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在三国,是心素 1W4_型月,但恶贯满盈模拟器
笔趣阁 > 型月,但恶贯满盈模拟器 > 第十二章 人在三国,是心素 1W4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十二章 人在三国,是心素 1W4

  「你出生了,是个心素。」

  「你诞生时满屋异象升浮,室内大片氤氲般的云雾弥散了开来,一时有如仙境般缥缈,令得你的父母为之惊异。」

  「天赋‘心素’,已觉醒:你是天生的修道种子,在道术修行上有着极其卓越的天赋。你可闻常人所不可闻之声,视常人所不可视之物。可惜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心素将带来过高的灵感、坐忘会令人变成乐子人,司命更将引来外神畸诡的注视——这三个天赋的指向显而易见,都是纯纯准备让你狠狠发癫的模板。」

  “你他妈自己也知道啊!火子哥堪称●点年度最佳惨角啊喂!这三个天赋那是人能承受得了的吗?!苏树厨们要掉小珍珠了啊喂!”

  「在心里破口大骂着这傻逼系统,想到火子哥家破人亡的凄惨遭遇,你顿时用力拉扯起了自己的脐带,妄图令自己一波大出血,直接结束这次必然令人万分折磨的模拟,找机会重开Remake。」

  「只可惜,你的力道太过羸弱,立马被关切忧心的父母给搂住了。」

  「父母小心翼翼地剪断了你的脐带,这般表现,反而令得他们愈发讶然于你的神异,以为是你想要主动挣脱母胎的束锢。」

  「于是,你选择开始憋气,希望能直接把刚出生的自己憋死,这让在场接生的产婆们焦灼地将你围作了一团。」

  「“哭,小少爷怎么不哭呢?要是哭不出来那可麻烦了......”」

  「哭?哭也算时间哦!这具躯体不似白龙之子那般强韧,只要不哭出来,很快就能把你自己给憋得缺氧。」

  「接生的礼妇们焦急地揉按起了你的腹部,妄图让你啼哭出来,然而并无作用。」

  「“把觉儿交给我吧......”」

  「伴随着一道虚弱的女人话声在室内响了起来,包裹在襁褓之中的你,被递到了一位温婉妇人的怀里。」

  「“觉儿乖,觉儿不怕......娘亲在这里呢,别担心,娘亲会抱着你......”」

  「悠悠的哼咛飘荡了起来。」

  「你五味杂陈地凝望着眼前这位额头渗汗的娘亲,听着她为你哼唱抚儿歌,望着她的眸子里,满溢出了温柔而无垠的慈爱。」

  「你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哇地一声,就此大声地啼哭了出来。」

  「于父母的呵护与关爱之下,你在华贵的府邸里慢慢长大。」

  「你多次伫立在庄园内幽静的池塘边缘,在水面凝视着自己的倒影,想要直接结束这次模拟,然而想起父母期盼的面容,却又有些狠不下这颗心。」

  「罢了,是心素又能如何?你是灾厄不详的白龙之子、是斯巴达众神垂青的弑神者,这世上没有什么折磨能够动摇你那漆黑的意志。」

  「你的母亲在孕育你之时,曾梦到了有如琼楼玉宇般人间仙境的白玉京,因而有预感自己将会诞下一位仙人。」

  「于是,你的父母期望着你能够获得修行上的觉悟、踏上成仙的道途,因而为你起名为‘张觉’。」

  「你一岁便能开口流利言语,两岁便能识字落笔无碍,看什么经书皆是过目不忘,各种诗词曲赋更是信手拈来。」

  「这般天赋异禀让父母感到了难言的惊喜,也令他们从此愈发笃定,认为你是天上的仙人降生转世。」

  “子不语怪力乱神,仙人什么的便别在我面前多提了,父亲,觉儿不甚喜欢。”

  端坐在府邸庄园绚烂盛开的桃树下。

  长相清秀的黑发少年嘴里吊着一根茅草,在婢女持扇的侍奉中,以指尖有些慵懒地捻抹着一枚黑子,等待着父亲的落步。

  “所以,我们家到底有没有两位叫做张梁与张宝的表弟啊?那种特别偏门的远方亲戚也算。”

  在钜鹿郡,苏树已经成长了八年有余。

  通过翻看各种有关于春秋战国、秦朝与汉朝的史料,他继而得以确认,自己如今的确是身处于印象里的那个东汉末年没错。

  只不过

  自己不叫张角?而叫张觉?

  什么情况?

  难不成,型月三国没有张角这么号人么?

  九节杖为仙人之手杖,持杖即职理九人九气之事,统摄天地万物,志在度人得道。

  杵持着九节杖作为标志物、历史中最赫赫有名之辈,自然便是那位三国哔哩哔哩雷击使、有闪就是爹的天公将军张角。

  以我之真气,合天地之造化!

  蒸!都可以蒸!

