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飞 龙 骑 脸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们的诚意。”机械圣灵道：“即便损失了一名同伴，我们也没有改变初衷。夏亚，你本来就是我们的一份子，你应当知道自己与那些‘玩家’不同，你是真正的神选者，弥修亚选中了你，可一旦你无法战胜深渊，最终还是会被她抛弃，就像她抛弃我们一样。”
“可我战胜过深渊，还不止一次。就这一点上，我和你们这些废物有本质的区别。”
夏亚笑笑：“而且，如果你指的‘抛弃’是拒绝你们那种直男癌到了极点的告白……拜托，假如我是她我也会拒绝。我有时候也搞不懂，成为神选者的人是不是都会成为自信心爆棚、自认虎躯一震后宫就能开到腿软的憨批吗？你们连一句‘多喝热水’都不会说吗？”
机械圣灵没有被激怒，只是十分怜悯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在被她抛弃前，迷恋于她的力量，无比地相信她、依赖她……”
“抱歉，我一·点·都·不·依赖她，我是说真的。”
夏亚的目光无比真诚。
“毕竟她就是个复读机，除了‘我不知道’以外只会说‘滚’。”
“滚！”
弥修亚怒道。
夏亚忍不住笑了。
“是的，就是这样。
“你可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就是复读机又开启了一次——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无聊的废话就不必多提了，我这个人最没有原则，如果你现在能打开一扇门让我登出游戏、回到地球，并且让我带着这个世界的一些人离开，那我立马就走，绝不留恋一分一毫，还白送一个女神给你们。没错，我就是这么绝情。”
“抱歉，这一条我们无法……”
“那你还说个几把？”夏亚不屑道：“你和那个‘六号’，也就是秩序圣灵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你现在没有占用玩家的数据，所以没停服维护，没引起一批人的戒断反应，能拿出点干货来么？”
“夏亚，我们知道你的固执，这一点我们在过去就领教过了。”
“所以你们打算……霸王硬上弓？”
夏亚猛的色变，随后摆出一副惹人怜的表情：“啊，无情的命运终于要对我这朵娇花下手了吗？”
机械圣灵摇头。
“我们不会伤害同类，所以我们不会做出任何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我们只会把你囚禁起来，直到我们的计划完成……”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的计划是在辛洛斯被消灭之前以‘对抗深渊’的名义将信仰播撒到这块大陆的角角落落吗？”
“你知道身为机械体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机械圣灵的半边人脸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那就是在‘机械心智’面前，你无法从我的反应中得到半点线索。”
“可你要怎么做呢？‘机械体’阁下？”
夏亚举起了藏在手里多时的「信号干扰器」。
话是这么说，可对方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存在形式”。
那么他就确定了一件事。
机械圣灵目前的状态，用游戏术语来解释即“职业固化”。
它是机械师，那么就无法使用所谓‘神’才有的超自然力量。
举个例子，身为机械师的它可以从裤裆里掏出来铁柱哥和威震天，或者干脆整出来个赛博坦，超出一般玩家的玩法，可依旧在这个职业的限制中。
但它不能一记阿瓦达索命把夏亚秒了。
这不是机械师的能力范畴。
这与秩序圣灵融合了两百名玩家后的95级无敌个体还不同，后者融合玩家的身体本身就是与系统挂钩的力量，堪称作弊的行为。
但两者都受到系统的约束。
既然是机械师，那么它在夏亚面前就毫无秘密可言。
战斗手段很基础，有且只有两种。
第一，摇人。
第二，对波。
是真·对波，电磁波那种。
摇人他管不了，但后者，一个「信号干扰器」就能完全针对，既廉价又好用，这也是为什么机械师之间的战斗最终都会归为比谁能先摇到一车面包……啊不，一面包车人。
机械圣灵虽然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叹息。
