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纵也凭风流(3)_此间景柔
笔趣阁 > 此间景柔 > 第二十三章 纵也凭风流(3)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二十三章 纵也凭风流(3)

  饭局散了,还组织了牌局。

  徐鸿在饭店又另外包了个大包厢,招呼着剩下酒足饭饱的亲朋好友,搓两把。

  华梦不会打,换了衣服,陪了一下,回房间休息了。

  徐鸿轻言细语地,抚慰新婚妻子:“好好睡一觉,待会去陪你。”

  周围人多,华梦嗔他一眼,客人多,徐鸿不管不顾地亲了亲芳唇。

  顾景予要走,徐鸿说什么也不肯的:“这才刚开场呢,走啥?来来来,多赢两把,买东西回家哄老婆。”

  徐鸿若有若无地看安柔。

  她不吭声,陪顾景予留了下来。

  有自动麻将机,省去了搓麻将的环节。

  徐鸿又要了几副扑克,扔给其他人打升级、斗地主、斗牛什么的。

  徐鸿叼了根烟,坐顾景予对家:“咱们就打着好玩,打小点,五块好吧?”

  不好也只能随他便。谁叫新郎官最大。

  但顾景予睨了眼徐鸿,觉得这狼崽子存心的。

  第一局顾景予坐庄,其他人都等着他出牌了,他还在码牌。

  徐鸿吐了口烟:“顾景予你别磨蹭好吧,磨磨唧唧的,娘们似的。”

  顾景予眼都没抬:“你再叫唤,我一麻将板板扔死你。”

  其他两位一男一女,安柔不认识,另外坐了两人不打,就看牌。安柔夹在那女的和顾景予中间。

  过年时,家里人也会凑牌局,小时候,安柔跟着看,大人怕她不学好,常常轰她。快半夜了,其他孩子都睡了,她还守着父母。打着瞌睡看爸妈搓麻将。差不多知道麻将是什么规矩,但还算不清钱。

  顾景予先摸了个暗杠,移到角落。

  安柔低头,看他手指压在墨绿色的麻将上。指节分明。

  他没怎么多想,拨了张牌出去。

  徐鸿笑得丧心病狂,烟灰落在桌上,他把牌一推:“嘿,开个张。兄弟不错啊,给我点了个炮。”

  男人打开麻将机自带钱盒,说:“小牌把你乐得。别下把乐极生悲。”

  第二把,顾景予落听落得很快。

  打到后面,看局面,徐鸿应该想胡大碰对,其他两人都是小牌。

  徐鸿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迄今为止,顾景予既没碰,又没杠的。

  “兄弟,你这打算胡十三幺啊?”

  一般东南西北风都是臭牌,抓了就打出去。安柔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如果是她,她只能根据牌桌上的牌推测。

  顾景予但笑不语。

  这边明争暗斗,完全没影响到安柔旁边的女人。

  “老弟啊,你这大碰对,别摸了个杠,给人点了个大炮。”

  那男人说:“那可就一夜回到解放前,到时候你就是个罪人哟。”

  徐鸿很小心谨慎地观察牌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醉着,稀里糊涂就杠了个明杠。

  他反手摸了张牌,东风。

  鉴于他观测出来,顾景予可能胡十三幺,犹豫不决地拨了个八万出去。

  顾景予冷静地放牌:“胡,清一色。”

  “……”徐鸿推了牌,“靠!耍我呢!”

  顾景予手指头点点桌子,喜不外漏:“我又没说我胡什么,你自个瞎猜的。”

  后头又臭了两局,其他人不好不坏地胡了几把,顾景予手气不错,收进来的钱最多。安柔把数他进账的钱当乐趣。

  最后一局,快打完时,只剩了四张牌。

  四个人都落了听,就看运气,这海底捞能不能捞上来了。

  顾景予看了眼安柔:“你下午还有课么?”

  安柔低头看时间:“三点多有课。现在才两点多,你们先打着吧,待会我自己走就行。”

  顾景予手伸长,麻将静悄悄的,没话回答他的话:“我就打最后一把了啊。”

  徐鸿不耐烦地挥手:“成成成,你摸你的牌。”

  顾景予打牌一直不急不躁,摸了最后一张牌,扫了眼,笑了:“没想到我旁边坐了个财神爷。”

  徐鸿自认点背,没话说了,只能给钱。

  临走时,徐鸿说里带刺地说:“顾景予,你没车,打的送人回去哈。赢了不少,别小气,请女朋友吃点啥。”

  外面下起了小雨。

  都说春雨贵如油,南方城市,春雨却是没完没了地下。

  两人到公交车站等车,头顶有遮挡,可避雨。

  上班时间,路上行人无几。偶尔几家店铺员工出来倒垃圾,也是匆匆出,匆匆回。

  他们困在这一方,像电视剧里,古代佳人才子偶遇的境况。

  雨丝丝缕缕地下,絮絮的细丝,带来些许凉意。

  顾景予低声问:“想吃点什么吗?”