  再这样蒸下去,自己可要跑去给三国杀刷好评了

  会模拟成张角,的确也符合苏树这「恶贯满盈模拟器」的一贯尿性。

  毕竟,在绝大部分包括演义在内的三国史二创里,张角所率领的黄巾军,都是各方诸侯的练级踏脚石。

  符水化药、撒豆成兵、开坛作法,传出来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邪门儿,张角本人更是堪称恶贯满盈的妖道寇首。

  黄巾起义的动乱更令得朝廷中央将权力下放,于是诸侯们就此发迹,对苟延残喘的东汉可谓宣告了死刑。

  曹操、孙坚、刘备、袁绍、董卓......这些后世家喻户晓的三国人物,基本全都是吃了黄巾军的一波鲸落,而得以狠狠发育了起来,属于是经典网游新手村了。

  黄巾军沦落为了垫脚石,张角本人更是千夫所指,作战病死,怎一个惨字了得。

  千夫所指就千夫所指呗,苏树倒不是特别关心这个。

  阿尔文、克雷多斯,哪个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若哪次模拟不被骂了,他简直浑身难受,还有些不习惯了呢。

  他这次模拟,属于来出任务的,希望能把蔓延开的纳垢,从型月的华夏史里拔除。

  然而,明明自己在满廊古物里挑中了那柄枯枝般的九节杖——苏树本来以为自己会模拟成那名渡世救人的大贤良师,结果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模拟产生了偏差,系统你是要负责任的!

  「怪我咯?想想你这次要面对的是什么等级的对手,抑制力和卡俄斯,在祂的面前也不过是盘菜,咱已经在竭尽全力给你发放外挂了。」

  “还不是你不努力,你要是更努力一点,我还犯得着自己打拼受折磨吗?早就直接把色孽给按在墙上●了!”

  「有一说一,确实。你比色孽还色孽。」

  “这就是纯纯诽谤了,FakeNews。”

  「等着瞧。」

  “啧。”

  系统属实费拉不堪,直接整了个让自己发癫的大活儿。

  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办法......毕竟,这次的对手可是那位「慈父」啊。

  苏树一想起来纳垢的权能领域就头大。

  这位慈父,一向以生命力顽强而著称,要怎么将其从历史拔除,没人能告诉苏树方法,此时此刻才八岁的他,自然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思来想去......快去泰拉请帝皇来烧花园!

  哦,帝皇老东西痔疮犯了啊,那没事了。

  不是「张角」,而是「张觉」。

  所以说,因为纳垢的侵蚀与抑制力的干扰,继而导致原有的历史轨迹,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偏差么?

  毕竟,山之翁和钓鱼佬都曾说过。

  整个被污染的三国史,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特异点」。

  苏树的心思,电光火石地转动着。

  而,面对儿子所抛出来的奇怪问题,端坐在少年对面对弈的张父却早已经习惯了。

  毕竟是仙人转世嘛,觉儿的思维不能以常理而度之,问题多点怪点也很正常。

  “张宝?张梁?

  “在钜鹿,我们张姓乃大姓,这般姓名实在有些太过寻常了。”

  相貌颇有浩然端正感的张父,望着棋盘上溃不成军的阵势,不免有些眉头紧锁。

  “觉儿,这真的是你第一把么,你的弈艺怎的这般精湛。”

  围棋规则简单得两句话就能讲完,然而其中万千变化又怎么是新手能够理解的。

  “儿子和拔罐王学的。”

  拔罐王?好奇怪的名字,是哪位弈仙么?

  张父明白这并非儿子在胡言乱语,而是属于仙人降世的生而知之。

  自己二十年的弈龄,居然输给八岁小孩头一次开棋......虽然觉儿是仙人转世,说出去也不怎么丢人,但未免失了作为尊父的形象。

  有了......弈一时!悟一世!只要没下完,那自己就不算输!

  “罢了,觉儿你老在问这个问题,为父现在便去为你翻一翻家传的族谱。”

  张父淡笑着,不动声色地把白子往棋娄里一丢,得意的本手妙手都被儿子被杀成了俗手,这把十五我点了。

  “只是,莫要抱什么期望——我们张家,世代自仙秦以来便是钜鹿郡的文脉传承,如何会取「宝、梁」这种鄙陋的名字。”

  名字贱,好养活。

  这是民众们普遍的认知。

  在这般瘟疫饥荒泛滥的年岁里,好养活是一种比什么都重要的特质。

  免得和儿子去讨论那些山河社稷相关的苦事与政事,张父缓缓说着,面容上不由挂起了温醇的笑意。

  “觉儿你,已经问了为父这个问题很多次了,莫非是觉儿感到寂寞了,想要有几个弟弟陪伴玩耍么?”

  “这是您和娘亲该考虑的事,不过张家主家,如今只有我这么一只独苗,是不是的确有些寥落了。”

  硕大的府邸有数百位婢女管家在打理,然而作为主家的张父却只有自己一名子嗣。

  身为一郡之守的他没有纳妾,而与妻子厮守了十几年,可谓伉俪情深。

  而按照苏树普遍的印象,做到了太守这般职位的要员,普遍也得有个三妻四妾,毕竟真的有家产要继承。

  曹老板的魏武遗风迄今不衰,没记错的话生了二十多个儿子,明明娶了七个老婆还看着锅里的各种美人妻,可能这就是XP吧。

  “你娘亲得一位仙人算过命数,有了天资绰约的你自那白玉京降生转世,我们张家已经惊喜过甚,如何再敢叨扰你修行的道途,所以不敢有弟妹高攀。”

  “我不是什么仙人转世,爹,差不多得了,我是你儿子。”

  黑发少年无奈地叹了一声。

  “整天仙人仙人,如今又冒出来个为母亲算命的仙人,这厮又究竟是谁?”