“你能猜到我是机械师又能怎么样？这里是拉沃修德兰，机械师的天堂，我又坐拥菲茨洛克的遗产。当你被钢铁造物以及仿生人的大军淹没时，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挣扎通通都是徒劳的……”
话音落下，图灵塔开始加速运转。
咔哒声骤然变快，如果说之前仿佛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那么现在就犹如夏日的暴雨，在一声霹雳后倾盆落下，而且必将连绵不绝。
所有的齿轮都以极高的速度碰撞、咬合，连接杆周期性移动，缠绕在其上的灵魂不断爬上图灵塔的顶端……
上面，是废墟。
而现在，废墟正在被开启。
轰——
不知尘封了多少年的厚重神息被这种力量扯开了一条口子，就像天上裂开了一个窟窿。
霞光落下，图灵塔上的灵魂如同得到救赎般纷飞离去，各自前往拉沃修德兰的各个角落……
……
……
轰隆——
莎兰德不禁抬起头，站在她周围的仿生人全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伊桑不解道。
但随着他一转身，顿时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那个恐怖的、惊人的、悬在头顶的废墟忽然裂开了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缝，原本的废墟就像是一幅画，现在画卷被人无情撕扯开，露出的却是画卷背后的光明……
不，那不是什么光明，那是强光！
飞行机械起飞前，跑道上为它们照亮前路的强光！
从中涌出的是蝗虫般漆黑的身影，强光照亮了它们的轮廓，放眼望去，全是各种他见都没见过的机械飞龙……
“夜之主在上……”
伊桑喃喃道：“那都是些什么怪物？”
“那是拉沃修德兰的‘兽兵卫’，还有‘角斗士’，我们得躲起来！”
他身后的队伍里冒出一个急切的声音。
伊桑认出了对方，他是个放映员，来自一家名为“给你好看”的电影院。他的工作就是每天在三个放映厅里播放四十部影片，虽然他看了超过两万部电影，可对这样的生活早就厌倦。
“我们为什么要躲？”队伍里有人问道：“兽兵卫是什么？角斗士又是什么？”
“兽兵卫只会在执行‘仿生人清除计划’时被释放，其他时候都呆在富人区，而角斗士本该被困在笼子和角斗场里，某种程度上它们比兽兵卫还要野蛮！快看，它们过来了，快躲起来！”
放映员的话还没说完，借着强光便依稀可见一只机械巨龙不断放大！它的脑袋像是一颗巨大的榴莲，张开后的翅膀仿佛宽阔的机翼，翅膀纹丝不动，滑翔的速度越来越快！随即身上亮起余烬般的暗红色光芒，一颗颗桑葚似的鳞片陡然立起，相继滑落，还未落地就在半空“轰”的爆炸开来！
不用他强调，三百多名被释放的仿生人立刻躲进最近的一栋建筑里。
高楼林立，他们动作又快，这不容易被发现。
嗯，这很安全！
然而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后，随着钢铁飞龙一头撞入一栋大楼，大地都猛的震颤了好几下。
淦！
伊桑开始后悔了。
伊桑啊伊桑，你说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你怎么就管不住这双腿呢！
还求个屁的功劳啊！现在都快死了！
“伊、伊桑大人，我们怎么办？”
一个弱弱的声音夹杂在爆炸声中。
伊桑看过去……
是位女性仿生人，还是个育婴师。
他对这位的唯一印象就是那双好像随时都在微笑的眼睛，安静、温暖，充满了让人安心的母性光辉。
上城区的公民是没法生小孩的，所以她的工作无非是对着摇床上的婴儿玩具工作一整天，乏味到了极点。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唯一一个离开工作岗位时还有些眷恋的，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二话不说扔下工作就走。
可这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影侍，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立个大功回去升职加薪……
所以……什么怎么办，我要溜了，你们随便！
伊桑本打算这么回答，可目光触及对方的目光时，忍不住一颤。
那双眼睛里含着浓重的信赖与期待……
