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海蓝时见鲸(2)_此间景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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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海蓝时见鲸(2)

  两人动身是在周末。

  简单收拾了下行李,清晨就走。

  因关系飞升,上周顾景予提出一块住,说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安柔找不出理由拒绝,同意了。

  他自己的房子,买了很久。

  是赚的第一桶金,付的首付。当时,他没想在广东留太多年,赚了钱就回来。房子就一直空置,今年回来才精装修了一番。

  结果安柔搬去时,只有最基本的家电和家具。于是两人又一起去超市置购必备品。

  为了哄骗她过去,说的冠冕堂皇。

  不安全?

  其实同居才是最危险的。

  主卧的双人床边的床头柜,是两人一块买的。抽推式的柜子,容量不大,主要是美观。

  那天她想将戒指摘下来,妥善放好,免得丢了,毕竟她有丢三落四的坏习惯。结果拉开一看,满满当当的,都是他塞的盒子。

  他想的什么,一清二楚。

  刚开始,安柔拘谨害羞,同他约定好,隔一天才肌肤相亲一回。他嫌不够,一夜得赚个饱。光这玩意儿,一盒用不过两天。她后来禁不住他闹,说每天来,只能一次。他同意了,却屯了这么多套。

  其实,除去这亲密事,安柔怎么样,顾景予都依她。

  她怕他胃不好,硬要学煲粥,在家给他煮早餐。

  可晚上闹过她,第二天只能看她打着哈欠,给他煮鸡蛋、蒸馒头。粥是前一晚煮好的,大早醒来喝喷香热腾。

  她有回太困,没留心,把手指烫着了,把他心疼得啊。

  于是,早餐由他亲力亲为,和她一起吃完了,再匆匆搭车去上班。

  晚上他回来得比她晚,有时过了八、九点才到家,她也等着。连衣服都换成了睡衣,饭菜却没动。所以尽量地,顾景予能早回家,绝不晚归。

  由此一来,徐鸿多了诸多怨言。

  此回,顾景予更是请了个“长假”,徐鸿也是家有美妻,却忙得脚不沾地,又奈不何顾景予,简直怨声满天。

  徐鸿当司机,安柔和顾景予坐在后座。

  本来他还在搂着娇妻,在呼呼大睡呢,顾景予一个电话惊醒了夫妻俩。只能操起车钥匙,赶去接这两祖宗。

  安柔老家不远,属于桐阳底下的市辖县,交通很方便,高速不到一个半小时。

  安柔晚睡早起,困得不行,长长打了个哈欠。

  徐鸿正想说,用不用开慢点,让她睡久点。望向后视镜时,就见顾景予揽着她肩,让她伏他腿上睡,末了,还印了个吻。

  徐鸿对顾景予的怨,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下高速后安柔醒了。

  顾景予扶着她,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

  徐鸿一手握着手机,解开安全带,把门一开下了车,嘴里还骂着。

  安柔揉着眼睛,觉得后背和腰部酸痛,是睡觉姿势造成的。

  “怎么了?”

  他撑她起来,说:“没事,前面有人撞了,徐鸿才急刹。”

  安柔按下车窗,往前望了眼。那边汇拢了一大堆人,没出人命,但起了矛盾,争吵的声音很大,连她隐约也听得见。

  顾景予问她,要不要下车透透气。

  安柔正愁闷,应下说好。

  这条马路不宽,那边出事,便堵了一条长龙。

  骑摩托的好歹还能见缝插针地穿过去,其他人只能认命地塞着,有的司机也下车来看热闹。

  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没到,徐鸿下车得早,在帮忙调节。顾景予发信息给他,说他关了车门,拔了钥匙,四处走走。

  安柔挽着顾景予,还有些懵懂。

  安柔跟他讲:“时候还不到,等到七八月份,这一带都是卖水果的,西瓜葡萄什么的。他们不打农药,又甜,个头又大。”

  顾景予摸了下她的脑袋。

  两人又走了会,怕分不清路,又回到了车上。

  顾景予打开后备箱,拿了瓶水和点零食。他坐回车里,递给她:“吃点东西。”

  安柔拆开包装袋,又听他说:“送给岳父岳母的,都给你吃了。”

  她一惊:“真的?”

  顾景予笑,拈着巧克力喂给她:“也不想想,怎么可能送这么甜腻的东西。”

  安柔这才张嘴咬了口,想到要领他见父母,不免紧张。

  “万一,我爸妈不喜欢你怎么办?”

  他倒从容不迫:“我以为,当年见过你父亲,再怎么样,他应该已经想得到最后的结局了。娶你的人,只能是我。”

  安柔记得父亲老神在在的模样,忧虑到底少了些许。

  听了他这番话,忆起年少,外头吵闹,竟在这别无他人的车厢里,红了眼眶。

  这结局,谁能想得到呢?