  “呵呵,觉儿令得为父惶恐啊。”

  张父笑着抚了抚修建得整齐的须鬓。

  “那位仙风道骨的真人,留下了南华的道号,说与觉儿你有缘自会再见。”

  「南华」?

  是,那位演义里杜撰的「南华老仙」?

  苏树皱了皱眉,沉吟不语。

  他如今可是知道型月的世界观里的确真有神灵仙人,演义的志怪放在这边便是史实,毕竟山岭法庭的十官据说就是十位活生生的仙人。

  而且,自己所处的这东汉末年

  在记载里读到「应汉光武帝诚心感召,夜有天星坠莽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厌伏」,苏树当时就有点绷不住了。

  汉光武帝刘秀召唤了陨石,对王莽使用了地爆天星,直接大破王莽三十八万大军,这居然是真的,不是夸张。

  据说是刘秀曾从骊山的仙秦陵墓遗葬内,挖掘获得了一件法器,而帮助如今的大汉续了四百年强盛的国祚。

  没错,是「仙秦」而并非「先秦」。

  那位集人皇、玄鸟、祖龙之相于一身的始皇帝,据载曾见过天外的宛渠国巨人,从此获得开悟,就此开始大力发展机械科技,走上了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路线。

  然而后半生因寻求长生不死,祈天同寿,苛政扼民,最后崩殂于业果反噬之下。

  祖龙都特么机械飞升了,还哪来的什么业果反噬?是不是太玄幻了一点?苏树反正不是很理解就是了。

  我大秦科技天下无敌口牙!

  好吧......因为有了希腊机神的设定在前,如今的苏树,已经觉得自己对型月再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全然不会感到半点惊讶了。

  淦!好几把怪啊!再看几眼!

  正因为继承了仙秦的遗产。

  继而导致如今大汉朝的建筑风格,虽仍旧是一片黑瓦白墙、清砖门革、石雕漏窗、木缕楹柱

  但,仔细看去,会发现其中掺杂着许多的机关结构、以及魔术的掠影浮光,彼此结合得甚是和谐,没有一丝违和感,苏树愿称其为仙侠古风朋克。

  所以,你什么三国?

  型月华夏的世界观,究竟是谁设定的啊,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了?

  他还没来得及细致了解过这边的华夏史,如果这还能够被所谓八国联军给侵略,苏树觉得所谓的仙人们都该去吃屎。

  型月三国科技力这么强大,武力自然相应地也必须得跟上。

  张家府邸的祖上,其实有几部残破道籍传承下来,被当做家传之宝一样供着。

  作为仙人转世的苏树自然能够随便翻阅,可惜他翻看了几眼,尴尬地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怎么懂。

  因为,那上面写的字体,并不是如今所流行的「隶书」,而他妈是「古篆」,搞得跟鬼画符一样,并且真的很残破。

  魔女的滋味都品尝不出来了。

  而,得益于「心素」的天赋,这具身躯天生便觉醒了极其卓越的魔术回路,其质与量,在苏树如今八岁已经成长达到了A级的水准,的确堪称天生的修道种子。

  这幅身躯的面板,也可谓偏科得不像话。

  名称:张觉

  筋力:

  耐久:

  敏捷:

  魔力:

  幸运:

  宝具:?

  阵地建造:

  你能够借助具备的魔术知识,迅速地建立起一方汇聚灵脉的阵地,在其中作战不仅对你显著有利,并将令得你的各项属性直接上涨一个等阶。

  高速咏唱:

  你在魔女那里锻炼获得了杰出的舌功,于是咏唱起各种咒语祷词都非常高效。

  但很可惜,现在的你根本不懂道术,这般咏唱所释放的法术其实是西方魔术。

  道具作成:

  你制作魔术道具的动手能力很强,因为天生的文化加持,甚至于绘制符箓的速度也会很快,虽然你现在完全不会画就是了。

  迷惘:?

  你是世上一切不安与迷惘的眷顾者。

  你的身上透露着一股畸诡的邪性,只不过从来都被你隐藏得很好,因而从未有人察觉到你那不可名状的扭曲本质。

  当这股迷惘被释放出来之时,甚至可以对周围的世界造成某种实际性的影响。

  心素:

  心素者,太始变而成形,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曰心素。

  生而为心素的你,具备着极其卓越的修道资质,更能够窥视听闻到诸般常人不可知的异象。

  然而这般表现,只如孔中一隅——这似乎远远不是它所具备的全部功效。

  坐忘:

  你是苏树、是阿尔文、是克雷多斯,还是张觉?

