一只枯槁干瘪的、带有六根手指的、庞然得几乎遮蔽夜空的巨大手掌,从天穹之上的冥府之门蓦然伸出,缓缓降下,朝着克雷多斯与阿瑞斯的战场,按压而去。

  地狱之门外。

  无数有名有姓的恶魔,向着斯巴达发动了冲击。

  赫拉克勒斯浑身浴血,他抬起头,望向了天穹之上。

  几个呼吸之间。

  夜空之中,诸般异象相继显现。

  令人心悸、令人窒息的磅礴气场,荡漾排开,天穹之上,那只巨大的、来自地狱的手掌,缓缓降下。

  “克雷多斯!!!”

  凌乱的城区废墟内。

  浑身爆裂着炽热的、明灭不定的光芒,阿瑞斯缓缓抬起目光,望向了那只朝自己按压而下的地狱之手。

  原来......如此。

  黑发美人凌乱的面庞,浮现出了癫狂般的惨笑。

  “雅典娜......”

  “我的,好妹妹——”

  她摇摇晃晃地站立起身,望向了不远处的、紫发的小魔女。

  阿瑞斯歪了歪头,嘴角裂开了狞笑。

  对着美狄亚。

  她缓缓抬起了手掌。

  轰——

  炽热的波动炮,猛地轰击而出,旋即被冲掠而来的血色身影骤地打灭。

  苏树以极速冲刺过来,将美狄亚抱紧在了自己的怀中,血翼展开,径直朝着外部飞掠而去。

  下一秒钟。

  哈迪斯的手掌,缓缓落下。

  庞然巨物的手心,将斯巴达这片城区的方圆千米,都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了苏树的视野。

  光亮,再度显现之时。

  他已经怀抱着美狄亚,伫立在了鸟语花香的、风景如画的一片草地上。

  天空上,飘荡着无数奇异的门扉。

  他的旁边,是一片湖泊。

  静谧的湖泊,如同墨水般幽邃的黑色,飘荡着一片清冷的薄雾。

  “这里是,「地狱」......?”

  苏树缓缓环视左右两侧。

  草地之上,还躺着几十位表情茫然的神官。

  于是,他瞬息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方圆千米的所有人,都被天穹上降下的那只手,给传送到了地狱之中。

  仅仅只是......这样么?

  苏树低垂下视线,与怀里的小魔女彼此对视。

  明明是狰狞的魔躯。

  那血色的视线,却让美狄亚无比安心。

  “殿下。”

  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

  “没事......那就好。”苏树轻声说,“我们,似乎被传送到了地狱中,慢慢找回去的路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

  猝不及防地。

  阿瑞斯那癫狂而嘶哑的笑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回去......?你回不去了,克雷多斯。”

  将美狄亚,温柔地放到了地上。

  苏树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望向了那仪态狼狈不堪的黑发美人。

  “虽然你马上要死了,阿瑞斯,但,我并不介意加速这个过程。”他嘶哑地道,“你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不,会死的,是你才对,克雷多斯......”

  阿瑞斯低声地、似是厮笑那般沙哑地说着。

  “因为这里是,「地狱」的最深处。”

  在苏树,稍有些凝滞的目光中。

  旁侧的湖泊,荡漾起了微幅的涟漪。

  囊肿的血肉,开始在湖面上升腾而起。

  瞬息的片刻。

  便膨胀成了,犹如小山般高大的畸诡之物。

  背后插着犹如扇形般开花的、上百柄各式各样的战争兵器。

  无数人类狰狞的颅骨,在祂的身躯之上嘶嚎、惨叫。

  战争之恶魔。

  “我放弃了,克雷多斯。”

  阿瑞斯癫狂地惨笑着。

  “我亲爱的妹妹,故意把我们丢到了这里。

  “你,活不下去的。

  “早该这样的——我早该,放弃我岌岌可危的理智。”

  “克雷多斯......快走,她——”

  亚托克斯嘶哑的话声,在少年的心底响彻而起。

  在苏树,那几近凝滞的目光中。

  陡然现身的战争之恶魔,伸出手,捏住了阿瑞斯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将其,放进了自己的嘴巴,嚼碎为了一滩残破的血肉。

  下一秒,祂那畸诡的视线。

  缓缓地,偏转了过来。

  从裂开的嘴角中,发出了阿瑞斯,那嘶哑的话声。

  “你好,克雷多斯。”

  轰——

  无数道狂暴的冲击,径直席卷掠来。

  苏树挡在了美狄亚面前,犹如劈开海潮般,劈开了战争之恶魔所有的贯击。

  “阿瑞斯,你......”

  震荡的心神,难以理解眼前的事态。

  这般陡然的发力。

  更让苏树骤然发觉——自己身躯积蓄的魔力量,缓缓下降了一小截。

  “克雷多斯,这里——”

  “我知道,我发觉了,接收不到......信仰之力。”

  苏树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地狱的......最深处么?

  本来源源不断信仰之力,断掉了。

  失去了斯巴达人信仰的支持,他的「魔力推动」,若魔力彻底干涸,肉体便会骤地崩溃开来。

  战争之恶魔,缓缓靠近着。

  地狱的周遭,无数恐怖的畸诡之物,带着嗜血的视线,缓缓浮现在了这片鸟语花香的大地上。

  美狄亚凝滞地望着。

  望着那血色的魔躯,伫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别怕,美狄亚......”