他下意识躲开，但不知转向何处的目光又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是那个放映员。
他同样满含期待，还有鼓励，以及跃跃欲试。
“大人，如果要和这些家伙交手，我可以提供帮助！我可是看过不少纪录片的！这家伙叫b-52机械爆鳞龙，破坏力极强，但也有致命弱点！”
别、别啊……
我就看了你一眼，怎么还就扯上对策了？
“是啊，伊桑大人，该怎么办？”
“接下来去哪儿？”
“还有仿生人被困在工作岗位无法离开吧？”
一道又一道目光投过来，伊桑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轰——
又是一座高楼被撞塔，地震传到了这里，仿佛震在伊桑心头。
他咬咬牙：
“你们什么情况啊！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这是死路一条你们懂不懂啊！你们都是什么？仿生人！普普通通的洗衣工！放映员！育婴师！你们拿什么去和这些怪物斗？靠勇气吗？勇气有个屁用！老子不管了，你们爱死就去死，我反正不奉陪！”
一通话说完，他逃似的开着隐身从另一扇门离开，头也不回。
逃出这栋建筑，他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两腿发软，可胸膛和脑子却莫名的发烫。
里面很安静，b-52很配合地没有再折腾。
“怎么办？”
有人绝望地问。
声音飘出，伊桑的尖耳朵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这该死的优秀听力！
他现在恨不得双耳失聪！
“也许是我们太无知了……”
有人轻声道。
似乎是莎兰德。
“我们看不清这到底有多危险，居然试图与之抗衡……”她耸耸肩：“我们不该怪他，谁让这里是我们的‘家’被？”
伊桑心里猛地一震。
他想起梅米昂和吉蓓拉三人离开前的揶揄和嘲笑。
他想起那串被风吹散的笑声。
他想起深沉的暮霭下如深渊般绝望的心境……
伊桑忽然脸皮发烫。
为自己的怯懦与背叛。
并不是背叛了里面那些人……
而是他背叛了自己。
他转身踏入屋内。
“抱歉，诸位，我想了想，你们要是都死了，我没法向那位大人交代。”
他故意板着张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真香”。
“所以我又回……”
“伊桑大人！”
他的话被一个喜极而泣的拥抱打断，伊桑被那位育婴师抱得有些措手不及。
砰
心里，仿佛开了一朵明媚的花，春光烂漫。
……
……
“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所掌握的力量。”
机械圣灵张开双手。
在图灵塔的周围，数以千计的机械飞龙拍打着翅膀，气流卷着塔身褪下的晶体齑粉，这些散发荧光的尘埃将室内照得如梦如幻。
这还不是全部。
夏亚看着蝗虫般的兽兵卫从强光中涌出，一半飞向上城区，一半聚集在这里。
灵魂熔炉这栋建筑早就塌了，如今笼罩着外壁的是从天而降的神息，它被打碎重组，生成一面厚实的墙壁，将夏亚围在其中。
但它只是围起来，并没有其他举动，就连威胁的话也没有。
“这才有点机械遗迹的味道嘛，之前那些都是什么啊……”
夏亚喃喃道。
机械怪兽根据用途可以分成三种，一种以巨龙为蓝图，衍生出无数变种，但无一例外都有翅膀，这部分被称为兽兵卫，肩负着巡逻与护卫的作用。
最贵。
第二种则是以大型哺乳动物为蓝图的“角斗士”，多半用于斗兽场。
次之。
第三种以爬行动物为蓝图，造出的掠夺者大都四足两爪，无比凶残，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多数被安排在矿场。
嗯……卫生纸一样的价钱。
所以后者是夏亚见过最多的。
一般的机械遗迹里，出现角斗士都算撞大运，而机械飞龙更是无一例外的boss级别，等级至少在70往上。
可眼前这一幕……真就尼玛离谱。
什么啊！廉价货批发吗？！
不开玩笑，这批东西如果被送到地表，一次f2a就能扫平艾伦戴尔的所有巨龙，再一次f2a就能荡平埃尔弗海姆。
只可惜没法这样做，因为这批兽兵卫在神息之中浸泡了太久，已经变成了圣树之庭的英灵那样的结构，一离开这里就会支离破碎。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
这个局，要怎么破？