  已经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的你,毫不犹豫地佩戴上了一副副截然不同、又仿佛彼此相似的面具。

  但,身为P社玩家的你,实在太具备着道德底线了——因而还没有发觉到谎言所具备的力量。

  当越多人相信你的谎言时,你便能够从其中汲取获得越奇妙的力量。

  司命:

  通过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语,你潜意识时常尝试想要打破那面墙,以获得一个与祂们直接沟通的机会,可惜你显然还未找到其中关键的诀窍。

  “......”

  这面板里面的槽点实在太多,苏树已经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开始吐起了。

  极度偏科的属性基本已经确定了,他这次的模拟属于走法师流派的路子,毕竟羸弱的筋力、耐久和敏捷,并不支持他拎把剑像是甘道夫老爷子那样去近身拼杀。

  虽说,法师都擅长近战是个常识。

  即便体力不行,凭借自己两世积累的武艺,苏树也有自信打三两个士卒不成问题。

  至于武将

  可惜,这时代有名有姓的武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怪物。

  他五岁时,望着自己的文官父亲将一柄宝剑舞得风生水起、泼墨不进,顿时便对于这个时代的武力有了崭新的认知。

  自从魔术回路觉醒后,苏树便顺手给自己制作了几个简单的刻印,从此能够瞬发释放一些小型的电气魔术,看上去就好像道士们常用的掌心雷法一样。

  若给他一点时间稍稍准备酝酿、吟唱祷词,则可以像是肯娘那样,直接就地来一道绚烂开花的「磔刑之雷树」。

  这般表现,令得张家父母感到了难言的惊喜,还以为儿子从家传的残破道籍里面获得了开悟,习得了什么神通雷法。

  之所以是「惊喜」,而非「惊吓」。

  当然是因为......「神通术法」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物。

  各种自仙秦传承下来的机关傀儡术,让大汉建立了专门的天师打灰部,被朝廷用来大兴土木,路边行走的道士们,随便抓一个都能露两手请神赦鬼。

  威猛的武将们则更不必说了,随便拉出一位有名有姓之辈,劈碑断流都不在话下。

  更有史料记载,那位霸王项羽乃是万夫莫开之神躯,长着有如阿修罗般六只魁梧的臂膀,有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勇。这居然并非传言而是史实——项羽真的能把一座小山拔起来,然后给丢出去。

  那座倒霉的山,如今就在豫州垓下,还经常有武将去瞻仰、旅游、打卡。

  麻,奶奶的,所以问题来了——刘邦他究竟是怎么赢的啊?

  苏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机械飞升的大秦都亡了,项羽就算有六只手,在十面埋伏下也搂不住虞姬,会输也就不奇怪了。

  “之所以战斗力这么夸张,是因为......华夏如今还处于神代么?”

  端坐在绚烂的桃树下,苏树饮了一口茶水,随手捻起了一片飘坠而落的殷红花瓣,将其放进嘴里细致地咀嚼了起来。

  吞茶嚼花,倒并非他不解风情。

  而是......这片桃花中,居然蕴含着一丝精纯的魔力。

  所谓,神代的桃花。

  若放到时钟塔便是一枚珍稀的符印素材。

  觉醒了魔术回路的苏树,能感受到空气之中,所蕴含的、极其浓郁的真以太,几乎不需要任何引导,便会自发地朝着他的身躯里面慢慢灌注充盈。

  在如今所处这个年代,似乎还处于神代的鼎盛时期,其魔力浓度,比面临神代衰退的不列颠要强盛得多,武将们具备着这般武力并不稀奇。

  但,相比于付诸于练武,苏树的父母更期望他能够修得神通、踏上长生的仙道。

  仕途什么都是虚的,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去朝廷作官,哪有成仙作祖来得解脱自在。

  明明身为一郡的太守,张家却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因为如今的大汉实在是太过荒唐不堪。

  尽管国力依旧无比强盛,凭借着仙秦遗产的核心竞争力,把侵扰边际的西羌当狗一样赶来赶去,然而朝廷之中却亦是被宦官外戚搅得乌烟瘴气。

  苏树的确知道这个冷知识——汉朝的皇帝,是历朝里寿命最短的皇帝,平均享年二十六岁,比野兽先辈就多两岁。

  继位的皇帝们,一大半都是未成年,不得不说很符合六一儿童节的主题。

  至于那位被扶上去继位的新帝刘宏,什么卖官鬻爵、新能源驴车、沉浸式剧本杀、数千位开发者的无遮大会......张父苦笑着摇了摇头,诸般荒唐的事迹实在是不提也罢。

  “朝廷都这么拉胯了,儿子听说诸州诸郡还在大闹饥荒瘟疫,为什么不反?”

  人活不下去了便只能反,无论大贤良师是否存在——没有天公将军,也会有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不断冒出来。

  “嘘,为父清晓觉儿你知书达理,但这大逆的言辞私下讨论便是了,千万不要摆到外面去讲。”

  面对这个问题,张父抵住了自己的嘴唇。

  “那位义真将军皇甫崇,继承了仙秦的机关术改造,据说武力只稍逊于霸王项羽,对于大汉最是忠心不过。”

  “稍逊,有多逊?”

