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舒瑾x厉少渊
舒瑾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厉少渊将门关上，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说,“当时我情况比较复杂,不告诉你也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说来话长,如果你想听……”
“不想。”舒瑾冷声打断，昨天听小曲说了这么多,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没必要再听一遍。
再说了，当年说走就走，如今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个字的解释就释怀了吗。那这么多年的时间不值钱吗？
“你找我就说这些？”舒瑾姿态怡然，轻扯了扯唇角问,接着又说，“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厉少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拧眉看着舒瑾,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六年前,单纯，笑起来很好看，可爱迷糊，喜欢吃,尤其是辣的。
像个小太阳，浑身充满了正能量。把只能看到黑暗的人拉起来跑，直到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积攒了六年，疯狂的想见到她,可见到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怕吓到她。
“舒瑾……”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厉少渊接下来的话。
舒瑾从兜里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闫宇泽，她反射性抬眸看了眼厉少渊，随即转身到一旁接起，“喂。”
她把音量开到最大，不用放在耳朵边都能听清的那种。
话筒里传来闫宇泽如沐春风的声音，“舒瑾，在忙吗？”
“没有。”身后有一双像是能穿透衣服，直射内心的眼睛在盯着她，舒瑾深呼吸了下，故意将声音放软，主动又问：“你呢？上午忙不忙？”
“不是很忙。”闫宇泽话里带着一丝雀跃，问，“舒瑾，晚上有时间吗？朋友送了我两张话剧票。”
“好呀。”舒瑾很爽快就应了，在她自己都还没转过弯来的时候。
“好，那我等会过来接你。”
“嗯。”
说完就挂了电话。舒瑾转身，看厉少渊脸色不怎么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问：“是你男朋友？”
舒瑾怔了下，一时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
忽然，厉少渊哑声笑了。
笑得舒瑾莫名其妙，心里发颤，盯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有些恼，“你笑什么？”
“没什么。”厉少渊轻咳了下，自然而然的拉着她手腕往外大步走，边走边说，“中午了，去吃饭。”
“去哪？”
“吃饭的地方。”
上了车舒瑾才反应过来，干嘛要跟他一起去吃饭。转头没好气的说，“谁答应跟你一起去吃饭了？停车。”
厉少渊轻靠在椅背上，眼里缀着浓郁的笑意，看着舒瑾说，“你来我的城市，我可不得尽下地主之谊。”
“再怎么样咱们也是老朋友了，赏个脸一起吃顿饭？”
车子早已汇入车流，停车是不可能的，哪怕没有汇入车流，那也不可能停车，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可不得好好把握。
到了目的地。舒瑾默不作声的跟着厉少渊下车，抬头一看，好像是一家私房菜馆，看到名字她愣住了。
好巧不巧，叫‘念舒’。
她下意识看了厉少渊一眼。
厉少渊目光坦然，桃花眼微微上挑，“我开的。”像是在邀功般。
舒瑾垂眸，抿了下唇，跟着他进去。
进门是个庭院式的小院，两旁的绿植和鲜花很打眼，还有潺潺流水的假山，一种古代宅院的味道扑面而来，徐徐上了二楼，风格怀旧，悬在头顶的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一个长方形条桌，边上有个灰白格子花纹的沙发，窝在上面打算闲暇时光应该很好。
厉少渊绅士的拉开椅子，唇角一勾，递给舒瑾一个眼神。
舒瑾走过去坐下。
身后的中年男人见这一幕，越发好奇，打量的目光落在舒瑾身上就没挪开过，皮肤很白，骨架小，身形纤细，眉眼细致温柔，像邻家女孩，却比邻家女孩精致多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先生带女孩子上来过。
这个女孩子对先生应该很重要。他忙上前，将菜单摆放在舒瑾面前，殷勤的介绍道，“小姐比较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辣的。”舒瑾毫不犹豫的说。
“喜欢辣的那必须要尝一下我们这儿的招牌菜，凉拌鲫鱼，辣子鸡……”
来都来了，不就吃个饭吗，也没必要扭扭捏捏，舒瑾爽快的点了，想吃的都点了，也不管吃不吃得完，看他那样子跟穷也不沾边，不至于付不起饭钱，既然是来吃饭的，那就好吃个尽兴。
“你想吃什么？”她问厉少渊。
厉少渊眼里蕴着笑，“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舒瑾还记得他不吃辣，吃了胃会不舒服，这些习惯都印在了她脑海里，没办法抹去。后又加了个紫菜蛋花汤和清炒莴苣菜。
吃饭的过程很平淡，说起来两人只是因巧合一起住了段时间，还是六年前了，要说有多深的感情是没有的。
这样一想，人家当时要走打不打招呼是人家是自由，舒瑾觉得是自己过于太执拗了，不应该这样。
过了会儿，厉少渊问：“准备在这待多久？”
舒瑾夹了一筷子辣子鸡，是真好吃，也是真辣，很过瘾，喝了口水继续吃，抽空回：“一个月左右吧。”
厉少渊用鼻音‘嗯’了下，紧接着说，“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做什么？”舒瑾抬头看他。
