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沈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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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沥十六岁那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数个村庄，一夜之间全部被大肆破坏。死的死伤的伤,带头行事的几个大妖怪还很嚣张地扔了几个村民的尸体到道山观门外。
这件事不仅伤亡惨重,还惹得百姓们从此日子开始过得战战兢兢。
偏远一点的地区，白天出来叫卖,摆摊的人都没多少，晚上整条街道上都空荡荡，没人敢跑出来了。
人们都在说：“妖怪那么厉害，这些道士却一点用都没有,唉！”
那段日子,表面上人们还是对道士恭恭敬敬,背地里却不少人都不再相信道士的能力了。
这件事情，引发了整个玄门界的轰动。
道士们苦于那些大妖怪各个妖力深厚，实力强大，阴险狡诈难于捉拿，这天，他们聚在一起讨论出了一个结果。
“妖怪们，最怕什么？我们就拿那个对付他们。”有人提出来。
众人埋头苦想，却发现妖怪们都没有什么天敌。再说哪种动植物变成的精怪怕火,但对付大妖怪却一点用都没有。
“……有一个。”道山观观主心思一动,“世人皆怕死,妖怪也是。”
“而妖怪的死是看妖气决定的,只要妖气没了,他们就死了。”
有人试探着提议：“那我们是用什么法器来吸收妖气吗？”
周围人眼睛一亮,过了一会有人说道：“对了！我记得以前看到过一本老书上有写到一种法术，可以吸取妖气！”
观主大笑道：“天不亡我！还不快去把那本书找出来！”
……
沈沥觉得很奇怪，这些天她在打扫落叶的时候，总是会看到有不少人来去匆匆，有些人身上穿着的道袍还不是道山观的。
她找来一个小萝卜头，这小子前些年刚入道山观总喜欢来找她麻烦，后来发现打不过便不敢再惹她。但是这小子平日最爱收集八卦和各种消息，沈沥一有事情就会喊对方问话。
“最近，有什么大事吗？”沈沥假装低头扫地，路过的大人看了她和旁边的人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离开。
小萝卜头左看右看，鬼鬼祟祟：“大事，还真有一件。”
“说说看。”
“前些日子，数个村庄一夜之间全部伤亡的事情听说过没？都是大妖怪干的。”
“听说过一点。”沈沥点点头。
“这就对啦——”小萝卜头凑近脑袋小声道，“听我师父说最近前辈们好像找到一个对付妖怪的方法了……”
他正要往下说，沈沥却淡漠地说了一句：“行。那没事了。”
眼瞧着沈沥转身就要走，小萝卜头急道：“欸欸欸！我还没讲完呢！”
沈沥停下脚步，立住身，回头看着对方。
那眼神太过平静反倒惹得人身心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小萝卜头打了个寒颤，讪笑道：“没事没事，您走，您请走。”
沈沥扯了一下嘴角，萝卜头见她笑起来心里瘆得慌，自己先转身跑走了。
沈沥还停在原地，见他离开带起的一阵风把先前扫在一团的落叶吹开来，走上前把那几片跑出来的落叶扫进去，嘴里平静地吐出一个音符：“猪。”
……
道士们找到了那个传说中如此威力巨大直接能吸收妖气的法术，根据书上所著的内容，照着样子打造出了一个法器。
那法器呈半圆形，整个形容像是一个巨大的器皿，铸造师还照着书上的样子刻上符咒，又因为是专门对付妖怪的，众道士都带着十二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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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制作的极为惊喜。
有人翻看着那本古书，对着最先提出来的那人奇怪地问：“这书最后一页怎么不见了？撕了？你撕的？”
那人凑过去看了一眼，不耐烦道：“古书啊！哪有保存完好的！前面那些内容能有就不错了！”
那个人又往前翻了翻：“诶，你这个书后面好像是前人的记事诶，记了些当时他们做出来这个对付妖怪之后的事情。”
“是吗？讲了啥？”
“都说进行的很顺利。”
“那不就好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快过去继续在上面接着刻符吧！”
那人点点头，“马上马上。”顺手翻到被撕毁的前一页，看了一眼。
那一面的最后一行是新的一天的记录，底下的字迹混乱还被墨汁涂黑了好几圈，看不清内容。
那人眼睛凑近盯着仔细辨认：“不……不什么？这一点横一点竖是什么？”
“快来啊！你还在看什么！前辈们和观主都在等着呢！”
那人赶紧回道：“来了来了！”然后随手把书合上放好跑出去。
……
最近道士在人们口中的出现频率越来越高了，众人都在称赞道士们真厉害，妖怪都消灭了不少。
于是，一群人白天欢欢喜喜地外出摆摊，晚上也敢跑出来去酒楼，花楼寻欢作乐。
沈沥扫着树叶，听着旁边的小道士吃着糕点和水果聊天。
“瞧见没有，我们道士多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对付妖怪的方法！我现在出去买点吃的，那群普通人都对我恭恭敬敬！”
“可不是嘛！哈哈，有些人直接追着我要送我东西！不过说让我带给我前辈什么的，我偷偷藏着没给。”
小道士们聊天许久，吃得撑，桌上还有许多糕点剩着。
一小道士小声说：“不然，把这些剩给她吧？她师父前两年去世好像都没人供她吃饭了。”
另一人讽刺：“去世两年，没吃的还活了那么久，可见平日里也不知道偷吃了多少东西！”
旁边人撤了撤那人的袖子：“欸！你可小声点，声太大把她招惹过来了怎么办？”