  “据说......皇甫崇如今已是仙秦镀铬之躯,曾在讨伐西羌时单枪匹马,一举凿穿异族军阵十三万人。”

  懂了,苏树懂了——是高达。

  好家伙,十三万人,你比赵子龙还牛逼。

  帝皇老东西费拉不堪,神圣泰拉内忧外患,但是还有皇甫基利曼老十三在镇压场面,所以还能努力地维持下去。

  如今的大汉朝便是这么一个局面——依旧强盛,但是人心浮动。

  若是曾经的型月历史,真有张角这么一位人物,他为什么会输,那也很明显了。

  不是黄巾不善战,奈何大汉有高达!

  就算不论机甲高达皇甫崇,朱儁、卢植、董卓......哪个又是省油的灯。

  父亲起身,去翻看家谱。

  少年望着胜负已定的棋局,心思游曳。

  绚烂的桃花飘荡降坠于水面,在身侧幽静的观赏湖上荡漾起了一层层细碎的涟漪。

  苏树慢慢走着,倚靠栏杆,怔神地凝望着自己在湖里面的倒影。

  清秀的少年面庞,在湖面的涟漪中微微晃荡着,咧开了嘴角,冲着他笑了一下。

  分明没有做出任何表情的苏树,缓缓闭阖上了自己的眸子。

  又出现了。

  那种......被窥视的、令人发毛的感觉。

  带着司命这个天赋降世,苏树自从觉醒了魔术回路起,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自己——但他找不到任何的来源。

  他时常对着无人的空处在心中默念,或是窃窃低语,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在天赋中描述的、那所谓「天外之物」的任何回应。

  张觉面板上的「幸运」一栏,这次甚至没有了一个固定值——而是莫名其妙地、仿佛毫无规律地在变来变去,于E到EX的区间上反复横跳着,不是很懂。

  至于那些什么在魔女身上锻炼的舌功,苏树简直一口老槽憋在了嗓子眼,但被魔女天天按着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只是,最让人在意的是,他身上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了一个「迷惘」的天赋。

  自己,迷惘吗?

  明明......一点都不迷惘。

  他无比清楚自己是谁,明白自己要干什么,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可以说坚定得不能再坚定了才对。

  但,想到火子哥的遭遇......这的确令苏树感到了有些惴惴不安。

  「张家的族谱上,并没有关于张宝与张梁的任何记载,这让你对自己的状况感到了愈发的困惑。」

  「张觉和张角,究竟是什么关系?」

  「思考了片刻,你决定不去再理会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而是把心思都专研到自己的魔术修行之上。」

  「家里残破的道籍属实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你进行擅长魔术的研究。」

  「一年过去了,你已经把适应度极高的电气魔术刻印埋入了自己全身上下,继而修出了一身巍峨正气的雷法,浑身上下都能像御坂美琴那样哔哩哔哩。」

  「苏树我啊,真的要发⚡了!」

  「觉察到自己在体质与武力上实在太过于羸弱,你开始考虑能不能为自己进行电流推动的修行。」

  「毕竟,法师如果近战不行,还特么叫什么法师?简直丢我们法师的脸!」

  「明明并不懂得磁场颠佬的修行方法,但你这样寻思着,开始克服着钻心的剧痛,试探性地用微弱的电流刺激起了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群。」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

  「你习得了:魔力放出(雷)」

  「魔力放出(雷):B」

  「放出魔力对自己的武器和肉体进行强化的技能,由于其属性使得你能够轻松地引导雷电的生成。」

  「不知为何,你与雷电似乎有着一股天然的亲和力,在滂沱暴雨、电闪雷鸣之际,你似乎能够感受到,云翳之中有什么联系在呼唤着你去驱使召唤那些涌动的雷霆。」

  「借助电流对于肌肉的刺激,你的身体素质得到了逐步的改善,但效果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并未达到电流推动的境地。」

  「因为,你并不懂得电流推动和磁场驱动的修行方法,想要达成颠佬的境界,你似乎还缺少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于是,相较于精擅的西方魔术,你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兴趣,想要去了解了解道术是何等神妙。」

