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旧事 替换_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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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旧事 替换

  第一百五十五章旧事替换

  管事婆子赶紧回话道:“世子带着各位小爷们去了品剑阁,有人瞧见几位姑娘不知怎么也转到了那边去,虽说被看花圃的婆子拦了下来,可保不齐一眼看不到就。。。。。。”

  安园的碧波湖这一片原本就是国公府后花园的一部分,划给安园后也并没有隔开,名义上是安园的,但府里也谁都能来玩儿。

  品剑阁是与碧波湖相连的一处假山奇石景致,从碧波湖边的花圃绕过去,穿过一条竹林小路就直通品剑阁了

  。

  那里也有一片幽篁,还有一株好几百年的老银杏树,在最高的假山上有一个大大的青石磨的平台,造了个三层的亭阁。

  亭阁的底层是四面敞亮的亭子,里面有石桌石凳,坐在这里,可以远看到碧波湖,春日饮酒,夏日乘风,秋天有无数金黄的银杏叶铺满地面,冬天更是卧炉赏雪的好地方;

  二层则是世子本人藏剑的地方。

  他原本就是习武之人,颖国公府对世子的培养要远远超过的子弟,所以他的武艺才华都远胜过几个弟弟,包括二弟卫翊。

  后来虽然他的一条胳膊有些不便,但并不影响他依然热爱习武和赏鉴兵器。这里品剑阁就是他收藏私人兵器的地方。在他有兴致的时候常会邀人来这里品剑,切磋武艺等;

  而再上去的第三层,不但风大,更可以把国公府很多地方一览无余,用途不说也能猜个差不多。

  所以,此处其实外松内紧,明里开放,实际上品剑阁并不许人随意接近,白鹤还发现这里隐藏了暗卫,连藏身的地方都告诉皎月了。

  皎月无意打探什么,便约束了安园的人不要随意往品剑阁走动。

  此时她听了管事婆子的话,自然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有人跑过去追男人,她相信,那几个姑娘也许能进到幽篁和假山处玩耍,却绝对上不了品剑阁,除非世子允许。

  “走吧,这事咱们管不合适,还是跟大嫂说一声吧。”

  客人是大房的,要去的地方也是大房的,她若是拦了人,被反告一状,说她不让客人游玩尽兴,坏了卢氏的生日喜庆气氛,岂不是两面不是人

  皎月整了整衣衫,回到水榭里,找了个机会把事情跟史氏说了。

  卢氏今天过生日,不管那几个姑娘是奔着谁去的,要是闹将起来,也不用戏班子唱戏了,光这一出就够看的了。

  史氏恨得什么似的,一双美目往众人的桌子上扫了扫,忽然脸色变了几变,嘀咕一声:“坏了。”就匆匆地离开了。

  皎月虽不知道这声坏了是指什么,却也跟着往她看过的桌子扫了一回,不由面露古怪。

  好吧,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两个妯娌忙着照顾场面琐细的时候,大家吃吃喝喝照旧,水榭里依然欢声笑语,待到酒残菜冷,厨房又献上一碗银丝长寿面来。

  说是一碗,其实碗里统共只有长长的一根。卢氏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挑了起来,一口气嘬进去。这是必可不少的环节,图个乐呵,再怎么有身份的人也不会因此动怒生气的。

  吃了长寿面,今天的重头戏就算完成了,下人们迅速地扯下杯盘碗盏,众人也齐齐去更衣或是走动消食,此时石舫上的戏台也撩开了轻纱,准备开锣。

  下人们抬来了扶手椅子和香几,一流儿的茶果瓜子也摆了上来,小戏子们穿红着绿,画着粉脸,拿了戏单子前来请人点戏。

  除了必不可少的跳加官,老太太点了一出满床笏,又有人点了打金枝、五女拜寿等,总之都是吉祥喜庆的戏目。

  皎月不怎么看戏,好在她有看护场地的由头,便能躲出去。

  “走吧,咱们也去逛逛花圃

  。”

  咳咳,其实她是找机会瞧瞧,是为什么能让史氏变了脸色。她决不承认是自己太无聊了。

  沿着湖畔的小路慢悠悠往竹山走,一路上遇到看花赏景的人不少,大家点点头,闲聊两句便继续各自行事。

  皎月在竹山下特地放了两个人,免得不知情的人被蛇咬了,此时那两个婆子见她过来,连忙回禀并没有放人进去。

  皎月勉励了几句,便绕过竹山往花圃去。此时正是鲜花怒放的季节,沿途的小路两旁开着一株株粉的,白的,黄的,紫的芍药,花姿绰约美丽,吸引了不少蜂蝶绕着花朵翩翩飞舞。

  皎月喜欢芍药的清新野艳,牡丹虽好,却太过富贵雍容,少了芍药的逸趣,所以整理花圃的时候,她特地让花匠把芍药分散在小路两旁。

  正当她贪花看色,前面隐隐传来唧唧呱呱的说话声,不,确切地说是吵架声。

  “。。。我倒不知什么时候国公府的花园子竟不许人逛了既如此为何不封起来难不成竟是诓了人来,再给人难堪的”