那人不屑：“怕什么，我反正摸清楚了，你不对她动手就没事，口头上说说又没啥！”
说完朝着沈沥招招手，像是对待猫狗一样的态度，咧嘴笑道：“欸！过来，剩了点吃的给你啊！”
沈沥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想到今天的晚饭确实还没有收到，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便走过去，刚要伸手拿，那人却拿起其中一个糕点弄到地上。
“哎呀，我手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看看你是要捡起来收着还是捡起来呢？”
沈沥平静地抬眼看着对方。
那人丝毫不怕，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捡起来，我就告诉观主，你这么多年偷学了多少东西还跟我们动手！”
那人说完这话旁边的同伴就急着赶紧小声道：“瞎说什么呢？你要是告诉观主，我们那些师兄师姐还不得把你揍死！他们都不告诉观主，你哪来的胆啊！”
那人瞅了一眼沈沥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斜眼看同伴：“你傻不傻！傻就憋着别说话！”
对着沈沥继续喊道：“捡不捡啊？”
沈沥脸色不变，弯下身子捡起那块糕点放回桌上，然后端着那盘糕点往自己住处走。
身后那人切了一声：“还以为有多厉害。”
同伴忍不住道：“那也没见你上去跟她动手打赢过啊！”
那人忍不住瞪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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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一眼：“能不能不要灭己方士气！”
沈沥的住处在后山口猪圈边上，是一个破旧的小木屋，整天都能闻着一股臭味，据说是早些年用来放柴火的地方。
本来她是跟十年前领她入门的那个师父住的，如今她师父去世两年，师父原本的住处早就被安排给别人，也没人管沈沥住哪。
沈沥在道山观内寻了半天寻了这么一个破地方，没人住也没人用，因为地方太偏没人愿意过来，除了专门养猪的人。
养猪的人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伯，没有合适的工作，看到道山观在找养猪人就试着报名。
当时报名的人总共就五个，五个人里面就他一个白发人，其余四个平时她下山走动都见过面，日子过得好，估计是想瞻仰道士的风采才报的名。
挑选人的是一个比她大了三岁管杂事的道士，那道士小时候也是想欺负她被打回去打怕了的，沈沥顺口提了一句这个老伯，老伯才被选上了。
老伯知晓后，从沈沥师父去世开始，每日从山下上来养猪都会给沈沥带饭。
但是今天沈沥没有收到饭，也没有看到人。
沈沥默默地吃着拿回来的糕点，心底有点闷闷的。
“砰砰砰！”
木板门被敲响，沈沥打开门，见是当年选养猪人的道士，一愣，心底隐约有种预感。
来人面上冷淡：“那老伯去了。”说完人就走了。
沈沥愣愣地回到屋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糕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老伯去世的消息在沈沥心底留了一道痕迹。
沈沥吃完糕点躺在自己找来的干草铺成的草床上，看着屋顶上的破洞，透过破洞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天色已黑，她还是睡不着。
心下烦闷，沈沥起身准备去外头转转，随意走到一条廊内，见有一堆人急急忙忙往她所在方向走过来，就躲在一旁暗处。
“快快快，快跟上！”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何观主叫我们这么急！”
被称作师兄的人回头瞪了一眼：“闭嘴！快跟上走就是！哪来那么多话！”
一堆人快步地往一个方向走。
沈沥躲在暗处，听到最后几个人小声聊到：
“诶，听说好像是对付妖怪的那个器皿生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的天……怎么听起来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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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沥十六岁那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数个村庄，一夜之间全部被大肆破坏。死的死伤的伤,带头行事的几个大妖怪还很嚣张地扔了几个村民的尸体到道山观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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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远一点的地区，白天出来叫卖,摆摊的人都没多少，晚上整条街道上都空荡荡，没人敢跑出来了。
人们都在说：“妖怪那么厉害，这些道士却一点用都没有,唉！”
那段日子,表面上人们还是对道士恭恭敬敬,背地里却不少人都不再相信道士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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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们苦于那些大妖怪各个妖力深厚，实力强大，阴险狡诈难于捉拿，这天，他们聚在一起讨论出了一个结果。