  「依照你的请求,父母为你请来了钜鹿郡附近几位请神赦鬼的知名方士,希冀着对战之间,能够从他们的身上获得一些灵感。」

  「可惜,开坛做法酝酿了许久,又请了什么诸天神将上身,实战却被你一个照面就给放倒了。」

  「眼见这份阔卓的学费是挣不到手了,于是自觉丢人的道士们只能悻悻地作揖告辞,说有驱邪逐祟的道务缠忙。」

  「虽是托辞,却其实也是道士们面临的事实——他们最近的确很忙。」

  「近年以来,冀州、荆州与幽州又先后闹了几场旱灾、洪灾和瘟疫,致使成片的灾民们流离失所、枯冢遍地、人相食啖、白骨委积,大地上诸般孤魂野鬼四处游荡。」

  「汉朝在机关术上继承了仙秦的遗产,能够有高达镇守都城边关,却连个天气控制仪都特么制不出来,不得不让你觉得真是有够废物的。」

  「望着父亲坐在书房,焦灼地批阅着来自钜鹿各个县乡的奏章。」

  「你缄默无言地退走了。」

  寒风刺骨、暴雨滂沱。

  冀州地处华北平原腹地,下辖信都、渤海、河间、钜鹿等九郡,建朝四百年来风调雨顺、少有战乱,可谓是汉朝十三州里,除了都城洛阳坐落的司州以外,底蕴最为强盛的一个洲。

  然而,此时此刻钜鹿郡治主城,城内诸般雕梁画栋的浮光,也都被那阴晦的云翳与倾泻的瀑流所掩盖遮蔽。

  天威惶惶,人力难抗。

  一架装潢低调显贵的马车,停驻在了郡守张府的门口。

  府上的老管事,撑着伞为走出来的清瘦少年避着雨,抬手恭敬掀开了车厢的垂帘。

  知晓自家仙人转世的儿子对什么勾栏听曲、寻花问柳根本不感兴趣,也懂得他知书达理,不甚惹事的好脾性。

  宠溺的父母,平常也不怎么管束他,在这钜鹿郡内,苏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少爷,这大雨天的,又要走哪儿,您招呼一声。”

  “郡治北城门。”

  闻言的老管事愣了一下。

  “还恕老儿多嘴一句......那是灾民们汇聚的关隘,人多嘈杂,又乱得很,而且还有伤寒瘟病在流窜......”

  老管事话语迟疑,欲言还休。

  “您贵为太守公子的金体,何必屈尊降贵,去这种不安分的地方......老爷若是知道了,会愠怒责难下人们的。”

  “就是乱,才应当该去,寻常只在城里随意走走,如今长大有空了,也当为父亲他分一分忧。”

  苏树温和地笑了笑,把一两银锭塞进了老管事的手心里。

  “父亲若责难您,便说是我的主张。”

  “受不得,受不得!”

  如同烫手般地,老管事连忙把银两给退了回来,明明已经上了年岁,却灵巧翻身坐上了马车的架车席,仍见得身手矫健。

  “老爷待老儿一家有如恩主,能得平安喜乐在这个世道已是难能可贵,怎么还敢收受少爷您的打赏,实在受之有愧。”

  “无妨。”清瘦的少年眼睑低垂,“既然觉得打赏受之有愧,那便请您为我讲讲这次灾情——这事儿,觉不方便去问父亲,讲好了,那您便应该受着。”

  老管事挽缰架起了马车,唏嘘感慨道。

  “少爷仙人之姿,也这般忧国忧民呐。”

  “仙人也先是人啊。”

  “呵......少爷您这话说得,即便都是人,这人和人之间,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苏树眼睑低垂,不置可否。

  管事在大雨里慢慢驱使起了马车,朝着郡治的北边城门缓缓行去,老人凝望着这滂沱雨幕,表情似乎有些惆怅。

  “既然少爷想听,老儿便为您讲一讲。

  “大汉近十几年来,原先风调雨顺的光景像是遭了天谴一样,不复以往咯。

  “闹旱、闹洪、闹大风、闹蝗螟、闹霜冻地震、闹伤寒瘟疫......这还是有数的、朝廷记录在案的,已不下百次有余。

  “那些朝廷看不见的呢,家有僵尸之痛,室有号泣之哀,阖门而殪,覆族而丧。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

  老管事说着说着,似是有些说不下去了,低沉的话声湮没在了滂沱雨声中。

  “抱歉啊,老儿我......”

  “没关系,您讲得已经很清楚了。”苏树发自内心地赞叹道,“三言两语、条理分明,可谓口才盎然、博闻多识。”

  “呵,老儿原是县乡里不才的教书先生,能教您几句话,是老儿的荣幸啊。”

  “原来是先生,请受觉一拜。”苏树作揖笑道,“先生应该在郡治里开个学堂才是,怎么到府上做管事了。”

  “您就别折煞老儿了。”

  老管事笑着摇了摇头,唏嘘感慨道,

  “十四年前,老家遭遇了罕见的大旱,饿死了几个,剩余的举家逃难到郡治里,因为认得几个字,得幸受老爷收留,作了府上的管事。”

  苏树闭上了嘴,陷入了沉默。

  问问问,自己逼问题怎么这么多啊?

  大汉,不是精擅于机关术吗,那些自仙秦传承下来的傀儡,为什么不用去种地?

  苏树认真想了想,如果在皇宫里开沉浸式剧本杀的刘宏,真有这般智商的话,这个逼应该就不会被封为汉灵帝了。

  乱而不损曰灵。

  虽然胡作非为、酒池肉林,但好歹没有亡国,不像是刘辩和刘协,倒了八辈子霉。

  察觉到了苏树的沉默,老管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真是在少爷面前说错话了,又有哪个爱听这些。