夏亚皱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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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战胜过深渊，还不止一次。就这一点上，我和你们这些废物有本质的区别。”
夏亚笑笑：“而且，如果你指的‘抛弃’是拒绝你们那种直男癌到了极点的告白……拜托，假如我是她我也会拒绝。我有时候也搞不懂，成为神选者的人是不是都会成为自信心爆棚、自认虎躯一震后宫就能开到腿软的憨批吗？你们连一句‘多喝热水’都不会说吗？”
机械圣灵没有被激怒，只是十分怜悯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在被她抛弃前，迷恋于她的力量，无比地相信她、依赖她……”
“抱歉，我一·点·都·不·依赖她，我是说真的。”
夏亚的目光无比真诚。
“毕竟她就是个复读机，除了‘我不知道’以外只会说‘滚’。”
“滚！”
弥修亚怒道。
夏亚忍不住笑了。
“是的，就是这样。
“你可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就是复读机又开启了一次——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无聊的废话就不必多提了，我这个人最没有原则，如果你现在能打开一扇门让我登出游戏、回到地球，并且让我带着这个世界的一些人离开，那我立马就走，绝不留恋一分一毫，还白送一个女神给你们。没错，我就是这么绝情。”
“抱歉，这一条我们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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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亚，我们知道你的固执，这一点我们在过去就领教过了。”
“所以你们打算……霸王硬上弓？”
夏亚猛的色变，随后摆出一副惹人怜的表情：“啊，无情的命运终于要对我这朵娇花下手了吗？”
机械圣灵摇头。
“我们不会伤害同类，所以我们不会做出任何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我们只会把你囚禁起来，直到我们的计划完成……”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的计划是在辛洛斯被消灭之前以‘对抗深渊’的名义将信仰播撒到这块大陆的角角落落吗？”
“你知道身为机械体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机械圣灵的半边人脸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那就是在‘机械心智’面前，你无法从我的反应中得到半点线索。”
“可你要怎么做呢？‘机械体’阁下？”
夏亚举起了藏在手里多时的「信号干扰器」。
话是这么说，可对方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存在形式”。
那么他就确定了一件事。
机械圣灵目前的状态，用游戏术语来解释即“职业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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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例子，身为机械师的它可以从裤裆里掏出来铁柱哥和威震天，或者干脆整出来个赛博坦，超出一般玩家的玩法，可依旧在这个职业的限制中。
但它不能一记阿瓦达索命把夏亚秒了。
这不是机械师的能力范畴。
这与秩序圣灵融合了两百名玩家后的95级无敌个体还不同，后者融合玩家的身体本身就是与系统挂钩的力量，堪称作弊的行为。
但两者都受到系统的约束。
既然是机械师，那么它在夏亚面前就毫无秘密可言。
战斗手段很基础，有且只有两种。
第一，摇人。
第二，对波。
是真·对波，电磁波那种。
摇人他管不了，但后者，一个「信号干扰器」就能完全针对，既廉价又好用，这也是为什么机械师之间的战斗最终都会归为比谁能先摇到一车面包……啊不，一面包车人。
机械圣灵虽然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叹息。