“加个微信。”
“哦。”舒瑾慢吞吞的拿出手机给他扫了，加吧。
跟舒瑾成了好友，厉少渊第一件事就是翻她的朋友圈，想了解她过去的点点滴滴，却发现她设置三天可见。
而这三天里，舒瑾没有发过任何朋友圈。
舒瑾呢，也在翻他的朋友圈，结果发现对方根本就没开通这玩意。
这顿饭吃得心思各异。
下午还有课，舒瑾让厉少渊送她回去。车上，厉少渊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事情，问，“晚上要去看话剧？”
舒瑾想起来了。她晚上答应了要跟闫宇泽去看话剧，既然都答应了那还是去吧。不然放人家鸽子不太好。
她“嗯”了下。
默了会儿，厉少渊直勾勾盯着舒瑾，说，“可以不去吗？”
他眼睛是那种盯着一个人看，只要认真，就感觉很深情，温柔满满，太要人命了。最主要的是他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仔细听听不出来的祈求。
可偏偏她听出来了，还重重的砸在心上。舒瑾眼睫轻颤了两下，反问：“为什么？”
厉少渊面不改色的说：“不想你跟任何男人有关系。”
舒瑾脑子里‘轰’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盯着他看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
见状，厉少渊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扩大，趁热打铁，“可以吗？”
舒瑾愣愣的问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厉少渊笃定的说。
眼看到了文学院，舒瑾立马下车了，看都不看厉少渊一眼，他目光过于灼热。她觉得她需要静静。
摇下车窗，厉少渊盯着舒瑾的背影看，直到看不见了，同时嘴角的弧度也消失了，靠在椅背上沉思。
下午上课时舒瑾心不在焉。曲芃看她不对，过来问：“瑾瑾，你怎么了？”
舒瑾笑笑，“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话落，曲芃又说，“没什么的样子是你这样的吗，你自个看看镜子里，眉心都皱出印子了。”
“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遇上什么事你跟我说。”
舒瑾还真想起一个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问，“你觉得我在这买套房子怎么样？”
“那肯定好啊。”曲芃双手双脚赞成，说，“你要搬过来那以后出去玩就方便了，有房就可以把户口迁过来，以后生了小孩也能享受福利，反正好处很多就是了。”
“你知道在这买房需要什么条件吗？”舒瑾也考虑了很多，在这有房子自然是好的，可就是宜城那个地方还限购呢，别说这了。
曲芃拍了拍胸脯，说，“这事包我身上，放心吧。”
“必须放心。”舒瑾笑盈盈的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从这聊到那，从那聊到这，一看时间不早了，舒瑾想起还答应了闫宇泽去看话剧，当时真的是脑子一抽就答应了，现在让她大晚上跟一个不熟的男人去那种地方约会，想想都觉得浑身不适。
好一番挣扎后，舒瑾还是打退堂鼓了，给闫宇泽发信息，先诚恳的道歉，然后说身体不怎么舒服，可能去不了了，真的很抱歉。
闫宇泽很快回复：【哪里不舒服？要不我过来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舒瑾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回：【就状态不怎么好，没什么大事，可能昨晚不小心着凉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闫宇泽：【那你好好休息下。还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舒瑾：【嗯，谢谢你。】
闫宇泽：【跟我还是这么客气。】
舒瑾不知道发什么，思索了半天，发了个笑脸过去。
曲芃问：“闫宇泽约你看话剧吗？”
“他中午的时候约我的，我答应了，我怎么答应的我自己不知道。”顿了下，舒瑾又说：“现在想想，还是不怎么想去，小曲，我都开始讨厌我自己了，其实我觉得他那个人挺好的，真的很好，心里也尝试慢慢接受他，但好像本能的排斥跟他单独相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说到底还是不喜欢呗。”曲芃一阵见血的说，“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了，谁规定到了年纪就一定要谈恋爱，一定要结婚，一定要生孩子。”
“现在这种状态不也挺好的吗。闫宇泽是个聪明人，应该也明白你的心思，我去给他委婉点破一下，他以后就不来找你了，怎么样？”
舒瑾轻点了下头，只能这样了。一脸感激的看着曲芃，“小曲，谢谢你。”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曲芃忙退后了两步。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煽情的场面了。
舒瑾笑了笑。
晚上两人出去随便吃了点，曲芃在首都有自己的房子，肯定不会住在文学院里，舒瑾则要回去，便分开了。
回了宿舍。舒瑾洗漱完躺在床上没什么事做，便拿手机出来搜房价，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她手里倒是有两三百万的存款，可放在这，首付都不够的那种。太天真了。
思索了下。
舒瑾硬着头皮给曲芃发微信：【小曲，到家了吗？】
她跟曲芃认识的时间不久，但相见恨晚，即便如此，说到钱这个事情还是很敏感。舒瑾一时也没想好要怎么说。
点了下对话框，又退出，进进出出好几次，最后鼓起勇气发了出去：【小曲，房子的事情你先别帮我忙活了，等我再卖几本大版权再说/笑哭/】言下之意没钱。
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别到时候小曲去托人问了，办了，她没钱买房太尴尬了。
低头一看。
舒瑾傻眼了，刚才那段话发是发出去，但没发给小曲，发给厉少渊了！！