  马车在雨水中缓缓弛行,铭刻的符印释放出了一层魔术氤氲的薄光,避开了雨水。

  清瘦的少年用指尖挑抹起了帘布,望着暴雨淋漓的城池街道上,各条阴暗的巷落里,蜷缩着瑟瑟发抖受冷的流民们。

  他们裹着薄薄的、浸湿的草席,眼睛里的光绿幽幽的,像是狼一样,在雨中却黯淡得快要熄灭了。

  这硕大的城池,能够进关隘已经是万幸了,灾民们谁都嫌弃,没有地方可去。

  施舍,赈灾。

  朝廷少拨钱粮,苏树听到父亲正在为这事焦灼烦恼,拿什么去赈。

  大洪之后,又是大疫。

  苏树望见一些拖儿带女的人们,抱着孩子在暴雨里去家家户户叩门,希望能把儿女给卖出去。

  用得起这般避雨马车的,不是能招惹的,没有人胆敢靠近。

  老管事幽幽叹了口气。

  “......近几天,冀州受洪、疫尤甚,灾民们到处流窜,不进郡治也是死,进郡治了说不定还有活的希望,少爷。

  “这种时候,没有什么好扯脸面的了,最近卖娘卖女的多了,要不是怎么都活不下去了,谁会去出卖自己的儿女——老儿曾经逃难的路上,易子而食见过几次了。”

  静谧的氛围里。

  滂沱的雨声中。

  马车的车轮,嘎吱一声顿止住了,被牵住的骏马,从鼻翼里哼出了几息薄雾。

  “到这里吧,少爷,前面人太多,怕您感染伤寒,已经不宜再行了。”

  清瘦的少年没有打伞,从车厢踏了下来,雨水没过了他的脚踝,浸湿了他的额发。

  “少爷!容老儿为您先撑......”

  “没关系,我只在这儿站一会儿。”

  郡治的街景,被暴雨涂成了朦胧的一片。

  然而,苏树的目力很好。

  透过一千多米的雨幕,他可以十分清晰地望见,衣衫褴褛的灾民们,在排长队过郡治的城门关隘。

  那些进城的人,枯瘦得像是柴一样,浸湿而单薄的衣物布料紧巴巴地贴在身上,浮现出了来自肋骨的清晰轮廓,不像是人,因为目光麻木得如同一尊尊泥塑。

  一枚枚黑漆漆的药丸,从士兵们的手中被派发到了灾民们的手里,望着他们吃下去之后,才会通融放行。

  “先生,那黑漆漆的药丸,是什么?”

  “这么远,您都看得到......哦,您是仙人嘛,少爷。”

  老管事恭敬地撑着伞,只是面对苏树的这个问题,显得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觉听不得吗?”

  “是......赈灾用的「丹药」,专门治饥荒的,吃下去,可以维持好几天的饱腹感,不至于饿死——只是吃它,容易生出一些畸诡的病症。”

  苏树皱了皱眉。

  “什么病症?”

  闻言的老管事,有些犹豫地拢起了自己的右手衣袖。

  老人的胳膊上,生长着两枚海参一样软绵绵耸拉的手指,还有一片密密麻麻的脓疮瘊痕。

  “而且......会成瘾,大家都知道粮食好,但没办法,不想被饿死,那就只能吃这玩意儿了。”

  丹药?

  派发这种东西,父亲他不管吗?

  苏树很想这样问,然而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这是朝廷发的?”

  “......对,少爷。”

  老管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您,要理解老爷啊

  “郡守上面有刺史,刺史上面有州牧,州牧上面还有朝廷压着。

  “老爷清政爱民,面对这种天灾人祸事情又有什么办法——即便是老爷他,他也凭空变不出粮食来......”

  不是不理解。

  只是对这个朝代的生产力,感到了可笑。

  不,好像,站在大汉的角度,似乎没那么可笑,反而很聪明。

  因为平民的性命死活,如何影响朝廷的繁荣与否——有了仙秦的遗产,为大汉再延万世国祚又有何难,饥荒和瘟疫,又闹不到这神代世家们的头上。

  苏树沉默了片刻。

  他抬起头,晦暗的云层间有闷雷滚动,雨点密集得在半空中就彼此碰撞破碎了,落地便成了纷纷的水沫。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停一停吧。

  少年在心里说。

  苏树从来没有这么希冀过晴天,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讨厌下雨。

  于是,在人们恍惚凝滞的表情里。

  放晴了!

  然而......人们很快惊愕地发现。

  最不可思议的是——

  只有城里的这片方圆百里的天空,陡地放晴了。

  而城遥远的外边,还在下着倾盆的暴雨。

  苏树陡然觉得一股难言的眩晕感朝着自己袭了过来,脑浆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有一种空涩的感觉。

  他的身子晃了晃,撑住了身侧的马车,微幅喘息着,依靠在了车辕上。

  “少爷?!”

  老管事抬头望了望天,又望了望身侧瘫坐的、突然仿佛失了力一般的清瘦少年。

  老人的嘴唇嗡动着,激动得想要哭出来,却却又努力地给忍住了。

  “老爷,少爷是神仙啊......!”

  “避雨开晴,赦令天地,这么年轻,真是惊人的道行,这是你做的么?”

  温醇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嗓声,自身前缓缓传来。

  苏树慢慢抬起头,望见一名穿着百纳道袍的青年道士,拄持着一根光秃秃的手杖,微笑着伫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青年道士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人高马大的道士,魁梧的身形壮得像是能够一拳打死一头牛。

  望着眼前出现的陌生道人,和他身后所跟着的,那面貌相仿的两人。

  苏树不由得愣了一下。

  “云游的道士?你莫非是——”

  “贫道张角。”青年道人笑眯眯地朝苏树作了个道揖,“听闻冀州大洪大疫,贫道和贫道的两位弟弟,特地前来这边救治百姓。”

  “你就是张角?!”

