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_浅醒(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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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许爸许妈回到国内,让许谦本就繁忙的研究所工作和照顾许星之间有了喘息的空隙。

  研究所离家里很近,又不需要加班,上班时间固定,是许谦很好的选择。

  起初也想过待业在家陪着许星,但每天无所事事让许谦压抑的难以忍受,想了一下还是让自己忙起来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

  许爸许妈按照许谦的交代,每隔半小时就找个什么理由看下许星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许茵几次敲门有些刻意被许星发现异常。

  总之午餐后,许星就抱着画板走出房间坐在了客厅,安静画着画。

  许茵坐在一旁看电视,时不时的瞄一眼许星。

  有点疑惑,自己女儿这不是挺正常的状态吗,许谦的草木皆兵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下午六点,听见钟表响过六声,许星把画板放在一旁,起身走回房间。

  许茵本来想跟上,被一旁许爸用眼神制止了。

  “小茵,你太刻意了!”

  “哥哥,我...我只是怕...”

  许爸合上腿上的报纸,抬头看着许茵,“许谦既然说许星都忘了,你就少乱想,别小心翼翼的,拿对正常孩子那样对女儿才是对她好知道吗!”

  许茵点点头,听见身后房门轻启,回头看。

  看见许星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有些疑惑,“小星干嘛去啊?”

  许星笑笑,“我去买菜给许谦做饭。”

  许茵站起身,“不用买菜小星,家里有,我给你们做就好了。”

  许星从许茵身边走过,“不,我要去,我要给许谦做。”

  “你要买什么呀小星?”

  许星穿着鞋的动作一顿,朝着许茵甜甜一笑,“买牛奶!买鸡蛋!要做牛奶蒸蛋哦!”

  许茵走到许星身边,牵起许星的手,带她走进厨房,“不用买小星,你看这里有很多。”

  许星看着眼前储物柜的牛奶和冰箱里的鸡蛋,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会有,有别人给许谦做了牛奶蒸蛋吗?”

  许茵看着许星变幻的眼神,突然也有些手足无措,“不是啊小星,你要做就做啊,只是食材已经有啦,不需要出门了。”

  “我不做了,有其他人给许谦做了,那我不做了。”

  话说完,转身离开厨房,把鞋子甩在鞋柜旁,边走回屋边脱着外套,嘴里还在低声念着,“不去了,不去买了,许谦爱吃的牛奶蒸蛋已经有人做好了。”

  看着女儿突然的陷入自语,夫妻俩一时也不敢拦着,许爸走到还呆着原地看着女儿背影的许茵身旁,“给小谦打个电话吧。”

  许茵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对,给小谦打电话。”

  另一边,已经下班在开车的许谦,看见家里座机的来电就预感不太对,打了转向,把车停在路边,才接起。

  “喂?星星?”

  “啊小谦啊,是妈妈,那个,小星她不太对劲。”

  听着许茵语无伦次的描述事情经过后,许谦皱眉,“她想去你就让她去啊。”

  “不是,我没拦着,我只是,跟她讲说已经有,就,我,小谦,那小星现在没事儿吧。”

  “把电话给我爸。”

  等换了许爸接,许谦紧皱的眉头才微微松开,“爸,你敲下许星房门,看有没有反应。”

  许爸照做了,“没有什么动静。”

  许谦抬手看一眼表,“没什么动静应该没事儿,我顶多十分钟就到家了,你给妈说,没事儿,让她别慌了,不是说做饭,让妈先准备着吧。”

  许谦回到家,敲了两下许星的门,听见里面有自语声,打开门。

  还是这么多年来熟悉的场景,许星对着幻视中的许谦聊着天,幻听到许谦对她的每一个回答。

  许谦轻咳两声,“星星,洗手吃饭了。”

  许星愣了一下,一时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许谦,但无论哪个是,她都不想让许谦发现自己又有幻视,于是闭上嘴站起身,无视门口的许谦,错身而过。

  许谦看着走进卫生间的许星,眼下不辨情绪。

  “小谦,这个电饭煲怎么用!”

  听见许妈在厨房的喊声,许谦深吸一口气调整过来,才抬腿走去。

  大概是使用时间长接触不好,叁人窝在厨房弄了好久才通上电。

  许茵看着埋头修电器的儿子,突然回过神儿,“我刚才不是叫你去喊小星吃饭,人呢?”

  许谦手上都是机油腾不出手,往卫生间抬了个头,“洗手去了。”

  刚低头,又想到什么,抬头看一眼挂钟,对许妈说,“进去了二十多分钟了,妈妈你去看看。”

  许茵应下,洗了手,往卫生间走。

  许谦看着许茵走出厨房,又低头修理着,想着争取饭前弄好它。

  “啊!!!!”

  对着头的父子俩被许茵突然的喊声吓的一激灵。

  许谦立刻反应过来,一边抽着两张抽纸擦着手,一边小跑往卫生间走去。

  看见许茵颤颤巍巍站在门口,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里屋,许谦路过的时候对许茵低声吼道,“别喊!出去!”

  许谦走进卫生间,看见许星站在洗手台前,把割开的手腕伤口拿流水冲着,池子里全是血液被水稀释过而鲜红的颜色。

  许谦把门关上,隔绝许爸安慰许妈的声音,打开储物柜拿出医用绷带,走向许星。

  “星星。”

  许星回头看了一眼他,没什么表情,还是继续冲着已经发白的伤口。

  “星星!”

  许星又回头,只是这次却审视的盯着许谦,依旧没开口。

  许谦慢慢走近,“星星,我是谁。”

  许星还是看着许谦,一言不发。

  许谦又走近几步,一直与许星对视着,抬手关掉了旁侧水龙头的阀门,“星星,连我的名字都喊不出吗。”

  几乎是许谦声音落地的瞬间,许星就立刻接上,“许谦!”

  许谦笑笑,“嗯,是许谦。”

  许谦慢慢伸手牵过许星没有伤口的那只手,“星星认识许谦吗?”

  好像问到了许星心有成竹的问题,许星就像被提问的优等生那样抬头笑着看向许谦,“是哥哥!”

  察觉到许星似乎这次发作的并不激烈,许谦于是一边说这话,一边抚过许星受伤的手腕缠着绷带,“嗯,是哥哥,那许星要给哥哥做什么好吃的呀。”

  许星低头看着许谦温柔包扎的动作,“给许谦做牛奶蒸蛋!”

  许谦闻言抚摸上许星脸颊,“好,那我们出去买材料可以吗?”

  许谦把许星拦腰抱出卫生间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的父母俩,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看向许爸,“爸爸,麻烦你开车可以吗?”

  “哦好好好,小茵去把厨房火关上!我去拿车钥匙!”

  许谦看着慌张的父母,在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笑着的许星,突然就感觉喘不上气。

  是自己期待太多了吗?他们也没有对不起自己啊。

  可我,真的好累啊。

  “许谦,牛奶蒸蛋!”

  听见怀里的声音,许谦低头笑笑,“嗯,谢谢星星。”

  再撑一下许谦,你看许星还在笑着看你,你要再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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