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知远婉清惜告别
“怪你什么？提分手？”
林知远有些不解。
“是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见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后，就把你抛弃了？”
顾婉清拿起一块吐司塞进嘴里，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不会，路都是自己选的嘛，哪有这么多互相责怪”。
林知远说的是心里话。
顾婉清抬眼看了看视频里的他，感觉他现在似乎比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憔悴了许多，“那就行！祝你前程似锦，官运亨通！”
见她这么说，林知远苦笑，“其实是你在怪我吧！”
听到这话，顾婉清微微一愣，“之前或许有，现在还好。咱们只是朋友了嘛，不要对朋友有这么多奇怪的要求”。
林知远有些恍惚地点点头，沉默一会儿，随后笑了笑，“今天我爸都还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打算让咱们俩定下来呢！”
“哈哈哈哈，那你怎么回答的？”
顾婉清冲着屏幕眨巴着眼睛。
“还能怎么回答，糊弄过去了呗。说实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同他们说呢！”
林知远面带惆怅。
在同事面前，他刚直正派，为人处事都一丝不苟，坚持原则，尽可能维持沉稳的形象。而只有在顾婉清面前，他才能够彻底放松下来，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如实说出。
“那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说分手的时候，你可是很果断的同意了！”
顾婉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林知远瞬间有些急了，“哪有很果断，你不知道，我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看到你分手信息的时候，我正坐在主席台上，发言的时候，看着稿子，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咱们之前的时候，有好几次，还差点脱口而出你的名字，还好忍住了，不然以后，我可没脸在这儿混！”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
顾婉清瞪大双眼。
“所以…你不想跟我分手？”
这个问题，既是玩笑，又是认真。
林知远微笑着看着顾婉清，许久没有说话。
“若是不想分手，你去辞职，我现在就买张最快的机票回来，咱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顾婉清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加速，若是林知远能够坚定回答“好”，那她也一定会这么干。
可林知远只是沉默。
许久，他抬头笑了笑，“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的啊！”
顾婉清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放心吧，你服务好你的人民就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不说了，我得出门了，你也保重啊！”
两人似乎都有些心知肚明，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系了。
挂断电话后，林知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此时，从潭前乡出县城的路上，一辆宝马车里，辛明亮和彭卫东正一齐坐在后座。
“你们这个林乡长，有点意思啊！”
辛明亮笑着望向一旁。
“年轻气盛，自诩清高，再历练几年就好了！”
彭卫东倒是不以为奇。
“那你可得好好教教他，像他这个样子，会没有朋友的！”
彭卫东则是扶着脑袋，没有说话。
忽然间，他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了辛明亮一眼，“那个事儿，你确定张县长会签字？”
“怎么不确定？他可是当着我的面拍了胸脯作保证的！你就等着吧，这个项目一旦落地，肯定会起飞，到时候，你们潭前政府，就等着数钱吧！”
“是你小子等着数钱吧？”
辛明亮嘿嘿笑了笑，“咱们兄弟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对了，刚刚你转给我的那一千多块钱，我转回来你吧，真是开眼了，跟那么多领导吃过饭，第一次碰到这档子事儿！”
彭卫东也忍俊不禁，“算了，请吃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见他这么说，辛明亮也就没有再说话。
沉默一会后，他又开口了。
“龙头弯这地方的路，你可要想办法给加宽了，到时候别影响了我生意！”
此时车子正好驶过龙头弯，辛明亮便冲着彭卫东抱怨。
“这个事儿，我已经让林知远全权负责”。
“他？能行吗？”
辛明亮明显有些怀疑。
“是骡子是马，用这事儿溜溜就知道了。不过今天我看他那架势，像是有点东西”。
彭卫东脑海里又浮现出白天林知远凭一己之力呵斥住那么多人的样子，“他是个好苗子，就看以后怎么长了”。