那边回：【要买房？】
舒瑾看了一眼，没打算回，不准备跟他讨论这些问题。两人还没熟到这个份上。
隔了会儿，厉少渊又问：【还差多少？】
舒瑾依旧不打算回。
差多少都不关他的事。
直接摁关了手机。舒瑾想起，得给小曲说一声，又打开手机把发给厉少渊那条消息复制了发过去。
时间不早了，睡觉。
第二天上午，厉少渊约她出去吃午饭，舒瑾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当然了，拒绝还是很委婉的方式。
厉少渊问：【晚上有空吗？】
舒瑾回：【没有。】
厉少渊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舒瑾：【最近很忙。】
厉少渊又问：【你准备买房吗？】
舒瑾：【没有。】
总之，回复厉少渊能一个字就不会打一个字。显然对方也意识到了，没有再来找她。
平静的过了两天，舒瑾没出文学院，上午一节课，下午一节，生活还算充实，食堂饭菜将就着吃，没事的时候发视频给温婉逗逗敢敢，看着充满了童真的孩子，心里的郁气一下子就被赶跑了。
闫宇泽也没来找她，小曲把消息传了过去。他条件不差，不仅不差，各方面都很好，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舒瑾乐得轻松。
来这边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午睡，这天，刚睡下没多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扰人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她看了眼，整个人彻底清醒了，‘噌’地下坐起来。打电话的人是她网站的责编，之前打过几次，都是花式催她开文或更新的。
但一般都在企鹅上交流。
这不是来学习了吗，还打过来催啊。舒瑾认命的接起来，话筒里传来美丽编编的声音：“仙女舒，赶紧上企鹅看一下消息。”
还好还好，不是催开文的。舒瑾乖乖的应了，后挂了电话就上扣，算算，是有一段时间没上了。
编辑雪绿：“在吗？版权部那边找你，看到了回一下消息。”
“看到了吗？”
这是她的责编，也是刚给她打电话的人。
版权编辑月牙儿：“亲爱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专栏所有没卖出版权的文都被询价了哦~”
看到这个消息，舒瑾以为自己眼花了。
什么？所有的文？？
她从大一开始在这个网站写文，不对，准确来说是从高一就写文了，免费写了三年，为了不落下学业，就缘更，周末啊放假的时候做完作业了就多写点，平时忙几天都不更新一章，甚至半个月，一个月才更新一章，但因为是免费，读者一点一点就积累起来了，很多人都愿意等，知道她是高中生后就更理解了，鼓励她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一个好大学，还有热心的读者给她寄学习资料。
她为了不辜负这些可爱的读者，也尽量两者都兼顾，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努力码字。直到上了宜城大学，她才答应了编辑签约，真正开始盈利，也是因为之前几年的累积，让她新书一上架就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一个传一个，传出了口碑，很顺利卖出了影视版权，成了网站新晋大神。
后面的路都顺风顺水，基本上状态还可以写的书都能卖出版权。其中基本没卖出的就是状态不好，断更，觉得自己写崩写不下去，但有强迫症，所以匆匆收尾的那几本无人问津。还有就是签约之前高中写的那几本，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那种，文笔稚嫩，要剧情没有剧情，人设也没立起来。
现在竟然都被询价了！！！
那个要买版权的人是脑子进水了吗。
舒瑾倒吸了一口气，忙回：“啊？！”
版权编辑那边很快回了：“我当时也不相信，跟你一样的反应，但这几天接触下来，对方态度诚恳，最重要的是不压价，很爽快。应该是冲着你名号来的，好打造ip。”
“现在就是你这边的态度了，你想卖吗？我把合同发给你看看。”
舒瑾接受了合同，打开一看直接呆住了。这价格跟她现在文的报价差不多，甚至还略高一点，就那些黑历史能卖这么多钱？
她数了数，差不多十本的样子。对方要的都是全版权，一本两三百万，那到她手里也差不多够首都一套全款的房了。
这！！？
舒瑾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关了线上合同，回编辑：“那人是认真的吗？”
版权编辑：“是认真的，你放心。”
舒瑾弱弱的说，“我要真同意了，好像有点良心不安，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谁都不嫌钱多。
但这些黑历史拿去干嘛啊，故事架构都不算完整，改编起来都困难，真要改编，那一定是改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不然就拍不出来。既然这样，还不如找人重新写一个原创本子，至于花这么大手笔来买这些黑历史吗。
如果真像版权编辑所说的那样，是想打着她的旗号打造ip。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出圈到那种程度，哪怕来找她预定下一个文的版权都能理解，这要买以前的是真理解不来。对方是人傻钱多吗。
版权编辑：“你不能这样想。既然对方要买，说明你这些文肯定是有同等价值的。”
这样自我安慰真的好吗？
舒瑾：“你知道是谁要买吗？”
版权编辑：“一个新成立的影视公司，我这边已经帮你考察过了，他们公司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卖、卖吧。”舒瑾手颤颤巍巍的敲下了这几个字。还真的天上掉馅饼了，谁会嫌钱多呢。
管他呢，对方人傻钱多，她就喜欢这种。
晚一点，舒瑾收到了纸质合同，很爽快的签上了她的大名寄出去。按照以往，就可以等着对方打款了。
其它的版权部那边会处理。
舒瑾晚上睡觉都睡得不安稳，总觉得这事太奇怪了，半夜起来给温婉发消息，【婉婉，睡了吗？】
那边还真没睡，生了小儿子后，温婉晚上得起来喂奶，看到手机闪了一下，把孩子哄睡着了打开一看，回：【没，刚把星星哄睡着了。】
