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溜了溜了
半个小时前，圣树之辉。
“……以上，便是‘夏亚’这个人的来历。”
夏亚所赘述的过程与阿莱利特所说没什么区别，就好像在介绍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人。
说完，他指了指萨克森。
“这位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阁下是萨克森公爵吧？想必你能对我所说的话提供些许佐证。”
众议员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射过去，公爵大人平静地点点头。
“没错，那天的确有教会的人骑着一头龙从天而降，所谓就是斩杀通缉犯。随后魔灾爆发，也是教会的军队控制了金蝴蝶城，四处追捕‘夏亚’。再后来我便离开了，对安纳普尔之事不甚了解。”
“公爵大人，您为什么会离开金蝴蝶城、离开自己的领民？”有位精灵愤怒上前：“作为一名领主，与自己的领民同生共死难道不是一种荣耀吗？”
他的话引起一阵共鸣，在场的议员无不附和。
萨克森轻叹了口气，仿佛有无数沧桑。
“年轻人，我纠正你一个错误——我没有抛弃他们，我带着他们从临时聚落离开，把他们安顿在邻城。我可以发誓，没有人比我更爱自己的领民，也没有人比我更爱故土……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自嘲地笑道：“我从魔物手里脱身后便回到了金蝴蝶城，可彼时日炎卫队已至，我本以为能重新回到城中，而那座城却被教会的军队控制着……我哪里是带着领民离开，我是被人类驱逐出了自己的家乡。”
他的话无疑像是往水里扔进了一颗炸弹，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这可是精灵的国度！”
“这也太不像话了！”
“教会的人怎么敢这样！”
“他们当然敢。”
夏亚一声高呼，把众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诸位，让我们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假如没有教会的人在暗中帮忙，晨光商会的人又怎么才能从十七家银行同时取走多达十五亿的金币？”
众人若有所思。
但仍有人反驳道：“那如果是有人与银行职员串通一气，陷害教会呢？”
“请你务必搞清楚一点。”夏亚道：“梅菲斯特银行总部控制着金币中枢的光铸傀儡只会犯一种错误，那就是无法识别同一账户下同时抵达的同种信息，它会视其为重复，然后给予统一的答复——你是想说有人在幕后联络这十七家银行的职员让他们同时犯错么？谁能有这样大的能量？辛洛斯吗？”
诸界毁灭者的名头一出，众多精灵无不面露惶恐，脸色苍白。
夏亚讥笑道：“可笑、可悲、可叹，偌大一个埃尔弗海姆，一个月前金蝴蝶城被教会的军队近乎强占，现在又爆发了此种可怕的危机，而你们——被视为“未来”的继承者们，却因为一个魔物的名字惶惶不安，连话都说不出……这还有个屁的未来！”
大多数议员脸上浮现起愠怒，对辛洛斯的恐惧也被激将法抛到了脑后。
夏亚这才继续道：“认清现实吧诸位，比起恐惧，更应该想想现在的处境——倘若事情暴露，那么势必引起恐慌。你们还记得埃尔弗海姆上一次陷入混乱是什么时候吗？”
有精灵答道：“265年前，各地爆发魔灾，邻地诸族趁乱攻击埃尔弗海姆边缘地带的符文石……”
“没错，为你的历史老师点个赞。那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场内鸦雀无声，议员们神情各异，但悲伤的基调是共通的。
彼时，联合圣国以“协助”为名义入侵埃尔弗海姆。
那是一个开端。
再然后，就是今天这副局面。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可因为各自立场、政见不同，表情难免有所不同。
有人认可联合圣国的援助，埃尔弗海姆向外界开放的确带来了不少好处。
但还有一部分——一大部分，尤其是年轻的精灵，对现状既悲哀又愤怒，他们视其为侵略。
“女皇陛下呢？督政官呢？元老院呢？他们在干什么？”
有人立刻喊道。有人回答道：“他们在阿莱利特亲王府邸，想必在讨论这件事。”
“开什么玩笑，他们能讨论出什么！？督政官之间派系林立，关系错综复杂，比日炎王庭的亲属关系还要混乱，指望他们讨论出结果还不如指望那个通缉犯把钱还回来！”
“且慢，这位先生。”夏亚立刻打断道：“我可没说金币还在‘夏亚’身上。他也许的确策划了这件事，但从各家银行取走金币的可都是来自教会的‘神选者’……”
“你是说这个教会的通缉犯与教会的人勾结在一起？？这是何等荒谬！”
“除了勾结，你的脑子里就没有其他关系了吗？”夏亚冷笑道：“教会连督政官都能拉拢，你们之中也不乏联合圣国的拥护者，他夏亚一个小小的半精灵，又怎么逃脱？你们大可去调查，这些神选者大部分都在安纳普尔剿魔战中表现卓越，在人类世界颇有声望，这一点还是不要搞错的为好。”
那位精灵被驳斥的说不出话。
此时，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教会已经彻底背上了这口黑锅，说什么也洗不清了，反倒是夏亚这个名字显得不那么重要。
但还有一个疑问在酝酿……