辛明亮没有接彭卫东的话茬儿，而是自顾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明天，我会再去张县那一趟，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县里就会找你们去开会了，你这边我倒是放心，就是不知道林乡长…他不会又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彭卫东摇摇头，“县里都同意的项目，他能有什么意见？倒是你这边，可要慎重些，这个事儿，做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没有做好，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放心，天塌下来也不是你顶着，并且我都跟你说过这么多次了，这个项目，保证赚钱！”
听他这么说，彭卫东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夜黑风高，曲折的山路上，此时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不知何时，起雾了。
车灯想要冲破迷雾的笼罩，但是却显得有些吃力，司机只好不停在远光和近光之间切换，尽可能保持视野的清晰。
第二天，林知远醒来时，已经七点多。
他都忘记自己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连澡都没有洗。
快速冲了个澡后，他便打算去食堂。
刚下楼，就碰见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挂着络腮胡的男人也往食堂走。
“林乡长，你起这么早呢！”
男人同他热情打招呼。
想了一会儿，林知远才想起来，这人是乡招商办主任周勇。
“现在也还好吧，习惯了这个点起”。
其实，若是不喝酒的话，林知远还会起得比这更早。从高中时候，他就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每天不跑个三公里，浑身上下就不舒服。
刚刚出门前他都想过是不是要去跑一会儿，但发现时间可能来不及，这才作罢的。
“你不也这么早么？”
林知远笑眯眯看着周勇。
“噢，我是一会儿九点半县里有个政企碰头会，所以才这么早的，平常会睡得更晚一些”。
周勇这人虽说看起来有些凶，但说话的语气语调，却跟长相有些不符，声音细细的，让人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政企碰头会？那你可是要早点去，帮咱们乡物色几个好企业好项目来！”
所谓政企碰头会，是东源县政府为了推动各乡镇经济发展的重要举措，上半年下半年各一次，有点类似于政府和企业之间的相亲会。县政府召集一些有投资意向的企业，让他们带着自己公司的项目，跟各个乡镇的招商办负责人碰头，洽谈各自的优势与不足，推动双向选择，既帮助企业发展，又助力招商引资。
“咱们乡不用物色了，我早几天就听别的乡镇招商办的人说了，县里有小道消息传，今年东源最大的项目，会落地咱们潭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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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远有些不解。
“是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见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后，就把你抛弃了？”
顾婉清拿起一块吐司塞进嘴里，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不会，路都是自己选的嘛，哪有这么多互相责怪”。
林知远说的是心里话。
顾婉清抬眼看了看视频里的他，感觉他现在似乎比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憔悴了许多，“那就行！祝你前程似锦，官运亨通！”
见她这么说，林知远苦笑，“其实是你在怪我吧！”
听到这话，顾婉清微微一愣，“之前或许有，现在还好。咱们只是朋友了嘛，不要对朋友有这么多奇怪的要求”。
林知远有些恍惚地点点头，沉默一会儿，随后笑了笑，“今天我爸都还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打算让咱们俩定下来呢！”
“哈哈哈哈，那你怎么回答的？”
顾婉清冲着屏幕眨巴着眼睛。
“还能怎么回答，糊弄过去了呗。说实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同他们说呢！”
林知远面带惆怅。
在同事面前，他刚直正派，为人处事都一丝不苟，坚持原则，尽可能维持沉稳的形象。而只有在顾婉清面前，他才能够彻底放松下来，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如实说出。
“那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说分手的时候，你可是很果断的同意了！”
顾婉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林知远瞬间有些急了，“哪有很果断，你不知道，我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看到你分手信息的时候，我正坐在主席台上，发言的时候，看着稿子，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咱们之前的时候，有好几次，还差点脱口而出你的名字，还好忍住了，不然以后，我可没脸在这儿混！”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
顾婉清瞪大双眼。
“所以…你不想跟我分手？”
这个问题，既是玩笑，又是认真。
林知远微笑着看着顾婉清，许久没有说话。