【你干嘛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舒瑾：【我不是不睡觉，是睡不着。】
温婉：【怎么了？】
舒瑾下床，将手机放在一旁，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接着回：【我跟你说一个神奇的事，有人来将我专栏里所有的黑历史全买了。】
温婉：【买什么？】
【影视版权啊，几千万呢。我到手的钱都可以在首都全款买一套房了。】说到这个，舒瑾内心又灼热了起来。
【你知道撒，当时我高中就在写文了，那时候全是凭着心情，啥都不懂，写了好几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破文也能卖版权。可能是我好事做多了，老天爷奖励我的。】
【我跟你说，我真准备在首都买一套房，结果发现手里钱不够，我就没想了。才过了两天就听到这个好消息，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舒瑾，你好好睡吧。】
【？】
舒瑾就知道她不相信，又发了个一个问号过去，等啊等不知道等了多久那边始终没有消息过来。
天亮了，舒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四下一看，昨晚不知道多久睡着的，她拿上手机一看，马上十点了。
温婉给她回了一句：【舒瑾，你什么时候有梦游的习惯了？你看看你昨晚给我发了什么，笑喷了我。】
这是她一个小时前发过来的。
舒瑾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不见，一个电话打过去，话筒里传来温婉的声音，“醒了吗？”
“你看你昨晚给我发的消息了吗？”
舒瑾反问：“你觉得我在梦游？”
温婉顿住了。
“我还真没梦游，真的有人拿着钱来买我的那些黑历史文了。编辑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挺懵逼的，但我不可能把钱往外推吧。”
温婉问：“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啊？”
舒瑾：“合同都签了。”
“违约是要吃官司的。”
温婉：“如果是真的，干嘛不买你现在的文？哪怕没有新文，可以定制啊。”
舒瑾：“我也不知道。”
“那你等等看吧，看钱到账不？”话落，温婉又补充了一句，“没到账之前都有变故。”
“嗯，我也觉得不真实，再等几天看。”最后这通电话自然而然挂了，温婉那边工作室如日中天，她这边要去上课。
下午的时候，舒瑾收到版权编辑月牙儿的消息：“亲爱的，合同那边收到了，正在准备打款事宜，知道你也在首都，想见你一面。”
“见我？”舒瑾眉头一蹙。跟影视方爸爸见面这事一点都不稀奇，以前在宜城的时候，影视方爸爸还专门去那边找她见面聊呢。
但这个，她就有点奇怪了。
版权编辑：“看你这边方便不？”
舒瑾深思了下，回：“行，我现在是树人文学院，可以过来参观一下。或者是我去网站总部也可以。”
她也想见见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版权编辑：“行，都在首都，就到网站这边来见面。”
舒瑾：“好。”
晚上吃完饭回到宿舍，舒瑾登录网站后台查看，版权费到了！！眼睛都看花了，她不是没卖过版权，是从来没有那个影视爸爸这么迅速过，从来没有哪本版权买了会觉得心里不安。同时，版权编辑也给她发消息说敲定了见面的日子，就后天下午两点。
舒瑾爽快的应了，毕竟对方也这么爽快。
一晃到了见面那天。
舒瑾早早起来收拾好，跟院长请好了假，乘车赶往网站总部，她不是第一次来，之前来参加过几次作者大会，跟编辑什么的都比较熟。
寒暄了几句后带着她来到待客厅，里面有站长，有版权编辑，当然了，还有影视方爸爸。版权编辑先看到她，是个三十出头是女人，一头短发很干练，站起来笑盈盈的说，“舒舒来了呀，快进来。”
她的笔名叫小小舒。
站长也忙站起来招呼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不高，身形消瘦，毕竟她给网站带来了这么多收益。
舒瑾走进去，弯了弯唇，尽量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些。
“厉总，给您介绍下，这是我们网站的金牌作者小小舒。”站长热情又谄媚的介绍道。随即反过来介绍，“舒舒，这是厉总。”
舒瑾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惊愕的盯着眼前的厉少渊。
这人是有毛病吗？
对，就是有毛病，不然正常人哪会花这么多钱买她的黑历史文。她就是觉得不对，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心塞。
这人就是钱太多了，这么挥霍。想到被网站分走那两三成，舒瑾差点当场去世。
厉少渊徐徐站起来，看了眼舒瑾，随后淡淡的目光落在站长身上，嘴角带笑，说，“好巧，没想到跟作者认识。”
“可以让我跟作者单独说两句话吗？”
“当然可以。”站长和版权编辑频频点头，说着就出去了，还体贴的拉好了玻璃门。
舒瑾往沙发上一坐，无语的看着厉少渊，没好气的说，“你是钱多了没用处吗？”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吗？就是想看看是谁脑壳被门夹了，不然怎么会花天价买我的黑历史文。”
“你觉得我会做亏本买卖？”厉少渊唇角弧度依旧，目光沉沉的盯着舒瑾，不疾不徐的说。
舒瑾微一挑眉，像是在说不会吗？
厉少渊说，“放心吧。”
即便这样，舒瑾也并不觉得她的那些黑历史文值这么多钱，一想到这些钱是从厉少渊口袋里出来的，她就莫名的肉疼。
须臾间，厉少渊直勾勾的看着她，薄唇轻启：“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舒瑾正视他：“为什么？”