“你能猜到我是机械师又能怎么样？这里是拉沃修德兰，机械师的天堂，我又坐拥菲茨洛克的遗产。当你被钢铁造物以及仿生人的大军淹没时，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挣扎通通都是徒劳的……”
话音落下，图灵塔开始加速运转。
咔哒声骤然变快，如果说之前仿佛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那么现在就犹如夏日的暴雨，在一声霹雳后倾盆落下，而且必将连绵不绝。
所有的齿轮都以极高的速度碰撞、咬合，连接杆周期性移动，缠绕在其上的灵魂不断爬上图灵塔的顶端……
上面，是废墟。
而现在，废墟正在被开启。
轰——
不知尘封了多少年的厚重神息被这种力量扯开了一条口子，就像天上裂开了一个窟窿。
霞光落下，图灵塔上的灵魂如同得到救赎般纷飞离去，各自前往拉沃修德兰的各个角落……
……
……
轰隆——
莎兰德不禁抬起头，站在她周围的仿生人全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伊桑不解道。
但随着他一转身，顿时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那个恐怖的、惊人的、悬在头顶的废墟忽然裂开了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缝，原本的废墟就像是一幅画，现在画卷被人无情撕扯开，露出的却是画卷背后的光明……
不，那不是什么光明，那是强光！
飞行机械起飞前，跑道上为它们照亮前路的强光！
从中涌出的是蝗虫般漆黑的身影，强光照亮了它们的轮廓，放眼望去，全是各种他见都没见过的机械飞龙……
“夜之主在上……”
伊桑喃喃道：“那都是些什么怪物？”
“那是拉沃修德兰的‘兽兵卫’，还有‘角斗士’，我们得躲起来！”
他身后的队伍里冒出一个急切的声音。
伊桑认出了对方，他是个放映员，来自一家名为“给你好看”的电影院。他的工作就是每天在三个放映厅里播放四十部影片，虽然他看了超过两万部电影，可对这样的生活早就厌倦。
“我们为什么要躲？”队伍里有人问道：“兽兵卫是什么？角斗士又是什么？”
“兽兵卫只会在执行‘仿生人清除计划’时被释放，其他时候都呆在富人区，而角斗士本该被困在笼子和角斗场里，某种程度上它们比兽兵卫还要野蛮！快看，它们过来了，快躲起来！”
放映员的话还没说完，借着强光便依稀可见一只机械巨龙不断放大！它的脑袋像是一颗巨大的榴莲，张开后的翅膀仿佛宽阔的机翼，翅膀纹丝不动，滑翔的速度越来越快！随即身上亮起余烬般的暗红色光芒，一颗颗桑葚似的鳞片陡然立起，相继滑落，还未落地就在半空“轰”的爆炸开来！
不用他强调，三百多名被释放的仿生人立刻躲进最近的一栋建筑里。
高楼林立，他们动作又快，这不容易被发现。
嗯，这很安全！
然而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后，随着钢铁飞龙一头撞入一栋大楼，大地都猛的震颤了好几下。
淦！
伊桑开始后悔了。
伊桑啊伊桑，你说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你怎么就管不住这双腿呢！
还求个屁的功劳啊！现在都快死了！
“伊、伊桑大人，我们怎么办？”
一个弱弱的声音夹杂在爆炸声中。
伊桑看过去……
是位女性仿生人，还是个育婴师。
他对这位的唯一印象就是那双好像随时都在微笑的眼睛，安静、温暖，充满了让人安心的母性光辉。
上城区的公民是没法生小孩的，所以她的工作无非是对着摇床上的婴儿玩具工作一整天，乏味到了极点。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唯一一个离开工作岗位时还有些眷恋的，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二话不说扔下工作就走。
可这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影侍，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立个大功回去升职加薪……
所以……什么怎么办，我要溜了，你们随便！
伊桑本打算这么回答，可目光触及对方的目光时，忍不住一颤。
那双眼睛里含着浓重的信赖与期待……
他下意识躲开，但不知转向何处的目光又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是那个放映员。