  顶着「张觉」名字的苏树,顿时浮现出了有些惊喜的表情。

  原来如此,自己这次模拟,看来是张角的协助者,是黄巾军的参与人员咯?

  张角的道行,的确很深厚,明明踩踏在了水泊中,却丝毫见不到靴履上的湿迹。

  “贫道一介方外野人,名字有这么有名吗?值得道友这么讶然。”

  青年道人看出了苏树的惊愕,与两位弟弟彼此对视了一眼。

  “不不,没什么......我是张觉,乃钜鹿郡守之子,我父亲他对本地的状况多有了解,若要医治瘟疫,三位道友如不嫌弃,还可请来府上一聚?”

  “这......贫道觉得未免唐突了。”

  望着青年道人略显犹豫的表情。

  会意的苏树当即道。

  “三位忙着救治百姓,即便不方便现在来,后面也随时欢迎登门,一齐商量赈灾的要务。”

  苏树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太平无事牌,递给了面前的张角,那是母亲为他求的祈福,门卫看见了自然会放行。

  “多谢道友的好意。”

  青年道人点了点头,以双手接过,脸上挂着温醇的笑容。

  “少爷?”

  苏树的身侧,蓦然传来了有些担忧的声音。同时伴随着老管事的一只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少爷,您在和谁说话?”

  “当然是张角张道友,既然都姓张,那便是彼此的缘分,他们是来医治瘟疫的,我在邀请张道友前往府上一叙......”

  “——您的面前......根本没有人啊。”

  话音落尽。

  苏树的神情,凝滞在了面庞之上。

  望着少爷对着身前的空处,如同神经分裂一般自言自语了好一阵,还取出了夫人赠给他的牌子,丢到了水泊里。

  老管事的面庞上,不由得浮现出了有些忧虑的表情。

  “您刚才是在和谁说话,是,是仙人吗?是......是老儿我多嘴了吗?”

  苏树怔神地凝望着,空无一人的眼前。

  哪里......有什么张角的身影?

  他略显恍惚地低垂下视线。

  母亲赠予的无事牌正在水泊里飘荡着。

  苏树躬下身,慢慢将其捡了起来,抹过了上面的水渍。

  他愣了很久,很久。

  将无事牌,缓缓揣回了自己的衣襟,苏树偏过目光,望向了身侧侍候的老管事,有些抱歉地道。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走神了。这件事,还请您......千万不要说给我的父亲母亲听。”

  “放心,身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很懂得你的心情,我绝对不会给他们讲的。”

  端坐在拘束椅上的黑发青年,神情恍惚地眨了眨眸子,怔神地凝望着身前桌对面,那位披着白大褂的医生。

  “只不过,张觉,你的病情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尽管是你本人的意愿,但,作为病人的你其实是没有民事行为权利的,知道吗?

  “我的意思是,这想要瞒你的父母,是根本瞒不了多久的——所以,你不应该抗拒,而是应该积极地配合我们治疗。”

  戴着平光眼镜的主治医生,幽幽地叹了口气,从白大褂的兜里抽出了圆珠笔,在便笺上写了一串鬼画符,递给了身旁虎背熊腰的护士。

  “阿普唑仑已经不管用了,去给他开新的、更强效的安定药,嘱托药房加大剂量。”

  叮嘱完护士后。

  在苏树凝滞的神情中,医生慢慢地偏转回来了视线。

  “三国,你又觉得你是张角了啊

  “尽管名字很相似,但现在是2023年,张觉,你不是那位大贤良师、天公将军,更不可能穿越到东汉末年。

  “大汉、朝廷、魔术、机甲、瘟疫......你描述的这个故事,的确很精彩。你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更是令人叹服,张觉。

  “毕竟,你可是个24岁的博士高材生,你的学历比我都要高呢,读的书也肯定比我多多了。

  24岁的博士,前途无量啊。

  怎么就成了精神病呢。

  想到面前病人曾经那无比光明的前景,而对比如今所承受的凄惨遭遇,医生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

  “但,我们都必须清楚——那不是真的,你千万不能够沦陷进去,那是幻觉和病痛,在摧残着你,在折磨着你的心智和那些关心你的人们。”

  洁白朴素的病房内。

  面前的主治医生走了上来,毫不避讳眼前这名病人的凶狠声名,万般唏嘘地叹息着,用力拍了拍苏树的肩膀。

  在黑发青年,几近凝滞的目光中。

  眼前的医生,沉稳而有力地鼓励他道。

  “相信自己,你一定能战胜幻觉。”

  ——————————

  道诡是不折不扣的好书,推荐看一看,但没看过道诡的书友,也可以清晰无碍地看懂这一卷。

  叔叔不会玩什么人头吊坠、气球女友、屎壳郎等阶之类变态的嗷,只不过狠狠破树子的防罢了。

  苏树厨要掉小珍珠咯,不会真有苏树厨吧?

  破案了,叔叔就是扭曲的苏树厨。

  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aacra.org。笔趣阁手机版:https://m.aacra.org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