“你觉得呢？”厉少渊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音色浑厚，低低哑哑，反问：“你觉得一个男人费尽心思讨一个女人欢心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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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少渊将门关上，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说,“当时我情况比较复杂,不告诉你也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说来话长,如果你想听……”
“不想。”舒瑾冷声打断，昨天听小曲说了这么多,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没必要再听一遍。
再说了，当年说走就走，如今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个字的解释就释怀了吗。那这么多年的时间不值钱吗？
“你找我就说这些？”舒瑾姿态怡然，轻扯了扯唇角问,接着又说，“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厉少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拧眉看着舒瑾,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六年前,单纯，笑起来很好看，可爱迷糊，喜欢吃,尤其是辣的。
像个小太阳，浑身充满了正能量。把只能看到黑暗的人拉起来跑，直到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积攒了六年，疯狂的想见到她,可见到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怕吓到她。
“舒瑾……”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厉少渊接下来的话。
舒瑾从兜里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闫宇泽，她反射性抬眸看了眼厉少渊，随即转身到一旁接起，“喂。”
她把音量开到最大，不用放在耳朵边都能听清的那种。
话筒里传来闫宇泽如沐春风的声音，“舒瑾，在忙吗？”
“没有。”身后有一双像是能穿透衣服，直射内心的眼睛在盯着她，舒瑾深呼吸了下，故意将声音放软，主动又问：“你呢？上午忙不忙？”
“不是很忙。”闫宇泽话里带着一丝雀跃，问，“舒瑾，晚上有时间吗？朋友送了我两张话剧票。”
“好呀。”舒瑾很爽快就应了，在她自己都还没转过弯来的时候。
“好，那我等会过来接你。”
“嗯。”
说完就挂了电话。舒瑾转身，看厉少渊脸色不怎么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问：“是你男朋友？”
舒瑾怔了下，一时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
忽然，厉少渊哑声笑了。
笑得舒瑾莫名其妙，心里发颤，盯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有些恼，“你笑什么？”
“没什么。”厉少渊轻咳了下，自然而然的拉着她手腕往外大步走，边走边说，“中午了，去吃饭。”
“去哪？”
“吃饭的地方。”
上了车舒瑾才反应过来，干嘛要跟他一起去吃饭。转头没好气的说，“谁答应跟你一起去吃饭了？停车。”
厉少渊轻靠在椅背上，眼里缀着浓郁的笑意，看着舒瑾说，“你来我的城市，我可不得尽下地主之谊。”
“再怎么样咱们也是老朋友了，赏个脸一起吃顿饭？”
车子早已汇入车流，停车是不可能的，哪怕没有汇入车流，那也不可能停车，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可不得好好把握。
到了目的地。舒瑾默不作声的跟着厉少渊下车，抬头一看，好像是一家私房菜馆，看到名字她愣住了。
好巧不巧，叫‘念舒’。
她下意识看了厉少渊一眼。
厉少渊目光坦然，桃花眼微微上挑，“我开的。”像是在邀功般。
舒瑾垂眸，抿了下唇，跟着他进去。
进门是个庭院式的小院，两旁的绿植和鲜花很打眼，还有潺潺流水的假山，一种古代宅院的味道扑面而来，徐徐上了二楼，风格怀旧，悬在头顶的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一个长方形条桌，边上有个灰白格子花纹的沙发，窝在上面打算闲暇时光应该很好。
厉少渊绅士的拉开椅子，唇角一勾，递给舒瑾一个眼神。
舒瑾走过去坐下。
身后的中年男人见这一幕，越发好奇，打量的目光落在舒瑾身上就没挪开过，皮肤很白，骨架小，身形纤细，眉眼细致温柔，像邻家女孩，却比邻家女孩精致多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先生带女孩子上来过。
这个女孩子对先生应该很重要。他忙上前，将菜单摆放在舒瑾面前，殷勤的介绍道，“小姐比较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辣的。”舒瑾毫不犹豫的说。
“喜欢辣的那必须要尝一下我们这儿的招牌菜，凉拌鲫鱼，辣子鸡……”
来都来了，不就吃个饭吗，也没必要扭扭捏捏，舒瑾爽快的点了，想吃的都点了，也不管吃不吃得完，看他那样子跟穷也不沾边，不至于付不起饭钱，既然是来吃饭的，那就好吃个尽兴。
“你想吃什么？”她问厉少渊。
厉少渊眼里蕴着笑，“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舒瑾还记得他不吃辣，吃了胃会不舒服，这些习惯都印在了她脑海里，没办法抹去。后又加了个紫菜蛋花汤和清炒莴苣菜。
吃饭的过程很平淡，说起来两人只是因巧合一起住了段时间，还是六年前了，要说有多深的感情是没有的。
这样一想，人家当时要走打不打招呼是人家是自由，舒瑾觉得是自己过于太执拗了，不应该这样。
过了会儿，厉少渊问：“准备在这待多久？”
舒瑾夹了一筷子辣子鸡，是真好吃，也是真辣，很过瘾，喝了口水继续吃，抽空回：“一个月左右吧。”
厉少渊用鼻音‘嗯’了下，紧接着说，“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做什么？”舒瑾抬头看他。
“加个微信。”
“哦。”舒瑾慢吞吞的拿出手机给他扫了，加吧。