  一个女子宛若莺啼般的声音当真好听,就是音调稍微高了点儿,语气稍微强势了点,还有就是怨恨明显了点儿。

  皎月饶有兴趣地微微眯了下眼,嗯,这个声音她记得,应该是五城兵马司里一个指挥使的夫人,

  丈夫好像叫廖什么的。

  这时就听史氏陪着笑道:“瞧您说的,咱们这花园子自然是给人逛的,只是您也知道,从这条小路再过去就不是女眷们逛的地界了。

  若是以往还罢了,只是今天那边有男客在,万一不小心冒犯了您,大家的脸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廖夫人显然不领情,她哼着鼻子道:“这就奇了,若是逛逛你们家的花园子都能被冒犯,我倒要问问,你们这是花园子,还是西市大街啊”

  史氏显然不想同她胡搅蛮缠,直接劝说道:“夫人何必为难咱们做小辈的世子带着那许多人去了品剑阁,没十个也有八个,您就是过去了又能如何何必给自己找不开心”

  皎月张了张嘴,这是有奸情啊

  “呵呵呵,你这小辈也管得太多了些,我要是你就不会多此一举,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又何必插手”

  史氏苦笑道:“我自是不想管的,不过今天的客由我来待,出了什么事自然要怪到我的头上来。”

  两个人正僵持不下,忽然那边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你且去吧,让我跟她说几句话。”

  随着话音落下,花丛那边的竹林小路上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呵呵,有男有女,必有啊

  接下来她是听呢,还是不听呢好纠结啊

  从声音上她已经知道这对男女是谁了,虽然她算半个修士,但毕竟是女人,哪有不爱八卦的可是好奇害死猫,知道秘辛的人往往没啥好下场,她还要不要听,要不要听。。。。。。

  皎月满脸纠结的时候,大嫂史氏已经从另一边的小路低头离开了。

  皎月发现此时只有她这个外人还在场,世子内息也很强大,一不小心给发现就不好看了。于是赶紧收敛起气息,把自己装成一颗花树,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远处的两个人沉默又沉默,皎月不敢放出神识察看,只能动用耳力去听,在蜂蝶的嗡嗡声中,许久才传来一声轻叹

  。

  “你这又是可苦。。。。。。”男子叹道。

  “都是子女成行的人了,从前的事,放下,埋葬或者忘记都行,总之人得往前过日子,天天回头看过去,日子是没法过下去的。”

  “呜呜呜。。。。。。你当我愿意么你当我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我、我要是能管住我的心,我,我。。。呜呜。。。。。。”女子嘤嘤而泣,哭得十分伤心。

  皎月感觉肝胆都跟着她的哭声变苦了。

  许久,男子的略显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再别这样了。你也只几个孩子的娘了,往后行事不可如此莽撞。廖晨人不错,你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必能和和美美。”

  “你还怨我,都是你,你们平时怎么好我不管,可你不该在我眼前秀恩爱,生生你戳我的心。。。。。。”

  “她是我的结发妻子,给她体面是必须的,且我也没看到你在场。”他来去匆匆,风一样来了,风一样去了,只留空气中无数的粉红气泡。

  紧接着,就听见沙沙沙的一阵轻响,男子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来的突然,走得干脆。

  “呜呜呜。。。呜呜呜呜。。。。。。”只留下一个女子在原地失声痛哭。

  皎月偷偷察看,果然那位妇人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耸动着,哭得声音不大,却真的伤心欲绝。

  她哭了很久,却没有发现,自己的鬓边悄然多了一朵刚要绽开花苞的粉紫色芍药花。

  皎月是见过世子大伯跟卢氏相处的,两人说不上多恩爱,至少在她看来只能算是尊重,而刚才对这个女子,明明是不可这样不可那样的教训,却偏偏多了无奈和一丝宠爱

  皎月也是有人爱的,自然知道后者其实才是亲昵之人的相处之道,什么举案齐眉之类的,尊敬是有了,爱又在哪里

  思索着慢慢溜达了回去,见到史氏正若无其事地陪着众人看戏,皎月不由心生敬佩,换成她怕是也做不到如此淡定啊。

  可刚才听了人家的,她明明感觉到大伯和那个什么妇人才是一对儿啊,皎月忍不住补脑出一出恩怨情仇的大戏来。

  皎月想着是不是找机会跟卫封探探,或者大嫂史氏知道的更多要不要。。。。。。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