  自己当年迷顾景予迷得不行,又不是个爱把心事挂在嘴边面上的主,顾景予想知道点什么,得靠对她的了解揣测。

  开先,顾景予摸不准她性子,对她也不似现下亲密,偶尔她因考试不顺心,或其他细碎的事不开心,他也哄得少。有时她表现得隐晦,他看都看不出来。

  可经过两年的相处,时隔数年的光阴,她心里有点小波动,他都了然于心。

  像那句话说的,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那两年里,他待她是怎样好,徐叶叶不知道,徐鸿不知道,可天知地知,都是他的证人。

  安柔曾经没想过结婚,没想过生儿育女。分开后,尝过仰面无声泪流的滋味,后悔自己心狠,也狠他留了她一心牵挂,却一走了之。

  种种种种,皆因喜欢;丝丝缕缕,仅绕一人。

  除去顾景予,再不会有第二人。

  顾景予唬了一跳,虽不不明觉厉,仍忙把姑娘揽进怀里,柔声安慰着。

  “也没见人惹你啊,怎么又要哭了。”

  这姑娘啊,喜也是她,悲也是她。他心里叹气。

  安柔摇摇头,刚欲说什么,徐鸿就气冲冲地开门,一屁股坐下来,向顾景予倒豆子似的抱怨。

  “屁大点事,就是那宝马撞了辆运菜的小皮卡,宝马前头撞瘪了,但小皮卡的司机菜都掉了,人也撞得出了血,宝马司机不肯赔,硬是要等保险公司来,就吵起来了。也是太年轻了,责任本来就是他的,根本讨不得好的……”

  说着说着,忽然看见这两人不对劲。

  安柔把脸压在顾景予肩上,他抚着她的肩,一心只顾老婆,完全就没在听他讲。

  气场不对。

  徐鸿闷了声。直到安柔缓过来,才开口问她路。

  安柔眼睛有点红,但没肿。她只是情绪快崩了,哭倒没哭。

  她看了眼路标:“你刚刚乱开,好像方向反了。”

  “……”

  出来得早,结果因为这些小插曲,九点左右才到家。

  老家的院子,早年是安柔的爷爷奶奶住,子女为求更好的生活,纷纷到了大城市去,只安柔父亲,舍不得家,去了桐阳。后来两个老人家去世了,他们就偶尔回来住一段时间。

  院子在老的小区里,挺大,院里围了圈篱笆,种了花草小菜什么的,父亲闲暇时爱来浇水。如果中饭晚饭时分,母亲一边择菜,一边隔着院子,同人聊天。退休后,日子过得清闲不少。

  父亲有早起的习惯,吃了饭,散完步,便回院子浇花。

  车停在院子外,父亲下意识地看了眼。

  安柔刚下车,就和父亲打了个照面。

  父亲中气十足地问:“哎,怎么回来了?”

  母亲听见声音,也赶出来看,惊喜地很:“放假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鸿帮顾景予提东西,跟安柔一起进了院子。

  二老见两男人大包小包的,也有点愣,“这是?”

  安柔羞红着脸,挽着顾景予的胳膊,柔柔地说:“爸妈,我带我男朋友回来看你们了。”

  母亲怔了下,马上想起前些天的事,忙迎进几人进屋。

  “前几天我听你表姐说,你有男朋友了,我还不信。你姐就给我看你发的朋友圈,我和你爸想着,是不是朋友间开玩笑什么的。结果还真是有了。你看,来就来嘛,提这么多东西。”

  母亲很热情,让三人落了座,又风风火火赶着去倒茶、切水果。

  “不知道你们要来,没准备什么吃的,就将就一下,好吧?”

  安柔无奈地拉住她:“妈,行了,又不是过年的。”

  母亲瞪她:“懂礼数不懂?交男朋友这么大事不跟爸妈说,结果现在叫我手忙脚乱的,还好意思说。”

  安柔吐了吐舌。

  顾景予也说:“阿姨,别忙了,这些就可以了。”

  母亲这才消停。

  父亲记性不差,立马认出顾景予是当年的男生,看自己妻子欢喜,便没提出来。

  安柔介绍了顾景予和徐鸿,然后有点忐忑地坐下。

  看得出来,母亲对他挺满意的。

  顾景予给父母准备了多样东西,一和他二老谈起来,就没安柔什么事了。

  “伯父,听柔柔说您爱茶,特地托人要了点大红袍,也不知道合不合伯父口味。”

  徐鸿纯粹是个配角,偶尔插两句话,说的也是捧顾景予的。他也是大姑娘坐花轿,捧哏当得略生涩。

  母亲间或问了几句顾景予家里的事情,顾景予坐的笔直,不卑不亢。

  他在外几年,当初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气质被磨尽棱角,渐渐变得温和。与人处事,也多了些得心应手的感觉。

  母亲向来喜欢这类男孩子,又不是像小时候那样,对安柔身边的男生有礼却疏离。

  能遇上一良人,既是缘,又是运。

  看得出来,母亲愿意尝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上天注定的女婿。

  母亲不刻意打听顾景予的家庭细事,但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他的母亲。

  顾景予停顿了下。安柔看他。怕他因此郁郁。

  “母亲在我高中的时候去世了,在本地读的大学,后来去了广东,今年才回来。”

  “你也挺不容易的。”母亲叹口气,又好奇了,“广东经济发达,按理说能有更好的发展才是,怎么又回来了呢?”

  两支手指并拢,搓着筷子头,下意识地瞥了眼安柔。

  顾景予没回答。眼中流转情意已代表了一切。

  母亲一直盯着他看,照她以前惯说,要学会通过表面看实质。安柔不知道她看出了顾景予内在的啥,反正是看出他俩的猫腻了。

  “你们……不是刚认识的啊?”

  安柔望天:我也没和您说是刚认识不久的啊。

  母亲敲了敲她的碗:“啊?我问你呢。别装哑巴啊。”

  父亲深明大义:“老了还这么敏感。人家小顾看你女儿,你就看出她知道小顾以前的事啦?”

  本来他俩以前的事,都过这么多年了,按理说,同母亲讲也无所谓。但安柔了解自家妈,说了就少不了训她个半年的,到时候闹得家里都不安生。没准因这事,母亲改变对顾景予的好印象,倒是得不偿失了。

  徐鸿局外人似的,该吃吃,该看看,戏没落下,吃了个顶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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