他同样满含期待，还有鼓励，以及跃跃欲试。
“大人，如果要和这些家伙交手，我可以提供帮助！我可是看过不少纪录片的！这家伙叫b-52机械爆鳞龙，破坏力极强，但也有致命弱点！”
别、别啊……
我就看了你一眼，怎么还就扯上对策了？
“是啊，伊桑大人，该怎么办？”
“接下来去哪儿？”
“还有仿生人被困在工作岗位无法离开吧？”
一道又一道目光投过来，伊桑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轰——
又是一座高楼被撞塔，地震传到了这里，仿佛震在伊桑心头。
他咬咬牙：
“你们什么情况啊！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这是死路一条你们懂不懂啊！你们都是什么？仿生人！普普通通的洗衣工！放映员！育婴师！你们拿什么去和这些怪物斗？靠勇气吗？勇气有个屁用！老子不管了，你们爱死就去死，我反正不奉陪！”
一通话说完，他逃似的开着隐身从另一扇门离开，头也不回。
逃出这栋建筑，他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两腿发软，可胸膛和脑子却莫名的发烫。
里面很安静，b-52很配合地没有再折腾。
“怎么办？”
有人绝望地问。
声音飘出，伊桑的尖耳朵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这该死的优秀听力！
他现在恨不得双耳失聪！
“也许是我们太无知了……”
有人轻声道。
似乎是莎兰德。
“我们看不清这到底有多危险，居然试图与之抗衡……”她耸耸肩：“我们不该怪他，谁让这里是我们的‘家’被？”
伊桑心里猛地一震。
他想起梅米昂和吉蓓拉三人离开前的揶揄和嘲笑。
他想起那串被风吹散的笑声。
他想起深沉的暮霭下如深渊般绝望的心境……
伊桑忽然脸皮发烫。
为自己的怯懦与背叛。
并不是背叛了里面那些人……
而是他背叛了自己。
他转身踏入屋内。
“抱歉，诸位，我想了想，你们要是都死了，我没法向那位大人交代。”
他故意板着张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真香”。
“所以我又回……”
“伊桑大人！”
他的话被一个喜极而泣的拥抱打断，伊桑被那位育婴师抱得有些措手不及。
砰
心里，仿佛开了一朵明媚的花，春光烂漫。
……
……
“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所掌握的力量。”
机械圣灵张开双手。
在图灵塔的周围，数以千计的机械飞龙拍打着翅膀，气流卷着塔身褪下的晶体齑粉，这些散发荧光的尘埃将室内照得如梦如幻。
这还不是全部。
夏亚看着蝗虫般的兽兵卫从强光中涌出，一半飞向上城区，一半聚集在这里。
灵魂熔炉这栋建筑早就塌了，如今笼罩着外壁的是从天而降的神息，它被打碎重组，生成一面厚实的墙壁，将夏亚围在其中。
但它只是围起来，并没有其他举动，就连威胁的话也没有。
“这才有点机械遗迹的味道嘛，之前那些都是什么啊……”
夏亚喃喃道。
机械怪兽根据用途可以分成三种，一种以巨龙为蓝图，衍生出无数变种，但无一例外都有翅膀，这部分被称为兽兵卫，肩负着巡逻与护卫的作用。
最贵。
第二种则是以大型哺乳动物为蓝图的“角斗士”，多半用于斗兽场。
次之。
第三种以爬行动物为蓝图，造出的掠夺者大都四足两爪，无比凶残，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多数被安排在矿场。
嗯……卫生纸一样的价钱。
所以后者是夏亚见过最多的。
一般的机械遗迹里，出现角斗士都算撞大运，而机械飞龙更是无一例外的boss级别，等级至少在70往上。
可眼前这一幕……真就尼玛离谱。
什么啊！廉价货批发吗？！
不开玩笑，这批东西如果被送到地表，一次f2a就能扫平艾伦戴尔的所有巨龙，再一次f2a就能荡平埃尔弗海姆。
只可惜没法这样做，因为这批兽兵卫在神息之中浸泡了太久，已经变成了圣树之庭的英灵那样的结构，一离开这里就会支离破碎。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
这个局，要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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