“你又是谁？为什么对他知道得这么清楚？”
萨克森上前逼问。
夏亚道：“名字并不重要，我的代号是……‘玩家’。”
“什么？”
下面的人仿佛没听清，一个个还在伸长了脖子等下文。
——果然，“认知障碍”依旧存在，他们听不懂“玩家”这个词……
夏亚若有所思，然后爽快地报了个名字。
“克里克托，你们叫我克里就好。至于身份嘛……”
他手中出现了一把暗影凝聚的匕首，缓慢挥动了两下，空气中立刻残留着两道暗紫色雾气。
“影侍？你是暗精灵王族的走狗！？”
有人尖叫道。
他显然认出了影侍的招牌技能「暗影之刃」。
众人听到他与暗精灵有染，一时间既恼又羞。
恼的是居然有暗精灵的人深入到圣树之辉……
羞的也是如此——这么大的事，居然是暗精灵的人告诉他们……
这种心态十分微妙。
“别说得那么难听，朋友。”
夏亚冷哼一声：“在我看来，纵然埃尔弗海姆比安达海姆温暖、繁荣的多，却有一点远远比不上它。兹事重大，可你们的女皇却连两个涉事的督政官都无法罢免，还要在权力的漩涡中与之周旋。要换做我们安达海姆的女皇，恐怕下一任督政官的竞选已经开始了！你们的办事效率就像野蛮人的头发一样又臭又长，里面爬满了虱子和臭虫。”
“你凭什么这么说！”
“暗精灵的走狗，离开圣树之辉！”
“堕落之人，离开这里！”
精灵议员顿时被激怒了，一个个眼神愤怒，恨不得跳上桌子活剐了夏亚。
这时萨克森再次站了出来。
公爵大人上前半步，仰起头，语气不急不缓。
“作为埃尔弗海姆的一员，我感谢你提供的情报。但是，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圣树之辉容不得你撒野。看在阁下提供的帮助上，以日光精灵的仁慈，我允许你离开。离开格林兰德，离开埃尔弗海姆，滚回你肮脏、潮湿、阴冷的安达海姆。”
“对！滚开！”
“离开！”
“滚回去！”
夏亚不屑地笑笑，优雅地深鞠一躬。
“无药可救的精灵呐，再会。”
砰的一声，他化作烟雾散去。
场内寂静了片刻，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汇聚在萨克森身上，期待他指导众人下一步该怎么做。
刚才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公爵大人表现出的干练与沉着已经令不少人折服。
“他的话骇人听闻，而且真伪难辨，我们不能全信……”顿了顿，萨克森继续道：
“但是，有一件事是绝对没错的——涉事的督政官必须被罢免，不能留给他们洗白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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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便是‘夏亚’这个人的来历。”
夏亚所赘述的过程与阿莱利特所说没什么区别，就好像在介绍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人。
说完，他指了指萨克森。
“这位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阁下是萨克森公爵吧？想必你能对我所说的话提供些许佐证。”
众议员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射过去，公爵大人平静地点点头。
“没错，那天的确有教会的人骑着一头龙从天而降，所谓就是斩杀通缉犯。随后魔灾爆发，也是教会的军队控制了金蝴蝶城，四处追捕‘夏亚’。再后来我便离开了，对安纳普尔之事不甚了解。”
“公爵大人，您为什么会离开金蝴蝶城、离开自己的领民？”有位精灵愤怒上前：“作为一名领主，与自己的领民同生共死难道不是一种荣耀吗？”
他的话引起一阵共鸣，在场的议员无不附和。
萨克森轻叹了口气，仿佛有无数沧桑。
“年轻人，我纠正你一个错误——我没有抛弃他们，我带着他们从临时聚落离开，把他们安顿在邻城。我可以发誓，没有人比我更爱自己的领民，也没有人比我更爱故土……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自嘲地笑道：“我从魔物手里脱身后便回到了金蝴蝶城，可彼时日炎卫队已至，我本以为能重新回到城中，而那座城却被教会的军队控制着……我哪里是带着领民离开，我是被人类驱逐出了自己的家乡。”
他的话无疑像是往水里扔进了一颗炸弹，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这可是精灵的国度！”
“这也太不像话了！”
“教会的人怎么敢这样！”
“他们当然敢。”
夏亚一声高呼，把众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诸位，让我们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假如没有教会的人在暗中帮忙，晨光商会的人又怎么才能从十七家银行同时取走多达十五亿的金币？”
众人若有所思。
但仍有人反驳道：“那如果是有人与银行职员串通一气，陷害教会呢？”
“请你务必搞清楚一点。”夏亚道：“梅菲斯特银行总部控制着金币中枢的光铸傀儡只会犯一种错误，那就是无法识别同一账户下同时抵达的同种信息，它会视其为重复，然后给予统一的答复——你是想说有人在幕后联络这十七家银行的职员让他们同时犯错么？谁能有这样大的能量？辛洛斯吗？”