  “啊哦,没什么。”叫她的人竟然是史氏,皎月跟进胡诌了一个借口掩饰过去。怕对方再追问,赶紧又道:“大嫂找我有事”

  史氏抿嘴儿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小姑姑前些日子生了。”

  “真的啊怎么没听见信儿”皎月不由扳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十月怀胎,果然是该这个月里生的。

  “先头送信的刚来,我没让人声张,免得抢了风头。”史氏似有所指地挑眉瞥了皎月一眼,皎月立刻懂了。

  小姑姑毕竟是老太太的亲女儿,此时要是把这个消息爆出去,只怕大家少不得祝贺一番。如此一来,世子夫人只怕会觉得故意抢她的风头了。

  只是小姑姑这一胎怀得不容易,中间还出了阴煞气的事,老太太十分惦记,如今终于生了下来,作为娘家人,国公府自然少不得要送上厚礼

  。

  皎月心里把能送的东西转了一遍,又问:“你送什么大家岔开了才好,免得重复了没意思。”

  史氏靠在栏杆上,用扇子挡着嘴轻笑道:“我知道的,你让人打了许多金锁银锁小镯子之类的备着送礼,我呢,针线上的人就没停过手,常年做小儿衣衫襁褓什么的。”

  说完她含笑瞥了皎月一眼,大家彼此彼此。

  “啧啧。”皎月也是服了,“我还以为自己就很聪明了呢,没想到,你早走在前头了。”

  史氏拿扇子请拍了她一下,“我这算什么不过是在家的时候跟祖母和我娘学的小巧。”

  提起送礼,两个人又说了不少京中世家送礼的趣事。皎月这才知道,其实很多人家都为送礼和收礼发愁。

  京城本就豪门云集,但凡是有些身份的人家,哪家不是帖子成筐的收红白喜事多了去了,什么洗三的,过百日的,抓周的,做寿的,张家嫁女儿,李娶媳妇,王五中举,赵六升职,只要你想去,一天三顿酒一个月下来都不一定喝得完。

  每天有这么多要应付的礼,谁家还能每次都现想现张罗大家早都有了经验,各自备下了许多有本府特色的礼物,然后根据不同的喜事略为增减就是了。

  也正因如此,皎月让人打金锁银锁的时候,大家知道了也都没当回事。毕竟这才是正常的做法。

  不过听史氏的意思,京城里红白喜事那么多,光准备一两样常礼还是太少了,比如人家成亲的礼,过大寿什么的,很该再多备上一些。尤其是她们这样的人家,有时喜事即便人不到,礼也不能少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人影一晃,皎月眼尖地瞧见廖夫人带着身边的丫头和婆子往外走去。

  这是要回去了

  皎月偷眼看史氏,果然史氏警觉地直起身来,见皎月看过来,心思转了一转,颇有意味地笑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说着还轻拍了下皎月的手,起身朝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史氏到了廖夫人跟前,廖夫人神色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史氏便亲自送她出了园子。

  此时石舫上的戏也差不多了,许多人都开始四下走动起来,紧跟着又有几个夫人也告辞了。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之内,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西府和沛国公夫人等几个至亲不想跟众人挤着赶路,等着人散尽了在走。

  这个时候得了暗示的管事终于进来给爆了好消息,让老太太又乐了一回。

  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老太太不仅张罗了收拾礼物给女儿送去,还张罗着要亲自去给女儿做月子。

  “她是你们兄妹里最小的,偏又嫁得远。平日里有娘家也指望不上,婆婆也不在跟前,她自己又能懂多少丫头婆子更是不能指望,不然上一胎怎么就没养好,还是我自己去看着才放心。”

  无论大家如何劝说,老太太都铁了心要去云州给女儿做月子,颖国公也没了法子,捏着鼻子同意了,只是前往护送的人选也是个问题。

  老太太自然不觉得又什么可怕,带上十几二十个护卫就够了,可她是国公夫人,身份够重,自然不会如此简单。

  只是云州也是军事重地,国公府也是带兵的,多少还要避些结交的嫌疑,所以扒拉来,扒拉去,儿孙们能用得上的竟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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