  不知是在闷窒的空间,待得太久,或者中午喝了点兑过雪碧的红酒,安柔脸上泛浅浅的粉。

  她摇摇头,声音也轻轻的:“你不用理徐鸿的。”

  顾景予握住她的手:“好凉。”也许是因为女生属阴,也许是风寒雨凉。

  从指关节顺上去,摸到她的指甲。她指甲修得齐整,素色,没涂指甲油,表面滑滑的。

  他像是孩童,寻到一好玩的东西,乐此不疲地摩挲着,不愿罢手了。

  一辆出租车驰来,划开雨帘。

  安柔含羞着,捏了捏他的手指:“有车来了。”

  顾景予没做回应。

  司机见女生打量,有意地放缓了速度,见人没上车的意思,又开走了。

  留下一串散在雨里的尾气。

  顾景予方才攥着她手指的手,移到了手腕上,紧紧扣着。一瞬不瞬地看她。常含笑的眸子染了点醉意。

  仿佛心意相通,安柔退了一步,屏气凝神。

  手还是没抽出来。

  不出所料,顾景予也随之移动身躯,挡住了,安柔往马路上看的视线,和她想退避的后路。

  后面是广告箱。躲也躲不过了。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对有危机感的压迫,是将他推开,欲拒还迎地说“别这样”,还是将眼睛闭上。

  实际上,顾景予没给她留出思考的时间。

  他几乎是在,她转开目光的同时,俯下身子,吻住了她。

  顾景予比她高,将就地,低着脖颈,去含吮她的唇。像是鸟弯下颈,衔着石子。

  安柔认命地,或者说,心甘情愿地合上眼。

  五官像是变空,耳目唇舌,都被他一人勾去。

  他喝的酒并不少,口腔里,酒气浓烈,辣得安柔几欲呛出声。

  她没尝过,红酒和白酒混在一起,是何等滋味。

  而此呼吸交融,辛辣的白酒似乎,在温和的红酒作用下,慢慢变得平和。

  顾景予没有显得太急躁,一步一步,很有耐性,很有战略地,先攻入城池,驻兵扎营,再慢慢掏空。

  ——那道护城门是她的心,显而易见,已经敞开了。

  他松了安柔的手,两只手指抚着她下巴。

  明明是,淫/糜风流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如同仔细地扫理着刚出土的古董文物。

  风吹过,带进雨丝,拂乱了她的碎发。

  头发不定地摇摆,弄得眉毛、眼睫痒痒的。

  公交车站到底太小,安柔被压在里面,背靠着广告箱,摸到他的衣服,湿濡的,如同上了潮。

  他挡住了大部分风雨,怀里暖和,辅以酒醉困意,安柔又何曾与人这样亲昵过,两腿快要软塌下去。好歹有他支着她的腰肢。

  她听得见有人走路的声响,踩起浅浅的积水,并不大,仿佛刻意不惊扰到这对鸳鸯。

  顾景予放了她,指甲依旧勾勒着她的唇线。

  安柔心如擂鼓,眼睫毛打颤。血液从心脏流向四肢,似乎是滚烫的。

  她的针织衫衣领较高,顾景予先是,用食指勾着链子,往下探,摸到那朵丁香花,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

  带着她体温,一下被勾起,那片皮肤被风吹得冷。

  贴在她锁骨旁的手滚烫,滚烫。

  安柔快以为,继揉头发之后,他又会爱上勾项链这个动作。

  梦里都能记得他抓头发的样子。

  五个手指,修长又好看,像挠猫一样,对自己头发毫不怜惜,搓到前再搓回去。

  ——后来安柔彻底染上了这个习惯。

  “等会儿。”他哑着声说。

  酒店附近有便利店。安柔看他冒着微雨朦胧,疾步走入,不过片刻,又推门出来。

  他就那么走掉,她要撑着后面广告箱下部边沿,才站得稳。

  顾景予倒了几粒白色的,塞嘴巴里嚼着,腮帮子动着。走过来时,安柔方瞧见他买的是什么。

  一盒口香糖、一盒烟。

  “再亲一下。喝了酒,嘴里味道不好闻。”

  这么着,他又要来。

  她嗅到了木糖醇的橙子味儿。

  安柔偏了偏头。顾景予看着她。

  她说:“晚了就迟到了……”

  怕他不虞,主动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又探手,抢了他的口香糖,揭开盖子,倒了几粒自己嚼着。

  尝起来,才知道有薄荷味。

  “我自己回学校吧,你和他们继续玩。”

  说完招了辆计程车,同他挥挥手,驶出他的视野范围内。

  糖壳早嚼碎了,甜甜的味道混在黏稠的口香糖中。

  顾景予又嚼了嚼,快没味了,才吐进垃圾箱。他始终站在原先的位置,雨渐渐大了,前面的衣服也被淋湿。

  烟没拆,他撕开塑封,绕着烟盒撕掉。拈了根烟出来,他不常抽烟,摸了摸,发现没打火机。继而折身进便利店,买了个黄色塑料壳的打火机。

  手遮住风,他含着那支烟,低着头——像亲她那样,在店门口点燃了。一口烟吐出来,烟圈没吐成,散成四处逃窜的烟雾。

  他扯了扯衣服,透透气,想了下,今天她穿明黄色针织衫。

  半晌,无声笑了。

  到底是脸皮薄,亲一下就羞成那样。

  又思虑着,要不要去买辆车,免得她一想躲他,自个就溜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aacra.org。笔趣阁手机版:https://m.aacra.org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