诸界毁灭者的名头一出，众多精灵无不面露惶恐，脸色苍白。
夏亚讥笑道：“可笑、可悲、可叹，偌大一个埃尔弗海姆，一个月前金蝴蝶城被教会的军队近乎强占，现在又爆发了此种可怕的危机，而你们——被视为“未来”的继承者们，却因为一个魔物的名字惶惶不安，连话都说不出……这还有个屁的未来！”
大多数议员脸上浮现起愠怒，对辛洛斯的恐惧也被激将法抛到了脑后。
夏亚这才继续道：“认清现实吧诸位，比起恐惧，更应该想想现在的处境——倘若事情暴露，那么势必引起恐慌。你们还记得埃尔弗海姆上一次陷入混乱是什么时候吗？”
有精灵答道：“265年前，各地爆发魔灾，邻地诸族趁乱攻击埃尔弗海姆边缘地带的符文石……”
“没错，为你的历史老师点个赞。那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场内鸦雀无声，议员们神情各异，但悲伤的基调是共通的。
彼时，联合圣国以“协助”为名义入侵埃尔弗海姆。
那是一个开端。
再然后，就是今天这副局面。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可因为各自立场、政见不同，表情难免有所不同。
有人认可联合圣国的援助，埃尔弗海姆向外界开放的确带来了不少好处。
但还有一部分——一大部分，尤其是年轻的精灵，对现状既悲哀又愤怒，他们视其为侵略。
“女皇陛下呢？督政官呢？元老院呢？他们在干什么？”
有人立刻喊道。有人回答道：“他们在阿莱利特亲王府邸，想必在讨论这件事。”
“开什么玩笑，他们能讨论出什么！？督政官之间派系林立，关系错综复杂，比日炎王庭的亲属关系还要混乱，指望他们讨论出结果还不如指望那个通缉犯把钱还回来！”
“且慢，这位先生。”夏亚立刻打断道：“我可没说金币还在‘夏亚’身上。他也许的确策划了这件事，但从各家银行取走金币的可都是来自教会的‘神选者’……”
“你是说这个教会的通缉犯与教会的人勾结在一起？？这是何等荒谬！”
“除了勾结，你的脑子里就没有其他关系了吗？”夏亚冷笑道：“教会连督政官都能拉拢，你们之中也不乏联合圣国的拥护者，他夏亚一个小小的半精灵，又怎么逃脱？你们大可去调查，这些神选者大部分都在安纳普尔剿魔战中表现卓越，在人类世界颇有声望，这一点还是不要搞错的为好。”
那位精灵被驳斥的说不出话。
此时，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教会已经彻底背上了这口黑锅，说什么也洗不清了，反倒是夏亚这个名字显得不那么重要。
但还有一个疑问在酝酿……
“你又是谁？为什么对他知道得这么清楚？”
萨克森上前逼问。
夏亚道：“名字并不重要，我的代号是……‘玩家’。”
“什么？”
下面的人仿佛没听清，一个个还在伸长了脖子等下文。
——果然，“认知障碍”依旧存在，他们听不懂“玩家”这个词……
夏亚若有所思，然后爽快地报了个名字。
“克里克托，你们叫我克里就好。至于身份嘛……”
他手中出现了一把暗影凝聚的匕首，缓慢挥动了两下，空气中立刻残留着两道暗紫色雾气。
“影侍？你是暗精灵王族的走狗！？”
有人尖叫道。
他显然认出了影侍的招牌技能「暗影之刃」。
众人听到他与暗精灵有染，一时间既恼又羞。
恼的是居然有暗精灵的人深入到圣树之辉……
羞的也是如此——这么大的事，居然是暗精灵的人告诉他们……
这种心态十分微妙。
“别说得那么难听，朋友。”
夏亚冷哼一声：“在我看来，纵然埃尔弗海姆比安达海姆温暖、繁荣的多，却有一点远远比不上它。兹事重大，可你们的女皇却连两个涉事的督政官都无法罢免，还要在权力的漩涡中与之周旋。要换做我们安达海姆的女皇，恐怕下一任督政官的竞选已经开始了！你们的办事效率就像野蛮人的头发一样又臭又长，里面爬满了虱子和臭虫。”
“你凭什么这么说！”
“暗精灵的走狗，离开圣树之辉！”
“堕落之人，离开这里！”
精灵议员顿时被激怒了，一个个眼神愤怒，恨不得跳上桌子活剐了夏亚。
这时萨克森再次站了出来。
公爵大人上前半步，仰起头，语气不急不缓。
“作为埃尔弗海姆的一员，我感谢你提供的情报。但是，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圣树之辉容不得你撒野。看在阁下提供的帮助上，以日光精灵的仁慈，我允许你离开。离开格林兰德，离开埃尔弗海姆，滚回你肮脏、潮湿、阴冷的安达海姆。”
“对！滚开！”
“离开！”
“滚回去！”
夏亚不屑地笑笑，优雅地深鞠一躬。
“无药可救的精灵呐，再会。”
砰的一声，他化作烟雾散去。
场内寂静了片刻，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汇聚在萨克森身上，期待他指导众人下一步该怎么做。
刚才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公爵大人表现出的干练与沉着已经令不少人折服。
“他的话骇人听闻，而且真伪难辨，我们不能全信……”顿了顿，萨克森继续道：
“但是，有一件事是绝对没错的——涉事的督政官必须被罢免，不能留给他们洗白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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