跟舒瑾成了好友，厉少渊第一件事就是翻她的朋友圈，想了解她过去的点点滴滴，却发现她设置三天可见。
而这三天里，舒瑾没有发过任何朋友圈。
舒瑾呢，也在翻他的朋友圈，结果发现对方根本就没开通这玩意。
这顿饭吃得心思各异。
下午还有课，舒瑾让厉少渊送她回去。车上，厉少渊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事情，问，“晚上要去看话剧？”
舒瑾想起来了。她晚上答应了要跟闫宇泽去看话剧，既然都答应了那还是去吧。不然放人家鸽子不太好。
她“嗯”了下。
默了会儿，厉少渊直勾勾盯着舒瑾，说，“可以不去吗？”
他眼睛是那种盯着一个人看，只要认真，就感觉很深情，温柔满满，太要人命了。最主要的是他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仔细听听不出来的祈求。
可偏偏她听出来了，还重重的砸在心上。舒瑾眼睫轻颤了两下，反问：“为什么？”
厉少渊面不改色的说：“不想你跟任何男人有关系。”
舒瑾脑子里‘轰’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盯着他看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
见状，厉少渊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扩大，趁热打铁，“可以吗？”
舒瑾愣愣的问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厉少渊笃定的说。
眼看到了文学院，舒瑾立马下车了，看都不看厉少渊一眼，他目光过于灼热。她觉得她需要静静。
摇下车窗，厉少渊盯着舒瑾的背影看，直到看不见了，同时嘴角的弧度也消失了，靠在椅背上沉思。
下午上课时舒瑾心不在焉。曲芃看她不对，过来问：“瑾瑾，你怎么了？”
舒瑾笑笑，“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话落，曲芃又说，“没什么的样子是你这样的吗，你自个看看镜子里，眉心都皱出印子了。”
“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遇上什么事你跟我说。”
舒瑾还真想起一个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问，“你觉得我在这买套房子怎么样？”
“那肯定好啊。”曲芃双手双脚赞成，说，“你要搬过来那以后出去玩就方便了，有房就可以把户口迁过来，以后生了小孩也能享受福利，反正好处很多就是了。”
“你知道在这买房需要什么条件吗？”舒瑾也考虑了很多，在这有房子自然是好的，可就是宜城那个地方还限购呢，别说这了。
曲芃拍了拍胸脯，说，“这事包我身上，放心吧。”
“必须放心。”舒瑾笑盈盈的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从这聊到那，从那聊到这，一看时间不早了，舒瑾想起还答应了闫宇泽去看话剧，当时真的是脑子一抽就答应了，现在让她大晚上跟一个不熟的男人去那种地方约会，想想都觉得浑身不适。
好一番挣扎后，舒瑾还是打退堂鼓了，给闫宇泽发信息，先诚恳的道歉，然后说身体不怎么舒服，可能去不了了，真的很抱歉。
闫宇泽很快回复：【哪里不舒服？要不我过来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舒瑾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回：【就状态不怎么好，没什么大事，可能昨晚不小心着凉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闫宇泽：【那你好好休息下。还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舒瑾：【嗯，谢谢你。】
闫宇泽：【跟我还是这么客气。】
舒瑾不知道发什么，思索了半天，发了个笑脸过去。
曲芃问：“闫宇泽约你看话剧吗？”
“他中午的时候约我的，我答应了，我怎么答应的我自己不知道。”顿了下，舒瑾又说：“现在想想，还是不怎么想去，小曲，我都开始讨厌我自己了，其实我觉得他那个人挺好的，真的很好，心里也尝试慢慢接受他，但好像本能的排斥跟他单独相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说到底还是不喜欢呗。”曲芃一阵见血的说，“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了，谁规定到了年纪就一定要谈恋爱，一定要结婚，一定要生孩子。”
“现在这种状态不也挺好的吗。闫宇泽是个聪明人，应该也明白你的心思，我去给他委婉点破一下，他以后就不来找你了，怎么样？”
舒瑾轻点了下头，只能这样了。一脸感激的看着曲芃，“小曲，谢谢你。”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曲芃忙退后了两步。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煽情的场面了。
舒瑾笑了笑。
晚上两人出去随便吃了点，曲芃在首都有自己的房子，肯定不会住在文学院里，舒瑾则要回去，便分开了。
回了宿舍。舒瑾洗漱完躺在床上没什么事做，便拿手机出来搜房价，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她手里倒是有两三百万的存款，可放在这，首付都不够的那种。太天真了。
思索了下。
舒瑾硬着头皮给曲芃发微信：【小曲，到家了吗？】
她跟曲芃认识的时间不久，但相见恨晚，即便如此，说到钱这个事情还是很敏感。舒瑾一时也没想好要怎么说。
点了下对话框，又退出，进进出出好几次，最后鼓起勇气发了出去：【小曲，房子的事情你先别帮我忙活了，等我再卖几本大版权再说/笑哭/】言下之意没钱。
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别到时候小曲去托人问了，办了，她没钱买房太尴尬了。
低头一看。
舒瑾傻眼了，刚才那段话发是发出去，但没发给小曲，发给厉少渊了！！
那边回：【要买房？】