“若是不想分手，你去辞职，我现在就买张最快的机票回来，咱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顾婉清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加速，若是林知远能够坚定回答“好”，那她也一定会这么干。
可林知远只是沉默。
许久，他抬头笑了笑，“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的啊！”
顾婉清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放心吧，你服务好你的人民就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不说了，我得出门了，你也保重啊！”
两人似乎都有些心知肚明，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系了。
挂断电话后，林知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此时，从潭前乡出县城的路上，一辆宝马车里，辛明亮和彭卫东正一齐坐在后座。
“你们这个林乡长，有点意思啊！”
辛明亮笑着望向一旁。
“年轻气盛，自诩清高，再历练几年就好了！”
彭卫东倒是不以为奇。
“那你可得好好教教他，像他这个样子，会没有朋友的！”
彭卫东则是扶着脑袋，没有说话。
忽然间，他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了辛明亮一眼，“那个事儿，你确定张县长会签字？”
“怎么不确定？他可是当着我的面拍了胸脯作保证的！你就等着吧，这个项目一旦落地，肯定会起飞，到时候，你们潭前政府，就等着数钱吧！”
“是你小子等着数钱吧？”
辛明亮嘿嘿笑了笑，“咱们兄弟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对了，刚刚你转给我的那一千多块钱，我转回来你吧，真是开眼了，跟那么多领导吃过饭，第一次碰到这档子事儿！”
彭卫东也忍俊不禁，“算了，请吃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见他这么说，辛明亮也就没有再说话。
沉默一会后，他又开口了。
“龙头弯这地方的路，你可要想办法给加宽了，到时候别影响了我生意！”
此时车子正好驶过龙头弯，辛明亮便冲着彭卫东抱怨。
“这个事儿，我已经让林知远全权负责”。
“他？能行吗？”
辛明亮明显有些怀疑。
“是骡子是马，用这事儿溜溜就知道了。不过今天我看他那架势，像是有点东西”。
彭卫东脑海里又浮现出白天林知远凭一己之力呵斥住那么多人的样子，“他是个好苗子，就看以后怎么长了”。
辛明亮没有接彭卫东的话茬儿，而是自顾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明天，我会再去张县那一趟，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县里就会找你们去开会了，你这边我倒是放心，就是不知道林乡长…他不会又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彭卫东摇摇头，“县里都同意的项目，他能有什么意见？倒是你这边，可要慎重些，这个事儿，做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没有做好，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放心，天塌下来也不是你顶着，并且我都跟你说过这么多次了，这个项目，保证赚钱！”
听他这么说，彭卫东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夜黑风高，曲折的山路上，此时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不知何时，起雾了。
车灯想要冲破迷雾的笼罩，但是却显得有些吃力，司机只好不停在远光和近光之间切换，尽可能保持视野的清晰。
第二天，林知远醒来时，已经七点多。
他都忘记自己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连澡都没有洗。
快速冲了个澡后，他便打算去食堂。
刚下楼，就碰见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挂着络腮胡的男人也往食堂走。
“林乡长，你起这么早呢！”
男人同他热情打招呼。
想了一会儿，林知远才想起来，这人是乡招商办主任周勇。
“现在也还好吧，习惯了这个点起”。
其实，若是不喝酒的话，林知远还会起得比这更早。从高中时候，他就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每天不跑个三公里，浑身上下就不舒服。
刚刚出门前他都想过是不是要去跑一会儿，但发现时间可能来不及，这才作罢的。
“你不也这么早么？”
林知远笑眯眯看着周勇。
“噢，我是一会儿九点半县里有个政企碰头会，所以才这么早的，平常会睡得更晚一些”。
周勇这人虽说看起来有些凶，但说话的语气语调，却跟长相有些不符，声音细细的，让人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政企碰头会？那你可是要早点去，帮咱们乡物色几个好企业好项目来！”
所谓政企碰头会，是东源县政府为了推动各乡镇经济发展的重要举措，上半年下半年各一次，有点类似于政府和企业之间的相亲会。县政府召集一些有投资意向的企业，让他们带着自己公司的项目，跟各个乡镇的招商办负责人碰头，洽谈各自的优势与不足，推动双向选择，既帮助企业发展，又助力招商引资。
“咱们乡不用物色了，我早几天就听别的乡镇招商办的人说了，县里有小道消息传，今年东源最大的项目，会落地咱们潭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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