  恶魔的鲜血。

  爆涌而出。

  恶魔的尸体。

  一具具地堆砌。

  那些被传送而来的、无瑕顾及的神官,都惨叫着,被涌来的恶魔所杀死、吞噬。

  用这具身躯最后仅存的魔力,苏树贯穿了战争之恶魔的心脏,望着阿瑞斯狞笑着,说着自己还会复活归来的话。

  恶魔们的视线,觊觎地望着这场中的两人。

  如同绞肉的磨盘般。

  苏树守伫在了美狄亚的面前,拦下了所有对她的攻击。

  小魔女凝滞望着。

  望着眼前魁梧的魔躯,浑身浴血,盔铠之上,逐渐蔓延出了一丝丝的裂纹。

  “殿下!殿下!”

  她竭力地释放着治疗术,却只能起到杯水车薪般的效果。

  美狄亚哭喊了起来。

  “您快逃吧......”

  没有回应。

  苏树伫立在她的面前,因为持握着剑的右手已经彻底断裂,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他现在用左手握着亚托克斯。

  魔力。

  在枯竭

  这些地狱深处的、有名有姓的恶魔,比那些杂兵要狡猾得太多。

  祂们,已经看出了他的软肋。

  恶魔们,疯狂向美狄亚倾泻着攻击,而苏树必须防御,祂们根本不会留有让他,通过大肆杀戮而补充魔力的余裕。

  咔哒。

  颤颤巍巍的右腿,也被投射而来的骨矛打断。

  苏树持握着亚托克斯,半跪在了地上,嗜血的魔剑贯入了地面,支撑着他的身体。

  恍惚地一瞬。

  整个天空,像是黯淡了下来。

  防御的压力。

  陡然尽懈。

  苏树浴血的面庞,略显茫然地凝望着,望着涌来的恶魔们,狼狈地四散溃逃。

  为什么?

  能够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

  更强的家伙、强到过分恐怖的家伙,出现了——

  他缓缓地,吁出了一口血气。

  美狄亚冲了过来,抱住了他残破不堪的身躯。

  “快走......”

  苏树嘶哑着道。

  “走。”

  “来不及了,克雷多斯......”

  呱。

  犹如蟾蜍般的腹鸣。

  黑暗。

  黑暗瞬间开始侵袭。

  强烈的不详,笼罩了苏树的心头。

  那四面八方涌来的阴影与黑暗,仿佛在湮没掉人们的理性。像是湿黏滑腻的触手,就那样蠕动着,伸进了他的咽喉中,带来惊惧,带来惶恐。

  一道浑身漆黑幽邃的、带着颅骨面具的身影,悄然无声地浮现在了地平线的末端。

  神官们那被斩断的尸体,为祂铺成了一条道路,仿佛向着祂在跪拜、在祷告。

  看见的一瞬间,心底就明白了。

  这样的,仅凭气场令人生畏的恐怖敌人,是——

  「暗之恶魔」。

  苏树吃力地、咳嗽着笑了起来。

  “亚托克斯......”

  就连大灭的形态,也再支撑不住。

  浑身的血色盔铠,犹如融蜡般低垂而下,他残破不堪的身躯,瘫倒在了地狱的血泊中。

  在小魔女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

  用尽了最后的气力,苏树恍惚凝望着眼前的魔剑,低声嗡鸣道。

  “还记得,契约吗?把我的身躯,拿走。

  “我知道......是你的话,一定可以。

  “求求你,亚托克斯。

  “把美狄亚......带回去。”

  话音落尽。

  黑发的少年,疲乏闭阖上了双眼。

  亚托克斯震荡了起来,焦灼的话声,猛地自魔剑通体荡漾传出。

  “醒一醒......克雷多斯——

  “清醒!清醒过来!

  “别昏倒!别交给我啊!你这个白痴!蠢货!混蛋——!

  ‘操!!!!!’

  亚托克斯的眼球,望向了天穹。

  爆涌的血光,自少年的手边,自这柄嗜血的魔剑,猛地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链接!链接

  “快——链接啊!!!

  “他妈的!你给我链接啊!!!”

  “阿——蒂——拉——!!!”

  亚托克斯的咆哮与怒吼,震天响彻在了地狱之中。

  然而

  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呼唤,被遮挡隔断了,因而并未得到月球之上,那沉眠的、游星主机的任何回应。

  亚托克斯可以,但它不能

  ——它不能,吞噬苏树的意志。

  那就......没有任何的回头路了。

  而且

  这样等级的敌人,即便它吞噬了苏树的意志,那也

  在亚托克斯,那绝望的目光中。

  在美狄亚,那彻底凝滞的视线里。

  缓缓行走过来的暗之恶魔,轻轻俯下身,从小魔女的怀抱里,把那黑发的、残破不堪的少年身躯,给温柔地抱了起来。

  她抬起手,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颅骨面具。

  望着眼前那张黑发的、妖艳而妩媚的美人面庞。

  带着未干涸的泪痕,美狄亚张大了嘴巴。

  “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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