舒瑾看了一眼，没打算回，不准备跟他讨论这些问题。两人还没熟到这个份上。
隔了会儿，厉少渊又问：【还差多少？】
舒瑾依旧不打算回。
差多少都不关他的事。
直接摁关了手机。舒瑾想起，得给小曲说一声，又打开手机把发给厉少渊那条消息复制了发过去。
时间不早了，睡觉。
第二天上午，厉少渊约她出去吃午饭，舒瑾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当然了，拒绝还是很委婉的方式。
厉少渊问：【晚上有空吗？】
舒瑾回：【没有。】
厉少渊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舒瑾：【最近很忙。】
厉少渊又问：【你准备买房吗？】
舒瑾：【没有。】
总之，回复厉少渊能一个字就不会打一个字。显然对方也意识到了，没有再来找她。
平静的过了两天，舒瑾没出文学院，上午一节课，下午一节，生活还算充实，食堂饭菜将就着吃，没事的时候发视频给温婉逗逗敢敢，看着充满了童真的孩子，心里的郁气一下子就被赶跑了。
闫宇泽也没来找她，小曲把消息传了过去。他条件不差，不仅不差，各方面都很好，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舒瑾乐得轻松。
来这边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午睡，这天，刚睡下没多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扰人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她看了眼，整个人彻底清醒了，‘噌’地下坐起来。打电话的人是她网站的责编，之前打过几次，都是花式催她开文或更新的。
但一般都在企鹅上交流。
这不是来学习了吗，还打过来催啊。舒瑾认命的接起来，话筒里传来美丽编编的声音：“仙女舒，赶紧上企鹅看一下消息。”
还好还好，不是催开文的。舒瑾乖乖的应了，后挂了电话就上扣，算算，是有一段时间没上了。
编辑雪绿：“在吗？版权部那边找你，看到了回一下消息。”
“看到了吗？”
这是她的责编，也是刚给她打电话的人。
版权编辑月牙儿：“亲爱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专栏所有没卖出版权的文都被询价了哦~”
看到这个消息，舒瑾以为自己眼花了。
什么？所有的文？？
她从大一开始在这个网站写文，不对，准确来说是从高一就写文了，免费写了三年，为了不落下学业，就缘更，周末啊放假的时候做完作业了就多写点，平时忙几天都不更新一章，甚至半个月，一个月才更新一章，但因为是免费，读者一点一点就积累起来了，很多人都愿意等，知道她是高中生后就更理解了，鼓励她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一个好大学，还有热心的读者给她寄学习资料。
她为了不辜负这些可爱的读者，也尽量两者都兼顾，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努力码字。直到上了宜城大学，她才答应了编辑签约，真正开始盈利，也是因为之前几年的累积，让她新书一上架就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一个传一个，传出了口碑，很顺利卖出了影视版权，成了网站新晋大神。
后面的路都顺风顺水，基本上状态还可以写的书都能卖出版权。其中基本没卖出的就是状态不好，断更，觉得自己写崩写不下去，但有强迫症，所以匆匆收尾的那几本无人问津。还有就是签约之前高中写的那几本，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那种，文笔稚嫩，要剧情没有剧情，人设也没立起来。
现在竟然都被询价了！！！
那个要买版权的人是脑子进水了吗。
舒瑾倒吸了一口气，忙回：“啊？！”
版权编辑那边很快回了：“我当时也不相信，跟你一样的反应，但这几天接触下来，对方态度诚恳，最重要的是不压价，很爽快。应该是冲着你名号来的，好打造ip。”
“现在就是你这边的态度了，你想卖吗？我把合同发给你看看。”
舒瑾接受了合同，打开一看直接呆住了。这价格跟她现在文的报价差不多，甚至还略高一点，就那些黑历史能卖这么多钱？
她数了数，差不多十本的样子。对方要的都是全版权，一本两三百万，那到她手里也差不多够首都一套全款的房了。
这！！？
舒瑾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关了线上合同，回编辑：“那人是认真的吗？”
版权编辑：“是认真的，你放心。”
舒瑾弱弱的说，“我要真同意了，好像有点良心不安，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谁都不嫌钱多。
但这些黑历史拿去干嘛啊，故事架构都不算完整，改编起来都困难，真要改编，那一定是改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不然就拍不出来。既然这样，还不如找人重新写一个原创本子，至于花这么大手笔来买这些黑历史吗。
如果真像版权编辑所说的那样，是想打着她的旗号打造ip。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出圈到那种程度，哪怕来找她预定下一个文的版权都能理解，这要买以前的是真理解不来。对方是人傻钱多吗。
版权编辑：“你不能这样想。既然对方要买，说明你这些文肯定是有同等价值的。”
这样自我安慰真的好吗？
舒瑾：“你知道是谁要买吗？”
版权编辑：“一个新成立的影视公司，我这边已经帮你考察过了，他们公司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卖、卖吧。”舒瑾手颤颤巍巍的敲下了这几个字。还真的天上掉馅饼了，谁会嫌钱多呢。
管他呢，对方人傻钱多，她就喜欢这种。
晚一点，舒瑾收到了纸质合同，很爽快的签上了她的大名寄出去。按照以往，就可以等着对方打款了。
其它的版权部那边会处理。
舒瑾晚上睡觉都睡得不安稳，总觉得这事太奇怪了，半夜起来给温婉发消息，【婉婉，睡了吗？】
那边还真没睡，生了小儿子后，温婉晚上得起来喂奶，看到手机闪了一下，把孩子哄睡着了打开一看，回：【没，刚把星星哄睡着了。】