“妖怪们，最怕什么？我们就拿那个对付他们。”有人提出来。
众人埋头苦想，却发现妖怪们都没有什么天敌。再说哪种动植物变成的精怪怕火,但对付大妖怪却一点用都没有。
“……有一个。”道山观观主心思一动,“世人皆怕死,妖怪也是。”
“而妖怪的死是看妖气决定的,只要妖气没了,他们就死了。”
有人试探着提议：“那我们是用什么法器来吸收妖气吗？”
周围人眼睛一亮,过了一会有人说道：“对了！我记得以前看到过一本老书上有写到一种法术，可以吸取妖气！”
观主大笑道：“天不亡我！还不快去把那本书找出来！”
……
沈沥觉得很奇怪，这些天她在打扫落叶的时候，总是会看到有不少人来去匆匆，有些人身上穿着的道袍还不是道山观的。
她找来一个小萝卜头，这小子前些年刚入道山观总喜欢来找她麻烦，后来发现打不过便不敢再惹她。但是这小子平日最爱收集八卦和各种消息，沈沥一有事情就会喊对方问话。
“最近，有什么大事吗？”沈沥假装低头扫地，路过的大人看了她和旁边的人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离开。
小萝卜头左看右看，鬼鬼祟祟：“大事，还真有一件。”
“说说看。”
“前些日子，数个村庄一夜之间全部伤亡的事情听说过没？都是大妖怪干的。”
“听说过一点。”沈沥点点头。
“这就对啦——”小萝卜头凑近脑袋小声道，“听我师父说最近前辈们好像找到一个对付妖怪的方法了……”
他正要往下说，沈沥却淡漠地说了一句：“行。那没事了。”
眼瞧着沈沥转身就要走，小萝卜头急道：“欸欸欸！我还没讲完呢！”
沈沥停下脚步，立住身，回头看着对方。
那眼神太过平静反倒惹得人身心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小萝卜头打了个寒颤，讪笑道：“没事没事，您走，您请走。”
沈沥扯了一下嘴角，萝卜头见她笑起来心里瘆得慌，自己先转身跑走了。
沈沥还停在原地，见他离开带起的一阵风把先前扫在一团的落叶吹开来，走上前把那几片跑出来的落叶扫进去，嘴里平静地吐出一个音符：“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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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们聊天许久，吃得撑，桌上还有许多糕点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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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沥脸色不变，弯下身子捡起那块糕点放回桌上，然后端着那盘糕点往自己住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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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是跟十年前领她入门的那个师父住的，如今她师父去世两年，师父原本的住处早就被安排给别人，也没人管沈沥住哪。
沈沥在道山观内寻了半天寻了这么一个破地方，没人住也没人用，因为地方太偏没人愿意过来，除了专门养猪的人。
养猪的人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伯，没有合适的工作，看到道山观在找养猪人就试着报名。
当时报名的人总共就五个，五个人里面就他一个白发人，其余四个平时她下山走动都见过面，日子过得好，估计是想瞻仰道士的风采才报的名。
挑选人的是一个比她大了三岁管杂事的道士，那道士小时候也是想欺负她被打回去打怕了的，沈沥顺口提了一句这个老伯，老伯才被选上了。
老伯知晓后，从沈沥师父去世开始，每日从山下上来养猪都会给沈沥带饭。
但是今天沈沥没有收到饭，也没有看到人。
沈沥默默地吃着拿回来的糕点，心底有点闷闷的。
“砰砰砰！”
木板门被敲响，沈沥打开门，见是当年选养猪人的道士，一愣，心底隐约有种预感。
来人面上冷淡：“那老伯去了。”说完人就走了。
沈沥愣愣地回到屋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糕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老伯去世的消息在沈沥心底留了一道痕迹。
沈沥吃完糕点躺在自己找来的干草铺成的草床上，看着屋顶上的破洞，透过破洞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天色已黑，她还是睡不着。
心下烦闷，沈沥起身准备去外头转转，随意走到一条廊内，见有一堆人急急忙忙往她所在方向走过来，就躲在一旁暗处。
“快快快，快跟上！”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何观主叫我们这么急！”
被称作师兄的人回头瞪了一眼：“闭嘴！快跟上走就是！哪来那么多话！”
一堆人快步地往一个方向走。
沈沥躲在暗处，听到最后几个人小声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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