【你干嘛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舒瑾：【我不是不睡觉，是睡不着。】
温婉：【怎么了？】
舒瑾下床，将手机放在一旁，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接着回：【我跟你说一个神奇的事，有人来将我专栏里所有的黑历史全买了。】
温婉：【买什么？】
【影视版权啊，几千万呢。我到手的钱都可以在首都全款买一套房了。】说到这个，舒瑾内心又灼热了起来。
【你知道撒，当时我高中就在写文了，那时候全是凭着心情，啥都不懂，写了好几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破文也能卖版权。可能是我好事做多了，老天爷奖励我的。】
【我跟你说，我真准备在首都买一套房，结果发现手里钱不够，我就没想了。才过了两天就听到这个好消息，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舒瑾，你好好睡吧。】
【？】
舒瑾就知道她不相信，又发了个一个问号过去，等啊等不知道等了多久那边始终没有消息过来。
天亮了，舒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四下一看，昨晚不知道多久睡着的，她拿上手机一看，马上十点了。
温婉给她回了一句：【舒瑾，你什么时候有梦游的习惯了？你看看你昨晚给我发了什么，笑喷了我。】
这是她一个小时前发过来的。
舒瑾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不见，一个电话打过去，话筒里传来温婉的声音，“醒了吗？”
“你看你昨晚给我发的消息了吗？”
舒瑾反问：“你觉得我在梦游？”
温婉顿住了。
“我还真没梦游，真的有人拿着钱来买我的那些黑历史文了。编辑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挺懵逼的，但我不可能把钱往外推吧。”
温婉问：“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啊？”
舒瑾：“合同都签了。”
“违约是要吃官司的。”
温婉：“如果是真的，干嘛不买你现在的文？哪怕没有新文，可以定制啊。”
舒瑾：“我也不知道。”
“那你等等看吧，看钱到账不？”话落，温婉又补充了一句，“没到账之前都有变故。”
“嗯，我也觉得不真实，再等几天看。”最后这通电话自然而然挂了，温婉那边工作室如日中天，她这边要去上课。
下午的时候，舒瑾收到版权编辑月牙儿的消息：“亲爱的，合同那边收到了，正在准备打款事宜，知道你也在首都，想见你一面。”
“见我？”舒瑾眉头一蹙。跟影视方爸爸见面这事一点都不稀奇，以前在宜城的时候，影视方爸爸还专门去那边找她见面聊呢。
但这个，她就有点奇怪了。
版权编辑：“看你这边方便不？”
舒瑾深思了下，回：“行，我现在是树人文学院，可以过来参观一下。或者是我去网站总部也可以。”
她也想见见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版权编辑：“行，都在首都，就到网站这边来见面。”
舒瑾：“好。”
晚上吃完饭回到宿舍，舒瑾登录网站后台查看，版权费到了！！眼睛都看花了，她不是没卖过版权，是从来没有那个影视爸爸这么迅速过，从来没有哪本版权买了会觉得心里不安。同时，版权编辑也给她发消息说敲定了见面的日子，就后天下午两点。
舒瑾爽快的应了，毕竟对方也这么爽快。
一晃到了见面那天。
舒瑾早早起来收拾好，跟院长请好了假，乘车赶往网站总部，她不是第一次来，之前来参加过几次作者大会，跟编辑什么的都比较熟。
寒暄了几句后带着她来到待客厅，里面有站长，有版权编辑，当然了，还有影视方爸爸。版权编辑先看到她，是个三十出头是女人，一头短发很干练，站起来笑盈盈的说，“舒舒来了呀，快进来。”
她的笔名叫小小舒。
站长也忙站起来招呼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不高，身形消瘦，毕竟她给网站带来了这么多收益。
舒瑾走进去，弯了弯唇，尽量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些。
“厉总，给您介绍下，这是我们网站的金牌作者小小舒。”站长热情又谄媚的介绍道。随即反过来介绍，“舒舒，这是厉总。”
舒瑾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惊愕的盯着眼前的厉少渊。
这人是有毛病吗？
对，就是有毛病，不然正常人哪会花这么多钱买她的黑历史文。她就是觉得不对，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心塞。
这人就是钱太多了，这么挥霍。想到被网站分走那两三成，舒瑾差点当场去世。
厉少渊徐徐站起来，看了眼舒瑾，随后淡淡的目光落在站长身上，嘴角带笑，说，“好巧，没想到跟作者认识。”
“可以让我跟作者单独说两句话吗？”
“当然可以。”站长和版权编辑频频点头，说着就出去了，还体贴的拉好了玻璃门。
舒瑾往沙发上一坐，无语的看着厉少渊，没好气的说，“你是钱多了没用处吗？”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吗？就是想看看是谁脑壳被门夹了，不然怎么会花天价买我的黑历史文。”
“你觉得我会做亏本买卖？”厉少渊唇角弧度依旧，目光沉沉的盯着舒瑾，不疾不徐的说。
舒瑾微一挑眉，像是在说不会吗？
厉少渊说，“放心吧。”
即便这样，舒瑾也并不觉得她的那些黑历史文值这么多钱，一想到这些钱是从厉少渊口袋里出来的，她就莫名的肉疼。
须臾间，厉少渊直勾勾的看着她，薄唇轻启：“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舒瑾正视他：“为什么？”
“你觉得呢？”厉少渊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音色浑厚，低低哑哑，反问：“你觉得一个男人费尽心思讨一个女人欢心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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